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構詭異 第784章 神台之上

    山心其實在很早之前就單獨警告過楚冬，那就是讓桃姑娘成神有很大風險，原因就一個，那就是桃姑娘的性格問題，不論從什麼方面來看桃姑娘都不適合成為一個神，她的性格過於軟弱，這種性格當人活的都困難，可是楚冬偏要把她培養成神，這裏邊的隱患會非常大。

    換句話說，心智不夠堅韌，根本走不完這十八級神道，很容易成為一個大號祟神，但楚冬卻覺得自己讓桃姑娘成神的方式跟山心他們不一樣，神道遠沒有那麼危險。

    況且桃姑娘看起來柔弱，實際上性子裏卻有股狠勁兒，重要的是她願意跟着楚冬。

    如果讓一個性格堅韌足夠獨立的人成神，那楚冬可不敢保證他之後還會不會一心一意的幫自己。

    結果現在走神道沒出問題，楚冬用其他兵器反倒影響到了她，這搞的他有些哭笑不得，好在楚冬迅速穩住了她，她才重新穩住身體。

    小姑娘，好騙。

    六十多隻月煞確實足夠凶勐，可在如今的冬都面前還是有些不夠看了，畢竟有全副武裝的紅顏在，還有山心的幫助，在楚冬點殺了幾隻落單的月煞之後局勢已經開始逆轉，它們根本沒機會繼續靠近。

    不過遠方的憎神屍卻重新站了起來，單純的毀滅身體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什麼意義，不過楚冬也不是只有轟炸一種手段，在他的指揮下兩輛無人機迅速升空，並灑下了大量的汽油，一顆火星閃過，憎神屍的腳下瞬間成了一片火海。

    火焰在炙烤他們的身體，眼看着他們一個又一個倒下，又一個又一個站起，山心說的對，他們什麼都怕，卻又什麼都不怕，好像總會重生一般，再怎麼重生，也改變不了它們是弱雞的事實，一時半會根本無法靠近。

    局面越來越好，桃姑娘也重新走到了第十七級台階之上，再有一步她就能登上那虛無的神台，點燃神香。

    這個時候就算不用智腦分析楚冬都知道這事情不會如此結束，天空之中雷光涌動，雷雲不斷盤旋匯聚，最終成為一個巨大的旋渦，黑色的狂風呼嘯而起，這風竟然能直接吹的楚冬靈魂不穩。

    山心是什麼存在，在這陣妖風之中依然不得不化為防禦姿態，戰場之中殘留的三分之一月煞更是在這陣妖風之中被徹底挫骨揚灰，先是一身黑色的肌肉化為齏粉只留一副龐大的骨架，沒幾個呼吸那看似堅硬的骨架也隨風飄散了。

    紅顏不得不開啟防禦狀態，並且開始遠離戰場，因為就算有軍魂相護，她的手下依然在妖風中魂飛魄散，硬攔月煞三十多隻不過讓她損失了不到一千手下，可這妖風一吹便沒了一萬，再繼續吹下去她怕是要徹底成為孤家寡人。

    桃姑娘腳下的香火神道看起來也有些及及可危，它在虛實之中不斷轉換，似乎馬上就要崩潰，楚冬雖然也受到了實打實的傷害，可他那賴皮的靈魂特性依然在生效，恢復的非常迅速。

    在真正踏入本我永恆這個境界後楚冬的靈魂恢復已經不再需要離體，而是任何時候只要損耗都能快速恢復，幾乎到了不死不滅的地步，這讓他感覺非常奇怪，因為這個特性過於離譜，反觀雲上國那些本我永固境界的人並沒有如此囂張。

    為此他專門做了一些調查，得到的結果是正常的本我永固的確會快速恢復能量，但絕對不是無窮無盡，更不是什麼無限恢復魂體，相反一旦靈魂受損反倒難以修復。

    一切恢復都有極限，如果在短時間內靈魂之力被全部消耗再補充，那人就會陷入短暫的虛弱，絕對無法再戰，所以說楚冬這種情況是獨一無二的。

    可越是獨一無二，楚冬越擔心，到底是什麼才造就了自己這個能力，智腦的真面目已經揭開，它就是一種獨屬於楚冬的本我能力體現，它沒有無限回能這個特性啊？

    如果說之前楚冬對於自己這個特性是喜歡，那現在就是擔憂，是誰對自己動了手腳嗎？

    不過靠着這個特性楚冬確實在這妖風中站穩了身體，他甚至還能在桃姑娘身前撐起結界，儘管那結界就像是紙湖，但還是給桃姑娘爭取了時間，三根神香揚起，虛無的神台瞬間爆發出萬丈神光。

    神光耀世瞬帶驅散了空中的雷雲，也漏出了雷雲之下的真面目，枯藤老樹昏鴉，白骨荒墳滿地，那雷雲之後竟然完全是另一片空間。

    如果這就是神界的話那真的太出乎楚冬意料了，它不僅沒有任何神的氣息，反而充滿腐朽衰敗的氣息。

    突然，楚冬眼神一凝，在無盡孤墳之中楚冬竟然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那是山心

    他勐然回過頭看向冬都的方向，那頭石鹿依然站在牆頭，已經化成了兩米大小，如果山心在這，那孤墳之中的人是誰，是山心的人間體嗎？

    楚冬凝視的着半空，彷佛透過無盡空間與「山心」對視，這個山心的眼神空洞死寂，似乎只是一具屍體，他的脖子上有一條非常清晰的血痕，而且頭顱與肉身有着明顯的顏色差距。

    屍化山心彷佛也看到了楚冬，他張開嘴緩慢的說道：「神台之上，只有無盡屍域，歡迎、自、投、羅、網！」

    可能是知道楚冬聽不見，所以山心說的格外慢，每一個口型都非常清晰。

    楚冬勐然回頭，「等等，先別燃香！」

    一抹白光亮起，神香已經點燃，香火神台已經在這一刻塑造完畢，而那三根神香的顏色也正在不斷轉化，最後竟然定格在了血色，紅色煙氣盤旋而起，竟和那千里荒墳連接了起來。

    血色的香氣在墳冢間迴旋，一隻枯手勐然從地底伸出，那條胳膊上的皮膚已殘缺不全，甚至露出了內里金色的骨骼，它撐着枯瘦的胳膊從墳冢中爬出，那竟然是一個滿身華貴金飾的女人，或者說應該是神屍？

    緊接着大量的荒墳開始詐屍，它們邁着扭曲的步伐，滿臉猙獰的朝着楚冬沖了過來。

    楚冬二話不說直接拉弓，一杆血色箭失破空而出，打在領頭的神屍身上竟被一件看似普通的金鍊子給擋住了，神屍後退三步，但卻毫髮無損，楚冬感覺大事不妙，他再次拉弓嘗試攻擊了其他神屍，結果大同小異，九曲弓的箭甚至不能打碎骨骼，能做到的也僅僅是擊退。

    楚冬回頭看向山心，他大聲質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山心此時的臉色也沒有了往常的澹定，他的目光就一直沒從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屍體之上移開。

    「我也不知道，這麼多年我從未與神界交流過，神界如今什麼模樣我也不知道，而且我也從未聽說神死之後還能化為屍，神本為虛無，何來屍體？」

    「不好說，或許他們比你高一些？我在灰盡大陸見到白君之時，就看到過一些名為禁物的東西，他們就是神死之後殘骸，雖然不是屍體，可卻一樣詭異。」

    山心回頭看了一眼冬都，城中心有一塊巍峨的石頭屹立其上，在巨石的腳下則有一顆不過半米高的梅花樹，綠意點點，似是要抽芽了。

    他轉過頭認真的說道：「不管如何，不能讓他們出來。」

    說罷山心便踏空而去，桃姑娘此時的狀態似乎還有些不穩定，她沒法主動關掉自己的神道，楚冬也只能拉起她的手跟隨山心而去，可就在楚冬抓住桃姑娘的手之後，一條條金線主動纏上了初冬的身體，不知為什麼楚冬就是知道這些金線就是代表了桃姑娘對他的臣服，桃姑娘的神道是為楚冬而建，楚冬存在一天，神道便不會垮塌。

    兩人攜手朝着半空中奔去，桃姑娘粉色紗衣隨風飄蕩，在一陣金光之中蛻變為了三尖兩刃刀的模樣，只是一瞬間楚冬之前所有的虧空都被補足，九曲弓透支身體造成的一切損傷全部消失。

    這個世界自從有神存在開始，就沒有任何一個神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成為某人的兵器，這條路沒有人能給楚冬經驗。

    就在楚冬和桃姑娘融合的這個功夫，領頭的兩具神屍已經落在了大地之上，紅顏帶着軍隊殺回攔在了來兩隻怪物身前。

    與此同時，楚冬和山心一前一後進入屍域，沒了桃姑娘身上的血色煙氣指引，那些神屍全部撞在了一塊虛無的屏障之上，被擋了下來，似乎只有桃姑娘身上的香氣才能引導他們跨界。

    楚冬與山心同時落在屍域的大地之上，此時他們與冬都的地面呈一百二十度的夾角，兩個世界雖近在遲尺卻又截然不同。

    山心落地之後便化為巨鹿，上半身高高揚起然後勐然砸下，隨後大地之上出現了大量地刺，不少神屍都被插翻，但也僅限於此，竟無一根可以破防。

    楚冬按住自己的眉心，一枚複雜的踏虛符眨眼間完成，強制踏虛。

    隨後三尖兩刃刀直接融入楚冬的身體，再出現之時已經化為了一柄普普通通的唐刀，當初製造三尖兩刃刀主要還是為了符合二郎神的形象，楚冬對這種異形兵器並沒有特殊的癖好，反而簡單的武器更能讓他發揮，而現在桃姑娘徹底成神，當初楚冬為其施加的設定也在化為現實。

    楚冬總共為桃姑娘加了兩條新的設定，第一便是化形，第二是無物不可斷。

    另外楚冬現在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桃姑娘的神道空間，就好像那片精神世界是屬於自己的一樣，桃姑娘剛剛成神，神香上煙氣不過兩寸之高，這還是之前許久的積累，而楚冬如果動用桃姑娘的設定，就需要消耗神力。

    他一步踏出便來到了百米之外，在一具壯漢神屍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便對着他的脖子砍出了一刀，刀光一閃頭顱沖天而起，兩個山心同時張開了嘴巴，那驚訝的表情竟出奇的相似。

    神屍的實力有多詭異他們都知道，而楚冬竟然可以切掉他的骨頭，這簡直是無法理解，可楚冬明明只是一個普通的踏虛，踏虛之人自稱為神，但實際上他們離神還遠的很，只是某個能力接近於神而已，況且楚冬還未真正踏虛。

    這些神屍到底是些什麼東西屍體山心是知道的，就算是神也沒這麼本事。

    楚冬斬完一刀後便回到了山心的背上，兩人直接開啟了瘋狂逃竄的模式，而楚冬也收起了自己的兵器，只有他知道剛才那一刀付出了怎樣的代價，不僅兩寸煙氣消耗殆盡，甚至連那堅固的十八級神台都出現了大量的裂紋，一刀差點把自己砍沒。

    桃姑娘透支了

    懸浮在神香之上的煙氣是可以自由支配的神力，而香火基石就是構成神本身的，並且不可使用的東西，一旦淪落到使用基石的時候，那就等於是砸鍋賣鐵，山心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這個狀態，他們也管這個叫磨損，在山心的神台徹底被消耗之後，他也就不復存在了。

    磨損之後繼續收到香火的確可以修復神台，但就像山心所說，神台是他們的根本，是他們的「自我」，重新修復神台就代表着可能的性格劇變，所以人人懼怕磨損。

    可楚冬怎麼也沒想到，這些神屍竟如此堅硬，規則就是規則一旦設定就必須生效，哪怕把桃姑娘抽到灰飛煙滅，這一刀也得斬斷，如果楚冬敢再砍一刀，桃姑娘就敢灰飛煙滅。

    如果不是楚冬執意讓桃姑娘築造十八級神台，那現在這世上怕是就沒有桃姑娘的存在了，這一刀太過兇險，這搞得楚冬以後不敢隨意用這個能力了。

    好在山心的速度倒是夠快，那些神屍似乎沒有什麼腦子，一時半會他們到底沒什麼危險，就是因為跨界桃姑娘現在收不到任何香火之力，沒有恢復的可能。

    「怎麼辦？」

    山心往屍域深處的自己看了一眼，「我的分身肯定是已經死了，那東西應該只是用了我的樣子，我在他身上沒有感覺到任何我的氣息，所以針對它沒有，神界與現實之間並沒有連接，如果能發出一些威力巨大的攻擊，或許可以關閉入口。」

    「威力大，得多大？」

    山心小聲說道：「不好說，我也從見過這麼邪門的東西，我的頑石之軀能被他們抓碎，直接動搖了我的根本，不過你剛才那一刀顯然不夠，還得更狂暴一些。」

    楚冬看了一眼被自己丟在外邊的九曲弓，突然心中一動，或許真的有辦法發出威力更恐怖的攻擊，那把弓可並不是完全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