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感覺,不愛是事實,感覺難以描述,但是事實卻說一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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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茗嘆了口氣,也不想在這些問題上再作糾纏,便轉移了話題。
轉了轉脖子,秦茗的視線落在了沙發邊的兩大包方便麵上,有些哭笑不得。
「這又是什麼情況?你要改行賣方便麵?」
言諾乾笑,用腳踢了踢那十桶方便麵,「心情……不好嘛……」
秦茗點了點頭,「不過,我記得你說過,曾經這麼吃泡麵,是因為你那個青梅竹馬?」
不知道秦茗為何在這時提起靳易,言諾眨了眨眼,點頭,「恩。」
「我以為你只有失戀的時候,才有這怪癖?」
「……」
「原來你和章誠誠是這種關係?」秦茗挑眉,笑的意味深長,「我早就懷疑了,你們倆天天膩在一起!你早說嘛,早說,我絕對不插足你們的『愛情』。」
言諾欲哭無淚,「……是友情是友情啊喂!」
秦茗正色道,「言諾,作為一個心理諮詢師,我必須說,你喜歡女人不是病,但你要是不承認,這就是病了。」秦茗伸出手,拍了拍言諾的肩膀,義正言辭,「有病,得治。」
「我不是蕾絲啊喂!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呀!!」
此話一出,秦茗那淡定的眸子一下亮了,眼神中帶着懷疑。
言諾扁着嘴,誠摯的點頭。
秦茗翹起了二郎腿,喝了口水,優雅的側頭,「什麼時候的事?從實招來。」
言諾垂眼,有些猶豫,「……」
秦茗笑的溫柔動人,嘴裏吐出來的話卻異常欠扁,「竟然不想告訴我?!你可得想清楚,現在章誠誠和你鬧掰了,你可只剩下我了~還不快獻上八卦,跪求我不要離開?!」
言諾嘴角抽了抽,「你不覺得你這語氣簡直就是翻版誠誠嗎……其實你們才是相愛相殺吧……」
「……不許轉移話題。」
在秦茗的軟硬兼施下,言諾還是把有關靳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她,當然,也提到了章誠誠。
秦茗優雅的磕着瓜子,聽得津津有味,這讓言諾總有種自己是在茶館說書的感覺。
說的有些口渴,言諾終於停了下來,抿了口水。
秦茗吐出瓜子殼,若有所思,「哎,周少爺後來還找你嗎?」
言諾嘆了口氣,「恩。」
「他知道你和靳易在一起了嗎?」
「知道。」提到周子杉,言諾就又想起了那日他說的話,不過是迷戀而已嗎?
見言諾似乎陷入了沉思,秦茗終於換下了嗑瓜子聽好戲的狀態,正色道,「喂,現在在你面前的可是一個正牌心理諮詢師,有什麼問題我都可以幫你解決的,請相信我的專業。」
言諾撇了撇嘴,她難道就是冒牌心理諮詢師嗎?但沉吟片刻,她還是將心底里的一些疑慮說了出來。
章誠誠和她做了十年閨蜜,周子杉追在她身後十年。
若比較起來,這兩個人應是最了解她的。因此,他們兩人當初說的話都句句刺中言諾的軟肋。
言諾動搖了,對於她來說,從前那杳無音信的十年,仿佛就像一道無形的坎一樣,將她卡在那裏不能動。
秦茗靜靜的聽着言諾像個話嘮一樣,語無倫次的說了許多,眉頭也微微蹙了起來。
「……阿諾,雖然周子杉和章誠誠都存着拆散你們的心思,但是不得不說,他們說的都不無道理。」秦茗邊說邊瞟了一眼言諾。
言諾垂眼,眉目間帶着絲落寞。
「你和靳易在十年裏,連面都沒見過吧……十年,足以讓很多人。很多事改變了……你有沒有想過,你愛的是究竟是現在的靳易,還是自己幻想出來的那個人?你有沒有想過,放不下,到底是因為深愛,還是只因為不甘心?」
秦茗的聲音輕柔中仿佛帶着一絲魔力,讓言諾一直逃避的那些問題一個個豎在了她面前,避無可避。
言諾沉默,半晌,卻抬起了頭,眼神中迷惘不再,更多的是堅定,「我想過。」
秦茗愣住。
言諾出神的盯着小茶几上的玻璃杯,眼眶還有些微紅,唇上也沒有什麼血色,「在沒見到靳易之前,我一直安慰自己,說我對他不過是迷戀而已。然而……根據心理學測試,迷戀一個人的最長期限不過四個月,如果超過四個月,那便是真愛。」
秦茗張了張唇,剛想說些什麼,卻被言諾打斷了。
「至於愛的是幻想還是他,深愛還是不甘心,我都想過。但是……得不到任何答案。」言諾歪了歪頭,伸手轉起了桌上的水杯。
「我唯一知道的是,我沒有不愛他。」水杯中的涼白開輕輕晃動,發出輕微動聽的「叮咚」聲。
「愛是感覺,不愛是事實,感覺難以描述,但是事實卻說一不二。」言諾揚了揚唇,看向愣在那裏的秦茗。「我沒有辦法像對周子杉那樣對靳易,那麼應該就是愛的吧……」
聞言,秦茗嘆了口氣,「既然是這樣,那我問這些就沒有什麼意義了……只是,阿諾,你確定靳易和你一樣嗎?他是不是也和你一樣能看透這些呢?章誠誠有一句話說的倒是很對,如果他愛你的話,怎麼甘願在你的生命里銷聲匿跡十年呢?阿諾……我不希望你愛的那麼卑微……」
言諾怔怔的出神,卑微,又是卑微嗎……
可能是吧……兩個人的愛情,如果不平等,必定有一個人是卑微的。那個愛的更深,陷得更徹底的應該是她吧。
她能整理清楚自己的感情,卻看不透他的……
言諾突然就又有了當年在舞台上目睹靳易離去的那種感覺……委屈,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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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的早晨。
言諾剛要從床上爬起來,卻覺得頭重腳輕,腦袋昏昏沉沉。
拿手摸了摸腦袋,手下的溫度卻熱的有些異常,嗓子一癢,言諾咳嗽出聲,聲音竟沙啞的難以入耳。
糟了……感冒發燒了……
言諾又頹然倒了下去,眯着眼睛摸到了手機,一個電話請完假後,又吃了幾片藥,言諾整個人便又昏睡了過去,陷入了一個似乎無止境的夢。
夢裏。
先是一片白光閃過,緊接着周圍的一切才漸漸顯現出來。
面前是一座典型的哥德式建築,四個高高的尖塔,三個拱門入口還有正中間的玫瑰花窗,都顯得端莊而綺麗,在青松翠柏的環繞中更加潔白挺拔。
這裏是……教堂?
言諾怔怔的低頭,卻發現自己正穿着一件繁複華美的白色婚紗。
隨着教堂鐘聲響起,一群白鴿在上空飛舞,言諾提着裙擺緩緩朝教堂內走去,教堂內,陽光透過彩色玻璃暖暖的灑在她的臉上。
一片光芒下,一個男人的背影修長清冷,他緩緩轉過身,冷峻的臉龐稜角分明,沒有絲毫溫度。
言諾卻突然驚喜的叫出了聲,「靳易?」
蹬着一雙高跟鞋,言諾拎着重重白紗的裙擺,便走了上去。
靳易的眼神幽邃中帶了絲漠然。
言諾心裏一沉,剛想說些什麼,卻被一個滄桑的男聲打斷,「言諾,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言諾看了靳易一眼,下意識的點頭,「我願意。」
接着神父又向她身邊的靳易重複了上述內容,言諾滿眼期待的轉過頭。
靳易眸色深深,也垂頭看進言諾的眼裏,半晌,薄唇微啟,「我不願意。」
言諾一下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對上靳易的視線。
「言諾,你變了。」
「一直以來,我放不下的,只是原來的你。」
「還有,我發現,其實自己並沒有那麼愛你。」
靳易的聲音低沉溫潤,但卻字字穿心,直直將言諾的心戳的千瘡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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