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青銅棺材釘面前。
唐元清的神色非常嚴肅,他低聲說道:「鎖鏈和棺材釘給我的感覺,是同一種東西,但為什麼會有人用鎖鏈困住墓主人的棺材蓋?」
「如果困不住,會發生什麼?」
「棺材蓋會找到墓主人嗎?」
聽到這話。
韓老搖搖頭:「我猜不透,而且我們解不開那鎖鏈,那兩根青銅鎖鏈,不知道在地底下紮根多深,還有一種詭異的力量。」
唐元清緩緩說道:「那兩根鎖鏈先不管,製造它們的人,一定是為了對付墓主人,但墓主人早就離開了棺槨,就只能對付棺槨。」
「棺材釘是用來釘死棺槨的。」
「但為什麼要用這種東西?」
就連那兩根青銅鎖鏈,都有着無比詭異的力量。
青銅棺材釘自然不可能沒有。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
當時釘下棺材釘的人,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韓老皺着眉說:「會不會,是因為當時墓主人被埋進安州之前,就已經非人了?所以才需要這種東西來釘住它,防止它從棺槨里跑出來?」
唐元清思索了一眼,語氣複雜的說道:「有這個可能,但還有一個可能,是活葬」
「棺材釘上有血跡。」
「那一定是墓主人的血液」
話音落地。
韓老和唐元清對視了一眼。
彼此,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恐和不安。
如果是那樣的話。
被活葬的墓主人,其怨氣該有多大?
而什麼樣的人,才能有資格做為墓主人埋進安州?
約莫八年前。
豐都靈異事件爆發,那座城市化作了一座鬼城,其中的墓主人和源頭卻消失不見。
民調局耗費了無數人力,才將一具特殊的屍體埋了進去,沖做墓主人,將豐都鬼城鎮壓了下去。
而那具特殊的屍體,則是百年前,那個動盪不安年代遺留下來的存在。
那是一個殺死過八次索命鬼的強者。
豐都和安州沒法比。
因此才能鎮壓成功,但即便是那樣,每隔三年,都要重新尋找強者的屍體,當做陪葬者埋進去,直到一切能安定下來。
唐元清他們八人,都有資格埋進去。
第一個埋進去當陪葬者的,便是八人中,早已去世多年的老大。
因此,如果安州的墓主人是活葬。
那麼當時埋下去的可怖存在,又該是何種實力?
那個人殺死了多少次索命鬼?
十次?
二十次?
不,恐怕不是那樣。
安州在古代是九州之一,作為鎮壓源頭的存在,會不會擁有索命鬼都不一定。
後來人的所謂能力,都是因為這些城市被墓主人鎮壓,每一次源頭躁動不安,爆發靈異事件的時候,才會有人獲得能力。
才會有索命鬼。
墓主人和源頭,早於他們這個時代。
想到這。
唐元清冷靜的說道:「那都是千百年前的事了,我們不是考古學家,沒必要去細究當時發生了什麼,但這青銅棺材釘既然是用來對付墓主人的,那一定是一件非常恐怖的靈異物品。」
「帶走它,或許我們可以用來應對安州的異變。」
可是。
就在唐元清話剛說完,韓老準備動手的時候。
忽然
兩人僵住了。
一種源自本能的恐懼,瀰漫在兩人心頭。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可怕力量,直接瀰漫在兩人身上。
唐元清和韓老全都定住。
他們無法動彈。
可是。
在他們的意識中。
卻能感覺到,一個可怖的存在,好像發現了這裏的問題,低下頭把目光投射了過來。
是的
就是目光。
唐元清能確定,自己和韓衛民已經暴露在某個存在的眼中。
一旁,墓主人的棺材蓋,瘋了一樣的震動。
鎖鏈死死束縛住,咔咔作響。
棺材蓋要摧毀青銅鎖鏈,它感覺到了它的主人。
想要回到它主人的身邊。
但它的主人,卻壓根沒搭理過它。
似乎,早就把它遺忘了。
地上。
那根青銅棺材釘在緩緩顫動。
它懸浮了起來,也感應到了那個可怕存在的出現。
似乎,製造它的人,給它賦予了某種規則。
殺死墓主人
青銅棺材釘上,緩緩冒出了黑煙。
隱隱能看到一張模糊的猙獰鬼臉。
那鬼臉看向了唐元清和韓老。
只要棺材釘刺入其中一人的腦袋,就可以將其變成那個病懨懨的老頭一樣的恐怖鬼物。
也就是,只有杜歸自己和陪葬者能看、,能對付的,類似索命鬼一樣的東西。
但正在這時。
那道目光,從唐元清和韓老身上移開。
目光看向了那根青銅棺材釘。
那張猙獰的鬼臉,在目光的注視下,直接煙消雲散。
連反抗都沒有反抗。
緊接着,懸浮着的青銅棺材釘,便啪的一聲重重落在了地上。
那賦予在棺材釘上的規則,直接被抹去。
做完這些。
那目光瞬間消失,再也沒有多看一眼。
唐元清和韓老如蒙大赦。
兩人瞬間恢復了自由。
「是墓主人!」
「快帶着棺材釘離開,說不定能遇到它。」
「我想親眼看看,安州的墓主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外面。
人影站在下水道邊上,收回了目光。
做完這些。
人影的目的似乎已經完成了。
莫名降臨的鬼蜮,已經徹底收了回去,那些突然出現的鬼物,也一併消失不見。
黑暗在移動。
人影邁着緩慢的步伐,漸行漸遠。
它身邊始終充斥着黑暗,但它卻又是黑暗的中心,獨自撐起了一片安寧的區域。
下一秒。
唐元清和韓老帶着那根青銅棺材釘,回到了地面之上。
但他們卻只看到了化不開的黑暗。
視線所及,皆是黑暗。
在那黑暗中,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
但只是那麼一瞬間。
他們只能看到一瞬間的人影,即便人影依舊在他們眼中,卻無法看到下一個瞬間的人影。
如果人影是一幅靜態圖片。
他們便只能看到一幀的人影,而無法窺視全貌。
唐元清和韓老心中的情緒,已經無法言表。
他們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找不到形容人影的詞彙。
墓主人?
那只是一個稱呼,無法用來尊稱它。
用它來形容,更是一種褻瀆。
唯有被青銅鎖鏈束縛住的棺材板,瘋了一樣的震動。
但沒用
人影壓根就不搭理它。
次日一早。
如家飯店後廚。
杜歸猛地睜開眼,從夢遊狀態甦醒,脫口道:「媽的,離開活動範圍以後實在是太可怕了,我再也不亂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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