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震可沒心情去管那個小偽軍如何。
他不是救世主,他更不會覺得這個小偽軍其實也就是個孩子。
他不是見眾生皆苦的菩薩,當到了敵我對陣的時候,只要是進了對方陣營的皆是敵人。
至於說,後面的日軍在向自己開槍的過程中再把這個小偽軍小漢奸斃了,那就正如他先前所說的「反正是個死」。
所以他需要催馬再跑,他需要擺脫後面日軍騎兵的追殺。
只是他明白,別看後面追來的日軍騎兵不多,可馬車無論如何也是跑不過那戰馬的,自己不經過翻惡鬥想擺脫日軍那是不可能的。
以前的戰鬥就不提了,就說這回的戰鬥,自己的槍法太准,後面追過來的日軍也不可能就有所察覺。
商震思索着用槍托用力懟着那馬屁股就往左前方奔去,至少以他現在的視野來看,那裏山丘多樹木多,地形越複雜才越有利於自己脫身嘛!
只是那裏離他現在的距離可是有些遠,怎麼也得有一里多地呢。
也只是催馬跑了一會兒,商震便又回頭張望,而這時他就看見日軍的騎兵不光是越追越發近了,而且竟然開始分兵了,卻是兵分三路,最後面跟着自己的有四五騎,兩側也各有四五騎。
後面的那是直接追的,兩側那是劃着弧來迂迴包抄的。
並且,從順向看,後面的日軍距離自己也就二百多米的樣子,而從橫向來看,那兩側的日軍都快和自己跑成一趟線了,只不過各自距離自己也有那二百來米的樣子!
按理說,兩側包抄的跑的是曲線那距離也就變長了,可偏偏那兩側包抄的日軍在橫向上看與自己那都快齊頭並進了!
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了日軍的戰馬跑過就他趕着的這駕馬車那不說是輕而易舉,卻也絕不是什麼難以做到的事嘛!
也就是說,日軍所騎的高頭大馬跑起來的速度遠超這駕馬車,自己後面的日軍肯定是懼怕了自己的槍法所以人家就不遠不近的跟着,那戰馬跑起來就沒盡全力。
而兩側的日軍讓那戰馬傾盡全力的奔跑,雖然走了彎路可是人家卻憑速度硬生生把那段多跑的距離給逾越了!
到了這時不知道怎麼的,商震卻不由得想起了那個田忌賽馬的典故來。
至於誰和誰比賽馬,什麼自己最差的對人家最好的,自己最好的對人家第二好的,商震並不在意,他在意的卻是,原來最差的馬和最好的馬在奔跑速度上竟然差這麼多啊!
想想也是,自己趕着的這匹拉車的馬那就是普通的莊家院幹活的馬,那是以吃苦耐勞為強項的,而人家日本鬼子的戰馬那卻是專門用來跑速度的。
這就象那百米運動員快的能跑進九秒九,而沒練過田徑的人呢,或者說不光沒練過田徑的,也長着兩條腿可偏偏卻是一個做飯的五十多歲的胖廚子呢,那麼,前者可以跑後者幾個來回?你猜!
這回商震也不敢再肆無忌憚的催馬前行了,他那腦袋就象撥浪鼓似的左瞅右瞅,他現在倒是希望日軍能夠湊上來用馬刀來劈砍他。
他子彈足夠用,有兩支二十響的盒子炮,那可都是近戰利器。
雖然說盒子炮的穿透力不強未必能夠打死戰馬,可是把對方戰馬放片兒那是絕對不成問題的!並且,自己還可以用這駕馬車來防止日軍戰馬的踩踏。
只是,終究是讓商震感覺到遺憾了,他眼瞅着遠遠的在右側迂迴的那幾名日軍很快就要超過自己了!
商震一咬牙到底還是用右手抓起盒子炮來向那裏的日軍來了個短點射。
只是槍聲雖然「啪啪啪」了,可子彈飛到哪裏去了商震是真不知道了,反正那幾匹日軍戰馬卻是狂奔依舊!
坐過馬車的人都知道,那就是溜光大道上馬跑起來還一更嗒一更嗒的呢,更何況現在馬車是在那看似平整其實卻有着無盡的坑坑包包的田野中奔跑。
不行啊!自己可以被小鬼子追卻絕不可以讓小鬼子抄到前面去堵自己!那樣的話自己可真的就沒有活路了!
商震這回是真的急了,他撒手扔槍抽出了一直掛在腰間的刺刀衝着那馬屁股就給了一刀。
而就這一下,那馬屁股可就見了血了。
那馬就悲鳴一聲就尥起撅子向前躥去。
而就在這馬尥撅子這一剎那,雖然商震有所準備在他用刀刺刀扎馬臀這一下時左手就抓住了左面那根車轅,可他整個人隨即就在那馬車上飛了起來!
那當然是因為他給那馬屁股捅了一刀,而馬一尥撅子,那車板一動作用在他的屁股上便把他顛飛了!
那就是一種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覺,商震覺得若不是自己左手抓住了那車轅的話,自己八成就真的如同那些被自己放倒了坐騎從而凌空翻起的日軍一般了!
顛起只是剎那,終究還要回落,而在落下之前,商震本能的就把自己右手中的刺刀向那馬車上扎去。
但願這把刺刀別一下崴折了,有這樣的念頭從商震的腦海中滑過,然後就是刺刀所入車板,而他的屁股終是挨在了車板上,好在左手抓的牢右手又生了根,商震終是又了重回大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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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縱是如此商震也覺得就這一下便把自己的屁股蛋子墩了個生疼!
只是至此這場顛簸之旅那也僅僅是個開始罷了。
商震乾脆撒手撤了那把已是深深扎入木板之中的刺刀,便把右手拄在了車板上,而左手依舊抓着那車的轅木不放,他得準備下一次「起飛」了。
而接下來的情形也是正如此。
那匹馬在商震刺刀的傷害下終是發了狂,一路狂奔着向前方奔去,商震則就象在那有着驚濤駭浪的大海上顛簸的小船般起起落落。
這也就是商震身體素質好,如果換成別人只怕就不被顛落馬車也會被顛得散架了。
不過,這樣的驚險終究是值得的,商震所趕的馬車終是可以與日軍的戰馬隔着二百來米並駕齊驅了。
而商震也一直處於很緊張的狀態之中,他渾然沒有注意到,就在他身後馬車上的那名被綁着的小偽軍也在隨着那馬車的顛簸在大聲叫着呲牙咧嘴着。
要知道,就這名小偽軍的狀況卻是比商震要慘的多!
商震被馬車顛起來,尚且還能用手提前拄下車板作為緩衝,可是那個小偽軍卻又能拿什麼做緩衝?
他也唯有靠那雙根本就抬不起來的手了。
他是被和其他五名偽軍(當然現在已經死了)一齊捆在馬車上的,他的腿也被固定住了,他的手也被和他背靠背坐着的那名偽軍的手捆在了一起。
由於被捆在了一起,他被顛起來時要忍受那繩子勒手腕的痛楚,落下時那手臂卻又無法做大幅度的支撐。
他大喊大叫,可商震卻哪理會他?
馬車就這樣一路顛簸着,甚至就在這個小偽軍覺得再這樣顛下去,自己的屎都會被顛出來的時候,他忽然就覺得一頓,然後有一股力量就把他向前射了出去!
他「啊」的大叫了一聲,可偏偏那捆綁的繩子和他那些死去的同伴卻又拖住了他,不過慣性到底還是讓倔身體向前一傾。
這時他才發現馬車停了,前方就是樹林,可是就在他身前的那個趕車人卻已經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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