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軍搶先守住關隘山口,楚王盤玢進入玳瑁山行宮,親自扼守關山。
「大王,雖然我軍扼守玳瑁山,可玳瑁山連綿數千里,山口眾多,我軍顧此失彼,如何能面面俱到?」
楚軍將領都是一臉憂色。
「以臣等所見,不如主動出山攻擊血魔,在平野之地一決雌雄,總比被動防守山脈為強啊。」
將軍們說的很對。從軍事的角度,玳瑁山的確沒有防守的必要。
因為肯定守不住。
這麼長的山脈,這麼多的山口,怎麼防,怎麼堵?
而進攻的一方,卻可以靈活移動,選擇薄弱點攻擊。
即便大山能擋住血魔的騎兵,可血魔大不了放棄戰馬,徒步翻山越嶺而來。
盤玢看着山南的村莊,又看看山北的不斷難逃而來的楚人,沉聲說道:「主動出擊,我軍很難取勝。眼下最穩妥的方略,是先扼守玳瑁山,等待國師的消息。」
「聽說國師進了西邊的玳瑁山,那裏正是秦老國師當年經常去的地方。仲達國師也去哪裏,絕對不是巧合。」
「寡人相信,那裏或許真有挽救楚國危局的發現。」
國師…眾人聞言都是心中複雜,他們不認為,眼下國師還能挽救楚國了。
隨駕的太宰顧重心中冷笑。國師麼,眼下如今應該被顧方帶到血族大營獻俘了。
大王,你現在還指望那不靠譜的國師,註定要大失所望啊。
老臣很為大王感到遺憾。
可老臣也是萬般無奈,有些事情,總需要有人去做。
楚王安排好防務,一邊等待血魔大軍,一邊繼續下令動員國中青壯,讓他們在各地封臣和領主的率領下,北上勤王。
當然,他最關注的始終是新國師的消息。
若是新國師沒有辦法,那麼楚國真的要萬劫不復了。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就是王宮中的后妃以及公主王子,也都在他的叮囑下做好了準備。
一旦血魔兵臨王城,就是舉火焚宮,為國殉葬。
盤玢想到這裏,心中泛起無邊的悲壯和淒涼。
掙扎了這麼多年,這一天終於要來臨了麼?
數千年的楚國基業,就要毀於一旦啊。
傳說,古時候有飛天遁地,催山倒海的神仙,據說楚國的開國之主康祖,就是一位神仙,那時候的楚國也很大。
可現在楚國要滅亡了,神仙為何不出現?
唉,哪有什麼神仙,終究是痴人說夢罷了。
「大王,血魔來了!」
一聲驚呼打斷盤玢的思緒,這楚國最尊貴的男人抬頭一看,只見北邊的平野上,煙塵蔽日,甚囂塵上,一面面血魔的血十字戰旗,肆無忌憚的出現在眼帘。
一眼望不到頭的血魔大軍,猶如黑色的潮水般,洶湧而來。
整個北方,都被那種陰森血腥的煞氣籠罩。
驚人的殺意,仿佛一盆刺骨的冰水,澆在楚國君臣心頭。
雖然千百年來,楚人一直在抵抗血魔,對血魔並不陌生,可卻從來沒有見到如此規模的血魔大軍。
楚國有這樣一句話:「血魔不滿萬,滿萬不可戰。」
血魔因為有喝血強身的秘術,所以血氣旺盛,體質彪悍,力量和速度猶如猛虎。
而且,就算受了傷,也能很快的痊癒。
血魔中最厲害的白甲精銳,更是有力舉千斤,拳斃戰馬的能力,簡直就是天生的殺戮怪物。
此時此刻,血魔大軍帶着排山倒海般的驚人煞氣,席捲而來。它們縱馬呼喝,不可一世,如入無人之境。
甚至有的血魔先鋒吆喝着衝到山下,耀武揚威。
它們尖盔之下猙獰的面貌都被楚軍看的清清楚楚:高鼻深目,臉色慘白如屍,眸子的顏色綠幽幽,泛着絲絲嗜血的紅光。
有的血魔摘下尖盔,露出一條褐色或黃色小辮子,豬尾巴一般,額頭和四周還刮的精光,配着高鼻深目的奇葩長相,看上去顯得醜陋、怪異、野蠻、剽悍。
而當這些生物張口嘶吼的時候,就露出尖銳細長的獠牙,猶如豺狼之吻。
它們的武器多為十字大劍,還有巨大的長弓。
雖然它們的模樣的確不好看,可它們可怕的戰力和恐怖的破壞欲望卻一覽無餘,讓楚國君臣人人心中發寒。
「國師不久既來,並能挽救楚國於危難!血魔不可懼!」盤玢大聲說道,「傳寡人王命,斬殺一頭血魔士卒,賞黃金十斤!升一級!」
「要是擋不住血魔,等待我們的將是什麼?」
「我們會被當成豬羊一般,被它們殺了喝血,吃肉,像牲口那樣被宰食!你們自己,你們的親族,包括父母妻兒,都會慘不堪言…」
一個將領匆匆來到盤玢身邊稟報道:「大王,太宰顧重逃了,他竟然往北逃了!」
盤玢冷冷一笑:「不用管他。顧重之心,寡人早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盤玢頒佈王命,一番激勵之後,楚軍上下的死戰之心也熊熊燃起,如火如荼。
而此時的血魔軍前,顧重已經率領一群族人親自來到血魔統帥埃爾斯卡伯爵馬前。
他看着騎着高頭大馬,神色冷漠的埃爾斯卡,心中戰慄驚慌之下,忍不住噗通一聲撲在塵埃之中:
「伯爵大人,您恭敬而溫順的奴才顧重,率領族人恭迎偉大的伯爵大人!願主的光輝,給大人帶來福音。賣糕的!」
對於早就暗中投靠血魔的顧重來說,血魔們想聽的話,他當然不陌生。
埃爾斯卡身穿一身黃金盔甲,居高您下的看着匍匐在馬前塵土當中的顧重。露出冰冷,傲慢又矜持的高貴笑容:
「賣糕的!顧,我的孩子,你是個迷途知返的羔羊,主會寬恕你,會賜予你心靈的平靜的。」
顧重神色一喜,心中一松,趕緊撅着屁股高喊道:「謝伯爵大人的恩典!」
周圍的血魔將領,看着狗一樣溫順的顧重,都露出一絲鄙夷而又滿意的笑容。
伯爵大人說的沒錯,果然是個好奴才。
嗯,看來可以用來幫忙圈養楚人,應該能用。
顧重又小心翼翼的說道:「伯爵大人,奴才兄弟之前送來了楚國和國師師徒。那個女子,是奴才專門派人抓了送給大人的。大人還滿意麼?」
他之所以這麼說,目的當然是邀功,趁熱打鐵,穩固埃爾斯卡對自己的好感,求得一絲信任。
可是埃爾斯卡卻有點不解,他的臉也沉了下來:
「顧,我的孩子,你說你弟弟送來了楚國的國師師徒,還專門提起那個女子。可是,我並沒有見到你的弟弟,他也沒有來到我的大營。」
什麼?!
顧重聞言嚇了一跳,猶如被毒蛇咬了一口。他的身子猛然一縮,忍不住更加卑微的撲在地上,聲音帶着驚慌:
「這,這…一定是奴才兄弟那個不爭氣的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出了差錯,沒有辦好奴才交代的大事,還請伯爵大人恕罪,恕罪!」
弟弟顧方和一百名顧氏死士沒有回來,他還以為顧方按照自己的吩咐,直接押解國師師徒北上投靠血魔大軍了。
他還以為,埃爾斯卡必定已經享用了那個麗色無雙的美人兒,心滿意足之下,記了自己一功呢。
可他想不到,埃爾斯卡竟然說顧方沒有來血族大營,更沒有送來什么女子!
到底是顧方他們出了事,還是埃爾斯卡不承認,暗中殺了顧方等人?
顧重不敢肯定,心中卻一片驚惶。
他當然不敢質疑埃爾斯卡,只能一個勁兒的磕頭認罪。
埃爾斯卡懶得再看顧重這個奴才一眼,它來到玳瑁山下,第一時間就吩咐進宮。
它根本就不相信,楚軍能擋住自己麾下的十萬高貴騎士。
「嗚嗚嗚」
血族大軍中的號角吹響,一隊隊血族騎士放棄戰馬,或手持大劍和盾牌,或手持巨大的長弓,嘶吼着沖向山口。
………
距離雙方戰場百餘里的山堂高台,姜藥正在全力運轉藥靈體,通過極其稀薄的靈氣和元氣,煉製丹藥。
因為七葉草只有一株,黎曦的心頭血也只有一份,所以他不能失敗,必須成功。
姜藥用了秦宇留下來的最好的銀霜炭,最好的凡藥藥爐。
但,他不敢貿然煉製,而是不斷的在腦中模擬煉藥的過程。
此時,一輪圓月已經在山中升起,整個山谷的靈氣和元氣,忽然更加濃郁了一些。
黎曦的傷口癒合速度,頓時增加了很多。
兩人如同沉浸在舒適無比的溫泉中,被天道封禁的修為,也有了一絲鬆動的跡象。
秦宇的法子是對的!
姜藥霍然張開眼睛,正式煉丹!
凡品藥爐已經被點燃,爐子下是熊熊燃燒的銀霜炭,還被秦宇加了特殊的助燃物,燃燒的很是兇狠,與一級真火的溫度差不多。
姜藥看準時機,掐准到分毫,然後投入七葉草。
緊接着,在七葉草融化到某種程度,又妙到毫巔的倒入黎曦的心頭血。
就連血滴倒入的力度,位置,血滴落下的軌跡,三滴血在藥爐中的分佈區域,都很講究。
錯一丁點都不行,可知何其難也。
這是姜藥之前在沙盤上推演,在腦中模擬了多少遍的微觀操作。
與此同時,他又默念「純化訣」,一絲黑色的雜物飄逸出來。
本來,他的修為被封禁,是根本無法使用藥訣的。可是如今這特殊地點的月圓之夜,天道規則的封印已經暫時鬆弛,他的藥訣已經有了一點左右。
勉強能用來煉製最低級的靈丹。
這也虧了他是藥靈體和藥仙,否則的話也不用嘗試。
姜藥凝聚心神,全神貫注,幾乎是全身心的沉入道煉丹中去。
修為被封印的情況下,用凡品藥具,來煉製一味全新的靈丹,難度可想而知。
黎曦則是手持手槍,在身邊護法。
她的緊張程度也不比姜藥差半點。要是煉藥失敗,他們就可能永遠困在後世,直到化凡老死。
幾分鐘後,黑氣不再溢出,而雜色的藥液已經變成紅色的丹液。
姜藥心頭一松,知道此時丹算是煉成了三分之一。要知道剛才放材料的時間出現一點差錯,或者心決不嫻熟,那麼就不會出現這紅色的丹液。
姜藥一直保持爐火的穩定火候和變化,步步一算,接着默念「分離訣」。
這藥訣能把丹液分離成若干不相容的液珠。
姜藥此時因為修為極其低微,藥訣的法力只有一點點效果,所以拼了全力,也只能將藥液分離為三個不相容的液珠。
三個液珠浮上來,而剩下的丹液只能浪費掉了。不過兩人只需要一顆血氣丹,倒也沒什麼。
三個液珠在爐氣的蒸騰下不斷變幻,姜藥接着打出手決默念「凝丹訣」,不一會兒,三個液珠就慢慢的凝結成膠狀的「軟丹」,至此,已經完成三分之二。
而姜藥此時已經心力難續,滿頭大汗了。
旁觀的黎曦,一顆心也砰砰亂跳,同樣緊張的滿頭大汗。
姜藥深吸一口氣,極力運轉微乎其微的靈力,默念「成丹訣」,同時爐火也燒到最旺。
這是煉丹最關鍵的一步,也是最考驗功夫的一步。
不但丹訣,爐火和操作的配合要恰到好處,更重要的是「成丹訣」本身也是極其複雜玄奧的訣術,同時要適時的不斷的變化,時機和口訣錯上一點就會前功盡棄。
而且這種情況下,丹訣缺乏足夠的靈力,不但效果極差,也更難把握。
眼下雖然只是煉製一級靈丹,姜藥卻感覺比煉製六級丹藥還要難的多。
好在姜藥終究是藥靈體,又是藥仙。強大的藥道天賦,硬是讓他煉到了這種地步。
慢慢的,三團「軟丹」在姜藥的煉製下變成三顆龍眼大小的紅色圓丹。
但是並沒有到此結束,還有最後一個重要的步驟,出丹。
靈丹都是需要靈性的,成丹後需要用自己靈韻反哺,這絲靈韻必須沒有雜念,抽離之後需要淨化。
不然的話,出丹就是廢丹。
穩住…穩住…
千萬不能失敗!
此時姜藥已經精疲力盡了,喪失修為的情況下甚至無法燃燒精血。姜藥只能將自身的一絲靈韻用心魂之力祭入鼎爐,立刻被丹藥吸收進去。
可是他的魂魄卻被炙熱的爐火燒的痛苦不堪,讓他差點痛呼出聲。
豆大的汗珠,從姜藥蒼白的臉色滲出,不要錢的滾滾而下。
此時此刻,他的白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次增添了幾根!
可憐的姜藥,容顏再次蒼老了幾分!
黎曦看到這一幕,雙手忍不住緊緊攥着,心提到嗓子眼,一張宜喜宜嗔的俏臉變得慘白。
她長這麼大,真的沒有這麼緊張過。
可與此同時,丹藥終於變得清靈了許多。
姜藥立刻打出一個手決進行收丹,頓時鼎蓋滑落。
三顆紅彤彤的「血氣丹」飛出來落到姜藥的掌心,帶着炙熱和清香。
「噗」與此同時,姜藥也狂吐出一口鮮血,臉色慘白無比。
為了煉製三顆最低級的靈丹,竟然把藥靈體,堂堂藥仙累的狂吐鮮血。
但是姜藥心裏卻欣喜無比,他終於煉製出了血氣丹!
「成了!」黎曦神色喜悅,激動的顫抖起來。
姜藥第一時間就自己吞了一顆血氣丹,接着就給了一顆給黎曦。
兩人一吞下丹藥,頓時感覺轟的一聲,丹田紫府中一股熱氣上涌經脈靈穴,遍體通泰。
一股強大的力量,瞬即就平生而出。
則是武士修士的力量!
沒錯,就是最低級的武士,可在這個化凡的後世,那已經是王者般的無敵存在!
此時此刻,在特殊地理,單薄靈氣,以及一級靈丹的三重作用下,天道規則對兩人的封印終於出現了一絲縫隙。
這一絲縫隙,使得兩人具有了武士修為的真元神識!
兩人頓時信心暴漲,多日來的驚懼之心,一掃而空。
姜藥的神識一恢復,第一時間就祭出了一堆丹藥,幾支手槍,一把刀器,還有一堆傀儡人。
黎曦也立刻祭出了能用的寶物。
兩人都祭出了傀儡人。因為使用固定能量,不使用靈氣元氣的傀儡法寶,才是眼下最好用的東西。
接着,姜藥的神識和魂力就發現了一處空濛的漩渦懸浮在空中。
這漩渦猶如一個神秘的通道,在月光下若隱若現,而且越來越清晰。
「這就是我們離開的時光陣法之門!」姜藥聲音顫抖的說道,「秦宇的研究沒錯,他千百年的心血沒有白費,成全了我們!」
黎曦美目中滿是驚喜,「沒錯,這應該就是我們來的那個陣法之門了!」
她說完就要衝過去。這玄妙的陣法之門在空中,凡人根本無法進入,可她已經擁有武士修為,可以踏空而入。
可姜藥卻一把拉住了她:「黎師姐,秦宇的遺書說,必須月到中天,陣法之門最穩固之時進入,不然的話,很可能陣法坍塌或者變異,我們要麼無法回去,要麼回到的不是當初的時間。」
黎曦蘧然一驚,立刻停下腳步,「真的麼?好,那我們就再等一個時辰。可是,我們的修為,能堅持一個時辰麼?」
姜藥道:「一個時辰肯定沒問題,趁這個時間,我們幫楚人解決掉血族的威脅!」
「好!」黎曦毫不反對,但我們只有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必須返回到這裏!」
她說着就祭出一雙飛履,躍上空中。
姜藥也祭出一雙飛履。
兩人在月光下御風而行,速度迅疾如風。
之所以不使用飛船,是飛船需要太多的靈力,眼下飛履最適合。
百餘里的距離,幾乎轉眼即逝。
此時此刻,血族和楚軍主戰場上,戰鬥已經白熱化。
雙方點起了無數火把,加上天上的圓月,將主戰場照的亮如白晝。
攻守雙方的廝殺慘烈無比,無時不刻,都有大量的楚軍戰士死於血魔兇悍的的攻擊下。
而每殺傷一個血魔,就需要那七八個,甚至十幾個楚軍戰士來換。
實在是血魔兵的單兵戰力實在太強悍了,作為喝血強身的種族,它們的力氣和耐力,比楚軍戰士強大一倍都不止,抵抗傷害的能力也強大一倍不止。
這還不算,它們的移動速度快如虎豹,攻擊動作也比楚軍戰士強出一大截。
加上它們身披重甲,楚軍戰士即便佔據地形優勢,也很難有效殺傷它們。很多箭就算射穿它們的重甲,也難以給它們帶來傷害。
只有楚軍的床弩和拋石機,才能對血魔造成一些傷害。
而血魔兵的箭射的極遠,它們比楚軍戰士高出一個頭,胳膊也長了半尺,用的弓很長,箭也很重,射起來極其兇狠。
強悍而特殊的體質,讓兵力和地形都佔據劣勢的血魔大軍,反而壓着楚軍打,打的楚軍抬不起頭。
更恐怖的是,血魔兵看到楚軍戰士的鮮血,一個個眸子都變得血紅,殺意更加高漲,猶如瘋狂一般攻擊。
甚至還有血魔直接抱起掉下來的楚軍屍體,一口咬下去,享受之極的飽飲鮮血,將一具具屍體的血吸乾。
還有血魔爭食屍體,將楚軍屍體撕成幾塊,連骨頭帶內臟的分而食之。
簡直如同地獄出來的的修羅惡鬼。
這一幕,就是最堅韌的楚軍戰士,也感到心中發寒,想轉身逃走。
在血魔兇殘的攻擊下,關城上的楚軍死傷慘重,很多戰士臉色慘白,不敢上前。
兇悍的血魔已經攻入山口,最大的一座關隘,更加岌岌可危了。
楚王盤玢親自坐鎮這座關城,仗劍大喝道:「有死無生!玉石俱焚!寧可戰死,不可為豬羊!殺!」
他身邊最精銳的王宮侍衛都在王命下沖了上去,堵住快被血魔攻破的缺口。
山口外不遠處的血魔統帥埃爾斯卡伯爵,獰笑着看着快要被攻佔的最大關隘,發出了桀桀怪笑:
「起腥風吧,下血雨吧!雖然我們不再具備古老的神奇力量,可我們仍然是世間的主宰!」
「在主的保佑下,我們戰無不勝,我們肆意玩弄懦弱異族的女人,吸食他們的鮮血,宰割他們的血肉,血紅的十字戰旗所在,反抗者的末日就不可阻擋的來臨!」
埃爾斯卡仰天嘶吼,目光血紅,口中的獠牙在月光下閃爍着寒光,這可怕的男人拔出腰間的大劍,直指蒼天。
此時此刻,就是天上的圓月,也變得血紅了。
「殺!」恐怖的伯爵大人大劍一指,發出最後的總攻令。
「一杯酒之後,我要看到血十字戰旗,插在楚人的關城之上!孩子們,為了美妙的晚餐,進攻!」
一直留在後方沒有作戰的數萬血魔,頓時發出驚天動地的可怕吶喊,鬼哭狼嚎一般。
投靠血族的顧重,看着這一幕,忍不住大聲喊道:「盤玢,你完了!你完了!我是對的!抵抗伯爵大人是徒勞的!」
關隘中的楚王盤玢,此時已經披頭散髮,他手持長劍在城頭督戰,眼見血魔總攻的威勢,臉色露出絕望的神色。
「寡人愧對列祖列宗,數千年的盤楚,要毀在寡人之手了…」
盤玢哪裏還不知道,已經無法抵擋血魔?
血魔的戰力實在太野蠻兇殘,真的打不過啊。
可是他想不到,前後才抵擋了一天工夫。
盤玢眼看快要被攻下的關城,看着被血魔嚇得失去鬥志,節節敗退的楚軍戰士,不禁長嘆一聲。
人力難挽,完了,完了啊。
盤玢忍不住看向南方,似乎看到自己王城中的宮殿,已經燃起沖天大火,后妃公主全部葬身火海了。
國師,還是沒能出現啊。
可正在這時,忽然空中傳來一聲冷哼道:「大膽血魔,竟然如此猖狂,死!」
這聲音赫然來自天上,聲音竟然蓋過了兩軍的廝殺。
楚軍和血魔忍不住抬頭望去,頓時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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