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之內,臉色蒼白、疲憊已極的少年忍不住「咦」了一聲。
原來,這八卦羅盤的名字很長,叫「太乙九宮八卦天道盤」!
長達九個字的名字,豈能簡單?
這天道盤上有一段古老的信息,說的是此物乃是大唐皇家道宮之寶,而大唐皇室,就是道家之長。
歷代天子,本就是大道主。也就是說,這其實是天子之物。
天道盤上遺留了兩段信息,一段是:
「大唐鼎安九十九年五月初九,長安大亂,帝後同崩。皇家道宮清虛道人,攜太乙九宮八卦天道盤,從長安至洛陽葛山飛天寺,交與法衍寺主,托以保存。」
這一段信息,顯然是委託人清虛道人留下的。
第二段信息顯然是被委託人法衍留下,說的是:
「大唐鼎安九十九年五月十二,天下傾覆。四大明教覆亡在即,飛天寺大劫已至,阿彌陀佛,乃藏此物於法像之腹。」
兩段文字都很簡練,但透露的信息卻極大。
首先,終於明確了李唐王朝滅亡的具體時間:鼎安九十九年,五月初九!
就在這一日,長安突然大亂,帝後全部隕落。
皇家道宮的道士清虛,帶着天道盤逃到洛陽飛天寺,將天道盤交由法衍寺主保管。
以此推論,當時滅亡李唐的人,還沒來得及對佛門動手。
但僅僅三天之後,佛門也遭難了。
短短三日間,李唐帝室覆滅,道、儒、法、釋四大明教,全部被滅!
三日啊。
帝室本就是道家之首,加上同樣強大的儒家,法家,佛家,又掌控了王朝氣運,勢力何等強大?
而李唐王朝多少萬年的統治,底蘊根基又何等深厚?
可李唐王朝和四大明教如此強大的實力,卻被人在短短三日之間,盡數剪滅!
兩三日間,李唐天下分崩離析,四大明教煙消雲散。
如此巨大的王朝,恢弘的文明,簡直是被彈指而滅。
敵人到底是誰?
太可怕了。
哪怕隔了這麼多年,姜藥也感到不寒而慄。
他就算是白痴,也知道當時的唐廷和四大明教的力量。那時,地仙級別的絕世強者,應該不在少數。
帝後的實力更是深不可測,不然何以君臨天下,統率臣民?
可是,包括帝後在內的那麼多地仙強者,竟然擋不住滅唐者的誅滅!
難道,滅唐者是真正的天仙古神?
姜藥思緒萬千,枯坐良久,然後取出一個玉簡,用學者的姿態鄭重的寫下:
「《唐史稿》」
「鼎安九十九年五月初九,鼎安真帝崩於長安,帝室傾覆,唐亡。」
姜藥新編的唐史,只有這一句話,也是第一句話。
可是這句話,卻是姜氏《唐史稿》的開端。
姜藥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從秘境古井中魚妖鬼物李錦衣那裏得知的話:
「鼎安之前,年號天恆。是以,鼎安真帝便是天恆真帝,李唐末帝也。」
又加了一句從秘境石碑上看到的話:「唐初,天策三八二年,因釋家高僧香間教化海獠有功,敕封飛天法王,於洛陽葛山建飛天寺。」
這三句話,算是信史了,都是乾貨。
《唐史稿》的編者署名是:太史姜。
姜藥真的是學者之心,他鄭重其事的整理了只有寥寥數言的《唐史稿》,這才吞了一把補充神識魂力的丹藥,接着煉化天道盤。
煉化天道盤,竟然也需要願力!
足足三天過去,姜藥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最後憑藉着魔氣的幫助,初步煉化了這個太乙九宮八卦天道盤!
若不是時光太久,天道盤的禁制下降的厲害,以姜藥的修為,根本不用嘗試。
雖然只是最初級的煉化,可姜藥也明白了此物的大概用途。
此物出自太乙山,極其古老,是對應天下九州的後天靈寶,伏羲遺物。
能感應天道氣運,調濟陰陽,俯察天下,勘定萬相之本,算時空年輪,測治亂凶吉,斷千機之變!
果然不愧是天子之寶,國家道器。
由於只是最初級的煉化,姜藥只了解到大概的皮毛。至於此寶到底怎麼用,他目前完全不得而知。
估計,起碼要修煉到武仙,才能解鎖一些基本用途吧。
姜藥將「太乙九宮八卦天道盤」打上禁制,收入指環,這才取出一枚血玫妖晶。
是時候用此物提升一下實力了。
姜藥吞下妖晶,渾身氣血頓時沸騰起來,就好像血液都在燃燒。
轟!
強大的生機,隨着姜藥運功煉化,簡直要化為實質……
五天之後,姜藥霍然站起,渾身縈繞着強大的氣勢。
武真圓滿了!
不光武道修為來到了武真圓滿,就是煉體,也從仙髓體突破到琉璃體。
一個武真圓滿,身體強度達到武仙圓滿的地步。
武真圓滿,琉璃體!
姜藥的實力,比起之前再次強大了一大截!
………
藥道神宮,道子殿。
「許二郎拜見主人!」
突破到武宗不久的許二郎,對着道子位上的洛仙子恭敬行禮。他神色激動,聲音都有些顫抖。
他沒想過,主人竟然再次主動召見自己說話。
興奮之下,他新感悟的一劍妙意,竟然豁然開朗,進入小成!
洛仙子一臉無奈的輕搖螓首道:「你啊,總是稱呼我為主人,要是傳到你師尊劍聖大人耳中,哼。」
「是,主人!」許二郎屢教不改的恭聲說道。
只有主人這個稱呼,才不會褻瀆主人。
只有大地上的塵埃,才知道白雲的高遠和美麗。
洛仙子看着許二郎,忍不住誇讚道:「劍心血脈果然厲害,這才幾年功夫,你竟然已經從武士提升到武宗,連跨兩個大境界。」
許二郎的修煉速度,實在太驚人了。
果然,有劍心血脈的人,是劍道帶着人提升,而不是人帶着劍道提升。
如其說是修煉,不如說是劍心的甦醒過程。
許二郎拱手垂首道:「那都是因為主人。主人,臣奴修煉的是守護劍道,這也是我劍心之本。若非主人的再造之恩,臣奴豈有今日?」
洛仙子微笑道:「你坐吧,別這麼恭恭敬敬的站着,我不自在。」
「是,謝主人賜座。」許二郎聞言從命在殿上正襟危坐,神色謙恭,可腰背卻筆直如劍。
洛仙子端起靈茶小抿一口道:「今日叫你來,是要給你一樣東西。你我主僕一場,有好處自然不會忘記你。」
她說完就取出一個金光燦燦的果子,「這是我此次秘境所得的一切智果,能提高悟性,圓潤道心,摒除心瘴。」
地寶級別的靈果,說給就給。也是很大方了。
她得到了九顆一切智果。虞嫃,穆鉞,姜秀城,穆藥釵,姜菜這五人都給了。
再給一顆給許二郎,仍然剩下兩顆。
「這…謝主人!」許二郎激動萬分的接過珍貴的一切智果,熱淚盈眶。
這等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價值不可估量,主人卻說給就給。
這天底下,還有這麼好的主人麼?
沒有了!
霎時間,許二郎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沒有之一。
「嗚嗚…謝主人賞賜,臣奴慚愧萬分,無以為報,必將肝腦塗地…」
許二郎感知着一切智果的道韻,泣不成聲的伏首下拜。
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的進取之心如火如荼,劍心如鐵,只為了儘快成為劍道強者,守護天下無雙的主人。
「好了,不必如此,你可是劍門劍子。」洛仙子說道。
倘若劍聖蓋離得知自己的衣缽傳人此時跪在洛仙子面前,口口聲聲主人主人,他會作何感想?
「主人。」許二郎獻上好幾個指環,「上次臣s奴押了主人為第一,結果主人果然大展神威,奪得魁首。為此,臣奴一下子贏了十四億!」
「但,這錢是因為主人才贏,臣奴不敢要,願意全部敬獻給主人。」
什麼?
十幾億全部給自己?
洛仙子簡直不敢相信,天下還有這麼好的人。
這…
「這是你贏得錢,麼麼能給我?自己拿着吧。你是劍門劍子,身份尊貴,有大批資源傍身,也更加方便行事。」洛仙子搖頭拒絕。
但是她的眼睛,卻是更有神采了。
許二郎恭聲道:「臣奴不得不駁主人一次了。這麼多錢,臣奴怎麼能心安理得的拿着?沒有主人,臣奴哪能贏十幾億靈玉?」
「再說…」
許二郎抬起頭,沉靜的目光露出一絲篤定之色,「再說,奴臣心中清楚,主人天生就是做大事的人,靈玉再多也不嫌多。」
「主人若是不收,那奴臣的一片忠心,又如何得以圓滿?若主人不收,奴臣必將心中忐忑,道心有缺…」
洛仙子見這孩子執意如此,只好笑道:「好了好了,那我就收下吧。」
她勉為其難的收了好幾個指環,又還給許二郎幾個,「我只拿十億,剩下的四億,你必須自己收着。不然,我一塊靈玉也不收。」
許二郎只好答應,「是,主人。」
洛仙子又取出幾品藥道神宮的高級丹藥,賜予許二郎。
最後,許二郎受寵若驚,喜不自勝的離開藥宮道子殿。
洛仙子這次露面,除了送東西給許二郎,就是去自己的封地巡視一番。
等巡視完封地,她就要再次「閉關」,長期不出了。
那塊封地,是給少年第一高手的獎勵。
她的千里封地在大凡郡,洮水灣,狄山之西。
封地上還有百萬戶農奴,主要出產靈米和靈魚。
這麼大的一處產業,她當然要去看看
大凡郡,本來是梅閥的地盤。鄧閥、梅閥、衛閥被穆無極滅掉之後,絕大多數土地被瓜分,少部分土地用來賞賜。
洛仙子雖然貴為藥宮道子,統帥部決策成員,但為人很是低調。她悄悄的獨自出宮,直接往南,飛往大凡郡。
三日後,洛仙子的飛船終於進入大凡郡,根據地圖,找到了狄山之西的洮水灣。
在白雲之上俯瞰下面的封地,但見平野肥沃,洮水如帶,真的是個魚米之鄉。
封地之上,莊田星羅棋佈,凡人村莊點綴其中,乍一看很是祥和。
可洛仙子清楚,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凡人世界沒有官府和法制,完全就是家族自治和鄉村自治,治安和秩序非常混亂。
殺人搶劫強殲等事,既不是犯罪,也不會被法律制裁。
誰被打被殺,一般都是家人或族人等家屬出面,要麼報復回去,要麼討要賠償,要麼讓族老斡旋。
兩族調解不成,那就械鬥,直到一方被滅,或者一方服氣為止。
真界耕地肥沃,田畝又多,很少有人會餓死,可是被打死殺死的卻極多。
諷刺的是,雖然凡人在武修面前是牛羊一般的奴隸,地位極其低下,可是武修在的時候,凡人們的秩序反而最好。
一旦武修大人長期不出現,他們就會相互爭鬥,甚至相互屠戮。
無法,所以無天。
洛仙子來到自己的莊園,很快就看到一場械鬥。
兩個相鄰的村莊,精壯男子全部上陣火拼,已經有好幾個人被活活打死。
這樣的事情可謂家常便飯。武修也不會管。
只要靈米繳納的夠數,靈魚繳納的夠數就行。至於凡人之間怎麼斗,武修完全不在乎。
可以想像,這樣的凡人世界,是什麼樣的生態。
非常原始,類似於部落氏族時代。
唯一比原始部落強的地方,就是還有統一的文字和風俗。
這是古代大一統王朝留下來的唯一文明成果了。
洛仙子沒有多管閒事。就是她改變了自己這個封地,又有何用?
需要改變的是整個天下,而不僅僅是她的小小封地。
洛仙子打了一個隱身訣,在一個個熱鬧而又帶着野蠻蒙昧氣息的村莊穿行。
男人在莊田上牛馬一般勞作,女人在桑園勞作。某些角落,在上演鬥毆,搶劫,偷竊…
人口雖然不算少,可到處都充滿了愚昧,陰暗,混亂,骯髒,血腥。
不時看到因為偷懶,被武修斬殺的屍體,高高掛起的頭顱。
莊園的武修監工,對付偷懶只有一個辦法:殺人。
所以偷懶的代價極高,差不多就是自己的命。
凡人的孩子生得多,凡人死的也多,所以人口數量長期以來也沒有大的變化。
正在洛仙子要打道回府之際,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鄧九!
沒錯,就是當年姜藥的「爹」:鄧九!
穆無極滅掉鄧閥,梅閥,衛閥後,下令廢了三族所有人的修為,全部貶為凡奴,在莊園勞作。
鄧九從一個武宗高手,堂堂鄧閥嫡系,一下子被廢掉修為,淪為凡人。
算起來已經幾年了。
此時此刻,鄧九正冒着大雪,給莊稼除雪,免得雪太厚,壓彎了禾苗。
他穿着一身和當年差不多的羊皮襖子,拿着一把鐵鍬,和周圍普通的農奴一樣,默默的鏟雪。
大雪飄下,落在他的鬍鬚上,讓他的容顏顯得更加滄桑。
說起來,鄧九不到六十,對修士來說還算少年人。可是對凡人來說,他已經老了。
不過,鄧九畢竟曾經是武宗高手,雖然修為被廢,可肉身強度和魂魄強度,也不是一般凡奴可比。
正在這時,忽然一匹萬里馬飛馳而來,所有的農奴一起跪下,腦袋伏在雪上,層次不齊的喊道:「奴才拜見武修大人!」
那武修監工只是個武士,可在農奴們面前,卻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你們都聽着,這附近千里的所有莊園,都是李洛大人的封地。李洛大人新封這塊地,明年的收成只能多不能少,別讓李洛大人震怒。否則…」
武士大人訓斥了一番,忽然居高臨下的看着鄧九,喝道:「鄧九,你之前為何不自稱奴才?你以為本大人耳聾麼?」
說完,一鞭子抽在鄧九身上。
這一鞭子如果抽在普通農奴身上,已經要了對方的命。
可是鄧九的肉身遠比一般農奴強悍,他挨了一鞭子,雖然痛的直哆嗦,卻沒有性命之憂。
「大人息怒,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鄧九不敢爭辯,只好連連磕頭求饒。
那武士冷哼道:「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還當自己是武修麼?當心點,你會多活幾年。」
「是是,謝大人教誨!」鄧九頭都不敢抬的說道。
武士大人在鄧九面前逞夠了威風,見鄧九還算恭順,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其他農奴看到鄧九被打,都是幸災樂禍。
但,他們不敢欺負鄧九。因為打不過。
洛仙子隱身在附近看到這一幕,心中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總之,並沒有快意。
此時已經黃昏,莊園散工了。鄧九扛着鐵鍬,頂着風雪往回走。
他低着頭,踩着齊膝深的雪,深一腳淺一腳的邁步。一刻鐘後,終於來到一座茅草土牆的小院子。
小院子中的草廬中,射出暈黃的燈光,煙囪中冒着炊煙,還有米飯的香氣傳來,在風雪中顯得很是溫暖。
滿滿家的氣息。
風雪夜歸人。
一個忙碌的女子身影,被油燈映照在窗戶上。
她見到鄧九回來,立刻迎出來。
「他爹,你回來啦,快進屋暖暖。」
女人打開房門,呵着白霧說道。她荊釵布衣,臉色滄桑,一副農家村婦的裝扮。
她一見到鄧九,臉色一變的啊呀一聲,露出心疼之色,「又被打了?」
鄧九道:「沒事,進屋再說。」
洛仙子看到這個女人,感到當真世事難料。
這個女人她再熟悉不過,真是姜藥的「娘」:衛容。
只是此時,衛容和鄧九一樣,被穆閥廢了修為,完全就是個凡人。
她原本很美麗,可是現在,她和一個農婦沒有太多區別了。
「爹爹。」一個約莫三歲的小女孩張開雙臂蹣跚着撲向鄧九,奶聲奶氣的說道:「爹爹回來啦。」
「爹爹。」一個一歲左右的小男孩,也蹣跚着從桌子底下鑽出來。
鄧九呵呵笑道:「菜兒,藥兒,有沒有想爹爹?」
兩個小孩子一起點頭:「想爹爹!」
原來,這對兒女的名字,一個叫鄧菜,一個叫鄧藥。
洛仙子萬萬想不到,兩人當年只是假夫妻,可是多少年後,竟然成了真夫妻。
還是一家四口,但已經人事皆非了。
「他爹,吃飯吧。」衛容麻利的擺上碗筷,一邊抱起鄧藥。
「好。」鄧九在燒着火堆的飯桌前坐下來,開始吃飯。
飯菜很簡單。除了主食糙米飯,就是蘿蔔,青菜。
「本來要炒兩個雞蛋,給你補補身子。」衛容露出苦笑,「可是我們的雞窩被人掏了,一地雞毛,竟是啥也不剩。」
「算了。」鄧九有點疲倦的搖頭,「等忙過這陣子,我去山中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打到一隻野物。」
「藥兒剛斷奶,吃的太素可不行啊。」
小女孩奶聲奶氣的說道:「爹爹,我想吃肉。」
鄧九摸摸她的頭,「好,過幾天就有。」
衛容給鄧九夾了一棵青菜,忽然眼圈一紅,怔怔落下淚來。
鄧九停下筷子,「又想起那些傷心事了?不要想了。這就是我們的命運罷了。」
衛容垂淚道:「我們淪為凡奴,可草兒和藥兒,也要當一輩子凡奴了。」
她看着窗外的飛雪,目光變得迷離起來,「當年在南域黎山部,我們也是一家四口,也有草兒和藥兒,和現在差不多…唉,簡直就和做夢一樣。」
鄧九的神色也落寞下來,臉色露出緬懷之色。
洛仙子在院外看着這一家人,目光平靜。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她取出指環中一直常備的肉乾,扔到鄧九的小院。
這些肉乾都是凡食,是她為了享受凡人煙火氣用來換口味吃的。
之後,她就消失在風雪中,好像從未來過。
「誰?」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鄧九和衛容出門,沒有看見人,卻看見了半隻羊肉乾。
「這是…」鄧九驚訝的上前拾起半隻羊肉乾,「這是黃羊。」
「黃羊?」衛容拿過來看了看,目中露出愕然之色,「我記得,藥兒…姜藥,最喜歡吃黃羊肉乾,難道是他?」
鄧九悵然望着風雪無邊的天空,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應該是他,沒錯了。咳咳…咳咳咳!」
鄧九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咳的滿臉通紅。
衛容垂着他的背,神色淒涼。
「有肉吃啦,有肉吃啦!」鄧菜很高興的拍起小手,眼巴巴的看着肉乾。
小孩子不知道,此事此刻,送她肉吃的人,已經在千里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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