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墓里。
主祭看着又一名手下趟進了棺槨里,然後沉入其中。
他不禁信了紙人的說辭。
通過這棺槨,的確可以離開這座墓。
因為,第一個人趟進棺槨以後,他們的確感受到了一個超出他們理解能力的世界。
那是源頭的一種展現形式。
也是唯一的出路。
「您說的不錯,果然通過這具棺槨,可以離開這座墓。」
「先前是我們誤會您了。」
「您不愧是和那位存在一個組織的人,以您的實力和見識,也根本不需要欺騙我們。」
既然確定紙人沒說謊。
那面對如此強大的存在,自然應該表現的諂媚一些。
甚至就連主祭都忍不住說道:「您的坦誠讓我汗顏,相信您一定能完成您的計劃,把那個降臨的存在給吃掉。」
「當然,如果您需要任何幫助,請儘管和我們說。」
「雖然我們實力比不上您,但略盡綿薄之力還是能做的到的。」
一行人開始吹捧。
紙人則強顏歡笑:「你們也算是我的晚輩,我和那個存在的戰鬥,倒不需要你們參與,你們待在這,反而會讓我束手束腳。」
已經不是束手束腳了。
是非常的難受。
紙人現在都懵了。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
紙人心中瘋狂的嘶吼:「為什麼那個人明明從我這裏繼承了一部分墓主人的權利,一進入源頭之中,就直接死了?」
只要有人躺進棺槨之中。
再進入源頭之中。
就能獲得墓主人的身份。
當然,這個身份毫無任何卵用,不僅不會帶來力量,還會跟催命符一樣,讓人死的更快。
紙人當年就是這麼被潭州墓主人坑成了現在的下場。
終生無法離開潭州。
偏偏,那真正的墓主人,在外面到處亂逛,也不知道是要做什麼。
打個比方說。
墓主人是一個公司的董事長,今天讓一個剛入職的小員工替他處理一些文件。
難道說這個小員工,就能在公司里使用董事長的權利了嗎?
不存在的。
想給自己升職加薪都是做夢。
所以,紙人才想要把這個催命符甩出去,不惜找那人幫忙,將主祭等人派來,來當替死鬼。
然而。
現在替死鬼是有了。
可死的也太快了。
剛轉移出去的部分身份,一下子就又回到了紙人身上。
難受
非常的難受。
偏偏,主祭等人還在吹捧紙人。
越吹捧,紙人就越憋屈。
良久,它才開口催促道:「你們趕緊離開吧,我已經感覺到,我等待的那個存在快要降臨了,這裏很快就要變成我和它的戰場,你們如果不離開,只會死在這裏。」
主祭等人恭敬的點點頭。
「是,我們立馬離開。」
那些守墓人,已經陸陸續續的趟進了棺槨里。
一次一個。
一個一次。
每一次,紙人都感覺到,自己快要擺脫墓主人的身份了。
可每一次,那身份都會回到自己的身上。
紙人忍不住,在心中咆哮了起來:「這和我的計劃不一樣,怎麼會是這種結果,困死我的身份明明都要轉移出去了,怎麼又轉移回來了?」
「那些人一到源頭裏,就全都死了嗎?」
「是誰殺了他們?」
「那個被青銅鼎鎮壓的東西?」
「不可能!它已經被鎮壓了幾千年,要是能動手殺人,它還會被鎮壓到現在?」
水域之中。
杜歸甩了甩消防斧上的鮮血。
「爽!」
「真他媽的爽!」
「這些傻逼簡直就跟排隊等槍斃一樣,一個個上門送死。」
就在剛剛。
杜歸把冒出來的守墓人,全都給宰了個一乾二淨。
每一個人都像是失了智一樣。
不想着逃跑,反而要和他剛正面。
結果呢?
一斧頭秒殺。
杜歸嘖嘖稱奇:「這些守墓人是集體得了失心瘋了嗎?明明弱雞一樣,卻非要和我死剛,唉,寂寞啊!」
「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表哥還說我不夠聰明,和這些人比起來,我感覺到了智商壓制的優越感。」
「這就是聰明人的世界嗎?」
天知道。
杜老闆這人,得志便猖狂。
還容易飄飄然,自我陶醉。
很難讓人把他和墓主人聯想到一起。
就像張全有那句話說的一樣,杜老闆什麼都好,就是長了一張嘴,要是不說話的話,還可以裝裝高手,可一旦開口,本性立馬暴露了出來。
這時。
杜歸定眼一看,眼見着又一個穿着長袍,戴着兜帽的人從水底逐漸上浮。
他知道。
一斧頭落下以後,又是一陣索然無味。
「這老頭好像是那什麼守墓人的主祭,希望他能給我點意外之喜吧。」
「不然的話,實在是太無聊了。」
杜歸眼中凶光閃閃。
他心裏,滿是殺意和恨意。
殺了一個主祭,應該能讓守墓人難受一段時間吧?
在水下。
那主祭感受到了一層膜。
打破那層膜,就能進入源頭的世界。
並且,他還感覺到了某種力量。
就好像是天賜一樣,他覺得自己的意志在不停的放大,擁有能顛覆整個潭州的力量。
「這這是墓主人的力量?」
「怎麼會這樣?」
作為守墓人的主祭,他主持過不止一次對墓主人的祭祀。
雖說那些墓主人,和九州完全沾不上邊。
但也是貨真價實的恐怖存在。
每一名主祭,都切身體會過墓主人的力量。
他們的實力相當於殺死過十次索命鬼的強者。
他們的索命鬼,則被墓主人所吞噬。
這是走歪路的代價。
但沒人比主祭,對墓主人力量體會的更深。
此時此刻。
主祭心中沒有狂喜,反而有種無形的恐懼感。
他不相信有天上掉餡餅的事。
如果有捷徑,能竊取九州墓主人的力量,怎麼可能會輪得到他?
那紙人會放過這種機會?
對方再可怕,也比不上九州的墓主人吧?
「該死!」
「這是一個陷阱,絕對是陷阱。」
主祭心中怒吼,奮力的掙扎,他想要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想去操控那種力量。
卻發現,根本就做不到。
整個人開始在水中掙扎。
漸漸地。
這名主祭,竟然真的掙紮成功了,他翻過了身,抬起頭看到了水面之上的存在。
然後,就看到了一個戴着鬼臉面具的存在,握着一把沾血的斧頭,正站在一艘船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自己。
那目光中,滿是冰冷和殺意。
可下一秒。
主祭發現,對方的目光中,竟然浮現出了濃濃的錯愕和震驚。
似乎看到了什麼讓它無法理解的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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