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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永曆帝慌不擇路逃入後山,藏身於一棵大樹下,在瑟瑟發抖中,他仿佛聽見有人正在大聲喊着什麼。一窩蟻 www.yiwoyi.com永曆帝連忙豎起耳朵聽了好一陣子,方才聽出,原來是黔國公沐天波到了。
永曆帝不禁興奮地答應道:「沐愛卿!朕在這裏!」
聽到永曆帝的呼喊,沐天波那顆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他立刻對着身後眾將士高聲疾呼道:「快!皇上在那邊,快去護駕!」
邊喊着話,沐天波已然三步並做兩步,大步流星地趕至樹下,向着永曆帝叩首請罪道:「微臣救駕來遲,罪該萬死,請皇上治罪!」
永曆帝趕忙伸手將沐天波扶起,面帶淚光道:「沐愛卿救駕有功,何罪之有?」
直到這時,沐天波方才發現永曆帝居然還光着腳沒有穿鞋,不由痛心疾首地說道:「皇上受苦了!趕緊把擔架抬過來!」
眾將士連忙七手八腳地展開隨身攜帶的簡易擔架,攙扶着永曆帝在擔架上躺下,沐天波見部下手忙腳亂的模樣,忍不住連聲提醒道:「小心點,莫要傷了皇上!」
在將永曆帝抬上擔架後,沐天波遂帶兵護住擔架,直奔銅壁關而去,打算與駐紮於此的靳統武部會合。
直到抵達銅壁關,越來越多潰散的官眷陸續聚攏而來,永曆帝這才弄明白,原來昨夜搶劫的並不是什麼土匪,更不是清軍,而是孫崇雅的扈衛隊。聽說就連扈衛隊都叛變了,一時間人心更加散亂,不少人不願再跟着朝廷走向窮途末路,紛紛選擇了逃跑。
馬吉翔見時機已經成熟,這才站了出來,慷慨激昂地勸說永曆帝迅速入緬尋求庇護。此時,經過孫崇雅之亂,朝中反對入緬的聲音已經弱了許多,永曆帝更是將馬吉翔視作救星,對他言聽計從。
然而靳統武沒有得到定國的命令,不敢自作主張,於是勒令部下停在關口,不得進入緬甸,同時派人火速趕往孟定,向定國請示,下一步該作何打算。
正月二十六日正午時分,永曆帝率眾抵達了曩本河,這兒距離緬甸邊關大約只有十里地,只要入了緬關,便是異國他鄉了。
對永曆帝一行人來說,緬甸是一個極其陌生的國度,面對前路茫然,所有人心中皆是忐忑不安。不過對黔國公沐天波來說,卻是截然相反。
自先祖沐英鎮守雲南以來,沐家已在此經營了將近三百年,對雲南各土司及附近外邦情況可謂了如指掌,歷代緬王更是對黔國公府敬畏有加,從來不敢輕易生事。基於這方面考慮,沐天波自告奮勇,向永曆帝請命,打算先行入關曉諭。
果不其然,守關的緬軍邊將蓬奈溫見是黔國公旗號,連忙打開關門,迎出城來,畢恭畢敬地向着沐天波施禮請安。
然而在聽說永曆帝想要帶着數千人的龐大隊伍進入緬甸避難後,蓬奈溫臉上頓露難色。不過看在黔國公的面子上,他並沒有直接拒絕,而是答應沐天波,會立刻派人將此事奏報緬王,並讓沐天波暫住關內,靜候佳音。
內憂外患的緬甸東吁王朝,此時的國王名叫莽達喇,國都阿瓦,在緬語裏的意思是「人口之處」。
莽達喇接到邊關急報正準備應允,誰知就在此時,其弟莽白卻在朝中聯絡了許多大臣,一齊入宮諫阻道:「清軍自入關以來,勢如破竹,如今中原既定,明室再無力回天。況且大清早已派使前來修好,若在此時收留明室避難,勢必得罪大清,屆時掀起一番腥風血雨,豈不是得不償失?」
莽達喇心有不忍,當即表示了拒絕:「我緬國與大明素為友邦,且奉為宗主,今宗主勢危,我若見死不救,恐為各邦所不齒也!」
莽白見說服不了莽達喇,只得再次提議道:「大王既然執意要收留大明皇帝,臣弟也不好阻止,只望大王將來莫要後悔今日決定!不過臣弟還有一言,望大王採納。明室入境之後,必須劃撥指定區域供其居住,且只接納隨行官眷,明軍一律不得隨駕入境。至於皇帝身邊,可保留少數親信扈衛,且必須盡釋甲仗!」
莽達喇當即表示了同意,旋即發下諭旨派人送往邊關。蓬奈溫接到緬王的旨意後,遂來到驛館,畢恭畢敬地對沐天波言道:「大明朝與我緬國素來友好,如今大明皇帝駕臨,本將理應盛情款待,奈何君命難違,本將也不敢擅作主張。我王已有詔諭,大明皇帝暫時只能攜帶官眷駐於邊境,不得深入,且貴**隊一律不許入關!」
沐天波聽了蓬奈溫之言,也知此事情有可原,但還是極力爭取道:「本公理解貴國的難處,不過朝廷錦衣衛並不屬於軍隊,理當寬容,不在限制之列。」
蓬奈溫思慮了片刻,然後繼續說道:「本將可以不將錦衣衛算在軍隊之列,然我王已有聖諭,所有人員都必須盡釋甲仗,方能入關,還請總府大人見諒!」
沐天波見蓬奈溫態度堅決,不禁發出了一聲嘆息,旋即起身告辭道:「此事本公亦無法決斷,還需回去稟報皇上,屆時是走是留,再與將軍商議!」
離開緬關,沐天波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回御帳向永曆帝稟報道:「啟奏皇上,微臣奉旨前往緬關交涉,緬王已答應皇上和隨行官眷入境避難,然而卻要求所有軍隊皆不許過關!」
司禮監太監王坤擔心永曆帝沒有軍隊扈駕會有危險,急忙追問道:「錦衣衛總可以隨行吧!」
沐天波實話實說道:「臣當時也為此事據理力爭,緬國已經答應錦衣衛可以隨駕入關,但必須盡棄甲仗。」
隨扈總兵鄧凱聽罷,頓時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於是藉機勸說道:「皇上,解除武裝入境,怕是緬人之陰謀,請皇上三思而後行,切莫貿然犯險!」
馬吉翔擔心永曆帝會就此改變主意,不再進入緬甸,急忙開口辯解道:「鄧總兵此言怕是危言聳聽了吧!緬國乃是弱小鄰邦,不許我大軍入境,也在情理之中,並無甚不妥之處。就算是我大明朝,三百年來不也從來不允許他**隊入境,不是麼?」
永曆帝急於出國避難,此時只要能夠進入緬甸,說什麼都行,因此並沒有深思熟慮就草草做出了決定:「就按緬王說的辦,只帶錦衣衛卸甲過關!」
見永曆帝下定了決心,馬吉翔心中大喜,當即吆喝着起駕前往緬關。一時之間,隨行扈衛盡解弓刀盔甲,兵械於關前堆積如山。
當駐紮銅壁關的平陽侯靳統武命人將永曆君臣進入緬甸的消息稟報給定國後,定國不禁捶胸頓足,他自是不肯隨從入緬,對着諸將言道:「本帥斷然不能追隨聖駕而去,否則一旦清軍追來,君臣俱死,於事無補,惟有暫時移師他往,以圖再舉了!」
隨即,定國派遣岳陽伯高允成前往緬甸將自己的打算稟奏永曆帝,同時讓信使回去告訴靳統武,讓他儘快率部前來孟定與自己會合。
與此同時,永曆帝一行在進入緬甸後,於二十九日抵達蠻莫,當地土官思線聽聞大明皇帝來了,很是稀奇,當即畢恭畢敬地出城相迎,並將永曆帝迎入自己的署衙居住。永曆帝心中十分感動,當場賜給了思線金牌、緞帛等許多厚禮。
然而黔國公沐天波、華亭侯王惟華、東宮典璽太監李崇實三人的頭腦還算清醒,他們認為如今朝廷將自己的命運完全置於緬甸的保護之下,若是有朝一日對方態度發生變化,朝廷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三人商議了許久,終於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他們於是連夜趕往覲見永曆帝,由沐天波牽頭提議道:「皇上,此處尚未深入緬甸,若是能夠將朝廷一分為二,一半追隨聖駕繼續入緬,另一半隨太子離緬,由茶山出鶴麗監國,調度各營。如此一來,即便皇上在緬地遇上不測,亦有外援可恃。不然,一旦深入夷穴,音耗內外不通,必將被活活困死於此也!請皇上三思!」
永曆帝卻是面露難色道:「朕知卿等好意,奈何太子年幼,朕既是皇帝,亦為人父,正所謂父子情深,陡然分隔兩地,又豈能捨得。」
司禮監太監王坤也覺得將朝廷一分為二的建議可行,也幫着勸說道:「皇上,老百姓都知道,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國難當頭,皇上更當以大局為重,斷然不可因兒女私情,使國家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啊!」
永曆帝聽後,反覆權衡利弊,認為沐天波之議雖然不是萬全之策,但到了現在這個關頭,一時半會兒間還真找不出其他更好的辦法。永曆帝輕輕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既然如此,就請黔國公代為安排吧!」
可沒有想到,永曆帝剛將此事與王皇后一提,王皇后竟是毫不猶豫地表示了拒絕:「皇上萬萬不可!太子今年只有十歲,如何能夠孤身遠離?況且朝中袞袞諸公尚且毫無辦法,憑什麼讓一個孩子承受這些?」
見王皇后態度堅決,永曆帝只好作罷,再次召來沐天波,對他說道:「太子之事,皇后堅決不肯,朕也無能為力!也罷,興廢由天,並非人力所能夠挽回,太子與朕尚有父子之情,如何能夠忍心一下分離?此事到此為止,毋須再議!」
三十日,永曆帝繼續率眾前行,由於擔心清軍尾隨而至,永曆帝遂於動身之前,諭令土官思線砍伐樹木,阻塞道路。思線自是滿口答應,然而就在車駕起行後不久,他便率軍對關內外山箐連續搜括了三天三夜。
此時,各路清軍早已退回昆明,他所遇上的皆是那些一心追駕的明朝官員。思線卻哪裏顧得上這些,一律加以拘捕,抄沒隨身財物,旋即又將其中身強力壯者殺害於關前溝下,老弱病殘者散撥給各土寨舂米,至於折磨而死者,則投入江中,毀屍滅跡。
回頭再說永曆帝一行進至伊洛瓦底江畔,此處江水洶湧,眾人正苦於無船可渡,緬王莽達喇卻於二月初二日派來四艘渡船迎接。
見只有四艘渡船,且每艘船都十分狹小,永曆帝面露不快地責問緬方迎使道:「隨扈官眷足有千餘人,僅此四艘小船,如何能渡?」
緬方迎使連忙抱歉地解釋道:「大明皇帝陛下明鑑,緬甸國小民弱,能力有限,一時半會兒間就只能搜集到這四艘渡船,再多也是無能為力了。」
畢竟是在人家的屋檐下,永曆帝無奈,只得傳下諭旨,除自己與皇后、太后、東宮,以及司禮監太監王坤、李國泰,文安侯馬吉翔、黔國公沐天波等十餘名文武重臣分乘四船先行以外,其餘隨扈者一千四百七十八人,則自行想辦法去往阿瓦。
最終,自己買船由水路而行者六百四十六人,其餘九百多人則隨着總兵潘世榮,保護岷王世子等騎馬走陸路繞行,期會於緬甸國都阿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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