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蘭身穿大紅嫁衣,頭帶鳳冠霞帔,蓋着鴛鴦戲水的大紅蓋頭,被丫鬟紅杏扶上了花轎。沒有熱鬧的鞭炮,也沒有壯觀的迎親隊伍,更沒有迎親的樂隊。只有一頂八人抬的大紅花橋。抬轎子的小廝連身喜慶的衣服都沒有穿,就這樣顫顫悠悠的抬走了張玉蘭。
轎子後面的嫁妝也少的可憐。只有兩個陪房婆子和自家男人抬着份量不太重的兩個大箱子。這兩對夫妻抬着箱子,臉上的表情跟死了親爹似的。臉上一點兒笑模樣也沒有。這要不是大紅色的花轎,還是八人抬的,轎中的新娘也是一身大紅的嫁衣,還以為是納妾呢!
張志忠夫妻對自己這個女人也是失望的狠。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盡然還不肯以死謝罪,真是臉皮夠厚的。以張大人老頑固的意思,要麼讓女兒張玉蘭懸樑自盡,要麼就出家落髮為尼。
自己這個惜命的女兒張玉蘭,明知道嫁到楚王府不見得會幸福,卻還要執意的嫁過去。張夫人這下子也沒了指望,認為自己這麼多年,白養了這麼一個賠錢貨。更是捨不得拿出像樣的嫁妝。人都說女人嫁人一定要有十里紅妝,像張大人這樣的人家,家底子雖然不厚,但拿出一些像樣的嫁妝還是不成問題的。
那楚揚做的更過份,一文錢聘禮都沒有給張府送來。這簡直是在打張家的臉,只要一說起這事兒,楚王府里就會有一堆理由在等着。什麼王府沒有主事之人,楚王在邊關生死未卜,要麼就說要推遲婚期,等楚王得勝還朝再舉辦婚禮云云。
張志忠大人覺得等到那時,還不定有什麼變數呢?於是一咬牙一狠心,直接答應了楚王府諸多的不合理條件。
張志忠大人為了自己的臉面,也曾去找過世子爺楚離。想請楚離出面幫忙操辦,楚揚和他女兒張玉蘭的婚禮。畢竟將來這楚王府里的一切都是這位世子爺的。張志忠有這樣的想法也算是合情合量。
只是楚離看着張志忠大人,冷冷的笑了。只跟張志忠大人說了兩句話,直堵的張大人啞口無言。那便是:你認為我會去操辦一個仇人之子的婚禮嗎?我的親生母親是誰害死的?張大人當了這麼長時間的京兆尹,不會一點兒都不了解吧?
張志忠大人聽後滿臉羞愧,直接怒氣沖沖甩袖子走人。
可以說這門親事,是楚離在背後一力促成的,上輩子楚揚做了那麼可惡的事情,這只是報復的開始。楚揚和張玉蘭那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楚揚心裏想打的什么小九九,經歷過前世的慘劇,這輩子當然要好好清算。只是令楚離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張玉蘭怎麼就莫名其妙的喜歡上了趙峰。按理說張玉蘭跟趙峰不認識才對呀?
自己也派人查了張玉蘭的底細,她根本就沒有認識趙峰的機會。兩人以前更不曾見過面。可是那張玉蘭看趙峰的眼神是絕對騙不了人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張玉蘭對趙峰的感情怎麼會那麼的執着,絕對不是因為趙峰是永定侯世子的身份。促成張玉蘭和楚揚,楚離一點兒都不後悔。楚揚那樣的人,就該配張玉蘭那樣虛偽的女人。
楚王府里楚揚的東跨院裏,一間不起的偏房被佈置成了洞房。裏面也只是簡單的貼了一個大紅喜字。就連院子裏的下人一個個的也繃着臉,看上去倒不像在辦喜事,都快趕上辦喪事了!原因是二公子根本就不喜歡這個新娘子。好像二公子一早起來,便沒有好臉色。下人們也是戰戰兢兢的,小心翼翼的做着自己手裏的事情。
今天是二公子楚揚大喜的日子。可是楚揚心裏憋屈的要命,要不是為了以大局為重,楚揚恨不得衝進新房殺了張玉蘭。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算計了自己,還不得不娶了她。
大婚、洞房、喜酒想的美,張玉蘭這個賤人也就配住偏房。所以楚揚故意的把新房設在偏房。甚至連一個賓客也沒有請。院子裏靜悄悄的。張玉蘭一大早起來收拾、梳洗打扮。根本就沒來得急吃東西。此時,早就餓的前心貼後背了。
丫鬟紅杏也無精打采的站在旁邊,現在紅杏身上的傷還沒好清。屁股上的二十板子,那些婆子們可是真打。現在就連坐下屁股都疼的不得了。這一連串的事情,都是自己小姐作出來的。盡然也連累了自己這個無辜的人。
不行,自己一定要謀求一條出路,絕不能在這楚王府里坐以待斃。不然這樣活着還有什麼意義。人家跟了自家小姐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再想想自己除了陪小姐挨罵,就是陪小姐挨打。
在自己被打的死去活來的時候,自家小姐更是不曾保護自己一分。哪怕象徵性的攔一下也好。那樣自己替小姐挨打也算心甘情願。可是在自己被打的皮開肉綻的時候,自家小姐不僅沒有替自己求情。還把一切罪過全都推到了自己身上。紅杏在那一刻,說不心寒是假的。
所以,紅杏發誓一定要做一個人上人。從此再也不懦弱的活在自卑中。紅杏就那樣呆呆的靠在一邊的椅子上一動也不動。其實她也很餓,早上根本就沒有吃什麼東西。老爺和夫人好像也對小姐死了心,今天小姐出嫁,老爺和夫人連個面都沒照。就連自家大少爺也是自顧自的在書房中畫着花鳥。
「紅杏,伺候我更衣吧!順便幫我去找一些吃的,我餓了!」張玉蘭自己動手掀開了自己的紅蓋頭。看着愣神的紅杏,眼裏不由的有些失望。這個丫頭辦事是越來越不中用了,也不知道給自己偷偷的帶一些吃的。不就打了幾板子嘛,一個做下人的難道不應該替自己的主子頂罪嗎?
「噢,是小姐!」紅杏心不在焉的應道。幫自家小姐取下頭上的鳳冠,脫掉身上的新娘禮服。
「你輕點兒,你扯掉我的頭髮不成?」張玉蘭也是憋了一肚子氣,沒地方發作。只好身邊的紅杏便成了她的出氣筒。上去就給了紅杏一個耳光。
被打的紅杏簡直不敢相信的愣住了。丫鬟紅杏眼裏充滿了淚水,這就是自己一心一意服侍的小姐。再說去酒樓里給趙世子下藥,又不是自己一開始就建議的。這一切可都是自家小姐的主意,怎麼出了事就都成了自己的錯了。
「哭什麼哭?你弔喪呢!鬆開手,連個衣服都換不好,滾出去!」張玉蘭惡狠狠的推開了紅杏。直推的紅杏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紅杏摸着旁邊的椅子,哭着便跑了出去。
張玉蘭也累了,換下身上的衣服,便直接躺在床上,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睡夢中,張玉蘭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好像自己的娘田寡婦死後,她被藍衣好心的收留了。可奇怪的是藍衣的母親,並不是現在的繼母王氏。那個自稱為藍衣母親的人,張玉蘭並不認識。聽別人說那是藍雨的親生母親林氏。
後來林氏大病了一場,便撒手西去了。藍衣和藍雨在棺材前哭的死去活來。這個藍衣沒有如今的長公主藍衣活潑。她從小就喜歡虎子,更喜歡天天粘着虎子跑前跑後。藍雨也是一個膽小怕事的小屁孩。
後來長公主的身份被揭破了,劉太后命人來接藍衣和藍雨進京。自己的娘田寡婦,在和別人私通的時候,被人發現了。於是田寡婦沒命的往山上跑,結果一不小心,掉到山裏的捕獵坑裏摔死了。
就這樣自己賣身成了藍衣的丫鬟。然後順理成章的跟着藍衣這位長公主進了京都城。
京都城好繁華,直看的香秀眼花繚亂。皇宮好美呀,可是卻不是人呆的地方。張玉蘭看着夢中的香秀,一次不小心闖入了太后的寢宮。然後為了活命,便答應給劉太后做內應。
就這樣香秀一邊做着藍衣公主的貼身宮女,一邊做着劉太后的眼線。每天都要把藍衣公主的一舉一動都報告給劉太后。再後來,香秀看到了楚揚,一下子就被對方的神採給吸引了。奇怪的是這裏竟然沒有看到趙大哥。
再然後楚揚為了跟他的哥哥楚離較勁。就讓自己偷長公主藍衣的肚兜。楚揚更是親了自己,還說事成之後,等長公主嫁給他,就讓自己做她的姨娘。只要能懷上孩子,生下一兒半女,便扶自己做他的平妻。這麼誘人的願望,怎麼能不令人嚮往。於是長公主的肚兜被自己親手交給了楚揚。
可是楚揚在順理成章的娶到長公主後,並沒有實現他對自己的承諾。長公主懷孕了,可是她自己卻不知道。香秀好不甘心,自己和楚揚那麼多次,為什麼總也懷不上身子。可這長公主只和楚揚那麼一兩次就有了。
香秀氣壞了,她買了大量的紅花,一口氣便下在了長公主的補藥里。單純的長公主肚子疼的死去活來,血流不止。而自己卻告訴她,那是她來小日子來了。女人來小日子不規律,才會引起肚子疼。從此以後,長公主藍衣再也沒能懷上孩子。
對了,還有在大王莊時,藍衣救了一個很美的少年張玉蘭認識。那個人就是現在的楚王世子楚離。後來藍衣又救了一個喜歡穿黃衣的少女。而那個女人說她是楚世子的未婚妻。
她說她叫劉若琳,是京都城劉連成劉大人府上的千金。還是太后娘娘的乾女兒。很得劉太后的喜歡,還封她為郡主娘娘。劉若琳要挾自己說假話,讓自己給她作證,說她才是楚世子的救命恩人。
收了劉若琳銀子的香秀,生平第一次幹了昧良心的事情。後來劉若琳帶着楚離這個王府世子離開了大王莊。也就是因為這個,劉太后才發現了長公主藍衣。
再後來,劉若琳嫁給了世子楚離,和長公主成了妯娌。儘管劉若琳是個郡主,在楚王府里因為繼王妃的關係,卻總能壓長公主藍衣一頭。為了答到自己的目地,香秀再一次投靠了劉若琳這位世子妃。好像世子楚離並不喜歡劉若琳這位世子妃。楚離在追察自己被救真相的事情,被劉若琳知道了。
於是劉若琳便開始想盡一切辦法陷害長公主藍衣。更是在楚揚面前挑撥是非,說盡了長公主藍衣的壞話。香秀也在劉若琳的幫助下,懷上了孩子。
並照劉若琳指點下,成了楚揚的小妾。長公主藍衣好像心死了,即便香秀成了駙馬的小妾,她也沒有任何的反應。於是一房一房的小妾,一個個便被抬進了院子。
楚王更是偏聽偏信,認為長公主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最後一次,劉若琳讓自己給長公主下藥,讓王府里的侍衛玷污了她。還讓自己把楚揚給引了過來。
楚揚看到屋子裏不堪的場面,簡直氣壞了。非要親手拿寶劍結果了長公主的性命。原來楚揚自始至終愛的都是長公主藍衣。長公主藍衣看着眾人,眼裏不悲不喜,就那麼冷冷的看着香秀等人。淡淡的笑了,然後眼角流出了淚水。
「劉若琳,香秀你們一個個不得好死。這輩子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我,你們會得到報應的!你們今天設局陷害我。那麼因果終有循環,我慕容衣衣用下輩子的整個生命。乃至我的皇室血液詛咒你們施在我身上的侮辱,生生世世的跟隨着你們。
你們兩個生生世世得不到幸福,被可惡卑賤的男人糟蹋。你們兩個生生世世不得好死,受盡男人的折磨,永遠都得不到自己喜歡的男人。我慕容衣衣寧願死後灰飛煙滅,永不超生的發出慕容皇室最邪惡的詛咒。啊!」
長公主慕容衣衣還說自己瞎了眼,救了一條又一條白眼狼。是自己瞎了眼,有眼無珠。說完一聲慘叫,便用金簪戳瞎了自己的眼睛。更是毀了自己的容貌。最後並用金簪活活的插入了她自己的胸口。
聽到動靜的楚揚,瘋了一樣的沖了進來。把長公主藍衣抱在自己的懷裏,仰天放聲大哭。直說他錯了,他不該不相信長公主藍衣。他哭着問長公主藍衣,如果有來生,會不會給他一個機會。
長公主藍衣沒有回答,瘦弱的小手玉指,就那樣無力的垂了下去。楚揚命人叫了幾個乞丐,跟劉若琳和香秀鎖在一個屋子裏。讓那幾個乞丐輪了她們二人。最後更是一把火點燃了楚王府。
張玉蘭看着夢中火光沖天而起,濃煙直嗆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張玉蘭使勁的掙扎着,就好像有隻手扣住了自己的脖子一樣。越來越緊,越來越緊。緊的她自己都快窒息了。
「咳,咳,咳!」張玉蘭從夢中驚醒了。前世的前世一切的一切她都想起來了。原來自己會遭遇這些磨難都是有原因的,那是因為自己受到了來自慕容皇室最邪惡的詛咒。
看着這間和睡夢中出現過的屋子。怪不得自己會作惡夢。原來前世的前世自己和劉若琳兩人,就是在這間屋子裏受到了乞丐的侮辱。更是被活活的燒死在這間屋子裏。
張玉蘭直嚇的出了一頭的冷汗,她分不清到底夢境裏的事情是真實的自己,現在的自己才是真實的。嘴裏默默的念叨着:慕容皇室最邪惡的詛咒!慕容皇室最邪惡的詛咒!呵呵,自己的宿命原來是這樣的。這就是因果循環嗎?對劉若琳,這一世好多事情都改變了,太后堂倒台了,劉連成大人好像不但沒有被貶,還升了官。
那麼劉若琳現在怎麼樣了?自己到京都城這麼久了,怎麼沒有見到劉若琳呢?這輩子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自己終於成了楚揚的正妻,這可是自己前世夢寐以求的好事。
可是現在張玉蘭卻感覺不到一點兒的驚喜。楚揚還是那樣的自私毒舌。原來上一世楚揚從始之終都不曾喜歡過自己。完完全全都是利用。至於納那麼多妾侍,完全是為了讓長公主慕容衣衣吃醋。為了引起長公主的嫉妒之心。
張玉蘭前思後想,一會兒笑一會兒哭。最後肚子餓的實在是受不了了。這才從很是熟悉的屋子走了出來。看着這個熟悉的院子。張玉蘭直接往楚王府的大廚房方向走去。好在這一世的宅子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
院子裏灑滿了潔白的月光,花叢里傳來曲曲的鳴叫聲「知知知」的叫個不停。就好像在開演講會一樣。張玉蘭順着夢境中的記憶,繞過了長廊,經過花園的小橋旁。便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你叫什麼名字?大晚上的怎麼到處亂跑?」說話的人張玉蘭聽出是楚揚的聲音。
「奴,奴婢名叫紅杏,我們家小姐一天沒吃東西了。我擔心她餓的睡不着覺,就想找找廚房在哪裏。給小姐找點兒吃的!」說話的人正是張玉蘭的丫鬟紅杏。
「哦,紅杏,是那個一枝紅杏出牆來的紅杏嗎?你家小姐又是誰?」楚揚喝的醉醺醺的,打着酒嗝說道。
「姑爺,你不認識奴婢了。我們家小姐是你的新娘子呀!要不奴婢扶您回房吧?」紅杏臉紅心跳的說道。好像醉酒後的楚揚更顯得風度翩翩,夜色中那對桃花眼都顯得格外的迷人。
「你是張玉蘭那個賤人的丫鬟,那今晚就有你來伺候爺吧!伺候的爺舒服了,爺就抬你做姨娘怎麼樣?」楚揚搖搖晃晃的走向了紅杏,一把就把紅杏摟在了懷裏。
兩人拉扯着便往旁邊的花廳走去。「姑爺,您不可以這樣,我不能做對不起小姐的事呀!求求您放過奴婢吧!」紅杏嘴上哀求着,身子被沒有做出多大的反抗。順勢便被楚揚半拖半抱的消失在夜色中。
張玉蘭直氣的,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雙拳緊握,修剪完全的指甲掐進肉里而不自之。紅杏,你這個小蹄子給我等着,你盡然敢背叛我。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 農家有女之藍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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