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的愛情是世界只有那一個人。
**************************************************************
「叮咚——」輕快的節奏里,q/q收到信息的提示音打斷了言諾的走神。
言諾直起身,雙指嫻熟的在屏幕上按下0820,解開了鎖屏。
q/q上,一個頂着卡通人物的頭像不停閃爍,備註名是「筱筱不言」。
「封塵,一起碼字唄~今天戰一萬五怎麼樣~~」
「封塵」是言諾寫網文的筆名,而「筱筱不言」便是她在寫文時結交的好友,「筱筱不言」比言諾小一些,和宣芷差不多年紀,還在讀大三。雖然有年齡差,但平日裏兩人一起拼字,交流交流心得,最後竟也聊的十分投機,直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
言諾撇了撇嘴,懶懶的發了一句話。「上班中,沒空。」
筱筱不言:「……你可拉倒吧,以前也沒見你多敬業……」
言諾摸了摸鼻子,「你以為我和你們大學生一樣,天天吃了睡睡了吃,還逃逃課?我可是一名有職業素養的人民教師!」
筱筱不言:「……行行行,老師、老師。那……老師,晚上拼不拼字啊?」
言諾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打字,「不了,最近……沒心情。」
筱筱不言:「你被甩了?」
言諾差點一口老血噴上手機屏幕,心塞極了,「……好了好了,你快滾吧!」
筱筱不言:「嘖嘖,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啊,我真是不懂、不懂、不懂……分分合合什麼的,看不透啊~」
隔着手機屏幕,言諾仿佛都看到了一個蓬頭垢面的女生窩在亂糟糟的宿舍里,盯着電腦故作高深的感慨。說起來,這世界也是神奇極了,據她所知,筱筱不言從未談過戀愛,卻偏偏對言情小說情有獨鍾,看了許多不說,最後乾脆自己提筆上陣了。
想着,言諾抿了抿唇,頗有些悵然的打着字,「別說你了,我也不怎麼能懂……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寫小說的時候究竟怎麼寫感情戲的啊?」
那邊的筱筱不言發送了一個得意洋洋的表情,語氣得瑟極了,「當然是憑腦洞咯~」
言諾默默把到口的髒話咽了回去,「……你還真是天賦異稟。」
筱筱不言:「哈、哈、哈,過獎過獎。不過,說實話,我最近也是糾結的很,卡文卡的□□啊……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應該找個人談談戀愛,找找感覺啊?」
言諾挑了挑眉,好笑的提了一句,「你以為談戀愛就是去淘寶買個男朋友嗎?說的這麼隨意~」
那邊突然靜默了半晌,然後便像是中了病毒一樣亂發表情,滿屏的「狂喜亂舞」。
筱筱不言:「啊啊啊~你真是為我打開了一扇大門!!我完全可以去雇個男朋友談戀愛嘛!而且要找那種只陪聊不見面的那種!!」
言諾:「……喂喂喂,說着玩的,不要當真……」
手機屏幕上跳出幾行小字,「對方離線或隱身,可能無法立即回復,您可以給他(她)發送郵件或者發送離線文件。」
言諾愣愣的盯着屏幕,內心幾乎是崩潰的,現在的小孩到底是怎麼了……筱筱不會是真的要去找那種陪聊的男人了吧?!
正哭笑不得之時,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嚇的言諾差點把手機扔了出去。
秦茗的電話?
言諾頓了頓,手指輕輕一划,將手機湊到耳邊。
————————————————————————————
縱橫交錯的小巷裏,恰恰是s市的另一種「燈紅酒綠」。
雖不比商業街奢華,但各種各樣的家常飯館裏,也是一番觥籌交錯、把酒言歡的場面。
言諾拎着手提包,一身白色修身長袖襯衣和藍色鉛筆褲,衣袖卷至雙肘,領口微微豎起,胸前掛着的配件精緻大方。往常扎着的馬尾此時高高盤起了丸子頭,劉海撩起用髮夾別住,頭頂略顯蓬鬆,光潔的額頭袒露在外,竟略顯俏皮。
在頗為擁擠的小巷裏艱難的穿行,言諾終於氣喘吁吁的在一家麵館外的露天木桌邊坐了下來。
桌邊,等候了許久的秦茗翹着二郎腿,優雅的擦拭着桌面和碗筷,動作慢條斯理。
言諾舒了口氣,沒精打采的駝着背,接過了秦茗遞來的碗筷,「怎麼想起到這兒來?」
秦茗斜睨了言諾一眼,語調涼涼的,「到這兒來,還能幹什麼?懷舊咯~哪像你們這些沒心肝的人……」
言諾噎了噎,懷舊……提起舊事,她倒是想起來了。當年在s市上大學時,她和秦茗都對鍋蓋面情有獨鍾,但吃遍h大周邊的大街小巷,卻也只有這一處最合她倆的胃口。那時,章誠誠還未和秦茗鬧翻,雖然很嫌棄這裏的環境,但也總是依着秦茗言諾,三人時不時就到這裏來要上幾碗鍋蓋面,吃的額頭冒汗也不停下。後來,三人鬧掰了,言諾便也不再到此家麵館來了。沒想到,這些年過去了,這家麵館竟還在這兒……
沒聽到言諾出聲,秦茗淡淡的抬眼,看向了明顯在走神的言諾,「……瞧你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我也沒強迫你過來,你完全可以繼續和你的小竹馬相親相愛。」
「……」言諾眸色一黯,胃裏的酸水直直向上翻,涌到了喉頭。
似是瞧出了言諾的失魂落魄,秦茗怔了怔,「怎麼了?」
言諾垂眼,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低啞,「我和他……分手了……」
「什麼?!」秦茗難得的露出了訝異的表情,聲音也揚了起來,周邊幾桌的客人都不由自主的看了過來。
————————————————————————————
聽完言諾支支吾吾的敘述,再想一想她的尿性,秦茗已經腦補出了所有關鍵情節。
熱騰騰、香噴噴的兩碗鍋蓋面都上了桌,秦茗將其中一碗推向言諾,想了想,又去老闆那裏拿了兩聽啤酒。
「啪——」秦茗將剛從冰箱裏拿出的啤酒擺在了言諾手邊,俯視着她,頗有種憐憫蒼生的感覺,「喏,作死時,鍋蓋面和啤酒更配哦。」
言諾耷拉着頭,鬱悶的挑起幾根面,塞進嘴裏,卻有些食不知味。
「……你也覺得是我作?」吃了幾口面,言諾憂桑的盯住秦茗,垮着一張苦瓜臉。
「……」秦茗優雅的抽出一張紙,擦了擦嘴,才開口說話「是挺作的呀。」
言諾就像一隻被戳破了的氣球,又被狠狠踩了一腳,臉色更暗沉了。
秦茗拍了拍言諾的右肩,安慰道,「說你作又沒說你錯……你這麼矯情不還是因為太在乎他麼。」
言諾垂眼嘆氣,打開了啤酒,仰頭灌了一口。
秦茗扣了扣木桌,發出「篤篤」的沉悶敲擊聲,「喜歡一個人久了,就會把他和自己的過去捆綁在一起……你那麼介意過去的卑微,其實就是後悔喜歡靳易了吧?」
言諾愣愣的盯着桌面的木紋出神,「……我……只是累了。」
秦茗一愣,隨即淡淡的看向略顯疲憊的言諾,「……罷了,說起來,我一開始就不看好你們倆。」
「在我周圍,沒有一個人能和自己喜歡許久的人走到最後。」秦茗也開了啤酒,陪着言諾「暢飲」了起來。
言諾眯了眯眼,以手拄着腦袋,「為什麼呢?」
「大抵不過兩個原因。有些是因為在一起後,發現對方不是自己想像中那樣,便分了。」秦茗頓了頓,「剩下的那些人便是因為時間久了,累了,撐不下去了。因為喜歡了許久再得到,這份情誼太深重了,若是對方的心意稍有些偏差,兩人之間就是不平等的。不平等……又怎麼長久?」
言諾深深的看了秦茗一眼,「都說壞的愛情是世界只有那一個人,我覺得我似乎就是如此……秦茗,你說我是不是太偏執了……」
秦茗舉起啤酒和言諾碰杯,「你們兩個人的事只有你們自己心裏清楚,不過你能冷靜下來想想也是好的……畢竟如果不想清楚,就算你們還在一起,心裏的隔閡也是打不破的。」
言諾點了點頭,她是真的很亂……很亂……
「只是……」秦茗抿唇,眉尖微蹙,「阿諾,萬一你想明白之後,發現自己還是只想和你那個竹馬在一起,而且不願再計較……你又要怎麼辦?」
言諾挑着麵條的手頓住,輕輕搖了搖頭。
搖頭的意思既是否認,亦是無措。
否認是因為秦茗的假設不可能存在,若有朝一日她不願再計較,那也就是不再深愛了……
而無措則是害怕自己真的會因為旁的什麼事而後悔,到了那時,她還能有什麼辦法?難道她會蠢到認為靳易可以被自己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1489s 4.134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