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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都落蘭無言以對,身體趔趄着後退了一步。
她佝僂着身軀,沉默地背着平丘月初的身體,絕望地轉身離去。
因為趴在她的背上,開了靈覺的東方月初也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只是感覺到一股濃烈到窒息的悲傷縈繞在少女身側。
她一步步下山,「嘩啦啦」的淚珠一滴滴地滾落在腳下。
這條山路突然變得格外漫長,一直到下山後住進了塗山附近的客棧。
歡都落蘭才輕輕地將平丘月初的身體放在床上,接着無望地坐到一旁,垂着腦袋,不寢不食,不言不語,一直到深夜。
東方月初靜靜地躺在床上,在心中無聲的嘆了口氣。
昏睡的這段時間,他已經知曉了歡都落蘭和平丘月初的故事,他們的感情的確感人肺腑,若是就這麼錯過……實在太可惜了。
那就讓他,幫這對苦情人一把吧!
或許是離苦情樹近了,他的靈魂竟變得壯大了。
所以深夜,東方月初大耗靈力,強行睜開金眸,從平丘月初的肉身中清醒了過來。
在感應到身後氣息變化的那刻,歡都落蘭猛地回頭,不可思議衝上前來,激動道:
「人……人渣,你醒了?太好了!」
「呃,有點尷尬……」
面對少女喜悅的面孔,東方月初一臉尷尬,汗顏地小聲道。
「其實我現在是……東方月初。」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歡都落蘭驚嚇般後退半步,接着「咚」地一聲跌坐在地,渾身忍不住顫抖。
東方月初嘴角抽了一下。
「喂喂,不至於嚇得摔倒吧?我自認為我的名字還是很好聽的……」
「……」
歡都落蘭聞言,卻強忍着哽咽,失望地垂下了腦袋。
沒有希望就沒有絕望,沒有比這一刻更加絕望的事情了。
東方月初頓時無奈道:
「好了,我知道醒來的我讓你有些失望了。
但他現在身體和靈魂都傷成那樣,沉睡在夢境中對他反而更好。」
見對方依舊沉默不語,東方月初卻再一次開口。
「對了,我大耗靈力強行醒來,主要是覺得有個事需要讓你知道。你來塗山,是為了續緣吧?」
歡都落蘭沒有答覆。
但那悲傷而絕望的神情,已經能夠證明一切。
東方月初側頭望着她,接着說。
「蓉蓉姐白天說,苦情樹下,同一個人的靈魂,轉世續緣是不能再續第二次的。
但我仔細一想,尋常續緣失敗,天書上只是會自動標示出來。
可是平丘月初的名字,卻是誇張地消失了。
既然如此。
搞不好苦情樹認為他這靈魂已超脫了我的續緣輪迴之列。」
「也就是說,苦情樹可能認為現在他已不是我,變成了一個獨立的靈魂。所以我覺得,你們的續緣說不定有戲。」
聞言。
歡都落蘭猛地抬起頭來,雙眸不住顫動,眼中帶着濃烈希望和不可置信。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也當過紅線仙,相信我!」
東方月初的神情篤定,笑吟吟道:
「不過……就看你夠不夠膽,為了這個推測,敢不敢挑戰塗山了。」
這一刻的歡都落蘭,像是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無論如何,為了他,就算是豁出性命,我都要一試!」
於是次日。
歡都落蘭便背着平丘月初的身體,攜着紫歡金玲,用毒針催發萬毒之體,一路飛出客棧。
打敗了無數的守衛,勇闖到塗山的苦情樹下。
眼見着就要接近苦情巨樹,一道美艷的身影卻攔在她面前。
微微張開了嘴,陰寒至極的寒冰之氣從她的唇齒間溢出。
凍結了紫歡金玲,也在瞬間將歡都落蘭擊退數米。
「不自量力。就算沒聽過我姐姐的威名,也總該知道,我這個妖盟之主,是打出來的吧?」
塗山雅雅冷睨她一眼,周身的妖力驚人。
「懂?」
這股氣勢,這威脅力,根本讓歡都落蘭無法直視,就連站立都有些不穩。
「昨天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你為何還不死心。」
一旁的塗山容容同樣冷聲勸說。
「你還是離開吧,無論多少次,結果都是一樣的。」
「今天……我是不會走的。」
昨晚東方月初的那番話,給了歡都落蘭前進的動力。
「既然平丘月初已經從天書上消失,就代表他的靈魂已超脫我的續緣輪迴之列,所以我可以跟他進行轉世續緣!」
她抬起頭來,神情倔強地望着眼前的狐妖少女,毫不服輸。
「既然知道有一線希望,我說什麼都不會就此放棄的。」
「哼。」
塗山雅雅卻嗤笑一聲,指尖再次燃起妖力,周身雪花紛飛。
就在她準備再次出手的時候,她身後的塗山容容卻皺着秀眉,制止道:
「姐姐,等等!方才她所說的,未嘗沒有幾分道理。
雖然有些關節我還不明白,但天書的異狀是事實。
平丘月初也確實成了「無名之人」,按苦情樹的規則……他……」
話音未了,塗山雅雅猛地回頭,周身妖力涌動,她怒聲吼道:「那是臭蟑螂的魂魄!」
如果把續緣的機會給了他們,那個臭蟑螂還能再次輪迴?
那姐姐……還會再回來嗎!
塗山容容又何嘗不知雅雅的想法,只是她還是要提醒道:
「姐姐,你現在這樣是在違反塗山以及紅紅姐立下的續緣規則。
而且,刻意違反續緣規則是會動搖自己修為根基的。」
「現在,我才是塗山之王!」
塗山雅雅憤怒地咬緊牙關,凌冽刺骨的寒氣以她為中心潰散開來,美輪美奐的九尾虛影在寒風中舒展開來,妖力掃蕩四周。
「退下!」
「姐姐。」
塗山容容的眸中划過一抹悲傷,她最終還是閉上雙目。
妥協道:「是。」
腳步聲逐步遠去,塗山雅雅眉頭緊蹙,眼中閃過一抹痛苦的掙扎。
塗山之王會怎麼做?
我當然知道,真正的塗山之王,要維護塗山的規則。
可是我的心裏就是……姐姐,你能告訴我……該怎麼做嘛?
就在她思忖的間隙,一根金色的毫毛猝不及防地從她腦後飛出,飄向天際。
「那是……」
塗山雅雅和塗山容容同時震驚地抬頭,望着那根毫毛飄到苦情樹下,須臾間,竟憑空變出了一道金色的嬌小人影。
「塗山一脈,重情重性。」
「此景不如,此情不渝。」
清冷而溫柔的聲音從狐妖少女身上飄來,苦情樹下的塗山蘇蘇緩緩回身,招了招手。
「讓她……來許願吧。」
竟然是蘇蘇!
可這是姐姐的聲音!是這根毫毛控制了召回了姐姐的一絲意識?
塗山雅雅雙眸顫動。
已經顧不得震驚,而是一把攥住了那根金色的毫毛。
「哼!那隻臭猴子……竟然敢偷偷的……」
話落,她猛然轉身,朝着某個方向飛離。
毫毛隨即從頭頂消失,塗山紅紅的意識從塗山蘇蘇身上消失。
狐妖少女閉上雙目,眼角一行清淚流淌而下。
她失力地朝前摔去。
在即將到底的瞬間,被一旁的塗山蓉蓉一把摟住。
沒想到最後,竟然是姐姐親手……將機會讓給了他們。
「還等什麼?去許願吧。」
翠發少女冷然回頭,督了歡都落蘭他們的方向一眼。
「剩下的……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
黃昏,夕陽下沉。
一群狐妖正在十幾米開外的苦情樹下打掃。
「咦?」
打掃間,某個白髮狐妖忽然瞧見了苦情樹下的兩道身影,好奇道:「喂喂,那是誰啊?」
「你剛放假回來,不知道吧。」
身旁的狐妖語氣沉重地說道:
「聽說那可是南國公主,已經一直跪在那許願很多天了,根本沒離開過。」
苦情樹下。
歡都落蘭跪在地上,雙手合十,虔誠地重複着誓詞。
「苦情樹啊,我歡都落蘭,願以全部的妖力起誓,與平丘月初來生相見。」
「苦情樹啊,我歡都落蘭,願以全部的妖力起誓,與平丘月初來生相見。」
「苦情樹啊……」
看着少女如此痴情的模樣,遠處的狐妖不免遺憾地嘆息道:
「唉,除了真心相愛之外,續緣儀式除了一方敘說續緣誓詞,至少還需要另一方懷着真情說出,「我願意」這三個字。」
「我聽說她旁邊那個人,早已油盡燈枯,一絲靈魂也沉睡在夢境裏,怕是說三個字也做不到吧。」
旁邊的白髮狐妖跟着同情道:「真可憐啊!」
聽到身後狐妖的議論聲,歡都落蘭苦澀地閉上雙目。
我又何嘗不知……甚至我連他對我的心意也不能確定。
但……萬一他醒過來了呢?萬一他張嘴說話了呢?
萬一他……愛我呢?這麼多美好的「萬一」。
可是如果不堅持下去的話,就是什麼都沒有希望呀!
歡都落蘭就這樣,不計時日地一直等着,重複着,期待着……奇蹟的發生。
直到精疲力竭,兩眼發青,渾身無力地跌倒在地,嘴裏依舊重複着呢喃。
「苦情樹啊,我歡都落蘭,願以全部的妖力起誓,與平丘月初……來生相見。」
「……」
而此刻,平丘月初的夢境之中。
在一片星空之下,花海之中,歡都落蘭穿着他親自為對方設計的服飾。
右手背在身後,握住了左手的手肘,笑容溫柔而甜美,比這漫天月色還要奪目耀眼。
「你願意……娶我嗎?」
話落的瞬間,百花盛放。
從相識至今的點點滴滴,全部湧入平丘月初的腦海。
從相識時的一抹心動,到後來的打打鬧鬧。
再之後的曖昧互動,不知不覺間,他們其實早已……心心相印。
平丘月初雙目顫動,兩行清淚從眼角流淌而下,他艱難卻又虔誠地開口。
「我……願意。」
現實中歡都落蘭終於聽到了答案,剎那間淚流滿面,顫抖着伸手,覆上了他的手背。
原來……他真的愛她。
哪怕遲了一步,他們終究……向對方訴說了愛意,許了來世之約。
續緣……就此完成。
……
回憶至此戛然而止,東方月初平靜地贅述。
「我知道的……差不多也就到這裏了。」
「原來如此,看來小蓉蓉只是想讓平丘月初死得不要太過痛苦。
最後卻讓他在夢中直面了自己的心意。」
三少爺將故事聽完後,總結道:「所以,這就是你們塗山所說的緣分了?」
「對,歸根結底,他倆終是有緣。」
東方月初淡笑一聲,隨意地說。
「我們不過是分別幫了點小忙而已。」
三少爺爽朗大笑兩聲。
「哈哈哈,你也好,當年借住我的力量短暫復甦的紅紅也好……你們兩夫妻還真是有趣。」
「別那麼說嘛,我會害羞的。」
東方月初儘管內心竊喜,還是擺了擺手,接着又道:
「說起來,在那之後,我們都進入了苦情樹的輪迴,後面的事,我也知道的不多了。」
但他隨即睜開雙眸,語氣凝重下來。
「不過現在看來,他們的續緣,顯然是遭遇了嚴重的「記憶缺失」之症。」
「所以她離開塗山不久,不久……便也因此而誤入歧途了。」
三少爺冷靜地闡述事實。
「緣之一字,聚散離合,不是當事人,總是體會也沒那麼深刻。」
東方月初隨意地攤開手掌,燃起了一團純質陽炎,又很快的將其隱去。
「哼,他們的事,就不去說了。」
三少爺眼神一凜。
「但你分明知道,這所謂小小的幫助,卻可能損及你重生的希望。」
「有道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東方月初輕嘆了一聲,淡然地轉身,望着虛空。
「我倆既然心意相通,又何必,一味執着於此呢。」
三少爺的語氣逐漸冷冽下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自己無怨無悔,只是我在強迫你咯?」
「也不能這麼說吧。」
東方月初望着高掛的圓月,心中卻有些說不出的惆悵。
「就算我原原本本地復活,可現在的她,還是原本的她嗎……」
說到此處,他淡然一笑。
「我想,當時妖仙姐姐之所以用處全部妖力和記憶,怕是想法和我差不多吧。塗山之法,乃一個緣字。所以一切,順其自然吧。」
「好一個順其自然!」
身後,三少爺卻陡然間釋放出一股震撼的妖力。
「但,你可知既然我們傲來國已視你為「同伴」,你的命就不僅僅是你的!」
「且慢且慢,就算東家你這麼說,傲來國對此事,其實也一直有人持有不同的看法吧。」
東方月初回過頭來,冷靜地說道。
「哼!傲來國之圖,事關塗山根本。」
三少爺漸漸地收起滿身的妖力,隨即質問。
「你當年入局,不就是為了能「保護塗山」,繼而可以「保護天下」嗎?」
「沒錯,所以你們需要的只是我這個人「能做的事」罷了。」
東方月初漫不經心地反駁。
「但現在我覺得,能做到的不只有「我」。更何況,人人都要我活,但你們有沒有問過,白月初,他又想不想死呢?」
這個現實,無疑是殘酷的。
三少爺:「……」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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