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回頭再說白文選麾下總兵呂三貴,由於掩護主力撤退,重傷被清軍所俘。一筆閣 m.yibige.com卓布泰押解着呂三貴來到吳三桂的中軍大帳,在帳外抱拳稟報道:「啟稟平西王,我軍大破明軍,殲敵數千,生擒敵將一名,可惜走脫了白文選。」
吳三桂正端坐于帥案前翻看着軍報,聽到卓布泰的稟報,當即大喝一聲道:「押入帳來!」
很快,呂三貴便被兩名刀斧手推搡着步入帳中,望着面前滿臉血污,被五花大綁着的呂三貴,吳三桂將左臂撐在帥案上,身子微微前傾,冷冷地問道:「你是何人?報上姓名!」
呂三貴昂首挺胸,不屑一顧地瞥了眼吳三桂,大聲應答道:「吾乃大明朝永平總兵呂三貴是也!」
吳三桂一聽對方與自己同名,不禁奇怪地問道:「怎麼,你也叫三桂?」
呂三貴傲骨凜然,當面頂撞了一句:「汝乃漢奸吳三桂,吾乃大明忠臣呂三貴,吾堂堂男兒,頂天立地,豈能與漢奸同名?」
吳三桂最忌諱別人喊自己漢奸,頓時火冒三丈,一拳重重砸在帥案上,氣急敗壞地罵道:「無名鼠輩,也敢直呼本王之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呂三貴毫不示弱,反唇相譏道:「汝之三桂,是三姓家奴之三,吾之三貴,是三山五嶽之三,汝死萬人唾棄,吾死重若三山,自當流芳百世,不像汝苟延殘喘,遺臭萬年!」
吳三桂聽罷,火氣更甚,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幾步走到呂三貴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怒罵道:「好你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老子看你是活膩了!」
呂三貴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不禁哈哈大笑道:「你奶奶的狗漢奸,老子早就活夠了,今日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須多言?」
吳三桂忍不住暴跳如雷道:「還等什麼?速速將此賊拉出帳外,就地正法!」
伴隨着呂三貴的大笑聲,身後兩名刀斧手立刻走上前來,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將其拉出了帳外。
在處斬了呂三貴後,吳三桂親率五千關寧鐵騎一路疾馳,直至瀾滄江畔,終於追上了負責斷後的明軍。
明偃師侯鄭文雄回頭望見身後煙塵四起,知道追兵已至,當即下令全軍返身迎敵。
千餘明軍將士旋即背靠江岸懸崖嚴陣以待,鄭文雄回頭望了眼身後的滔滔江水,把心一橫,猛地抽出佩刀,高舉過頭頂,大呼一聲道:「弟兄們,在咱們身後便是瀾滄江,吾等已是無路可退,與其淹死江中,倒不如與清軍決一死戰,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到!」
「跟他們拼了!」在鄭文雄的鼓舞下,眾將士人人皆是同仇敵愾,早將生死置之度外。
眼見關寧鐵騎越逼越近,鄭文雄毅然下令道:「放箭!」
隨着一聲令下,列陣於刀盾兵之後的明軍弓弩手紛紛將早已扣在弦上的箭矢射向天空,緊接着又從箭壺中抽出一支箭,再次向衝鋒的關寧鐵騎射了過去。
一時箭如雨下,儘管有不少關寧鐵騎被射翻落馬,但明軍所剩的箭矢本就不多,很快就被消耗殆盡。
鄭文雄皺了皺眉,再次下令道:「長槍準備!」
弓弩手聽到命令,立刻扔下手中鐵弓,從地上撿起長槍,在緊密的盾牆縫隙中露出冰冷的槍尖。
轉瞬之間,關寧鐵騎已沖至陣前,鄭文雄在陣中高呼一聲:「刺!」
手執長槍的明軍將士聽到命令,立刻將長槍奮力往前一頂,槍尖隨之刺出,直入沖在最前面的清軍身體,緊接着便是一陣陣痛苦的哀嚎聲,數百人被長槍貫穿身體,徑直跌落馬下,一命嗚呼。
不過,在關寧鐵騎的猛烈衝擊下,盾牆很快就被突破,整個戰場頓時亂作一團,執槍的明軍將士顧不上收回長槍,徑直從腰間抽出佩刀,衝上前去,與關寧鐵騎展開了激烈的肉搏。
清軍人數上的優勢此時盡顯無遺,背水一戰的明軍方陣頃刻間被分割包圍成了數小股,每股面對着的都是數倍於幾的敵人,明軍將士往往才剛剛砍死對方一人,就會被三四名敵軍群起攻之。
然而這些明軍將士卻沒有絲毫退縮,招招皆是只攻不守,以命相搏。原本佔據着絕對優勢的關寧鐵騎,反倒在明軍的反撲下連連後退。
激戰從清晨一直持續到黃昏,在絕對人數優勢的碾壓下,勝利的天平開始漸漸向清軍傾斜,即便明軍將士奮勇殺敵,奈何雙拳難敵四手,清軍的包圍圈越縮越小,雙方屍體遍佈江畔,鮮血更是染紅了崖壁。
最終包括鄭文雄在內的一千明軍將士全部陣亡,無一倖存,其家眷為免遭清軍侮辱,自刎而死。不久後,張光翠、陳盛諸將也在阻擊清軍的交戰中相繼失利。
在明軍的節節阻擊下,清軍終於艱難地抵達了霽虹橋頭,直到這時,他們才發現這座鐵索橋早已被白文選使人燒斷。面對波濤洶湧的瀾滄江,吳三桂不得不命令部下去往四處砍伐竹木,編織成筏,又命馬玉與楊筠白二將挑選五十名死士,嘗試着從上游水流稍緩處覓渡。
瀾滄江水深且急,又多瘴氣,一葉扁舟,幾罹不測,不過還是有驚無險地抵達了對岸。見強渡成功,吳三桂遂將清軍分為數隊,分批渡江,並於十八日攻陷永昌。
二十日,定國率部由永昌西渡怒江,退至潞江壩。但見高黎貢山橫亘二十里外,定國於是率眾從壩灣經潞江驛,一路沿着崎嶇的山徑向西南上行,抵達了磨盤山。
磨盤山,又名磨盤石,地處高黎貢山東南部山腰,背靠分水嶺,分水嶺上有一古關隘,名為分水關。這兒自古便是兵家必爭之地,相傳諸葛武侯在南征之時,曾在分水關一宿而建成諸葛城。而在分水關東面就是怒江,往西則是龍川江,過龍川橋西至橄欖鋪,然後便可以直抵騰越了。
次日,清軍追至怒江,怒江江面雖說並不算寬,但卻水流湍急,每年清明至霜降期間更有「青草瘴」橫擋江面,就連當地土著也畏懼三分。多虧現在還是冬春交替時節,清軍方才得以安然渡江。
得知清軍越追越近,定國心底不禁騰起了一股殺意。然而此時,其麾下的將士已經不多,想要回頭與清軍決戰顯然不太現實,可若不打這一仗,吳三桂一直緊緊咬在身後,終究也不是辦法。
定國心中焦慮,遂獨自一人登上山頂,舉目四望,但見但見此山磨盤陡立,層巒疊嶂,山道迂迴盤旋,猶如一個個大大的「之」字,其間更是坎陡箐深,僅容單馬,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定國仔細觀察了一番地形,心中不由大喜,頓時計上心來。
在定國看來,清軍一路窮追不捨,必然沒有將明軍放在眼裏,俗話說驕兵必敗,定國當即決定利用磨盤山的險要地勢,借着吳三桂屢勝之後的驕狂情緒,在羊腸小道兩側的草木叢中設下埋伏,打一場伏擊戰。
定國成竹在胸,立即下山返回設於距磨盤山後四十里橄欖坡上的中軍大營,並命人將泰安伯竇名望、廣昌侯高文貴、掛印都督王國璽、副總兵段有榮、張天寵等諸將全部召至帳中,計議阻擊清軍之策。
待諸將齊聚,定國開門見山地說道:「諸位,騰越乃是我大明西南邊陲,再往後退就是外夷緬甸了。大家心裏應該也都清楚,我軍如今已是山窮水盡,在咱們身後是高山峽谷,面前則是清軍的屠刀,此情此景猶如當年韓信之背水一戰,後退自是難逃一死,惟有奮勇向前,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兵法有雲,陷之死地而後生,置之亡地而後存,今日咱們背山一戰,無路可退,自當向死而生,豈有他哉?」
諸將聽了定國之言,心中不由一凜,把心一橫,紛紛抱拳向定國請戰。
定國見諸將情緒高漲,求戰心切,心中很是滿意,旋即起身來到與圖前,向着諸將部署道:「吳三桂累勝窮追,必無戒備,我以六千將士在此築柵扼險,設伏三重,必定能夠大獲全勝,一舉消滅吳三桂這個狗漢奸!諸將聽令,竇名望、吳三省,命你二人領兵兩千為初伏,高文貴、高允成,你二人領兵兩千為二伏,王國璽、楊祥,你二人領兵兩千為三伏!本帥自引五千精銳在此坐鎮,以為後援,隨時增援各伏作戰!大明朝的生死存亡,盡在此一搏,本帥拜託諸位了!」
在點將之後,定國接着又向諸將詳細部署了作戰方案:「各部進入指定作戰地點後,立刻分別埋設地雷於道路之間,待清軍盡入初伏,方可發燃地雷,全軍以初伏開炮為號,由竇名望率先發起進攻,阻截清軍退路,亂其陣腳!號炮一響,王國璽、高文貴的二、三伏軍同時發起攻擊,其中二伏東西夾擊,三伏配合初伏橫突截殺,清軍必將首尾不得兼顧!此戰務必徹底殲滅吳三桂的清軍主力,片甲不得令其逃也!」
諸將見定國將所有細節都考慮得面面俱到,若照此執行,入伏的吳三桂斷然難逃尼堪的下場。念及至此,眾人心中大定,齊聲高呼道:「晉王英明!」
待至調兵遣將完畢,定國最後又向參戰諸將宣佈了戰場紀律:「兵法雲,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吳三桂之軍,皆是由山海關一路打過來的遼東勁旅,只要能夠將其徹底殲滅,清軍在雲南境內一年半載間將無力再度發起進攻!故而諸位務必將兵馬隱藏於深溝草叢之下,打吳三桂一個措手不及!此戰勝敗關係着我朝的生死存亡,不得有絲毫馬虎!所有將士必須隨身攜帶三日之乾糧,不准生火取暖,不准埋鍋造飯,以免被清軍察覺!違令者定斬不赦!」
諸事議定妥當,定國只覺一陣精疲力竭,於是重新坐回帥案,沉聲言道:「國事傾頹至此,惟有盡人事聽天命,我這顆忠心,且就此獻給大明,死而後已!」
受到定國的感染,竇名望心中亦是一陣悲涼,忍不住說道:「我姓竇,此山名磨盤,豆入磨盤,哪裏有不腐的道理?這磨盤山恐怕就是我的葬身之地!今生能夠追隨晉王擎天大明,縱死無憾矣!」
聽竇名望這麼一說,諸將心頭皆是一緊,覺得大戰在即,這話出口實在不太吉利,但抬頭又見定國疲憊的臉上全是堅毅之色,一時間,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不由心潮澎湃,五味雜陳。
隨着諸將各自回營,明軍各部立刻在磨盤山間忙碌起來,眾將士於道路中央埋設地雷,並在兩側築柵數道,然後分別潛伏至左右山中,靜候清軍的到來。
請記住本書域名:。筆趣閣手機版網址:測試廣告2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3s 3.911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