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說不準。蕭師弟的體質就像一個巨大的容器,猶如天地一般,能夠接納所有,不論正的邪的,好的壞的,清氣濁氣陽氣陰氣,道心魔心佛性妖性,這些截然相反的東西都能在他體內存活。可是一旦陰氣比陽氣多,魔心強於道心,惡性磁場強於良性磁場,人就會出現問題。」曲通幽道。
「這就沒有破解之法嗎?」言相憶問。
「破解之法在於平衡,就像中醫治病一樣,陰盛陽衰,這就對症下藥,讓陰氣降而陽氣升,達到人體陰陽平衡。魔心強,只要加強道心的修煉,就能壓住魔心,甚至能夠將其徹底驅除或者消滅。可難就難在蕭師弟中的魔不是魔。」曲通幽眉頭緊鎖,出現了一個很深的川字。
「魔不是魔?什麼意思?」言相憶像是三好學生似的,不懂就問。
曲通幽道:「羅睺雖然被人稱之為魔祖,但嚴格來說他不是魔,而是阿修羅王。阿修羅非天非人,亦正亦邪,它不是魔,也不是佛,身上的阿修羅氣不是陰氣,也不是陽氣,而是處於陰陽中間的一種氣。羅睺的黑蓮印記,也是這種中間狀態,沒辦法以其他東西來中和。」
言相憶博學多才,曲通幽這段話他立刻就聽明白了。
這就像數字中的零,不是正數也不是負數,它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任何數加零或者減零都等於它本身,而零減於任何一個數,這個數會改變正負,陰會變陽,陽會變陰,而與它相乘,任何數都會歸零,而零還不能做分母。
「曲師兄,你剛才說我可以幫阿翎的。」聽了曲通幽的話,柳夢熙心情忽上忽下,快要被折磨死了。
曲通幽看了柳夢熙一眼,說道:「我跟蕭師弟閒聊的時候,他說起過你們的婚事,是師祖爺跟令祖母當年定下的。師祖爺學究天人,他選擇你當孫媳婦,或許是他老人家留下的一些禪機也說不定。」
蕭翎漸漸顯跡之後,柳老太太對他說了很多關於他和柳夢熙婚姻的來龍去脈,但柳夢熙了解並不多,她只知道自己當初是在奶奶的威嚴下,迫不得已嫁給了蕭翎。
曲通幽繼續說道:「現在師祖爺已經不在世上,只能問問令祖母了,或許她有辦法也說不定。」
「奶奶?」柳夢熙有些蒙了,不由看了柳夢瑤一眼。
柳夢瑤也是一臉懵逼,在她們的記憶里,奶奶雖然在家族中權力很大,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一個商業世家的家主而已。
但是曲通幽既然這麼說了,柳夢熙還是拿出了手機。
不管如何,關係到阿翎,即便她心裏對此也很渺茫,但她也不能放棄一絲機會。
撥通的柳老太太房裏的電話。
過了一會兒,柳金鈴接了電話,問道:「熙熙,你怎麼在寧州耽擱那麼久呢?」
「小姑,奶奶在不在?」
「睡下了,有事?」
「您讓奶奶接電話。」
柳金鈴聽她語氣有些焦急,忙問:「是不是蕭翎欺負你了?」
「沒有,我只是有些問題想問奶奶。」
又過了一會兒,柳夢熙聽到老太太的聲音,說道:「奶奶,阿翎出事了。」
「他一個大活人能出什麼事?」柳老太太不以為然的道,現在蕭翎的身份和地位,還有財富和能力,能出事的機會也不大,「大半夜的,有什麼事快說吧。」
於是柳夢熙就把黑蓮印記的事,簡略的跟柳老太太說了一遍。
那邊沉默了良久,柳夢熙甚至懷疑老太太有沒有聽懂她的話,畢竟這種事一般人很難理解。
如果老太太能夠理解,也就證明了她的身份很不簡單。
「你跟阿翎是不是現在還沒圓房呢?」過了很久,老太太這才傳來一句話。
柳夢熙愣了一下,俏臉驀地一紅,囁嚅的道:「奶奶,我跟您說正事呢,您跟我說這些幹嘛?」同時也很奇怪,這件事奶奶是怎麼知道的?
「正事?我抱重孫子不是正事嗎?」老太太語氣嚴厲,「你們是故意想讓我們柳家絕後嗎?」
「奶奶,您說到哪兒去了?現在現在阿翎的事要緊。」
柳老太太緩了口氣,說道:「阿翎人呢?」
「失蹤了,找不着。」
「先把人找回來,人找不回來一切都白搭。」
說了兩句,柳老太太那邊掛了電話。
曲通幽看了柳夢熙一眼,問道:「怎麼樣?」
「奶奶沒說什麼辦法救阿翎,只讓我們先把人找回來。」
曲通幽輕輕點頭:「說的不錯,不論救不救的了,先得把人給找回來。」
頓了頓,他又皺起了眉頭:「可是今天我找了大半個寧州,派出去不少人,卻始終沒有他的消息。」
言相憶心頭一動,走向二人,說道:「曲道長,您剛才說蕭先生化身天狐面具人,殺了寧州不少惡人。」
「不錯。加上白馬山莊一戰,死了差不多四百人了。我想蕭師弟主要是衝着那些大惡人去的,大惡人的那些手下都是順帶被殺的。其中有幾個我還打過交道呢。」
「你說他會不會再出手?」
曲通幽看了言相憶一眼,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言公子是想守株待兔?」
「蕭先生也是剛來寧州,對寧州的情況並不了解,他怎麼就能找到這些惡人?這些惡人大多不是表面的惡人,不然早就被繩之以法了,要想查到他們的罪證,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或者換一句話說,蕭先生怎麼確定這些惡人就是惡人?」
「這確實是一個難點,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找到蕭師弟。」
言相憶想了一下,說道:「《武林日報》在寧州也有分社,或許能找他們幫忙,列出一份惡人名單。如果蕭先生繼續出來懲奸除惡,咱們只要盯着這些惡人,就能找到蕭先生。」
言家最牛的機構是秘院,網羅天下秘辛,這也是言家能在武道界和商業界無往而不利的武器。
這世上每個人都戴着面具,而言家知道面具下的另一張臉。
越有權越有勢的人,他們面具下的那一張臉要比普通人更猙獰,他們不敢輕易與言家為敵,不然言家會揭下他們的面具。
而言如夢創辦的《武林日報》,就經常幹這種揭人面具的事。
背靠言家秘院,他們手裏掌握着大量外人無法得知的秘密。
當然,《武林日報》針對的主要是武道界。
這也是武道人士不敢對區區一個報社下手的原因。
《武林日報》擅長筆桿子殺人,只要一句話可能就會讓一個武道名家身敗名裂。
寧州分社已經紮根寧州很多年了,想必早已收集了寧州形形色色的情報,雖然他們只報道武道界的事,但估計其他行業的內幕也知道不少。
因此曲通幽也贊同言相憶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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