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鐘後。
江玉燕終於裝不下去。
對陳魁尷尬地笑了笑,將自己的凳子往後挪了幾分。
陳魁臉皮抽了抽。
好吧。女人這一動,他就變成了離鬼新娘最近的人。
他正想把屁股下的凳子也跟着挪一挪。
便見隔壁桌一直沉默的中年男,突然暴起。
他猛地從桌下抽出雙手,竟是雙持着兩把德產的瓦爾特ccp!
沒有片刻猶豫,舉起雙槍便向着新娘的後背猛烈開火!
叭叭叭……!!
「去死吧!臭娘們!」男人一邊瘋狂地宣洩着彈藥,一邊憤怒地嘶吼道。
連綿不斷地的子彈,打得新娘渾身篩糠似的顫抖,冒出陣陣青煙。
陳魁無語地朝後退了退。
他怕這瘋子子彈打偏,打到自己身上。順便藉此機會和新娘拉開足夠的距離。
這傢伙在他眼中已是徹底宣佈死亡。
怎麼會腦子秀逗到想用熱武器來對付鬼物呢?
你好歹也摸出一杆rpg啊。說不定對肉身鬼還能起點作用。
光是子彈就能打死的鬼。還需要你來動手嗎。
果然人在失控的情緒下,不是軟蛋認慫就是發瘋作死。
不出預料的。新娘的紅蓋頭又無風自動了一下。
中年男臉色猙獰地宣洩完彈藥後,惡狠狠地罵道:「這下總該死了吧!」
新娘依舊安靜地坐在凳子上。背上全是黑色的彈孔,偏偏一點血都沒流出來。
「不,是你死了。」陳魁同情地提醒道。
「不可能!」中年男咆哮道。他整個人神經已在之前的壓抑恐懼中變得不正常了。
中年男循着陳魁的視線,看向自己的胸口。
他的左胸已完全消失了。從缺口處還能看到帶着血肉的斷骨。
血水嗒嗒地如珠落玉盤一樣,落在地上。每一個墜下的血滴,都代表着一縷生機的消逝。
鬼物出手太快,太狠。
甚至身體的痛感都還沒傳遞到中年男的腦內。他的半個胸口就沒了。
中年男眼裏瞬間充滿了絕望,目光迅速暗淡下來。
咚的一聲,軟倒在地上。
陳魁瞳孔一縮,隱隱感覺有些不對。
似乎自己剛剛無形中,錯過了什麼極其重要的東西。
坐在他對面的江玉燕,臉上流露出些許抱歉之色。隨即閉上了眼睛。
陳魁看得頭皮發麻,背上的冷汗嗖的一下冒出來。
他用目光迅速將廳堂周圍掃視了一圈後,臉色變得越加的難看。
現在九個活人裏面,已經死了四個。全是那西裝男小隊的人。
除了那名壯漢死在了院子裏。黃毛,黑夾克,中年男都是死在自己眼前。
此刻剩下的五個人中除了自己,其他人居然全都閉上了眼睛。
一一這裏面絕對有大問題!
陳魁試着也將自己的眼睛閉上。
然而數秒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想想剛才江玉燕閉上眼前的詭異神情。陳魁心裏就直發涼。
「江玉燕!你們到底隱瞞了什麼!」陳魁有些氣憤地質問道。
然而閉着眼的江玉燕,就和入寂般似的,並沒有回答他。
那對兄妹也很奇怪。已經很久沒有發過言了。再謹慎也不至於一直修閉口禪。
而且旁邊的馬卡列夫是什麼時候閉上眼的!自己怎麼不知道。
大意了!我居然沒察覺到這個重要的信息。
陳魁瞥了一眼隔壁桌,那個閉眼還帶着微笑的西裝男。
他感受到了一種極具惡意的嘲諷。
虧自己之前還被對方臉上精彩的演技給欺騙了,以為他一直想要逃走。
此刻這屋裏死了四人。又閉眼了四人。
陳魁一瞬間好像抓住了什麼。
他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伸長手。一巴掌抽向江玉燕的臉上。
然後……
他發現自己揮空了。
女人原本活靈活現的身體,如坍塌的沙雕一樣消失在眼前。
陳魁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臉色瞬間黑得跟鍋底一樣。
心裏升起一股無名火的他,抬腿踹向旁邊的那對兄妹。
結果他們和江玉燕一樣,身體也瞬間消散了。
抱着最後的僥倖,陳魁將凳子扔向了隔壁的西裝男。
然後,微笑的西裝男也消失了。
靠!
我艹你們這些老陰比!
終於發覺自己被陰了一把的陳魁,心裏滋味難明。
搞了半天。原來小丑竟是我自己。
他當然不會認為江玉燕他們已經死了。
那**滑似鬼的老狐狸,怎麼會那麼容易掛掉。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結合江玉燕他們之前告訴自己的,關於村里某地藏有上等法器的信息。
恐怕這個廳堂里,就存在着一個特殊的空間。
估計江玉燕他們在閉上眼的時候,已經進去了。留在此地的只是一具虛假的幻像。
不出意外的話。
進入那裏的規則是:死一人,走一人。以同等的人命換取相應的進入名額。
那些被院子裏的新娘和鬼奴殺死的人,變成了剩下的活人進入藏寶地的鑰匙。
西裝男是真得狠。拉了足足四名不知情的同伴來墊背。
不過陳魁他們的出現,或許只是個意外。
原本西裝男至少還能剩下一名同伴,和他一起進入藏寶地。
倒是江玉燕他們,到底提前知不知道這裏的進入規則?
如果馬卡列夫他們原本就知道的話。
那此刻和被他們主動邀請的來陳魁,已是結了生死大仇!
因為如果他們沒有意外遇到西裝男的話。
他們四人中,必然會有兩人死掉。成為另兩個活着的人進入藏寶地的鑰匙。
這樣一想的話。此次行動是由馬卡列夫兄妹倆發起的。
如果他們兄妹提前知情。那江玉燕其實也在他們準備的死亡名額里。
所以江玉燕應該是一開始不知情的。
但不排除在發現死亡名額足夠的情況下,被那對兄妹暗地告知了情況。
所以剛剛她臉上才會對自己露出些許愧疚之色。
不過江玉燕是知道自己有「瞬移」能耐的。
恐怕她是覺得自己哪怕最後剩下,也能夠一個人逃掉吧。
就算江玉燕沒害自己的心思。
她讓自己跟着白白陪跑一趟,心裏仍是非常不爽啊。
這份沉重的「人情」,他之後一定會要回來。
雖然陳魁已發現了進入藏寶地的方法。
在場卻沒有多餘的活人,可以替自己開啟藏寶地的大門了。
距離中年男死亡,時間已經過去半分鐘。
按之前自己估測的,新娘每一分鐘必殺一人。
新娘下一個出手擊殺的對象,自然是廳堂上唯一剩下的自己。
而且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估計還有十秒左右的樣子。新娘就會再度發動襲擊。
落單的陳魁現在只剩下兩個選擇。
一是用鬼眼的咒文制住那群鬼奴,從院子衝出去。
二是立刻躲進鬼域裏。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不過他擔心就算自己躲進鬼域,失去目標的新娘也不一定會離開。
如果自己在鬼域裏呆了半天出來,新娘依舊在原地給自己來個見面殺。
那特麼就倒霉催了。
估計短時間內,不會再有傻子跑到這裏當人命鑰匙。
陳魁若選擇繼續留在這兒,絲毫沒有意義。
但他心裏就是憋屈着不痛快。
一一走前好歹拿個利息吧。
陳魁想到就動。迅速繞過主桌,直奔後面的供桌而去。
在他戒備的眼神中,那對坐在主桌的老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很好。只要他們不阻止自己就好。陳魁心裏鬆了一口氣。
隨即伸出右手,抓向供桌上那尊半人高的白玉菩薩。
這菩薩像一看就不凡。自己帶走肯定不虧。
然而他的指尖剛剛觸碰到冰冷的菩薩像。
心中警鐘剎時大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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