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半夜了,經過了一天鏖戰的日軍們已經睡得很沉了。
而這時有房門輕輕的被推開,一名日軍士兵就從那屋子裏走了出來。
他站在門口看了眼那沉沉的夜後便往右面走去。
「***」有問話聲響起,那聲音來自於他們這個院子的門前,那是他值哨的同伴聽到了動靜在問話。
「***」那名出屋的日軍做了回答後,那個哨兵就不吭聲了,而那個出了屋子的日軍便接着向右面摸索走去。
最終當他摸到了院角的那個小棚子時,就把手中的東西斜靠在了棚子旁,那是一隻三八式步槍。
他也只是半夜起來上廁所,可是他膽小,他終究是摸摸索索地拿了一支步槍出來。
他知道這麼做是違反紀律的,可是畢竟是黑夜,那個哨兵也看不到,一向膽小的他需要這支步槍壯膽。
「哧兒」,那日軍士兵劃着了一根火柴向那小棚子裏一晃,借着光亮他向裏面瞅了一眼找到了下腳的地方,然後那根火柴就無聲的熄滅了。
悉瑣之聲響起,這名日軍很快就蹲在了那其實只是個小棚子的茅廁里吭哧癟肚起來。
原來,他有便秘的毛病,兩天沒排泄身體裏的廢物了,所以這大半夜肚子脹的厲害的他就爬了起來。
便秘不象跑肚,雖然堵的厲害,可誰又知道怎麼時候能把事辦成?蹲在那裏的他就抬頭向上看。
小棚子也只是略微做了遮擋,棚蓋上的縫隙還是很大的,他便看到了天空中的星星,這時他就愣了,便這樣式兒的仰着脖子發起呆來。
於是,他這樣一個來自遙遠大海的列島上的,被中國人稱之為侵略者的士兵,誰知道又在想什麼呢?
也許他是在留戀自己家鄉的夜空,因為他的家就在海邊,有時在沒有風的夜晚,他就會在海邊看着天上海上那無盡的星辰。
也許他在想自己的姓氏犬養。
犬養在日本也是一個少見的姓氏。
他的同伴有姓渡邊的松下的,也有姓大島、田中的,那都是地名。
可是他的倒好,犬養!
為此他在上學的時候還被同學笑話過,犬養嘛,犬即是狗犬養無非就是狗養。
犬養還是一個有文化的人,甚至還略通中國文化,他當然明白就自己這個姓被翻譯成中文,如果犬養的那條犬還是條母犬的話,那自己這個犬養豈不就是變成了狗娘養的?
所以他對自己姓氏的解釋是,這是一個倒裝句,犬養即養犬,就是說他的祖先是養狗的。
只是,他固然給自己的姓氏找了個說法,可是他又去解釋給誰聽呢?誰又會聽?
也許他是在想自己的那個鄰家小妹,
有一回和她在村外的溫泉男女共浴的時候,甚至自己還偷偷的瞥過她一眼。
那個鄰家小妹也是鄰家有女初長成,當那小妹發現自己被偷看了的時候,還羞澀的低下了頭,然後就有晶瑩的水珠從那頭如同瀑布般的黑髮上滑下。
可是現在說這些都已經過去了,自己來到中國也已經有四五年了,想來自己那鄰家小妹現在也已經嫁人生子了。
犬養就這麼胡思亂想着,竟然忘了自己是因為便秘蹲着茅坑,直到他聽到院子裏有輕微的聲響。
起初他並不以此為意,或許那是哨兵在做什麼吧。
可是就在又過了一會兒,他聽着動靜不對了,那是一種奇怪的聲音又有些發悶,仿佛是從屋子裏傳來的。
他側耳仔細聽了一下,而這一聽之下,那聲音確實存在,這就讓他有了不好的聯想。
如前所說,犬養並不是一個膽子大的人。
自打進入了所謂的支那之地,有時他和同伴們躺在異鄉的屋子裏睡覺時,他甚至會想,會不會有支那人趁着夜色摸進來。
然後就拿個板凳坐在自己這些人所睡覺的床頭或者炕邊,用手去摸着自己和同伴的頭,摸到了一個,一錘子就砸了下來,然後,「噗」,被砸的人腦袋碎的就像一個爛西瓜。
但是人家並不以此為意,卻是又接着往裏挪,用手再摸到一個腦袋再一錘子下去,就再是一聲「噗」!
哎呀不對呀,好像自己現在聽的就是那樣的聲音!
當犬養意識到了這點時,恐懼感便充滿了他整個的身心,他下意識的提着褲子就站了起來,居然忘了自己就算是沒那啥也應當做點什麼吧。
他慌慌張張的系好腰帶就站在那茅舍的門外,向自己先前睡覺的屋子那裏看去。
可問題是,星星越明亮的夜晚那夜色就越黑,他又能看到什麼呢?
可是這時他就聽到那屋子裏的聲音變得愈發清晰起來。
不對啊?自己伙的那個哨兵呢?自己都聽到了哨兵也肯定能聽到的,可是門口那裏哨兵已經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想到這裏犬養不由自主的就打了個哆嗦!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自己伙的那個哨兵真的被人悄無聲息的幹掉了?不會自己所住的屋子真的進了支那人,然後就在你那裏摸腦袋砸「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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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姓犬養的士兵本能的就想喊,可是他嘎巴嘎巴了嘴卻又喊不出聲來,他就象被人施了魔法一般就杵在那裏接着看,直終於屋子子裏突然傳來了同伴的慘叫聲。
哎呀,不好,真的是被中國士兵給偷襲了,到了這時犬養忽然就意識到。
他本能的伸手去摸身邊的棚壁,由於慌亂了他摸了兩下才碰到那支槍,還差點把那支槍碰到了。
長期的訓練總是會讓他有着不同於平常人的戰鬥本能的。
可是他也把槍舉起來了也推動槍栓了卻又再次發呆了起來。
就算自己現在有步槍在手,那麼這如此黑的夜,自己又拿槍去打誰?總不能胡亂開槍再誤傷了自己人吧。
他是如此的慌亂,以致於都忘了,其實他完全可以沖天開槍的,那叫鳴槍示警!
就在他終於想到了這一點時,院子裏的一個屋門偏偏又發出了「吱呀」一聲響。
這個院子不小,一共三間房,住了他們半個小隊。
在犬養的眼裏,支那之地自然是落後與貧窮的,他們住的這三間房子裏有一個門推關是不響的,而另外兩間房子的門在被動時就會「吱丫丫」的響。
現在門響的那個房子應當是小隊長所住的那個屋子吧。
犬養又想,可也就在這時,他忽然就看到了一束燈光,一束雪白的燈光從屋門的縫隙里照了出來!
按理說,象他這樣膽小的人在見到光明之後應當是膽氣立馬就壯了起來,可是就在那光柱出現的同時,那光柱里所照到的情形就讓犬養又一是驚!
只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在腰間只圍了一塊布的人!
那人腰間的黑布倒是看不出什麼,可是他赤裸的上身和腿上全都濺滿了鮮血,而他的另外一隻手裏卻是拎了一把錘子!
要問那錘子有多大?比一個成年人的拳頭大一些,比那干粗活掄起的大錘要小一些。
可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就這樣的一把錘子如果敲在人腦袋上,也同樣會把人的腦袋敲個血漿飛濺!
對,是血漿飛濺,那紅色的是血,白色的正是腦髓,而那原本是黑乎乎的錘子上現在就是這個顏色!
日軍士兵犬養此時徹底呆住了,哎呀,自己原來心心念念的所想的終於出現了!
雖然手電筒的燈光一閃就滅了,可是就剛才所看到的這部情形,已是深深的印在犬養的腦海中。
他的腦海中滿是那個中間圍着塊黑布,手中拎着粘着血液和腦漿的錘子的人的樣子,以至於接下來他都忽略了他們小隊長所住的那個屋子裏發出了「轟」的一聲。
那應當是一顆手雷或者手榴彈被丟到了屋裏。
這個姓犬養的士兵終於錯過了他唯一可以開槍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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