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楚冬救下的那個女人滿身都是鮮血,不過都是被楚冬給炸上去的,純屬無妄之災,她抽下身上的皮子甩在地上,露出了近乎完美的身材,一條貼身的褲子,加上一件抹胸,再無它物。
可能因為血液過於充足,皮膚已然被禁妖之血浸透,她不急不慢的抓住自己的右臂,然後勐的一扭,骨骼復位,而後直接消失在了楚冬面前。
在東邊三四百米的地方有一條冰河,那女人衝到冰面上便直接躺了下去,她就和那熾熱的烙鐵一般,迅速融化了冰面,身體不斷下沉,似乎是正在用這種辦法消除禁妖鮮血的負面影響。
丁戰抓着女人丟下的皮子也來到了河邊,把它放進水裏涮了兩下,然後便站在河邊靜靜的等待。
見楚冬過來丁戰扭頭問道:「你現在的實力在聖國中算什麼水平?」
「算上流吧。」
丁戰臉上難得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笑着說道:「如此倒也能讓人心安了,聖國果然在蒸蒸日上。」
沒一會兒女人就從水下跳了上來,三十多歲的模樣,皮膚緊緻有光澤,丹鳳眼,皮膚略黑,頭髮應該是自己的斬的所以顯得有些凌亂,右臂有些紅腫,其他就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了。
她接過丁戰手上的袍子往身上一披,毫不在意上邊的冰碴,她對着楚冬大大咧咧的喊道:「小兄弟,謝了。」
「不用,舉手之勞。」
「不過你哪位,生面孔啊。」
和丁戰比起來這女人的表情要更加豐富,更像是一個正常人,不像丁戰看起來那麼的冷漠,楚冬也和之前那般介紹了一遍自己。
女人伸出手拍了拍了楚冬的肩膀,爽朗的說道:「你小子不錯,就是腦子多少有點毛病,誰沒事跑冰原上來?天太冷,先跟我來吧。」
楚冬笑呵呵的問道:「姐姐怎麼稱呼?咱們這是去哪?」
「別人都叫我杜三娘,你叫什麼都行,去我家,跟上!」
杜三娘勐然加速,楚冬緊隨其後,楚冬那輕鬆的模樣倒是讓她很是詫異。
一直往東三公里,有一座幾十米高的荒山,杜三娘的家就在這裏,是一個山洞。
冰原的地形大多為平原,丘陵少,一眼望去皆是風雪,不管這片大陸曾經有多什麼,都會很快被風雪掩蓋,之前杜三娘戰鬥那隻部落,很明顯是最近才遷移過來的,看起來有些倉促。
可就是這樣,楚冬依然感覺禁妖住的比杜三娘好,起碼禁妖還有幾間像樣的小房子,杜三娘卻只能住在陰暗的山洞裏。
不過這山洞倒是非常寬敞,洞高超過十五米,能容納下幾十人同時居住。
進洞之後杜三娘便點燃了牆上的油燈,一下就亮堂了起來,那些油燈其實是禁妖的股骨,也就是大腿骨,截成小段,中間掏空,底部用泥漿灌滿,弄成一個長方形的杯子。
骨杯中間盛放着紅色的液體,很顯然,那是禁妖的鮮血。
牆壁上還插着不少骨釘,上邊掛着一張又一張被鞣製過的皮子,這應該就是變相的,女人衣櫥吧。
洞中央有一個用泥巴搭建的土爐,裏邊放着的也是禁妖之血,他們的血在這裏就像是燃料一樣,看起來蠻好用的,火焰很旺盛,沒有多餘的氣味,更沒有黑煙。
從洞口搬來積雪塊放入骨鍋中,隨着溫度的升高積雪迅速融化,他們他也就得一盆「乾淨」的熱水。
丁戰對這裏也是極為熟悉,在杜三娘燒水的時候他就從外邊找來了一塊凍肉,看不見表皮,很大一塊,也不知道是動物的,還是禁妖的。
丁戰坐在火爐前,撕上一塊鮮肉就往嘴裏放,表現的非常自然。
這個過程中兩人都一言未發,或許是因為太過熟悉,亦或者是因為沒有說話的興趣。
杜三娘一巴掌拍開丁戰的手,搶過肉塊用骨片熟練的切成肉塊。
杜三娘笑呵呵的說道:「小兄弟,吃兩塊,看起來你已經餓極了。」
楚冬的肚子咕咕響,智腦消失,他還真是需要一些食物,就是那帶血的肉塊讓他食慾大減。
「不好意思,我習慣吃熟的,不介意吧。」
「當然,隨你的便。」
杜三娘搶過肉塊似乎單純的是嫌棄丁戰用手撕肉,她切成塊以後還是要吃生的,這讓楚冬實在不能理解,明明火焰近在遲尺。
杜三娘一邊吃着肉塊一邊對着丁戰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最近禁妖不老實,我怕你出事,過來逛一圈,路上發現了一隻逃命的小隊,七隻、成年,狂化過,殺完之後就遇見他了。」
杜三娘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一臉愁容的說道:「的確,禁妖越來越多,而且莫名其妙的會出現整支部落向外遷移的情況,殺不完啊。」
楚冬自顧自的烤着肉塊,見肉上冒起油花又把自己隨身帶的鹽巴灑了一些上去,他早就知道得野外生存一段時間,必備的東西肯定得有,調味料很重要,這鹽巴一灑烤肉的香味便散滿了整座洞窟。
丁戰和杜三娘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齊齊放下了手中的食物,楚冬還以為是他們聞到了味道想還個口味,可兩人卻是徑直朝着洞外走去。
杜三娘還在洞口大聲喊道:「小子,快點吃,吃完了還有活呢。」
楚冬不明所以,趕緊把烤肉塞進了嘴裏,然後他就趕到了輕微的地洞,就像是有牛群在奔跑一樣,震動越來越強烈,而且來自於四面八方。
他趕緊跑到了洞口,茫茫冰原之上,正有禁妖從四面八方而來,再看丁戰和杜三娘,兩人正在收拾武器,一根帶血的骨頭在丁戰手裏三下五除二就能變成一根尖銳的骨槍。
在往旁邊看,竟然有一堆早就處理好的骨槍,說起來兩人用的東西似乎都是就地取材,他們怕是有幾百年沒有跟正常的人類世界聯繫過了。
丁戰拿起一根剛處理好的骨槍在手中掂了掂,然後雙腳岔開,將骨刺舉過頭頂,他身體周圍的雪花匯聚在他的身體周圍不斷旋轉,在數秒之後隨着骨刺一同射出。
骨槍跨越千米,從天而降,瞬間貫穿一隻禁妖的頭顱,而第二根骨槍已然射出。
楚冬表情凝重的問道:「這是、因為我嗎?」
杜三娘笑了一聲,丟了一根骨槍到楚冬手上,滿不在乎的說道:「不然還能因為誰,有些東西,得自己經歷才能記住,想在這片冰原吃熟食,你必須得有足夠的實力!」
緊接着杜三娘也加入了戰鬥,兩人透支骨槍的手法一流,穩准狠。
不過也有禁妖的功勞,這幫沒有腦子的蠢貨完全是勻速前進,根本不帶躲的,活靶子一個。
圍攻而來的禁妖零零散散,單是楚冬能看見的就超過了四十隻,禁妖的速度太快,千米距離不過十幾秒的時間,禁妖已經開始爬山,而杜三娘也是直接沖了下去,她的右臂似乎已經可以戰鬥了,恢復速度當真恐怖。
借着下山的慣性,杜三娘用骨槍刺穿了禁妖的眼窩,再抽出的時候尖銳的槍頭便已經斷了,但杜三娘又把它刺進了另一隻禁妖的腹部,不靠鋒銳的尖頭,全靠暴力,不過這一擊也徹底讓那根三米長的骨槍斷成了三截。
正當楚冬以為杜三娘要乏力之時,她竟直接把手掌戳進了旁邊禁妖的屍體,手掌一握血肉被震開,她竟然直接把那隻禁妖腿骨給抽了出來。
「小心!」
一隻體型超過十五米的成年禁妖已經來到了杜三娘的身後,楚冬生怕杜三娘那脆弱的身板被直接拍死,畢竟她之前的表現並不是特別亮眼,三十多隻的小型部落都能讓她斷掉右臂。
結果杜三娘卻抽出那根大腿粗的骨頭一個轉身,將那隻禁妖的小腿狠狠打斷,雖然她手中的骨頭也斷了,可那隻禁妖也倒了下來。
杜三娘縱身一躍,然後雙手成槌狠狠砸了下去,禁妖臉朝下被砸進地底,身體抽搐了幾下也失去了聲息,這這種攻擊力,只比丁戰弱上兩分,或許根本就是同一級別的。
丁戰的力量更加凝於一點,就如同電鋸一般切開禁妖的身體,而杜三娘則是暴力至極,力量較為分散,可既然杜三娘這麼強,之前她的胳膊為什麼會斷呢?
這次的戰鬥甚至都沒有讓楚冬出手的機會,這些禁妖完全是在趕着送死,被丁戰和杜三娘輕而易舉的屠戮一空,殺完之後兩人也會出手掩埋屍體,順帶將禁妖身上的骨頭抽出來。
一隻禁妖身上有四根骨頭可以用作為武器,分別是大腿骨和小腿骨,杜三娘在有意識的儲存武器,收拾完一切就已經是半小時之後了,兩人又回到了火爐邊。
進洞前楚冬看了一眼天空,現在都已經是早晨六點了,天空竟然還是一片黑暗。
楚冬奇怪的問道:「為什麼天還是黑的?」
杜三娘拿着木籤也在火爐上烤起了肉,似乎也不忌諱那些東西了,她一邊轉着肉串,一邊對着楚冬說道:「你小子來的正是時候,未來這段日子,每天能看到太陽的時間會越來越短,估計得正午才會天亮了。」
楚冬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他試探性的問道:「這片冰原只有你們兩個人嗎?」
杜三娘擺了擺手,大聲說道:「怎麼可能,這冰原上的人還有很多,不過像你這樣的外來者,估計沒幾個。對了,丁戰,你去外邊逛逛,老娘想安靜的吃個飯。」
丁戰甚至連多餘的話都沒問便走了出去,很明顯杜三娘這是想把丁戰支開。
在他離開後,杜三娘便直接問道:「你是不是把聖國滅了的消息告訴了他?」
楚冬面色一驚,「你怎麼知道?」
「看他的狀態就知道了,那身皮子爛成了那副模樣,只能是他又失控了一回,這些天老娘也殺了不少人,都是探子,不過你小子身上有精金的氣息,不然你早就被砍了。」
杜三娘和丁戰給人的壓力完全不同,丁戰是實力強大,殺起禁妖來效率恐怖,而杜三娘卻是在心理上給人壓力。
楚冬把雙令拿了出來,杜三娘看了一眼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反而冷嘲熱諷道:「都滅國兩百多年了,還留着這玩意呢。」
「你知道現在聖國是什麼情況?」
「這我上哪裏知道去,早就跟聖國斷了聯繫,不如你來說說。」
楚冬又把奴窟的現狀說了一遍,而杜三娘全程都在平靜的聽着,並不像丁戰那般反應如此之大。
杜三娘嘆了口氣,有些悵然的說道:「聖王當初做出那些事,就該想到如今,不過我們會為你們報仇的,只是時間問題,他們都得死。」
杜三娘眼神陰狠,充滿殺意,手中的骨刀硬生生被磨成了骨粉。
「是你在驅趕禁妖翻越凜冬山脈嗎?」
杜三娘毫不避諱的點頭承認。
「若不是丁戰那般的人太多,禁妖早就把那些人屠光了,哪會像現在這般僵持,不過這樣也好,禁妖殺之不絕,那群叛國賊早晚會嘗到苦頭,他們能有多少人可以死?」
果然就如同楚冬想的那般,有人驅趕禁妖去送死,禁妖的鮮血又吸引更多的禁妖前往凜冬山脈,雲上國的軍隊正在不斷被白白消耗。
楚冬往洞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山下還能時不時的傳來禁妖的哀嚎聲。
「丁戰到底怎麼回事?他失控之後便失憶了。」
「我知道你想說你們很苦,需要幫助,但我們又何嘗不是呢?領聖王之命,我們十三萬人駐守冰原足足二百六十年。
每日都在與禁妖戰鬥,一切隨身之物都在漫長的戰鬥中消磨殆盡,能支撐我們的,只有一份保護故鄉的執念而已。
精金之體不死不滅,但人力有窮,時間、戰鬥無一不在消磨我們的意志,丁戰那一批將士數量最多,他們因為精金之軀不夠完善,所以無法一直保存自己的感情,慢慢變得偏激、狂躁,失去自我。
可為了完成自己的任務,這一批人全部用秘法封印了自己的七情,但凡有什麼消息會影響他們完成任務的決心,封印就會自動重啟,洗去不該有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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