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這是我們的殺手鐧啊!現在就讓戰象出戰豈不是暴露了?」潘智超驚訝的問道,昨天戰象軍和他的皇家禁衛軍是一起趕到安原的,親眼看到那龐大的戰象,潘智超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強大殺傷力。潘智超認為應該在千鈞一髮的時候才動用戰象軍,現在已經佔據了優勢,勝利是必然的,還不如把戰象軍雪藏起來。
「再隱秘的殺手鐧也早晚有大白天下的那一天!」錢不離微微搖了搖頭:「我們為什麼要費這麼大力氣把羅斯國的主力誘引至安原?就是為了完整的消滅羅斯人的主力,並盡力減少我軍的損失,智超,你看看十里坡的營寨,龍虎軍團的損失已經非常慘重了,我不想看到出現更多的傷亡!」
潘智超想了想,覺得錢不離說的也有道理,俗話說: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看羅斯人的樣子明顯要拼命了,尤其裏面還有羅斯國步兵中最精銳的狂戰士軍團,勝利雖然是定局,但損失卻是不可估計的。
羅斯人全線逼了過來,這是一次沒有留任何預備隊、孤注一擲的進攻,伊凡斯基的領兵能力倒是不錯,能在被四面包圍的情況下發動垂死掙扎、有組織的進攻,這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錢不離這一方的風雲軍團沒有行動,依然原地待命,疾電、疾風、天翔三支騎兵隊就象是羅斯人的保鏢一樣,『護衛』在羅斯人的兩翼和後方,不過他們的眼神就不那麼友好了,就象是獵人盯着獵物一樣。
天威軍團的步兵方陣迅速而又整齊的向後撤退,並逐漸向兩側閃去,在中間分出了一條寬敞的通道。而羅斯人在這個時刻沒有別的選擇了,只能是繼續進攻,派步兵強行撲擊騎兵或者轉身向後,都是不現實的事情。
在少山的戰象軍中,頭象興奮的仰起長鼻,發出了悠長的鳴叫聲,動物雖然不會思考,但它們也有自己的習慣,而習慣又是可以養成的。每一次列陣之後,它們都能得到一頓豐厚的餐點,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於面前是訓練用的一排排脆弱的草人,還是看起來依然囂張的狂戰士軍團,對戰象來說並沒有多大區別。
頭象的馭手用毛刷拼命刷着頭象的耳朵,試圖讓頭象冷靜些,這些戰象訓練的日子並不算很長,自由主義風氣很嚴重,萬一這暴烈的頭象不聽控制,自顧自先沖了出去,受罰的可是他這個馭手,軍棍永遠也不會落在大象的屁股上!
頭象鞍座左右兩側,坐着兩個長槍手,他們在加入戰象軍之前,就是天威軍的精銳戰士,大戰雖然到了一觸即發的境地,但他們的臉色卻顯得非常淡定、從容,隨着前方的步兵向兩側閃開,他們的目光落在了正在向這裏逼近的羅斯人身上,其中一個長槍手嘴角上撇,露出了笑意。
中軍的戰象軍旗開始搖動,少山轉過頭下令道:「起鼓!」
頭象背上的馭手把毛刷扔到了鞍座後,扶正胸前掛着的小鼓,抓起鼓槌,有節奏的敲打起來。
頭象再次發出了興奮而悠長的鳴叫聲,如車輪般大小的耳朵扇動了一下,巨大的身軀開始向前移動,後世人用先進的技術手段稱出了成年象的體重,大多在五千公斤至八千公斤之間,而戰象軍的這隻頭象卻比其他的戰象大了整整一圈,體重怕是已經接近了一萬公斤!
大象奔跑的速度並不慢,『萬斤之軀』快速移動其蘊含的衝擊力是不可想像的,不管是武技高強的步兵,還是經驗豐富的騎士,在這樣的衝擊力面前,全都變得無比脆弱。
數百隻戰象尾隨在頭象身後,發動了集團衝鋒,離遠看去,就象是一排排會移動的小山,而且還是披掛着鎧甲的小山,在以無堅不摧的勢頭向前涌動!大地在粗大的象蹄踐踏下不停的戰慄着,哪怕是坐在戰馬上的騎士也能感覺到這種顫抖,踐踏聲沉悶無比而又撼人心魄,引發的恐懼甚至能滲入到人的靈魂深處。
除了一些閱歷豐富的旅者之外,絕大部分羅斯人從來沒有見過大象,眼望着前方那一排排如小山一般的恐怖怪獸,羅斯人銳意前行的勢頭被硬生生扼止了,有的呆呆的站在原地,傻看着戰象逼近,有的開始拼命向後縮,有的乾脆驚叫着向外奔逃,就連一向目空一切的狂戰士軍團的士兵也變得心慌意亂起來。
視覺效果讓人震撼,聽覺效果也一樣讓人震撼,不說充當鋒銳的頭象,最矮的戰象身高也超過了三米,粗長的象鼻在空中舞動,尖銳的象牙閃爍着死亡的寒芒,還有那不可阻擋的沖勢,這一切足以粉碎狂戰士軍團的驕傲和勇敢。
狂戰士軍團的士兵不害怕與人戰鬥,但面對着從來沒有見過的恐怖怪獸,他們怕了,從心底里開始怕了。
眨眼之間,戰象軍沖入了羅斯人的軍陣,首當其中的兩個士兵在頭象的撞擊下,如稻草一般飛起老高,徑直飛到二十餘米開外,落地時還把幾個士兵給撞翻了。
羅斯人當先的第一邊防軍第三聯隊是一觸即潰,這不是戰鬥,也不是屠殺,而是一種血淋淋的踐踏!沒有人能讓戰象停下腳步,不是在撞擊中變成飛鳥,就是在撞擊中倒在地下,隨後又被戰象踩成了一灘灘肉泥。
羅斯國第一邊防軍第三聯隊的士兵被同伴悽慘的死法嚇得魂飛魄散,甚至沒有人敢向戰象做出攻擊,大家爭先恐後的向後面逃去,反抗?開什麼玩笑!兔子不敢向狼齜牙,麋鹿也不敢向猛虎挑釁,面對着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恐怖巨獸,他們的勇氣和他們同伴的屍體一樣,都被硬生生碾碎了。
其實在羅斯人察覺自己已經被大軍包圍的時候,他們就感到恐懼了,但伊凡斯基借用自己的威望和手段,鼓動大軍主動發起攻擊,而戰象軍狂野而又完美的表現,徹底消泯了羅斯人殘存的鬥志,只片刻之間,就完成了從局部潰散到全局崩潰的演變。
第一邊防軍第三聯隊的潰兵沖亂了後面狂戰士軍團血獅聯隊的陣列,這些曾經勇敢無畏的戰士看到近在咫尺的戰象,咒罵了一聲,轉身加入了逃亡的隊伍。
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油子,誰也不會去聽長官的蠱惑,他們有眼睛,可以自己看,他們有腦子,可以自己分析,在那恐怖巨獸的撞擊下,有的人是連人帶馬一起被撞飛的,很明顯,那是力大無窮、不可匹敵的怪獸!他們上去也是白白送死。
血獅聯隊的將官們在拼命的喊叫着,但士兵們已經不聽指揮了,人人都在搶着逃命,最少也要比同伴逃得更遠些,以往他們互相攀比的是誰殺的人多、誰立下的功勞大,這一次他們也在攀比,只是換了一個標準,如果自己能比同伴逃得更遠,自然就安全了不少。
實際上如果血獅聯隊的戰士同心協力與戰象軍戰鬥,雖然最後還是會被衝散,但他們手中的巨斧也會給戰象軍帶去一定的損失,絕不會象現在這樣任由戰象踐踏。問題是人只要會思考就會有恐懼,羅斯人開始被戰象的出現驚呆了,沒有組織起有效的反抗,導致第一邊防軍第三聯隊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潰,結果羅斯人想當然的誇大了戰象的威力,全軍上下再無戰心。
就象滾雪球一樣,血獅聯隊的潰逃使得羅斯人落到了雪上加霜的境地,連大名鼎鼎的狂戰士軍團第一聯隊都不堪一擊,他們又憑什麼去戰鬥?逃吧!
一場無形的恐怖風暴席捲了羅斯人的軍隊,戰象軍接連衝垮了兩支聯隊之後,氣勢不減,繼續向縱深切割,天威軍團的步兵方陣自不會放過大好機會,以任帥的刀鋒軍居中,李霄雲的羽林軍在右,余楚傑的順義軍在左,孟鐵頭率領大軍掩後,展開了全線進攻。
王瑞手中的戰刀一揮,天翔軍突然一分為二,向左右兩側避開,讓出了一條退路,在這個地方強行阻止羅斯人撤退太不明智了,有那條新河在,羅斯人插上翅膀也休想逃回彼岸。
與此同時,疾電軍和疾風軍也開始向中央擠壓,不過他們的動作卻不敢放大,戰象的威力大家與目共睹,他們可不敢擋住戰象的路,那些畜生可是不認得人的。
什麼是大勢已去?這就是真正的大勢已去,縱使伊凡斯基此刻能長出三頭六臂,也無法扭轉敗局了。
一方是心如死灰的伊凡斯基,一方是平靜淡定的錢不離,伊凡斯基一心想與錢不離一戰的願望總算是實現了,可嘆的是,他付出的代價卻是他無法承受的!伊凡斯基動作僵硬的抽出長劍,怒吼一聲,逆着人潮而上,直向天威軍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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