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波你嘎哈去?」馬二虎子問仇波。
商震及時出手破壞了日軍對小簸箕和二憨子的冷槍,而小簸箕和二憨子現在已經又前進了一段距離躲了起來,現在就該輪到馬二虎子和仇波上了,交叉掩護嘛!
可是這時馬二虎子就見仇波卻是往一塊足有兩人多高的大石頭攀去了。
「我給你們打掩護,你們上!」仇波邊攀那石頭邊說道。
仇波和商震在一起打鬼子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現在越來越佩服商震對敵時腦瓜子靈光了。
商震讓小簸箕和二憨子換了個地方出去,躲在暗處的日軍只是看到簸箕和二憨子卻沒有發現在依舊躲在暗處搜索的商震,從而商震掩護成功。
那麼,有樣學樣,那麼自己現在也可以佔據一個制高點給他們打掩護嘛!這樣搜索着前進就安全。
有句話叫「在戰爭之中學習戰爭」,不管商震還是仇波那就都是了!
他們並不知道,他們現在的打法已經與後世的打法相近了,那就是在這種不激烈卻兇險的搜索之戰中,槍法好的狙擊手在後先佔個制高點,從而起到掩護的作用。
現在商震他們四個已經上前了。
商震是一個點,小簸箕和二憨子是一個點,馬二虎子是一個點。
兩支花機關,一支盒子炮,一支步槍,四樣武器都指着前方。
和日軍打交道已有時日,商震他們對那小個子的日軍士兵的形象已是在心頭刻上了烙印。
穿着土黃色的軍裝,穿着翻毛大頭鞋,哈着腰端着長長的步槍,既悍不畏死又靈活向前。
從客觀的角度上來講,日軍很強,所以每次商震他們都會聚精會神的去對付對方。
可是,此時商震他們並不知道,此時他們四個在日軍的心目中卻也已經如同凶神惡煞一般了!
他們就這樣全神戒備的前進,目光自然是盯着前方日軍出現的位置,可與此同時,他們卻還要用餘光注意着腳下以及周圍的動靜。
商震他們四個慢慢的向剛才日軍射擊的位置聚攏而去,就在他們距離那裏還有四五十米的時候,商震低聲說道:「不要聚在一起,隨時往石頭後面躲,小心手雷!」
商震這一聲提醒是如此之及時,因為片刻之後前方的石頭後面便飛出兩顆手雷來!
在這一刻,商震他們四個也不打槍了,那腳上就跟安了彈簧似的便往旁邊撲去!
這時候可真的就是生死一刻了,商震先前囑咐了那仨人要小心,他自己所選擇的位置旁邊便有過膝的石頭,他直接就撲了過去。
他倒是及時把自己藏了起來,可是手中的槍都被他丟掉了,而雙手也嗆在了地上,而這時他就聽到了手雷爆炸聲里那彈片擊打在石頭上發出的「當」「當」聲,與此同時還有花機關射擊的「他他」聲。
這種戰鬥真的只是片刻間的事兒,當商震咬牙咧嘴從那石頭後爬起來時,就見那三個人中馬二虎子和小簸箕正趴在地上用槍指着前方,而二憨子則灰頭土臉的剛坐起來。
他轉頭再看向前方,一塊大石頭旁露出了一名日軍的半拉臉,那槍也掉在了地上,顯然對方已經被擊中了。
這時他下意識摸起槍再往後看時,就見仇波正趴在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上,而他的花機關的槍口正隨着他的眼珠子一起轉動着!
「好懸咧!」二憨子大咧咧的摸起自己的步槍往起站,剛才他躲的也極是狼狽卻也把手中的步槍扔了。
「小心點,接着走。」商震接着咬牙咧嘴,他端着槍便又往那具日軍屍體處走。
這回他走的一瘸一拐的,腳面子也疼,手掌心也疼,卜勒蓋兒還疼,他知道,這是剛才自己那一撲躲全給蹌禿嚕皮了!
商震走到了那具日軍的屍體旁時眼見那傢伙腦袋上挨了一槍,那紅白之物正從槍也處流出,只是他並不理會。
在他看來,只有見識過了白刃戰的士兵才可以叫作真正的老兵。
戰場之上,沒有比白刃戰更慘烈的了,眼前這名日軍的死相也只是毛毛雨罷了。
商震繞過那塊大石頭,他便發現了另外一名日軍。
令他驚訝的是這名日軍竟然還活着。
他的傷口在胸部,那胸前已經是一片血污了。
既然血流了已經有一會兒了,商震便醒悟,這傢伙定是先前被自己用槍打中的那個。
那傢伙張着嘴,身體裏正發出一種類似什麼東西漏氣了一般的聲音。
商震便猜可能是子彈打中了他的肺子或者氣管。
而這時這名自靠在大石後的日軍自然也看到了商震,商震就見他掙扎了一下,可終究那掙扎是徒勞的,他被自己打到要害上了。
然後,商震就看到這個傢伙正用一種說不清是仇恨還是恐懼或者哀求的眼光看着他。
仇恨,那是因為彼此是敵人。
恐懼,那是因為怕死。
哀求,那是想求自己給他一個痛快嗎?
好吧,商震決定滿足他的要求。
於是商震抬腿一腳就把這名日軍踹倒在了地上還往他腦袋上補了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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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商震過於殘忍嗎?倒也不是,商震可不想給再這傢伙來一槍後,子彈穿過他的身體打到那大石頭上再反彈回來!
旁邊有自己人在警戒,商震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他哈下腰開始在這個剛剛死去的日軍身上翻找了起來。
他這是想看看自己能否找到手雷。
就這種地形手雷無疑是有大用處的,正如自己剛才就被日軍給炸了個狼狽不堪。
可是很快商震就失望了,對方身上已經沒有手雷了。
不過商震卻是又翻了翻,想想打鬼子到現在他還真的就沒有仔細的打掃過戰場呢。
而接下來,商震還真就有所發現了。
他從這名日軍貼身的襯衣口袋裏竟然翻出個小冊子來。
商震隨手翻了一下那小冊子,見裏面竟然是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日本女孩,長得倒也眉清目秀的。
戰爭並不能完完泯滅人性,商震不知道怎麼就從這個女孩子身上看出了學生的影子,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曾經救過的女學生冷小稚。
可是這種想法於商震來講也只是瞬間,再怎麼對方也是日本人,日本女孩如何?日本女人又如何?縱是曾經天真爛漫,可卻也生出一幫子到中國為非作歹的人形畜牲來!
他這麼一想,對照片上的女孩厭惡感頓生,隨即他就把那個日本女孩的照片扔到了這名日軍的臉上。
對方歲數不大,看樣子也就二十左右歲,那女孩子應當是他媳婦吧。
正想着的商震剛要把手中的那張已經有了血污的小冊子扔掉,可是卻又停下了,因為他看到那小冊子裏面竟然還畫着人像,那是一個日本兵端着步槍的樣子。
商震又隨手翻翻,見上面卻全是人像,都是日軍士兵端着步槍拼刺的樣子。
這個東西好象有點用嘛,這不會是日軍寫怎麼拼刺刀的手冊吧。
商震再把那小冊子翻回,然後他就在那小冊子的扉頁上看到了三個日本字。
好象和中國字差不多嘛,上面寫的是「銃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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