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 1「陛下,無需發這麼大的火,萬事有臣,有丞相,還有滿朝文武,陛下龍體重要!」
內宮之中,趙高低眉順眼,對面則是坐着臉色依舊十分難看的二世皇帝,如今兩人正在對弈,然而胡亥的心思,卻全然不曾在棋盤之上。樂筆趣 www.lebiqu.com
「夫子,你說這天下到底該怎麼治,為何當皇帝就這麼難,成日裏都有盜匪出沒,大臣們還日日與我哭窮,朕,真的是太難了。」
說着,胡亥的臉上便現出濃濃的沮喪,顯然在體驗過親自臨朝的滋味後,當天子這種事情的困難程度,已經超出了胡亥的想像。
說到這裏,胡亥聲音逐漸減小,而眼中則是顯出一絲恍然大悟的神色,緊接着他說的話,卻是差點嚇死對面的趙高。
「夫子,你說父皇如何正當壯年便即去了?你看李斯、馮去疾等人,一個個都活得七老八十,身健體壯,父皇……父皇該不會就是被這天子之位生生累死的罷!」
「陛下!慎言!」
聽到這裏,便是趙高都有些忍耐不住,出聲提點,但很快他便回過神來,始皇帝已經死了大半年了。
就是這麼一句話,卻讓胡亥有些義憤填膺,「夫子,連你也說教朕,朕這天子做的也實在是太無趣了。
朝會上,群臣步步緊逼,朕不就是想讓武城候南下剿匪,速速還天下一個太平麼,李斯偏就咬住一點,死死不放,我就不信他王離還真敢反秦不成?
朕就不明白了,朕與父皇到底有何不同,憑什麼父皇在位,天下安泰,宵小們都躲的遠遠的,大臣們也俯首帖耳。
輪到朕了,這天下就仿佛變成了盜匪窩子,大臣們一個個也仿佛不忤逆朕幾句,就渾身不舒服似的,這到底是為什麼?」
看着如同小孩子一般亂發脾氣的胡亥,趙高心中頓時一喜,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於是故作長嘆一聲,這才說道,「陛下若是心中有此疑惑,不妨參照先皇所為。」
「先皇?」
眼見胡亥不解,趙高卻是笑道,「陛下自知先皇在時,日日居於不同寢殿,更是着工匠,將各宮以甬道相連,如此一來天下便無人可以窺視天子蹤跡。
是以天下人不見天子真顏,於是自然在心中敬之如鬼神。
若再以諜人暗刺情報,天子自可將朝臣舉動藏於心中,如有需要拿出震懾一二,朝臣自然新生惶恐。
所以,臣以為,想要有天子威儀,使群臣心生敬畏,那不可時常在群臣面前展露天顏,便是重中之重。」
「夫子說的有道理,當初父皇好像就是這樣的。」
胡亥一時聽的連連點頭,同時示意趙高繼續往下說。
「陛下可還記得,陛下當日告臣與丞相說,有丞相,有朝臣便足夠了,陛下只需要垂衣拱手,自可天下太平。
既然如此,陛下何不真的便如此去做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一來省的朝臣們成日裏在陛下耳旁吵個不可開交,二來也能體會到做天子的權威與享樂!」
「妙啊!夫子,還是你懂朕!」
胡亥一邊聽着,一邊撫掌大笑,但旋即卻又有些擔心道,「但如此一來,朕不不知天下事,若是朝臣們整日裏吵鬧不休,豈不是要誤了國事。」
胡亥這一本正經的擔憂國事的模樣,還真是把趙高看得一愣,不過很快他便回復正常,將心中早就想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陛下有諜者有老臣在外,又如何會不知天下事?再說若那些朝臣吵得不可開交,老臣自會前來稟報於陛下,屆時陛下只需一道口諭,當即便能有了章程,如此一來朝臣敢有不心服者?」
「好!夫子,你可真是上天賜給我的福星!」
胡亥此時真是覺得趙高說的太對了,他早就想從那些煩人的國事之中脫出身來了,即便他一月才有一次朝會,卻也是煩擾的夠夠的了。
「陛下,若想要真正建立威信,卻還有一事不得不做!」
眼見胡亥大笑不止,趙高頓時趁熱打鐵,「陛下若想立威,便虛得有個對象,而臣正好得了一封密信,陛下看過之後,當有決斷!」
一邊說着,趙高一邊自懷中將所為的密信取出,二世皇帝接過之後,僅僅看了一眼,頓時便眉眼一豎,同時其中露出濃濃的後怕之色。
「夫子,這是真的?公子高當真在山東之時,與盜匪勾結,想要反擊關中?」
「陛下,這信是真是假重要麼?重要的難道不是公子高的身份與他背後的馮氏麼?」
…………
「唉!朝廷果然又增加口賦了,這讓我等黔首可該如何活下去啊!」
走在咸陽的大街上,耳邊傳來的都是怨聲載道,墨者程衷心中十分不忍。
這天下的墨者,在從前分為秦墨與其他墨,但現如今,天下一統,卻是再也不分彼此。
曾經的秦墨心懷天下,只覺若是能夠輔助大秦一統天下,那麼也可達成「兼愛非攻」的太平盛世。
然而這天下是一統了,可太平盛世卻並沒有到來,如今就算是關中帝都,都是青壯不存,口賦一年連收十幾次,這樣的世道,又如何能讓黔首們安安心心的活下去?
「也許,我們都錯了?」
聽着耳邊的抱怨,程衷一時間有些茫然。
「秦墨無錯,錯的是坐在皇位上的人。」
突然,一個聲音再度從腦海中跳了出來,當日他們秦墨聚會,彼此論道,難免嘴上抱怨,正當此時卻是有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闖入,旋即便說了這麼一句話。
這句話其實程衷何嘗沒有想過?只是他攝於秦法,不敢說出罷了。
「北地,北地?那人藏頭露尾,卻為何要讓我們去北地看看?」
「不好喇,不好喇!官府中有二世皇帝的旨意頒佈,旨意上說,公子高意圖謀反,賜死!
而老丞相馮去疾,同樣有參與此事並且知情不報,被判腰斬棄市,並且馮氏上下,無論男女老幼,三族之內盡誅!」
「什麼!」
走在大街上的墨者程衷聽見這話,頓時臉色大變,這則消息仿佛將他渾身的力氣,都抽乾了一般。
「這天下,這我們墨者追隨始皇帝陛下一起統一的天下,遲早有一天要毀在胡亥的手上啊!」
程衷心中悲憤異常自不必多說,此時陳平心中雖也有些不忍,但更多的卻是計策成功之後的滿足感。
「渭水之畔,殺得人頭滾滾,馮氏死盡,這關中朝廷,便如同斷了一條臂膀,再加上連征口賦,二世皇帝之名,恐怕就更臭了!」
想到這裏,陳平嘴角勾起一個笑容,目光卻是落在了窗外的雪景之上,「今日,便是主母和小公孫一同北上的日子了罷,只可惜公孫俊,卻依舊是留在了咸陽做人質。」
「唉!趙高,終有一日要讓你死在我陳平手中。」
一邊想着,陳平一邊嘆息了一聲,可就在此時,耳邊卻傳來了一個好聽的女聲,回頭看去,就見趙氏女正端着一碗湯水,顰顰婷婷的朝着自己走了過來。
「如此佳人,奈何有個賊人父親,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一邊在心裏感嘆着,陳平一邊臉上帶着笑容,迎了上去。
………
「易兒快看,那便是長城了!」
奔馳的駟車帷幕突然被人從內中掀開,一張宜喜宜嗔的嬌柔面孔露了出來,而在她身旁,還有一個面目清秀,眉宇之間稚氣正濃的小子,這一對母子,不是王氏女與小兒子公孫易又是何人。
儘管天冷雪厚,道路難行,但一月的時間,也足以讓王妗來到北地,面對長城。
「只可惜,俊兒不能同來,該留下的是我這個母親才對!」
眼底露出思念、擔憂與濃濃的自責,但很快便掩飾在眼底的溫柔與堅韌之中。
「母親,這就是長城嗎?過了長城就能見到舅舅了?」
「是!過了長城你就能見到舅舅,還能……」
「還能如何?」
「小公孫,主母逗你呢,你快看,天上有兩隻大鷹……」
同坐與車內的女史顰兒,適時的為王妗解了尷尬,同時她也看出了主母心中的憂愁,於是遞上一碗熱湯,同時勸慰道,「主母勿擾,咸陽有那位先生在,小公孫定然不會有事的!」
「是啊!他神通廣大,竟然能讓趙高與李斯放我們北上,想必護住一個孩童,也應該不是什麼難事罷。」
幾人的談話聲很快便消逝在奔馳的駟車之後,順着風雪,這駟車與護持的騎士快馬加鞭,於第二日清晨,九原城高聳的城牆,便已經赫然在目。
「什麼?你說什麼?」
此時早已從前線,回到了九原城中的方曉,正一臉懵逼的看着眼前前來傳信的甘平,心中只感荒謬到了極點。
「好傢夥!我直接好傢夥!陳平,你真夠可以的啊!還真讓你把扶蘇的老婆給救出來了?這算什麼?是國家給我發了個老婆?還是我自己綠了我自己?」
且不管方曉心中如何尷尬,感到如何詭異,但該要面對的,總是需要面對。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當身姿柔美,眉宇之中隱隱縈繞着堅毅的王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方曉卻只也只能是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良人?長公子?真的是你!你真的沒死?我……我不是在做夢罷!」
耳邊有激動、難以置信的溫婉女聲響起,下一刻方曉只感覺懷裏一沉,旋即便多了一團軟玉溫香。
有心想要低頭看去,然而嘴上突然貼上了一雙火熱柔軟,糾纏之間,只感覺唇角有微咸苦澀傳來。
「良人,妾好想你,你說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好麼?」
王妗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全然變作了低低的喘息,與此同時寢室的大門「吱呀」一聲,從外被人關上,而耳邊還隱隱能夠聽到,女史帶着孩童遠走的聲音。測試廣告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