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籠記 4.38章 久遠過去，與即將到來的明天

    空扭戰區上原初時間線，衛鏗和麗菡、沐風會談開存檔的那個時候。

    地中海時空軍事指揮部面對現六十八萬條時間線戰區，也預備着最後的「魚死網破」，他們下達最明確的指示：不惜一切代價突圍。

    突圍就是要打穿一條原初時間線進行主角替代！為此，地中海系決心將己方最高等級存在拖入戰爭。

    米迦列納是地中海的凱撒級。

    她在新開拓的「融質物理位面」完成了神格的構建，而那個富饒的高價值時空區域，因為她的存在，無戰事發生。

    在主世界，她的唯一軀體，從土星基地返回地球，原本是準備考察萬維網上興起的某擬態世界。但自密西西裏海上太空基地中下來後，她就收到了地中海系時空管理局的徵召令，不得不放棄原來的行程規劃。

    奧林匹斯時空中心要求她對空扭位面這個狹小的主戰場進行一次投射，為己方打通撤退道路。

    ……

    米迦列納在位面穿梭中，作為碳基人類的次數中，百分之七十為女性，百分之十為男性，百分之二十是無性別特殊物種。

    在這個大穿越時代，性別其實已經可以在時空中自由改變。

    尤其是地中海系自由文化促進下，他們在新世代男女類同理念上有了很高的發展。很多女士在社會生產和分配上，直接選擇作為男性角色來承擔和獲取。

    當東方還在講男女分工，謹慎地培訓女性穿越者時，他們就已經將女性穿越者的比例提高到百分之三十。

    當然，生理性格等客觀因素下，女性的陣亡率高於男性這是不爭的事實。但地中海系女人仍然大膽向前沖。畢竟在近古時代文化上，她們生完娃後，連月子都不坐。

    當然更現實的原因是：地中海系是以穿越者為主監察者為輔，而不是東方兩個職業在合作框架下平等。責任越大，權力越大，這迫使這邊女性去爭主導權去穿越。

    這就是大穿越時代下，東西方越來越大的文化差異！

    這是與近古時預測中「文化終將融合」趨勢相反的現實。

    ~

    ~

    文化會融合！但前提是處在一個日趨穩定的歷史上。

    例如中國的儒釋道，最終在兩宋之後，融為了一體，變成了同一個軸線上的事物。

    但若是歷史大規模開放，不斷的有新事物湧現。由於不同文化起源的人文，對這些大量新事物的解讀，差異化越來越大。

    例如二十一世紀網絡大爆炸後，文化就突然變得多元化，那時東西方差異性就變得很大，各種雙標造成的撕裂，遠大於融合過程。

    現在是大穿越時代，而且都是第二次位面大戰了。

    湧現出的新事物，新環境，是過去任何一個時代都不可比擬的，故，基於文化起源中定位理解不同。兩方時空管理局，從制度到思維，都是不同的。

    ……

    2705年4月5日羅馬時間上午9：33。

    頭戴桂冠的總神官婭洛希看到米迦列納進入了空間場，眼神中閃過了寄託希望之意。

    米迦列納看完了空扭位面的資料後，抬起頭說道：「大河系在這裏的，不是一位君王，也不可能在這裏出現君王晉升。」

    婭洛希不由問道：「你有特殊情報嗎？」

    米迦列納：「在第一次位面大戰前，我和大河系的監察者白恆倩有過一次合作，對遠位面的情況進行過分類！」

    【這種和敵方高層有過聯繫的事情，在此前都是雙方個人隱秘，在第一次位面大戰開始後就塵封了，誰自爆隱秘，那就會被己方審查機構進行重新判定。而現在米迦列納能夠大大方方的說，也就是因為：她現在已經達到凱撒級，且地中海系時空中心的力量也已極度匱乏】

    米迦列納：「有很多位面，不適合進行君王晉升，主要有兩大類原因。

    第一類：本土生命太強，在晉級到高級的過程中，會被本土超意識存在，哦，也就是神祇進行意識鎖定。

    第二類：這些位面可能是某些大時空區域的附着區域，在這些位面內，意識伴隨的物理現象成長到一定程度，會出現溢出效應。」（成長到一定程度，意識會飛升到另一個時空區。）

    米迦列納，手指指向了第二條。

    空扭位面，具有溢出效應，也就是扭動空間的意識成長到了一定程度，就會跳出這個位面的觀察範圍外。

    所以在這樣的位面，意識進行強大展開後並不是永恆的。

    一旁的資料神官默然後，問道：「但是他們（大河系）在這裏的確存在一個超級意識（穿越者）。」

    她打開了最近才收集到的新資料，這是諸多時間線上突然爆發的大革命所顯露出的「某位低調穿越者」的一鱗半爪。

    米迦列納看着界面上衛鏗那無法精準判斷的面龐，遂道：「這個人，應該原先在大河方面的體系之外，屬於『暴漲者』，我去會會他。」

    米迦列納決定派遣意識抵達軸時間線。

    她拒絕了先期偵查，因為先期偵查後再穿越，永遠是抵達落後時間點。

    米迦列納：必須穿越到空扭位面最前沿時間簇。否則，在其他時間線上，他對我們的應對總是完美的。

    ~

    成功穿越後

    在太空飛船中的米迦列納艱難的展開意識，飛船外流動的空間，不斷擴張的空間感，讓她逐漸確定自己是在一艘太空飛船上。

    然而，她並不清楚。

    在起落架上全程觀察了她降臨後的某人，悄悄的混到了隔壁飛船某個空休眠倉中。

    衛鏗縮在休眠倉內，將自己的信息插入電子系統後，看着系統給自己發來的敵方資料。吐了一口氣道：「女~滴？」

    秦曉寒：「咋滴？」

    ……

    商隊空間折躍抵達了目的地：「天鈴」太空城。

    該太空城的規模很大，橫跨四百公里！但是？風格上，顯得有些，雜亂。不，應當是多元化。

    「天鈴」由大大小小不同的空間站倉拼接而成，而且最外圍的空間區域，明顯是由一些拆掉了動力系統的戰艦改裝而成。這樣的不對稱建設，讓各個區域的重心分佈散亂，必須增加大量額外的加強結構。

    如果主世界21世紀時，星表文明階段，對這樣形態的太空城市，或許會跪舔一下「多元化」。這就類似於當時國際空間站上天，那散亂無度的線纜，被解釋為好維修一樣。

    但事實上，太空技術發展的方向就是齊整！超大型人造天體設施越齊整，越中！

    【自然星體穀神星都已經趨近於正圓了！簡單對稱的幾何體這是客觀規律】

    如今主世界太空設施，無論哪一種，都是絕對對稱的結構，而一些居民區，更是為了效率設計成了整齊的六邊形蜂巢結構。絕對不像這種垃圾堆，額，各類管道交錯的朋克結構一樣。

    甚至，衛鏗暗戳戳推測：這個太空星港的人口素質堪憂。

    衛老爺：如果是高級知識分子，成組織性地在用腦力勞動控制這裏，絕不會讓太空城長成這個樣子。

    不過衛鏗感覺到，那個穿越者（米迦列納）似乎正在用空間簇進行精細化的觀測。衛鏗收回先前武斷做出的結論，開始重新觀察。衛鏗：「自己畢竟是中人之姿，看看其他人怎麼看。」

    順着米迦列納的觀察動作，衛鏗很快找到了自己先前的疏漏。

    空間站雖然雜亂無章，但是卻有四十八個信號塔作為軸突。

    這些軸突的形質是不一樣的，有的是螺旋塔凸起，有的是石筍狀態凸起。也就是因為這樣的形質不統一，混在這些雜亂的建築物中，剛剛沒看出來。

    但是這些軸突塔的軸線，呈一種高度對稱的狀態。

    四十八個軸線，在精度上對稱的無以復加，衛鏗隨後仔細觀察了一下這軸線上的材料，發現在不同時代的材料都有，很快就找到了七百年前的材料，至於最裏面那一層可能更加久遠。

    當然，最內層的重力和質量系數不對勁，緊接着衛鏗確定了整個「天鈴」空間城所在錨點，還有一股看不到的質量，宛如倒影一樣覆蓋着天鈴太空城所在的太空區域。

    衛鏗：「系統，資料上有記錄嗎！」

    系統：「資料稀缺，疑似中心存在史前人造星海定標港（類似大海的燈塔）。請進行相應測量。」目前以來，也就衛鏗有着空扭位面最先進的觀測設備。

    ……

    衛鏗在空曠的太空中，展開了自己的寶器級裝備。長四十米的銀白色金屬器具。

    隨着寶器上複雜的空間扭動迸射出訊號，一些常人察覺不到的細小折躍點，開始在這個空間城進行信息掃描。

    衛鏗對整個空間城的掃描持續了四個小時，最後就如同迅雷進度條，遇到了障礙。

    衛鏗：「內核空間扭曲度太高，無法測定，但是可以判斷來自史前。」

    當然根據已經掃描出來的大量資料，系統這邊已經推斷出了內部有四種文書格式。

    這些文書格式，就是來自盪星曆之前的文明那個高度發達的星際文明。

    甚至！

    衛鏗：「上面記錄了基因檔案？這個位面的人類種和主世界之間不是映射關係嗎？」

    系統：「存在映射影響，但是並非絕對映射，這個位面的基因譜序中非常明顯的有異常來源。」

    系統在衛鏗面前打開了，分子人類學分析的資料，隨後指向了一些明顯的分支。

    雙方基因譜序的一些顯著的差異性出現在三十萬年前。也就是說按照主世界時間的三十萬年前，智人還沒有誕生時，時空上的基因就開始分化了。

    等等！

    衛鏗突然抓到了重點，到底是從主世界溢出的人類基因分化出了另一支人類？還是在時空中有一個未知人類進化樹，主世界和空扭位面只是時空中散逸人類基因的分支！

    現在很可能是後者，三十萬年前，人類還是能人時代，然後突然出現了智人崛起。

    當代隨着人類文明進入超時空，所有的前沿探索者，都感覺到了過去視野的狹小。

    如今的人類就如同從一個河畔走出來，找到另一條河流（時空歷史），自己原先的河流（時空歷史）是幹流嗎？也許只是支流呢。

    地中海系的時空部門依舊掌握着部分機密。

    在這第二次位面大戰中，當下這個階段，由於不斷勝利，衛鏗不知不覺地對地中海系出現了輕視。但是現在，這位新到來的穿越者，讓衛鏗自審，再度確定「三人行必有我師」。

    ……

    注意力拉回位面，現在的歷史任務上。

    在排了四天的隊後，貨船總算是入港了。各種各樣的貨，也算是找到買家了。

    在這個區域內，看似到處都是發財機會，但是沒人會無緣無故給你發財。尤其是新人，當沒機會證明實力的時候，哪怕說好的報酬都會受到剋扣。

    被安排進入齒輪甬道，作為工人的衛鏗正作為一個觀察者，細細的品味「新空間技術擁有者」當下的生態地位。

    貨船的老闆術理，在勉強支付了各處的打點後，確定了自己這一行即將超支。

    晚上，當貨物又交割完畢後，這老闆正在讓智能管家查看自己的收支平衡，看看哪裏還可以節省節省。

    術理的團隊：當然，供貨方那邊是要講信譽的，一個子都不能拖的，空間折躍燃料也是關鍵，還有幾位劍派的領航員，今天能順利入崗都是靠着他們。所以能暫時拖延一下的，也就是那麼幾項了。

    在齒輪甬道上身着破舊航天服的衛鏗，確定了這個商人的選擇後，不由諷刺地笑了笑，半天后，吐出一個詞：「生意人啊。」

    在賽博朋克社會，下層的一切都充滿了馬馬虎虎的，例如衛鏗的這套航天服，標準的撲街仔破爛裝，上面的三個漏洞都是橡膠皮手工補上來的，其中一個還有用口香糖堵上的痕跡。

    ……

    在城市的臨時招待所中。

    這裏的環境非常不好：空氣中漂浮着乾燥的粉塵，整個天鈴太空城每隔一段時間重力調整，粉塵通過這裏匯集，進入隧道末端的沉澱倉，等待分類循環（原理就如同水流淘金一樣，只是這裏聚集的不是金子，而是各種粉末金屬垃圾）。所以在這段時間中，這個地段的居住艙艙門全部關閉着，外面什麼都看不到。

    商船安保隊長在和術理通過有些花屏的電視界面進行爭吵。

    術理：「又不是不給你們，不要這麼步步緊逼。早知道，你們是這個樣子，我又怎麼會僱傭你們？再囉嗦，我就把你們這隊的情況傳給商界，看看下次誰還會聘你們！」

    隨後就被關掉了界面。

    這位隊長，或許熟悉戰鬥，但是面對這樣場面，顯然是『理壓詞窮』。

    與理屈詞窮截然不同，近古詞彙『理壓詞窮』描述的是：你個人種種困頓的理由，被對方用「大事業開拓」的大理由壓住了，所以詞窮。

    兩天後

    準備返航的術理已經成功將收支平衡了！

    他在清理貨物完畢後。也解決了陣伏師的隊伍財務糾紛，準備帶着另一批劍士回歸。

    對陣伏術戰士的報酬問題，通過關係找牙行幫自己處理處理，自己僅僅只付了七成價，由太空城轉交系統幫自己支付（打發）！

    衛鏗（諷刺）：這樣一來他就有淨盈利，準備帶領企業再創事業高峰，造福太空物流。

    商業家可以把壞賬甩出去，通過掌握話語權，對外只算自己的貢獻，但是對於整個時代，就別怪世道充滿戾氣了。

    衛鏗也算了一下陣伏師的賬，

    而對陣伏師來說，領到報酬又會被這個太空城扣掉一部分手續費。這次出活，灑下各種各樣的定位器，還有中途過程中，對海盜船的三次警告，消耗的彈藥，以及對主動進行前突的作戰人員的獎賞。

    這個依託於先進生產力發展的職業軍團，比傳統劍士作戰隊伍消耗的更大。術理這樣的生意人，為了自己的生意，惡意拖欠戰鬥佣金，其實就是以消耗他人團隊壽命的方式，來延續自己模式的「先進性」。

    或許在某些情況下，術理這樣的商人，以及這個太空城內製定規則的管理者，可以用『話術』堵住他們的發言，能利用強有力的秩序，壓制其不滿，讓最頂層的統治階層誤以為沒有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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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衛鏗將空間定位節點調節好，給附近褐矮星那邊的根據地幹部發送了情報。這些星海根據地的幹部們，有的類似於奚坎那樣被自己選中，得到點撥的學習者，而有的直接是自己的學生。

    「有壓迫，想反抗，速來。」

    衛鏗：挑起這個時代大潮的起始，用不着很多人，只要數個人前來組織，把握住矛盾即可。

    陣伏體系，只有更先進的生產力可以養的起！

    而先進的生產體系，也只有感受到舊體系壓迫的新興階層加入了，才能真正的成長發展。

    隨着多條時間線上衛鏗的觀察，數千條航道，數萬零散的隱秘海盜港都被標註了。

    星空大革命的帷幕即將被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