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北宋有點怪 0195 福無雙至

    居然把趙曙送到杭州城來了?

    陸森聽到這話,先是愣了下,隨後頗是無奈地搖頭。

    趙碧蓮很不爽地說道:「更過份的是,帶曙弟過來的,居然還是開封府的人。」

    洞府中清幽,陸森把棋子叭搭一聲放在棋盤上,然後扭頭問道:「包龍圖的主意?」

    「想來應該是的。」趙碧蓮一屁股坐到陸森大腿上,雙手勾抱着陸森的脖子,撒嬌說道:「官人,我弟弟好可憐,你就幫幫他唄。他在京城待得好好的,這下子得背井離鄉,遠離父母,一個人在杭州生活。」

    陸森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除了曙弟,華弟不一樣在杭州?而且杭州還有你這個姐姐呢,急什麼啊。」

    趙碧蓮哼了聲:「可我就不服氣嘛,憑什麼無緣無故要曙弟到杭州來!」

    陸森拍拍她極有彈性的臀部,笑道:「若曙弟不來杭州,朝廷不安心,曹皇后也不安心。」

    「什麼意思?」趙碧蓮是那種該聰明的時候就會聰明,該笨得可愛的時候就會笨的類型。

    「新君剛坐上龍椅,年紀也剛到十一歲。」陸森笑着解釋道:「而泰山他雖然沒有什麼兵權,可錢財不少,這可是威脅。而且曙弟也曾當過一段時間的儲君,因此被外放很正常的。」

    「是這樣子嗎?」趙碧蓮有些發愣。

    陸森繼續說道:「當年泰山也做過儲君的,後來仁宗坐龍椅,泰山不一樣被外放到地方過了近十年才能回京城?」

    原來是這樣啊。

    趙碧蓮明白了:「敢情是規矩,不是故意欺負曙弟的啊,那就好。」

    然後她便放心下來,蹦蹦跳跳去找雙胞胎玩耍了。

    楊金花無奈地嘆了口氣,坐在旁邊問道:「要不要讓曙兒到我們洞府來長住一段時間?」

    她生於將門,楊家的興衰就是活脫脫的『教導書』,所以她很清楚事關利益爭鬥的時候,人心有多骯髒,擔心趙曙在外面會被欺負。

    「不用。」陸森擺擺手:「包龍圖把人送到杭州來,其實就是給我面子的,否則曙弟會被達到更加危險和偏遠的地方。」

    「我明白,曹太后不放心曙弟。」

    陸森聽到這話,輕輕冷笑了一下,說道:「她何止不放心曙弟,連龍椅上的那位小官家,她都不放心。你可要知道,現時小官家,可不是她所出的龍子。」

    楊金花頗是玩味地笑了下,她抬頭看着北方,似乎有些嘲諷,然後向陸森行了個萬福禮,便去房裏準備飯菜了。

    這事她和林檎做得多些。

    等楊金花也走後,陸纖纖把棋子放在桌面上,她一邊思考着棋盤變化,一邊說道:「看來無論是東瀛還是中原,兩三百年過去了,人心都還是老樣子。」

    「人心不會變的,即使往後再走一千年,也不會變。變的只會是滄海桑田。」

    陸森回想起後世的生活,有人紙醉金迷不知世間變化;有人通宵達旦只為換一家老小的溫飽。

    有人擔責於背,負重前向;有人蠅營狗苟,無國無家。

    除去生活習慣,國家制度上的變化,人心真從來沒有變過。

    看着陸森一臉感慨,陸纖纖輕笑道:「說得你好像見過一千年後世間似的,莫非你有測算往後之能?我記得兩百年前的袁天罡也幹過這事,結果沒有活過55歲,本來按他的修為,活上百歲左右是不成問題的。」

    她這是在拐着彎提點陸森不要泄露天機。

    窺他人日後的宿命,在天道看來,本來就是件很『缺德』的事情。

    你想啊,你扒着人家門縫看人家洗澡,是不是齷齪?

    窺視和測算往後的世間眾生,本質上就和扒人家門縫差不多……至少在天道看來是如此。

    陸森是不信天道的。

    但陸纖纖信!

    陸森抬頭看了眼陸纖纖,他確實是見過一千年後世間百態的,但這事還沒有辦法說出來,只能憋在心裏。

    陸纖纖拿着棋子,扭着眉毛看了棋盤上雙方的佈局,糾結十幾息後,她長嘆着放下棋子說道:「認輸了,怎麼都勝不了你,人族就是這點好,聰慧。我三百年的閱歷和成長,也不及你十幾年。」

    「只是恰巧我在這方面有點天份罷了。」陸森一邊說着,一邊回收棋盤上的黑子。

    其實他這是自謙了。

    真算起來,圍棋是他的強項。

    90後大部分的孩子都報有課外興趣班和補習班。

    陸森的興趣班便是圍棋。

    他個人挺喜歡圍棋的,所以多花了些時間在上面。

    同時他還是初中組的市級冠軍,在當時來說不算很強,但放在北宋這個世代,就是一流棋手了。

    特別是出於競技方面的攻殺技巧,高出這個時代一個等階。

    當然,依然比不上這個時代的頂尖棋手,可陸纖纖也不是什麼頂尖棋手啊。

    她被陸森的競技攻殺手法,打得特別煩惱。

    北宋的棋講究個文雅,陸森的棋路則是像個蠻子一樣,揮舞着兩把斧頭攻城掠地,橫衝直撞又無所不用其極,根本不是一個概念上的東西。

    陸纖纖把自己這邊的棋子收好,她回味了一下陸森這段時間顯現出來的棋路,說道:「從你的棋風來看,很有殺氣,但你為人處理卻很低調內斂,真不知道你的師傅是怎麼把你教出來的。」

    「對我的來路很有興趣?」陸森笑問道。

    陸纖纖點頭:「嗯,妾身雖然是妖族,但和修行界的關聯不淺,知道這個圈子裏的常態,郎君你根本不像是修行界的人。」

    「畢竟現在和以前不同了。」陸森想了想,解釋道。

    「剛才郎君還說了,只有滄海桑田會變,人心是不會變的。」陸纖纖帶着兩分調侃笑道:「所以郎君你就是和他們不同,不關兩百年前還是兩百年後的關係。」

    陸森只得無奈地嘖了聲,被別人拿自己的話來堵自己的嘴……感覺挺奇怪的。

    陸纖纖見陸森這模樣,忍不住輕笑起來。

    這時候趙碧蓮突然從旁邊跑過來,說道:「官人,差點忘記和你說了,送曙弟來杭州的,是開封府的展護衛,他估計應該還在碧天閣等你,要不要去見見他?」

    那自然是要去的!

    陸森抱歉地向陸纖纖笑笑,然後出了洞府。

    來到碧天閣,陸森便看到坐在正廳中坐着的藍衣男子。

    太顯眼了,畢竟是個濃眉大眼的大帥哥,而且還一身正氣。

    「展捕頭,又見面了。」陸森坐到展昭的對面,笑道:「上次宴席,因為不便留連太久,便直接回杭州了,沒與你道別,甚是失禮。」

    「陸小郎你太客氣了。」展昭抱拳笑道:「展某大喜日子你能來,就已經是給足在下面子了,豈敢奢求更多!」

    其實那天展昭也是挺鬱悶的,只不過不是針對陸森,而是……官家居然駕崩了,當天連洞房都沒有『成』,就匆匆結束了婚慶,穿上官服在城裏巡視,維護治安,免得有人趁機會作亂。

    直到一個月後,他才有機會和丁月華圓房。

    結果這都沒有和新婚妻子膩歪上幾天,又被包府尹遣來護送趙曙到杭州來。

    簡直就是勞碌命。


    「在這裏再祝你早生貴子……展捕頭在這等我,是不是包學士有什麼話想讓你傳送給我?」陸森好奇地看着對方。

    展昭不自覺地笑道:「就如陸小郎所預料,包府尹托我向陸真人傳幾句話。」

    「請說。」

    「包府尹說了,你上次請他提出的條件,是否還作數?」

    上次的條件?

    陸森愣了一下,然後猛地回憶起來:「他能做得到?」

    「包府尹第二句話便是:老夫不一定能做得到,但已經在儘量做了,希望陸真人能謹記自己所言。」

    陸森深吸了一口氣,看來這包拯是要來真的了。他點頭嚴肅說道:「展捕頭回去告之包學士,他能做到,我便能做到!」

    「那我就回京城了。」展昭站了起來。

    「這麼急?」陸森有些驚訝:「不多留幾天?也好讓我儘儘地主之誼!」

    展昭搖頭:「等下次有機會吧,包府尹等着陸真人的回覆呢,看得出來他挺急的。」

    說罷他抱拳晃了下,轉身便離開了。

    這倒不是展昭與陸森生疏了,而是江湖兒女沒有那麼多的糾結和猶豫,行事就講究個乾脆利落。

    陸森自己留在碧天閣正廳中,靜靜發呆。

    閣主張員外讓下人把碧天閣給關了,不再讓外人進來,免得吵到陸森靜思。

    包拯要扳倒韓琦?

    這事聽起來太令陸森吃驚了。

    因為在朝堂待過一年多,所以陸森很清楚,朝堂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人際關係錯綜複雜,更重要的是韓琦當過樞密使,做過三司使計相,和包拯一樣,都是文武兩相都捏在手裏過。

    但問題在於,包拯是比較孤獨的,清官都這樣,你廉潔了,誓必就要擋別人的財路。

    而韓琦不同,他可是很會經營人脈的,否則當年兵敗之事,他也不會受罰那麼輕。

    現在包拯是樞密使,又是權知開封府,可以說是大權在掌也不以為過。

    但要扳倒韓琦,還是很難的。

    更重要的是,扳倒韓琦後,會朝廷有個什麼樣的衝擊很難以判斷。

    現在整個朝廷應該暗流涌動才是,新君年紀尚幼,管不來朝堂,這就更讓朝堂的情況非常複雜。

    一向求穩的包拯,居然沒有去做定海神針,反而要去把韓琦給扳倒,不怕巨浪滔天?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一向穩重的包拯這樣子做!

    陸森覺得很不解,汝南郡王雖然也在京城,但直到現在他也沒有讓人傳來隻字片語,想來他也應該是沒有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的,或許汝南郡王覺得沒有異常?

    兩者的差距現在看來還是挺明顯的。

    陸森考慮了挺久也沒有弄明白什麼原因,便索性不再想了。

    反正包拯若真是把韓琦扳倒了,對陸森來說也是個好事情。

    接下來的日子陸森過得很逍遙,扶桑樹在一天天慢慢長大。

    陸纖纖和雪女兩人也越來越融入洞府這個大家庭中。

    直到入秋的某天,陸森剛起床,旁邊睡着碧蓮和梅兒兩人。

    她們昨晚都太累了,依然沒有醒。

    陸森剛從床上起來,在外邊聽到聲音的林檎便進來,幫陸森換好衣衫。

    正準備洗漱的時候,外邊傳來幾聲急促的敲門聲,然後便是雪女驚喜的聲音:「郎君,郎君快起來,我們家裏好像有不得了的東西出現了。」

    不得了的東西?

    陸森立刻便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蟠桃樹終於出現了嗎?

    他幾下便把衣服穿好,走到房間,來到『草地』,然後便見着陸纖纖、黑柱、雙胞胎徒兒四人圍成一圈,都低頭看着地上的某個東西。

    陸森快步走過去,四人見他過來了,都讓開個缺口讓他進來。

    在四人的中心地面上,有棵綠樹苗冒了出來。

    和其實『樹木』不同,這樹苗全身上下,都散發着綠色的光塵,靠近了,便能聞到一股很好聞的草木清香。

    陸森連忙打開系統視野。

    蟠桃樹苗:還在成長中的蟠桃樹,人人都想得到的異寶。

    陸森見到這解釋,笑了起來:「終於出來了。」

    他以為至少得一年以上才有可能誕生蟠桃樹苗呢,沒有想到這麼快便行了。

    果然兩個仙女就是要比一個仙女更厲害些。

    看到陸森開心的表情,幾人都知道這樹苗果然不是凡物。

    陸纖纖忍不住問道:「郎君,這是何種仙樹,竟讓你都喜不自禁!」

    陸森平時給人的感覺,向來是沉穩如泰山的,但現在這模樣,明顯是極其開心的,很少見。

    幾人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在場的都是自己人,說是家人都不以為過,陸森蹲下身子,摸着樹苗的小葉子笑道:「這是蟠桃樹!」

    「蟠桃樹?那也沒有什麼啊,不就是……等等,是傳聞仙庭中的那種蟠桃樹?」雪女眼睛睜得老大,都快成卡姿蘭大眼睛了。

    陸纖纖等人也是一臉震驚,隨後喜形於色。

    他們平時也沒有少見關於『仙界』的傳說,種種神異,能延人陽壽,長生不老。別人說天庭蟠桃樹他們是不信的,但如果是自家郎君說了,那就不可能是假的。

    當下一個個笑得嘴都快要裂開了。

    特別是兩個仙女。

    她們本來是妖,對這方面的靈物最為上心。

    只是有句老話說得好,福無雙至,福不單行。

    這幾人正開心着呢,就有黑衣家將急急走過來,稟報道:「郎君,出事了,我們的寶船在海上被人截了。」

    什麼!

    寶船那麼大,誰能截下來!

    等等,還真有人能!

    天機門。

    陸森呵呵冷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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