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誰都知道,麥田裏着了火先往下風口走的當然是煙,日軍終於被那煙嗆的忍不住了開始往麥田外跑來。
他們當然聽到了這頭也有戰鬥的槍聲,在那黑煙的縫隙中他們注意到自己伙士兵的射擊方向,那麼他們當然不可能往那裏跑。
於是他們換了個方向就跑了出來,只是還沒等他們睜開那被嗆得都閉上了的眼睛,那個機槍手的機槍聲便響了起來。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高光時刻,當然了按照東北人的想法那就是最長臉的時刻。
而現在就是這個機槍手的高光時刻。
輕機槍在他的扣動扳機下發出清脆而又急促的「突突突」「突突突」的短點射聲。
每一個短點射都會有一名日軍隨着槍聲撲倒。
只是可惜的很,捷克式輕機槍一個彈匣裏面只有二十發子彈,當他再次扣動扳機發現帶匣里沒有子彈的時候,就連忙換彈匣。
他拔去了這個安上了那個,再將輕機槍抵肩。
只是他並沒有發現由日軍已經發現了他的位置,那是先前那幾名開槍射擊小牤牛蛋兒的日軍士兵之一。
小牤牛蛋兒盒子炮的槍法終究還是不行,他能夠吸引住先前那幾名日軍的注意力,卻不能夠壓制住日軍。
若不是現在他那裏有蒿草和地形作為掩護,他早就被日軍擊中了。
縱使如此他也被剩下的三名日軍用交替射擊的方式給壓制在了一個土包的後面。。
正因為他被壓制住了,那三名日軍現在已經從麥地里衝出來了。
只不過那三名日軍由於都是趴着的並沒有被那機槍手注意到,以至於其中有一名日軍有還功夫去查看那捷克式輕機槍的射擊聲到底是怎麼回事。
後世有一個軍事術語叫作發現即摧毀。
雖然說那是指打航空母艦,可是用在這裏卻也同樣合適。
那個機槍手藏身處本就是在一片灌木叢中,離那片麥地也就一百來米。
恰好有風吹來還挺大,斜對面的那名日軍透過黑煙的間隙到底還是看到了灌木叢中探出去的那挺機槍的槍管。
耳順藤摸瓜,槍口隨着目光向後,那名日軍自然也就看到了那個又在扣動扳機的機槍手。
「啪」「突突突」,敵我雙方的槍聲幾乎同時響起。
而就在那槍聲中,那個被叫作三哥的機槍手頭部中彈便趴了下去,而對面的黑煙中也又一名日軍同樣栽倒在地上。
而此時的小牤牛蛋兒尚不知曉機槍手已然中彈,他趴在一個小土包的後面剛給盒子炮壓完子彈。
他那個三哥給他用的盒子炮可不是換彈匣的,他把子彈打光了也只能再往裏面壓。
壓完了子彈他也不敢露頭,他當然知道日軍的槍法準的很,所以就把盒子炮探了出去。
只是還沒有等他開槍呢,對方卻先打了一槍。
那子彈準確的打在了他藏身的小土包處,「啾」的一聲里,子彈入土濺起來的塵土都崩到了他的手上,嚇得他急忙把槍又收了回來。
此時的小牤牛蛋兒並不知道,剩下的三名日軍已經採用了交叉掩護的辦法,一名原地掩護,另外兩名已是端着步槍向他這裏撲來。
不過小牤牛蛋兒雖然沒有看到外面的情形他卻也明白,自己被壓制在這裏絕不是辦法。
既然那土包子上面不能露頭,那麼自己就從側面試試!
他便攥着槍換了個方向要試着從土包左邊繞出去,卻渾然忘了那樣開槍的話會有些彆扭。
這個道理很簡單。
土包在他前面,他是右手持槍,他想從土包的左側繞出去開槍的話自然要把身體多探出去一些,否則的話他右手槍怎麼打?
現在他心裏想的卻是,自己就算是從這邊把槍指出去了,小鬼子也應當能看到自己吧?
可還沒等他把槍探出去呢,這時卻看到了從煙霧中躥出來的其他日軍!
這個道理很簡單。
他的面前有土包擋着,他不再露頭射擊自然也看不到向他攻擊的那三名日軍。
可是他的側面卻沒有土包,那當然可以看到前方的情形。
而撲過來的那兩名日軍在他的前方又不在他的側前方,又怎麼可能知道他發現了其他的日軍?
現在小牤牛蛋兒所看到的,正是那個機槍手被日軍打死後,不再被火力壓制的日軍拼命的從火海中往外沖呢!
哪個日本鬼子不該死?
既然我打不到那頭的日本鬼子,那我就打這頭的嘛!
渾然不知危險即將臨身的小牤牛蛋雙手握着盒子炮躲在那土包的後面,衝着正從火海里往外躥的日軍便扣動了扳機。
「啪」「啪」「啪」……
知道自己盒子炮打的不好的小牤牛蛋兒那也不節省子彈了,卻是在片刻工夫里就把這支十發裝盒子炮里的子彈全部打了個乾淨!
開槍射擊也是一門技巧。
是技巧呢,這就有點像小孩子拿着石頭子在水面上打水漂。
第一個石子可能只打出四五個水花來,可是你只要不停的將石子貼着水面甩出去,甩的多了,總會有石子打出更多水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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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於此時的小牤牛蛋兒來講也是如此。
他衝着從黑煙里連滾帶爬躥出來的日軍連開了10槍,那些日軍又沒有防備,那他開槍開的多了自然挨槍的也多。
在這10槍里,那些日軍卻是被他直接給打倒了四個,其中只有三個已經慘叫了起來,甚至還有一個原地翻滾着,那是被他給打傷了!
小牤牛蛋收回了盒子炮,他得接着往槍里壓子彈啊!
本來他就是彈藥手,那就是機槍手的一個小跟班,平時他那三哥盒子炮的子彈也是他帶着的。
只是他剛往那槍里塞進了一個橋夾,那還沒有壓完往下扒拉子彈呢,原本向他射擊的那三名日軍中衝上來的那兩名就已經靠近看見了他。
一個勉強能夠遮住他頭部的土包,哈着腰端着步槍的日軍已經可以看到土包後面的他了,那麼你說那兩名日軍離他有多近?
可也就在那兩名日軍看到了趴在那裏正在往槍里壓子彈的小牤牛蛋兒,正準備開槍的時候,盒子炮的槍聲再次響起。
而在那急促的槍聲里,非但那兩名將槍抵肩準備向小牤牛蛋兒射擊的日軍中槍倒下了,就是那個在最後面做掩護的單膝跪地的日軍也同樣被打倒了。
原來這回卻是程鵬和錢串帶着剩下的一個士兵趕到了。
那片麥地已經被點着了,現在風驅趕着火焰與黑煙一直向這頭趕來。
程鵬和錢串兒與其他士兵向先前要從他們那個方向的衝出來的日軍一頓射擊。
固然他們放倒了十多名日軍,可是他們自己的士兵中卻同樣有陣亡的。
可是有陣亡的又能怎樣,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他們費勁巴力的在麥田裏點起了火那就是為了把麥田裏的日軍往外面趕。
所以就是有陣亡了,程鵬和錢串兒不趕過來向日軍射擊那又怎能心甘?
而他們趕過來的時候,也恰恰看到了那兩名持槍前進的日軍,也就救下了小牤牛蛋兒。
在程鵬錢串兒的掩護下,小牤牛蛋兒終於爬了起來飛快的跑回到了他們的身邊,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程鵬所帶過來的另外一個士兵也中槍倒地了。
一個班十個人,加上程鵬和錢串共十二個。
除了被程鵬派去放火的那兩個士兵以外,現在去也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了,也就是說在這場戰鬥中固然他們擊斃擊傷了數十名日軍,可是現在他們這一方卻同樣已經有九人陣亡或失蹤了。
「不打了快走,去和咱們的人會合!」程鵬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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