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電波調整完成、共鳴開始】
「啊!」
一陣驚呼從隊伍中傳出,因為那根箭矢,正在發光,符咒從箭矢尾部被一點點共鳴激活,在這黑暗的夜裏散發出了點點金光。
數息之後,整根箭矢都被激活,楚冬鬆開手指,就聽一生悶響,箭矢爆射而出。
普通人被箭矢的特別吸引了注意力,傅博卻注意到了那根弓弦,幾乎沒有韌性,那個聲音說明這根弓弦剛才承受的壓力非常大,這弓一般人可能根本拉不動。
但下一秒,他還是被那根箭矢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因為它射穿了人頭壘成的牆壁,燃燒起了藍紅相間的火焰,一頭射進了黑霧之中。
黑霧眨眼間被驅散,露出了城外的模樣。
就像是氣球裂開了一般,這一擊徹底打破了鬼蜮的平衡,那些流寇所化惡鬼紛紛現身,不再是從城門口進入,而是直接出現在鬼蜮各處。
現在的他們不是午夜那些復生的流寇,是真正的惡鬼。
他們不想讓這些人走。
其實楚冬一直懷疑,這幫惡鬼想要報復的不是傅博這些人,而是這個城的人,亦或者兩者都有。
但不管怎麼說,他既然出手了,這些鬼,不足為懼。
楚冬帶頭走在隊伍最前邊,上身赤裸,身上的陽氣凝如實質,就連普通人都能看到那些金光,楚冬在這鬼蜮之中如同一尊金身佛陀,讓所有惡鬼紛紛不戰而退。
看到這一幕以後那些被楚冬下過心理暗示的人更是信心大增,力紋共鳴極大的加強了他們的各項能力。
在這等陽氣壓迫之下,那流寇惡鬼無論怎麼發狂愣是沒有什麼辦法,因為楚冬佈置的活陣也已經激活,以那三十八人為陣基,牽引這些人的陽氣自我防禦。
效果已經達到,楚冬帶頭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他走的很穩,甚至可以說慢,因為他得壓着這身後的人,一旦走的太快陣型亂了,這陣法也就失效了。
到時候都得倒霉。
而這在現實世界中那些人的眼裏看到的,卻是完全不同的一幕。
眾人在城門口等待,只見一根銀箭帶藍紅之火憑空出現,而後黑霧頓生,爆炸成了一個圓形洞口,在那黑霧形成的圓環之內,卻完全是另一幅景象,群鬼亂舞,仿若人間鬼獄。
在那群鬼之中,還有一隻隊伍,這隻隊伍很長,站了大半條主街,隊伍之旁還有人滿身大汗的跳着莫名的舞蹈,身上還散發着白色霧氣。
隊伍之旁黑瞳惡鬼屢次進攻,卻頻頻被金光擊退。
楚冬赤膊走在隊伍最前方,一身赤紋,呼吸之間有白霧噴出,一面銀弓足有半人高,斜跨在腰間。
隊伍走的很慢,像是從地獄中歸來,對於這些人感官的壓迫力直接被拉滿。
楚冬自然是第一個走出了鬼蜮,但他還是保持着這個姿勢,引導着身後的這些人,要的就是這個精氣神,破了便失效了。
好在楚冬之前給他們講過,這些人還算老實。
而且那些府兵連殺十七日,身上甚至都生出了煞氣,這些普通府民哪敢鬧騰,都老老實實的走完了這一程,這更像是一百個衙役壓着一千個普通人在趕往刑場的路上。
短短几百米,楚冬走了五分鐘,當最後一個人走出城門口的時候黑霧之門瞬間關閉,剛剛的一切就好像沒發生過一樣。
楚冬穿好衣服,將鋼弓重新放回背上,對着身後的傅博便是一個抱拳:「傅前輩,您已脫險,家師欠下的人情便算還了。
您也不必說謝,我們互不相欠了。」
此時的城門口已經亂成了一團,這些人早就已經絕望,有狂笑的,有喜極而泣的,有相擁在一起滾做一團的,人生百態也不過如此了。
傅博看着身後的兄弟,又看了看遠處的營地,愣是半天沒有講出話來。
許久之後,他的情緒終於是穩定了下來,眼神複雜的看着楚冬。
「當初給黃德兄弟秘籍,並沒有想要什麼回報,你這次於我傅家是大恩,我自己倒沒什麼,這幫兄弟卻是因為我啊。
請受老夫一拜!」
楚冬用手托住了老頭的胳膊,誰知這老頭死擰,愣是想硬生生磕下去,若不是楚冬現在身上是力紋,還真被他給拜成了。
傅博則是感覺很不可思議,楚冬太年輕了,竟然有這樣的修為,他跟黃德交情是不錯的,多少了解一些咒紋體系,這咒紋光是紋身就得耗費三年,面前這年輕人哪裏來的時間?
既有不俗的內氣修為,還能修成完整的力紋,這太離譜了。
黃德當年紋身的時候,三年修為幾乎沒有寸進,紋身對於身體的傷害極大,但楚冬這身體,似乎已經武者二品了。
畢竟傅博也是修煉洗髓勁了,對的這門內氣太過了解,一下就探出楚冬的實力,也屬正常。
傅興義見兩人僵持直接跪到了楚冬面前,「小先生,我替父親謝您,感謝您對我傅家的大恩,之前多有得罪,是我不對。」
楚冬鬆開了傅博的手,看着傅興義冷笑了一聲,這人啊,太虛偽了。
這個世界的人總是這樣,喜歡把階級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表面上術士與武者是平等的,可武者卻很少能入術士眼,術士對武者極盡排擠。
在術士內部,還得分出個三六九等。
現在還有武者來瞧不起術士了,真是有點讓人發笑。
楚冬沒有多跟幾人客套,帶上楊以晴就走了,而且沒有回營地,他準備連夜離開,這城裏肯定會生異變,第二層鬼蜮一定存在,那裏邊估計是封存着部分人類還有所有流寇的屍體。
而那第一層鬼蜮,並不完善,如今被楚冬撕開,那些流寇惡鬼失去了折磨的目標,多半得跟自己的屍體融合,變成一群屍鬼。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麼多人得安置,那營地得亂成什麼樣子?
楚冬可不想管這些麻煩事。
可兩人剛走沒多遠,傅欣就追了上來,兩人勒馬回頭。
傅欣帶着一絲愧疚的跟楚冬說道。
「小先生,謝謝您,我替哥哥跟您道歉,他討厭術士是有原因的,他的生母就是被...」
楚冬微笑着打斷了傅欣的話。
「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有故事,難道要我去了解每個人的過去嗎?
那是他的事情,他因為自己的過去,影響到別人,還要我去原諒他嗎?
不過你這小丫頭,三觀倒正。」
雖然聽不懂「三觀倒正」什麼意思,傅欣還是給楚冬不停的道謝,因為是她把楚冬請回來的,她平生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神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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