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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國回到雲南後立即招募新兵三萬人,日夜操練兵馬,打造兵器盔甲,隨時做好北伐準備,又命馬兆熙在昆明主持會試。茶壺小說網 www.chahu123.com
試畢,諸生聚集於安西王府前拜謝恩典,定國吩咐左右每人賞錢三百串,並當場大聲宣佈道:「諸位且回家用心讀書,靜候佳音,不日大軍北伐,收復失地,爾等便是父母官了!」
諸生再次謝恩,旋即各自散去。
再說去歲清軍兵分兩路大舉南下,其中尚可喜與耿仲明一路尚未出發便陡生變故,有人控告耿仲明窩藏逃犯,耿仲明竟畏罪自殺。為不影響軍心,清廷於是命其子耿繼茂繼承父爵,代父出征,協助尚可喜攻略廣東。
永曆四年十一月,廣州淪陷,尚可喜與耿繼茂屠殺廣州軍民七十餘萬。
而孔有德一路,則在湖南與廣西交界處的龍虎關與明朝永國公曹志建部展開了拉鋸戰,雙方激戰一月有餘,明軍抵擋不住,連失龍虎關、灌陽、恭城等地,兵馬折損過半,曹志建不得不帶着殘部退入深山之中。
拿下龍虎關後,桂林門戶大開,孔有德遂分出一路兵馬,取道全州,攻打嚴關,對桂林形成夾擊之勢。
不久,全州陷落,嚴關也隨之失守,前線潰退下來的明軍,沿途擄掠,桂林城內秩序頓時大亂。
形勢危若累卵,然而瞿式耜自忖上次自己力排眾議,堅持不退,硬是守住了桂林,這次見城中明軍數量還有不少,又有衛國公胡一青、新興侯趙印選、武陵侯楊國棟、寧遠伯王永祚、綏寧伯蒲纓、寧武伯馬養麟等一干悍將,於是決定故技重施,據城死守。
為此,瞿式耜一面竭力籌措糧餉,一面鼓勵諸將備戰。哪曾想,這些養尊處優的公侯伯爵們早已成了驚弓之鳥,根本毫無鬥志可言。
十一月初五日,從興安傳來塘報,說清軍即將逼近桂林。瞿式耜急令新興侯趙印選領兵出城,扼險防守,以為桂林屏障。
誰知前兩年還在桂林保衛戰中奮勇殺敵,屢敗清軍的趙印選此番見清軍勢大,不但畏縮不前,還與胡一青、王永祚、蒲纓、楊國棟、馬養麟等人密謀,帶着部眾及家眷,拋下瞿式耜,棄城向西逃竄。
瞿式耜瞬間成了孤家寡人,他不禁氣憤至極,捶胸頓足道:「國家把高官厚祿給爾等,百姓拿民脂民膏養爾等,今遂作如此散場乎?可恥!可恥!」
侍從武官見形勢愈發危急,連忙備馬請瞿式耜出城暫避,並勸說道:「大人乃是國家棟樑,一身關係國家安危,一旦突圍出去,仍可號召四方豪傑,捲土重來!況且二公子經歷千難萬苦,方才從常熟趕來探望大人,只需暫避一時,父子就能團聚了!」
可瞿式耜卻是揮手拒絕道:「吾乃留守,今日沒能守住桂林,對不起朝廷,對不起陛下,還有何顏面顧及子女?」
言畢,吩咐眾人自行逃命,旋即整理好衣冠,端坐於廣西巡撫署衙大堂之中。
桂林總督張同敞乃是張居正的曾孫,此時正從靈川返回桂林途中,聽逃難的百姓說城裏人已走空,只有瞿式耜未曾離開。張同敞素來敬重瞿式耜,當即泅水過江,趕回城中。
見到瞿式耜,張同敞忍不住焦急地問道:「老師,形勢危急,您打算怎麼辦?」
瞿式耜慨然言道:「吾乃留守,誓與此城共存亡!今日為國家而死,死得其所!汝並非留守,為何在此?」
張同敞聽罷,心中一凜,當場表態道:「要死一起死!老師,難道您不許學生與您一起殉難麼?」
說罷,也不管瞿式耜是否答應,便在一旁太師椅上坐下,兩人於是一起飲酒對詩,邊笑邊哭,直至東方漸白。
天亮後,清軍入城。線國安帶兵率先衝進廣西巡撫署衙,一眼就看見瞿式耜與張同敞二人端坐於太師椅上。
見是兩個大官,線國安連忙朝着身後大喊一聲道:「弟兄們,把這兩個狗官給我捆了!」
幾名清兵聽到命令,立即衝上前去,瞿式耜卻是視死如歸,大聲回應道:「要殺便殺,不得無禮!吾等在此坐等一夜,用不着捆綁!」
語畢,遂與張同敞昂首闊步,走出了署衙。
孔有德下令將瞿式耜和張同敞囚禁於疊彩山的山洞之中,並派人輪番規勸二人投降。奈何瞿式耜與張同敞一心求死,孔有德不得不降低期望,提出只要他們肯剃髮為僧,便能免死,誰知卻同樣遭到了拒絕,無奈之下,孔有德於是決定親自前去勸降。
走進牢房,孔有德客客氣氣地抱拳施禮道:「二位大人,久仰了!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今明亡清興乃大勢所趨,又何必為那腐朽不堪的明朝白白送命?本王念你二位人才難得,若肯歸降我大清,自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沒等孔有德把話說完,瞿式耜已然憤怒地將話打斷,破口大罵道:「狗漢奸!吾寧死千回,亦絕不降於韃虜!」
孔有德聽瞿式耜罵自己漢奸,不禁怒火中燒,但還是裝出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繼續勸說道:「瞿大人不必嘴硬,明朝已是窮途末路,只有棄暗投明才是唯一出路!」
瞿式耜冷笑一聲,指着牢房牆壁上的絕命詩道:「今日既落入爾等狗賊手中,惟求一死,以謝天下!」
孔有德順着瞿式耜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牢房牆壁之上書有四行詩句,詩曰:「從容待死與城亡,千古忠臣自永長。三百年來息澤久,頭絲猶帶滿天香。」
看完牆上的絕命詩,孔有德明白再勸也是徒勞,遂惱羞成怒道:「既然想死,本王就成全你們!來人,將此二人拉出去砍了!」
立刻就有刀斧手從外面一擁而入,將二人拉出牢房,徑直押往仙鶴岩處死。
再說永曆帝,在一天內接連得到廣東、廣西兩省省會失陷的消息,自是驚恐萬分。
司禮太監龐天壽認為梧州城內兵力薄弱,不可久留,應當立即撤離。眾人雖贊成龐天壽的主張,然而對於逃往何處卻是爭論不休。由於肇慶、桂林皆被清軍佔領,最終只能選擇逃往南寧。
去往南寧有陸路和水路兩種選擇,若走陸路難免行動遲緩,很容易被清軍追上。而走水路雖說快捷,但畢竟船只有限,只夠少量軍隊隨行護駕,一旦遇到險情,將十分危險。
為了能夠儘快躲避清軍的兵鋒,永曆帝在權衡再三後,還是選擇了走西江水路。
隨着詔令下達,錦衣衛指揮使馬吉翔僅用半天功夫,就將梧州城中所有能夠航行的船隻盡數收集過來。永曆帝於是帶着太后、皇后及諸皇子,在大學士文安之、嚴起恆等人的簇擁下,倉猝登船,向着南寧方向逃去。
船隊到達潯州江面時,突然電閃雷鳴,狂風大作,不消片刻功夫竟烏雲翻滾,天昏地暗,緊接着便是一場暴雨傾瀉而下。
堵胤錫之子堵世明望着着艙外的暴雨,憂心忡忡道:「皇上,現在雨勢越下越大,已然完全看不清江面上的情況,若強行沖雨而過,必定會有危險,一旦出現意外將無法挽回。微臣以為,還是在潯州碼頭暫避風雨吧!」
永曆帝聽說無法行船,忍不住喟然長嘆一聲,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詢問眾人道:「莫非天要滅朕乎?如今前進受阻,若被清軍追上,豈不等死?」
錦衣衛指揮使馬吉翔見狀,連忙上前好言安慰道:「皇上勿慮,宣國公率軍追趕朝廷,已經到達潯州,有宣國公在此攔截清軍,皇上定能夠安然撤至南寧。」
聽說宣國公焦璉趕到,永曆帝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頓時安心不少。
堵世明也跟着勸慰道:「皇上不必擔心,暴雨傾盆,我船隊走水路尚且行進艱難,清軍多是北方人,從未遇過如此大雨,加之陸路泥濘難行,一時半會兒,斷然無法追上!」
永曆帝聽完堵世明的分析,認為言之有理,心裏總算踏實了下來,遂答應停船靠岸,待風雨停歇之後再繼續前行。
且說宣國公焦璉率部抵達潯州,得知朝廷船隊正停靠碼頭避雨,立刻下令全軍趕往碼頭附近佈陣,加強警戒。
此時,慶國公陳邦傅也從梧州退到了潯州。焦璉與陳邦傅本是親家,他正發愁自己兵力捉襟見肘,聽說陳邦傅的兵馬到了,心中不禁大喜,立即趕往陳邦傅大營,邀其在此共同阻擊清軍,掩護朝廷船隊安全撤離。
哪知陳邦傅早已做好了投降清軍的打算,見到焦璉當即試探道:「吾等皆是敗軍之將,加之暴雨阻路,洪水泛濫,一旦被清軍追上,便是死路一條!不知親家可有打算?」
焦璉見陳邦傅言語消沉,毫不猶豫地慨然言道:「我看未必!在泥濘之中,騎兵的優勢將大打折扣,你我聯手,趁着暴雨主動出擊,正是消滅清軍的大好時機!」
奈何陳邦傅心意已決,根本聽不進去焦璉的提議,他也不打算再隱瞞自己的想法,迫不及待地勸說道:「親家,你這是異想天開,清軍若果真如此容易擊敗,大明江山何至於此?如今生路只有兩個字,那就是投降!」
聽到投降二字,焦璉心中頓時騰起一股無名業火,但念及此刻自己正在人家的地盤,只得強壓住怒火,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淡淡問了一句:「慶國公,這麼說,你是鐵了心要降清軍了?」
話已說破,陳邦傅自是再無顧忌,似笑非笑地反問道:「怎麼,親家你是要反對?」
焦璉看出陳邦傅面露殺氣,只能順着他的話繼續往下說:「事已至此,看來也只有投降這一條路可走了!不過軍中將士卻未必都是同樣的想法。」
見焦璉答應一同歸降清軍,陳邦傅自是喜出望外,上前一步附耳言道:「不妨,你只需跟將士們說,清軍來勢兇猛,投降不過權宜之計,待清軍退去,吾等立刻反正!到時候進了清營,木已成舟,又有誰敢反對?」
「果然妙計,我這便趕回大營,向眾將士宣佈決定!告辭!」說完告辭,焦璉立刻轉身匆匆離開陳邦傅大營,冒着風雨趕回軍中。
事態危急,剛一回營,焦璉便立即調兵遣將,一面派信使火速登船,將陳邦傅叛變之事通報朝廷,催促船隊趕緊駛離碼頭。一面親自率兵封鎖碼頭,阻擊陳邦傅的人馬靠近船隊,圖謀不軌。
信使冒雨登船,向永曆帝稟報險情,永曆帝聽後大吃一驚,急忙回應道:「宣國公真乃忠義之士也!你且回去告訴宣國公,莫要與陳邦傅硬拼,儘快向南寧方向撤退,待退至南寧,朕定要封宣國公為王!」
信使旋即叩首告退,奉旨上岸復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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