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亂套了,比戰場上還亂呢!」王老帽躺在聯絡處的床鋪上感嘆。
「老王叔,咋就亂套了?」小簸箕湊到他身邊問。
「你個小屁嘎子跟你說你懂啊?」王老帽不理他。
「我咋就不懂呢,我都大了,我啥都懂了,嘿嘿,昨天我上街我看到街頭有一個臉蛋紅撲的小胖丫頭沖我笑,那我心就『格登』下子,感覺怪好的呢,想人家想了半宿!」也不知小簸箕是真是假就在那白唬。
王老帽瞥了一眼小簸箕那狡猾的樣子,便覺得自己在小簸箕身上看到了老霍頭的影子。
沒準這小子是那老登的野種呢,他惡毒的想。
「老王叔,你看我真的啥都懂了,是吧,你就跟我說說唄。」小簸箕接着磨嘰,然後就壓低了聲音,「你不就是說咱們連長長了那挺招人疼的些痕(稀罕)肉的事兒唄。」
「嗯?」王老帽對小簸箕真的刮目相看了,「你小子是懂了,是長大了。」可然後他就給小簸箕潑了瓢涼水,「可我憑啥告訴你啊?」
小簸箕一聽王老帽這麼說那小臉先是一抽抽然後就笑了起來,又往王老帽身邊湊得更近了嘴中說道:「那啥,老王叔,你看屋子裏就咱爺倆,那啥,咱倆近邊近邊,我給你點支煙!」
「哈!」小簸箕成功的讓王老帽開心了,他真的就摸出支捲煙來,而小簸箕忙給他點上。
「剛才老王叔你說亂套了,咋就亂套了呢,我看那幾個女學生往這兒跑的可挺勤哪。」小簸箕那眼神有着同齡人所沒有的毒。
「你說吧。」王老帽吸了一口煙再把煙氣吐出去,上午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於是那煙便散發出了一種微藍的色彩。
王老帽看着那煙就好象在研究什麼了不得的世界難題似的。
「你說吧。」王老帽接着說,「你說這一般來講,小姐和丫鬟那都是小姐長的漂亮點,丫鬟長的差一點,說書的唱戲的可都是這麼演的。」
「嗯,嗯。」小簸箕鄭重的點了點頭。
「那你說那個冷小稚和李雅娟哪個象小姐哪個象丫頭?」王老帽切入了正題。
「那還用問嗎?虎柱子都知道!」小簸箕回答。
「艹,這話讓你說的,好象虎柱子是二傻子似的。」王老帽氣道,小簸箕則接着嘿嘿,而王老帽則接着講,「本來呢,這丫鬟相中了一個相公,可是後來小姐竟然也相中了那個相公了,竟然來特麼的撬行了,你說亂套不?」
「亂套!」小簸箕鄭重其實的應答,可是隨即他眼睛一亮就道,「老王叔你說的是——」
「是個屁,我啥也沒說,你聽着就是。」王老帽接着抽煙接着嘮,「要光是這樣也不算亂套。
可問題是,那個小姐還是訂過親,還得和特麼的什麼光腚娃娃一起長大的,可那小姐不喜歡那個叫啥了的,哦,未婚夫,她不喜歡未婚未了,偏偏就喜歡那個相公。
哎呀,那個相公可就有了桃花運了,可是,是真特麼亂套啊!」
王老帽不講了,接着看那屋子裏的藍煙。
「老王叔,我懂了,你是說——」小簸箕又道。
「你懂個屁,懂了也不許說!」王老帽罵道。
「嘿嘿,老王叔,我也知道件事兒,你肯定不知道。」小簸箕聽完了八卦開始講自己所知道的了。
王老帽又瞥了一眼小簸箕卻不吭聲。
小簸箕當然知道王老帽就是不說話那也是想聽,於是他想了想便說道:「昨天吧,我聽內個誰和你說的那個小姐的未婚夫嘮磕。
內個誰就說『秀才,你不是說那小姐是你的未婚妻嗎?那人家咋對你愛搭不理的呀』
那個小姐的未婚夫就說『你知道啥?那是我和她太熟了,你看自己家人哪有那麼親密的,是吧』
然後內個誰就說『拉**倒吧』,哈哈。」講到這裏小簸箕就已經開懷大笑了起來。
小簸箕笑,王老帽就跟着也笑,兩個人笑了一會兒之後,王老帽才說道:「自己知道得了,別往外傳。」
「哎呀,這點事我能不知道嗎?」小簸豈道。
「這老這麼整也不是個事兒啊,你沒看那天照相呢,那個小姐想和相公照相,後來那個丫鬟也想和相公照相,多虧這小子平時不愛言語,要是我的話,我老臉都得通紅,不行,我得幫他想個辦法。」王老帽嘀咕。
「想啥辦法?」小簸箕就問。
「有了。」過了片刻王老帽說道,「你去把錢串兒招喚來。」
「錢串兒沒在,他和連長出去了,老王叔你想了個啥好招你跟我說說唄。」小簸箕回答。
「跟你個小屁嘎子說個屁,你辦不了。」王老帽不再理會小簸箕了。
剛才他和小簸箕說的有趣自己都情不自禁的坐起來了,可一聽說錢串兒沒在他便又躺了回去。
而這回不管小簸箕再怎麼問他,他也不說自己找錢串兒幹啥了。
而此時商震卻是錢串兒正走在那西安城的街頭。
商震之所以會和錢串兒出來那卻全因為錢串兒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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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串兒說「哎呀,連長我看咱們兩個還是上街逛圈吧,沒準今天那兩個女學生就得找上門來。」
而錢串兒說這話的時候還衝商震擠咕了一下眼睛。
就這句話就讓商震一個腦瓜子那麼大,他可不想再看到那兩個女學生跑到自己面前了。
這前天,冷小稚先提出和自己合影,這個要求挺唐突的,好在商震反應快,用大家都隨便照搪塞了過去。
可問題是,他和冷小稚單獨合完影了,那李雅娟就也上來要和他單獨合影,你說他能拒絕嗎?
商震可不是傻瓜,到了此時他卻也感覺出兩個女學生對自己某種微妙的變化來了。
這要說是有一個向自己示好吧,那自己雖然表面矜持,可內心也是有點竊竊自喜的,可是這兩個一塊來,呵呵,還是算了吧!
自己就是一個打仗當兵的,有今天沒明天的,說不定什麼時候上戰場就也陣亡了,自己可不想像侯看山那樣。
再說了,就以他商震的文化水平,也只能說他喜歡哪個女子,而絕談不上愛情,他壓根就不知道愛情這個名詞!
更何況,雖然他對某個女學生有點感覺,可卻還不足以改變他那根深蒂固的要找那腰粗屁股圓的媳婦的想法。
本來今天他就應當是帶隊回去的,可是張孝炎說了,你別着急,怎麼也得把你們拍的照片帶回去吧?
就時下拍的照片那用底片洗出來那怎麼也得四五天,那你們就多等四五天唄。
商震想想也是,不過這三十多個人總在那聯絡處吃怎麼可以?
他決定明天就讓大部份人回去,而只在聯絡處留兩個人取照片也就是了。
要知道,就時下照片那絕對是稀罕物,而今天他也給所有人放了一天假,也上街照張相啥的。
現在他和錢串兒也只是滿街亂逛。
錢串兒偷偷瞥了眼商震那悠閒自在的表情心中也是暗暗好笑,他卻也沒有想到原來自己連長竟然這麼招女學生稀罕。
不過所謂的看破卻不能說破,現在商震是連長了,他終究不能象原來那樣肆無忌憚的開玩笑。
兩個人邊看着那西安城的景象邊說着閒話,可過了一會兒當他們兩個走到一個街口的時候,錢串兒眼前就是一亮,因為他看到一個算命的。
那算命的可不是瞎子,歲數那當然是不小了,面地前上放着八卦樣的圖形,前面還有一筒竹籤。
當他們兩個走到了那個算命攤前兒
「連長咱們兩個算一卦啊!」錢串兒就說道。
「算什麼卦啊?」商震不以為然。
商震可沒有受過什麼無神論的教育,他對算卦從來那都是可信可不信的。
「這兩天你有點煩,說不定就能算出點啥來呢?」錢串兒笑道。
商震沒好氣的斜了錢串兒一眼。
他就知道,就照相那點破事兒誰都能看明白。
而昨天冷小稚和李雅娟卻是又跑到聯絡處來了,兩個女孩子都爭先恐後的和他說話,他又不傻,他也只能在中間裝聾作啞,生怕慢待了某一個。
「二位老總,不准不要錢!」這時那算命的老頭眼看有顧客上門自然便開腔了。
而這時商震和錢串兒卻才看清這個老頭有隻眼睛竟然是假的,裏面好象是個玻璃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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