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籠記 7.55章 文明被時空改變。

    奧法位面任務結束，但衛鏗意識並沒有返回，只是變換成了一個不增、不減、無相、無限的存在。

    負責監察這次任務的監察者們，在一切都結束後陡然反應過來了，對着時空管理局驚呼道：「我們受騙了！」

    衛鏗這不是撤離，他摺疊了所有思維，「意識」定在那個位面，雖然能確定存在，但以無法連接主世界錄入的思維記憶（必須要外部的衛鏗再度穿越才能勾連這些意識），這無限等同於在該位面隕落。

    這是事故！

    但又真的是事故嗎？主世界的秦天放等時空管理局的大能們緊急的調取這個任務信息。但意識對接那次（衛鏗分四波和監察者們對接的那次）的關鍵信息，時空管理局是不知曉的。

    衛鏗對此認知：到了目前這個時代，最頂峰穿越者（例如君王、凱撒）都在尋找在目標時空區域長久存在的概念。我這也是長久存在的一種模式，只是「躺」了點。

    在主世界位面膜層，經過三個世紀的建設，這裏已經儲存了大量的信息，建立起了輝煌的世界。

    剛剛結束奧法位面監察任務的白靈鹿，對秦天放「原原本本」的匯報這次任務：衛鏗因為「沒有注意」到隊友的手腳，而導致被迫啟動「因果」狀態……

    白靈鹿表情嚴肅的毫無任何破綻：「這次任務，我方不得不終結。」

    秦天放盯着白靈鹿。

    秦天放壓制着情緒，嘆了一口氣：「其實你我都知道。這意外本可以不發生的。」

    白靈鹿裝作不清楚，嘆息道：「這次任務非常可惜。」

    數秒鐘後，

    秦天放好像是笑了，笑中帶着威脅：「白靈鹿，別和我搞這一套。你不是你姑姑，你姑姑也不敢和我打馬虎眼。」

    白靈鹿「茫然」回問道：「什麼？主任，你說的我不懂。」

    與秦天放現在說的相反，白恆倩是對白靈鹿說過：「我做事，沒人可以抓到我的毛病。」

    作為充分了解規則的老油條，白靈鹿深得白恆倩的真傳，絕不會被唬出任何破綻。

    ~

    秦天放最終結束了白靈鹿的匯報工作。

    礙於規則，他現在沒法對衛鏗這次任務中的白靈鹿團隊進行處理。

    目前在時空管理局中，其實大部分規則已經鬆動。在民級穿越者的事物上,高階穿越者能跳過程序直接進行獎懲,事後再補充規則。

    但是對於衛鏗這樣第一次位面大戰時期就加入時空穿梭的老牌穿越者，秦天放想定罪還是要講證據的。

    白靈鹿有沒有紕漏,取決於與她合作的老牌穿越者（衛鏗）願不願舉報。哦，目前這個局面下，衛鏗不會選擇替換監察者。

    秦天放打開了空間隧穿隧道。

    他來到了奧法時空區域的邊緣。隨着秦天放釋放了訊號，原地中海系凱撒蒙納特出現了。

    秦天放見到他後,雙方的意識進行了大概五百個t的信息量交流。

    秦天放別有意味的說道：「哦,還好，你還是你。」

    ~

    即使是衛鏗在任務末期選擇躺平，但這次探索，仍然是產生了極高的價值。

    地中海系締造凱撒的技術路線,可以說被衛鏗探到了部分底子了！如果衛鏗繼續探索下去,會查到更多的東西。

    當然，衛鏗啟動「因果閉合」這種近乎於隕落的方式來躺平，也沒興趣繼續打工，這讓秦天放很惱火。

    秦天放也是無奈的。

    衛鏗的探查證明了,奧法位面的水相當深。只有老牌的穿越者能在其中穩住陣腳。而其實在衛鏗穿越之前，就沒有上卿願意接這個任務。

    白靈鹿自始至終都表現願意幫自己「哄」衛鏗抵達這個位面。秦曉寒又被規則給剔除出這個任務，更重要的是,衛鏗現在有自己的打算了。

    他真的控制不了,地中海凱撒盤踞的位面了。

    ~

    在與秦天放見面中，另一邊，

    蒙納特：「衛鏗先生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很抱歉,是我方的失誤。」

    秦天放：「我剛剛問的不是這個問題！」

    蒙納特沉默數分鐘後，主動開口道：「奧法位面的降臨通道，隨時為衛鏗先生開啟。」說罷,他交出了一把鑰匙,

    這是時空密匙,一組多維構造體。在地球角度觀測中,就是一組量子糾纏的晶片。但是在維度縫隙中，這是一組變換倒影的晶體。

    ~

    地中海系在奧法位面締造恆定的技術路線。是對「意識」的削足適履。

    這隻有地球發送的強大意識能夠發現。

    卿級以下的意識，只會在該位面特殊規則下，不知不覺被導引到一個特定的方向。

    例如衛鏗,在奧法世界神祇眼裏，就是一個極度壯大的「凡人」靈魂，所謂凡人，就是具有多方向性！

    衛老爺能在那個世界推起「工業」，也能推起「科學」、「機械」，甚至更大的概念「知識」，也未嘗不能同時推進。

    但是最終，衛鏗是不願意選擇外界給定的方向，直接在奧法自我摺疊。

    而與衛鏗相比，蒙納特幾乎絕大部分意識在奧法世界神祇化。

    也就是說,雙方的路線是不同的。

    蒙納特的意識在奧法世界中是「歐格瑪」，但是「歐格瑪」並不是地球上的蒙納特。

    這就類似於「老虎是貓科動物,但是貓科動物不是老虎」。

    蒙納特為了選擇在奧法位面深遠的發展，留在那的意識成為凱撒級。其實是犧牲了自己的其他方向！

    現在蒙納特留在地球這邊的原初意識是有更多可能，但奧法位面的歐格瑪更強大。

    這就像是「成為金融學家的四十歲自己」和「十六歲想成為有用的人的自己」並聯,後者的「可能性」更多，但是無法對前者取得主導。

    所以，秦天放在見到蒙納特時,才會別有意味的說道：「你還是你！」

    而蒙納特在這次任務中第一時間是提衛鏗，也是因為衛鏗把他的底子給探到了！

    ~

    歐格瑪這位知識之神，就已經是蒙納特做出了選擇後發展的版本。

    「知識」麾下的「科學工業機械」，其留給意識的疆界更小。

    這是歐格瑪要培養自己神職細化的代言人，而並不是領路後輩。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神格是有限的，是這個位面的重要資源，就和衛星佔據的軌道頻段一樣。

    塞恩斯和山貞，從頭到尾都是在神格規劃的路線上走的，他們的意識還沒有發現道路的狹隘。

    但是衛鏗不同！僅是這從空扭位面轉過來的一支偏師，就探明了這條技術路線的利弊。然後為了不影響本體，衛鏗不願意其他位面的自我意識被牽動，沒有成為「工業」神祇化的自己，而是直接選擇摺疊。

    ~

    當然衛老爺這種壯士斷腕的行為，在蒙納特和秦天放眼中是過激了。

    衛鏗進入奧法位面的意識才多少？

    不超過現在停滯在潘多拉位面的十分之一。就算形成了「工業」神祇，能影響多少？

    蒙納特意識的百分之六十都是歐格瑪。

    白靈鹿：「你是不知道，他（衛鏗）是多麼犟！」

    ~

    而在另一邊。

    空扭位面的最後一批衛鏗，終於從時間線上撤離完畢了。

    到達潘多拉的是一大部分，到達奧法位面的是一小部分，但是還沒有耗盡。

    剛剛完成奧法位面的白靈鹿，看着這麼一批全新的衛鏗。心中有些複雜，以至於目光不自覺的羞怯。

    這部分衛鏗剛剛從第二次位面大戰中結束。

    沒有「潘多拉位面上，真新正被害，人汛起，死波武器研發」的經歷。

    也沒有「奧法位面上，推動『工業』事業」的蹀躞。

    相當於，在一個衛鏗的世界中，重生到初始的情況。

    ……

    而結束空扭位面，誅仙體系的衛鏗也發現了這一點。

    過去白靈鹿可沒有這麼「可愛」。

    當白靈鹿將兩個位面衛鏗意識的記憶資料傳給這批衛鏗意識後，是忐忑的等待着。

    秦天放那邊，她是可以對付過去，但是衛鏗這邊，就算是衛鏗沒有顯現出任何不滿，她的心裏也有所牽掛。

    這就像小學生對成績單上的評語，以及有沒小紅花，是很在意的。

    衛鏗在潘多拉位面的資料上，看到「真新正」見證到了『齷蹉和虛偽』後，不惜以個體生命，為自己集群揭破『虛妄』劃出一條線的犧牲，有所感慨。

    而在重溫奧法位面資料後，不禁蹙眉。

    這讓一直觀察衛鏗的白靈鹿不禁提起心。

    白靈鹿：「奧法位面的情況很複雜。」

    衛鏗當然不是在對白靈鹿不滿，自己會選擇白靈鹿來轉交記憶，那就是自己謹慎判斷後的選擇。按照「用人不疑」的道理，事後，也就是現在，衛鏗是絕對不會抱怨白靈鹿的。

    衛鏗吐了一口氣：「知道了，看來第二次位面大戰後，發生了好多事情。」

    白靈鹿：「你淡定的讓我感到害怕。」

    衛鏗：「沒什麼，潘多拉位面堵住了，但是還會再度進入的。至於奧法位面那邊，也不算隕落，只要我再度以人類思維體的意識進入，留在那的意識會以此為基礎，回應我的展開。」

    白靈鹿打開了奧法位面的資料詢問道：「你還準備過去嗎？」

    衛鏗看着這位搭檔，用看透了世事的語氣道：「我覺得遲早要回去的。」

    ~

    地球在冷兵器時代，各文明之間有着大量無主之地。

    但隨着發展，各大強國為這些地盤進行戰鬥。

    同理，田園穿越時代尚有廣闊的位面區域可以開拓。當代穿越者們擁有大量的機會去把握命運。

    但是未來呢？

    以衛鏗對奧法位面的判斷，這在未來會是一個豐饒位面。未來下一場位面大戰中，一些勢力會圍繞這裏展開戰鬥。

    奧法位面衛鏗的最後手段其實並不是對「科學」留的後手，而是對「知識」留有後手。

    雖然當下，衛老爺尚不知道如何在未來，與這樣的敵人戰而取勝。但是必須要籌劃「不被打敗」的準備。

    白靈鹿吐了一口氣：自己這搭檔是個狠人。

    在「理想為驅動，紀律為約束」的穿越時代結束後，諸多規則逐漸動搖。原本看似懶洋洋在規則庇護下的衛鏗，也不再是看起來的那麼好欺。

    其在位面冒險上的處事風格，是能帶到主世界來的。

    ~

    衛鏗這邊在閱讀奧法位面的記憶後，之所以蹙眉，是看出來奧法位面任務末期自己的某些想法。

    這批記憶雖然是白靈鹿經手的，但是白靈鹿不可能了解這些想法，也無從篡改。簡而言之，只有衛老爺知道自己奇葩的地方，進而從某些外人注意不到的信息上，延伸出自己的思路。

    這也算是衛鏗自己給自己加密的方式。

    衛鏗對白靈鹿：「潘多拉位面還在停滯中？」

    白靈鹿：「是的。」

    衛鏗：「我想將時震位面的穿梭點給結尾掉，你來嗎？」

    白靈鹿展顏一笑：「不勝榮幸！」

    衛鏗：「嗯，秦曉寒那兒，也通知一下吧。」

    白靈鹿：「……」

    ~

    2755年，隨着第二次位面大戰結束，以地球主世界為中心的多元宇宙治理進入了快速發展。

    地球方面在多元宇宙中也發現了某些「外多元維度」文明的跡象。

    這些發現只可能是「遺蹟」，多元宇宙太廣大了。

    以地球方面為例，目前很多外區域的位面，也只是施加了一定程度的影響就離開。這些影響在那些位面數千萬年，甚至上億年的時間尺度後，被其他多元文明當做遺蹟發現。

    探索分支：這是類似二十一世紀公司的組織。

    在28世紀中葉，每天都有探索分支成立，也有探索分支被合併。

    現在，總共是55456個探索分支。

    資深的時空管理員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為位面的資源度、風險度，以及一些高能力穿梭者的分配，在公正的監督下進行討論。

    其中在9884號探索分支的內部交流會上，白靈鹿和秦曉寒，正在相互拍桌子。

    秦曉寒：「既然已經選定遠航，就必須堅定的進行。」

    白靈鹿：「遠航風險巨大。在當今時代，除非花言巧語，蠱惑大量探索者探路，讓風險分攤到基層，主持探索的中心才能獲得收穫。」

    白靈鹿不愧是研究近古時代歷史的：在那個鼓吹創業的時代，就有這種優秀精英：一方面宣傳年輕人奮鬥，而另一方面，自鳴得意這種將風險項目分攤給社會，將此變成「降低風險度」的投資管理寶典。總而言之是：騙傻子，是鼓勵社會信心，用傻子，是自己手腕高超，提前預判。

    秦曉寒：「我奉勸你，該放手，就放手。現在大量數據證明，你的插手並不是好事。」

    白靈鹿：「是我在插手，還是你在插手？潘多拉位面上，我方團隊漸入佳境的時候，你把他給我拔出來，不上不下的，有你這麼缺德的嗎？」

    由於爭吵過於劇烈，時空管理局方面下場進行了勸阻。經過調解，雙方確定了暫時先進入「時震位面」的方向。

    ~

    然而誰也不知道，在衛鏗完成傳送，白靈鹿和秦曉寒進入時空後，很平靜的站在一起。

    顯然的監控下的爭吵只是演戲，讓管理局「調解」的結果才是重要的。而這樣的操作，這是為了掩飾接下來，這個看似普通的「折中」任務背後衛某人的路線。

    白靈鹿對秦曉寒：「你剛剛不是在說心裏話吧？」

    秦曉寒月牙似的笑了笑：「怎麼會呢，好姐姐。嗯，你都說了，演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