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如此。
我們定性了惡,但還遠沒有到認清惡的真正面目。
夢裏的陳魁想了很多。
然而事實發展的永遠比想像得更快。
當天晚上。到了慣例的「晚餐時間」。
坐在床邊上的陳魁,已忐忑地引頸以待。
九九雙目閃耀着比往日更加爍眼的紅光,很快來到他的身邊。
少女這一次的行為,意外地粗魯。
竟是一把將陳魁推倒在了床上。
然後輕輕一躍,便騎了上來。
夭壽啊……這姿勢……
難道她要強上我?這瓜今天真的熟了?
我可以不吃嗎!
雖然我已想好了各種臨床口訣……
比如,大劈叉小劈叉,老樹盤根倒掛蠟。前背包後背包,隔着皮谷往裏掏……
但是這件事太過刺激!我真得還沒準備好啊!
此時九九的雙手,死死地壓住陳魁分開的手臂。
讓他難以掙扎。
別看對方手臂纖細白嫩,真正力氣怕是比一頭牛還大。
一旦九九選擇用強,他就是一條在砧板上的魚。
少女紅唇間輕嚶了一聲,便埋下頭來。
啊!陳魁痛呼一聲。
心中卻慶幸無比,居然只是簡簡單單地咬脖子而已?
然而過了一會兒後,陳魁臉上失去了血色。
一半是被九九吸的。
一半是因為九九吸了那麼久,竟然到現在還沒有鬆口的跡象。
這一次她進食,並沒有釋放出那種容易讓人意識迷亂的氣體。
還是臨時搞忘了?
還是真的打算這次要吸死自己,所以覺得沒有必要進行「麻醉」了?
陳魁渾身都開始劇烈地抖動,害怕得不行。
面對即將來臨的死亡,換誰也難以鎮定。
就在他感覺自己身體,都要被對方完全掏空的時候。
九九停下了。有些出乎意料。
抬起了頭,坐起了身子,眼神古怪地盯着他臉看。
渾身虛弱無比的陳魁,此時完全琢磨不透對方的想法。
「……九九?」少年勉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嘗試呼喚對方。
然而貌似永遠不會說話的九九,沒有任何的回應。
一個巨大的黑影,突兀地出現在她的身後。
那是一隻足有卡車大小的蜘蛛,八隻長足在張牙舞爪地舞動着。
陳魁一點不懷疑,這隻巨型蜘蛛的投影便是對方的真身。
不過,九九在這時候顯現出真身的影子,是為了什麼?
恐嚇我嗎?沒有必要。
我已經快被嚇死了。
今天她一次吸了我遠超平時好幾倍的血。
我居然現在還能活着。
我都要懷疑我祖上,是否有個祖宗叫喬斯達了。
困惑的少年,忽然感覺到自己陷入了一片柔軟。
嗯?哎?
陳魁震驚無比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似曾相識的片段。
一隻母螳螂,回頭咬掉了身後公螳螂的頭部。放在嘴裏細細咀嚼。
同時那隻公螳螂的無頭屍身,在母螳螂身後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眼前臉頰緋紅、春眸蕩漾的少女,也是如此。
她露出了小嘴裏那兩顆尖尖的獠牙。
今天的這對原本很可愛的小虎牙,似乎變得巨大了不少。
已像是一隻兇狠的母豹子了。
少女忽然變得嗜血和貪婪的目光,落在單薄無助的少年身上。
她還壓迫着他。他根本沒有機會逃走和拒絕。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濃烈腥味,令人有些胃酸翻湧,聞之欲嘔。
陳魁其實已猜到了這腥味是從哪裏來的。
知道真相後,身體微微顫抖的少年,臉色蒼白如紙,神情間卻變得異常平靜。
似乎對於此刻的來臨,心中早有預料。
自知難逃必死之局的他,坦然地與對方充斥着欲望的目光相視。
唇齒微啟,輕聲開口:
「如果,你可以。
請儘可能溫柔地對待我。
……若能如此,我會很高興。」
女孩原本熾熱的目光,隨之凝住。
緊接着,紅潤的嘴唇嘟起,發出了幾句奇怪的「啾啾」聲。
像是一根木棒在粗糙的皮革上,用力地來回摩擦。
透露出一股異常興奮的味道。
下一刻。
在強烈的本能驅使下,女孩毫不猶豫地撲倒了瘦削的少年……
「——啊啊啊啊!」
陳魁大叫着從夢中驚醒。
他發現自己嚇出了一身汗,連衣服褲子都濕透了。
而四周仍是黑得看不見五指。
這說明,我還被九九關在那顆神秘的隕石內部?
剛才在那個夢裏,九九對我幹了啥?!
太可怕了,感覺就像在現實中發生了一樣。
陳魁的小心臟還在呯呯的跳。
有畏懼,有害怕,有意外,有激動……
他的潛意識中發出了警告。這般感受清晰的夢,很可能會在不遠的未來發生一樣。
然而少年的心臟也是強大的,豁達的。
如果真的逃脫不了必死的命運,那又如何。
作為一個人類,面對一隻根本無力抵抗的怪物,我還能怎麼樣。
如果在最後,我真的可以做到那件事。
至少死掉也不算白送一條命了。
想想那些小學初中畢業時,在我同學錄上留下言的同窗妹子們。
性格介紹那處,大多都是寫的「靜如處子,動如脫兔」的話。
大大白白的兔子,我倒是見了不少。
至於處子嗎,她們現在大多都不是吧。
而我,現在還是呢。不虧了,夢裏一換一。
哪怕對方是只怪物,……洒家這輩子也值了!
就是不知道人和怪物之間,有沒有那啥隔離?
不然我楚家就我一個獨苗,老爸又下落不明。
萬一楚家絕後了怎麼辦?
要不要考慮留個後路,勉為其難地先收了佳祁那個野丫頭……
呸!呸!呸!
陳魁,你吃藥了嗎?
怎麼腦子裏儘是這種下流的想法。
陳魁暗罵自己一聲,捶了捶自己腦門。
是不是這隕石里,存有類似九九的那種香氣。
才讓自己純潔的思想老是滑坡。
將這一切歸咎於隕石的少年,這才意識到一件更重要的事。
九九她不會真得打算,一直把我關在隕石裏面吧!
那樣你未來老公的吃喝拉撒怎麼解決?就地嗎?
艹!
我不要!寧可死!
現在少年摸着自己身上黏着的「泥巴」,就覺得一陣噁心。
「九九!在外面嗎?能不能放我出來?」陳魁慌張地向外面呼喊道。
這是他最後的僥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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