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女王大人。
一一我還閻羅王呢!
陳魁咬緊牙關硬挺着,就是不願意跪下。
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天地跪父母。
何況還是在自己的閻羅殿裏。
代理閻羅也是閻羅,也要臉的啊。
他的頭頂上已然形成了一團濃郁到極致的黑雲。
全是由那兇殘女人身上,刻意散發出來的鬼氣堆積而成。
像似有千斤重力壓在他的脊樑上,逼迫着他臣服。
他緊繃的肌肉下,都仿佛聽到了自己血液湍湍流動的聲音。
似乎只要再施加一點點壓力,他全身的血管便要炸開了。
我總算知道以前的玄幻小說里,那些牛b主角是怎麼無恥的了。
只要走到哪兒,主角氣勢一開,四周眾人皆得跪拜。
不拜不行啊,不拜就得被重達千鈞的氣勢給活活壓成肉泥。
所謂以力服人,便是這樣來的。
啊,快撐不住了啊!
陳魁牙齦都咬出了血,渾身骨頭咔咔作響。
太特麼倒霉了。
自己又不是要做超級賽亞人,怎麼一來地府就被迫搞什麼「重力訓練」。
以我這普通人的小身板,再練也是白搭。
按時間,郭小小該出現了啊。
不會今天肚子不舒服,請假了吧。應該不會啊,她還那么小。
他之所以敢撐那麼久,就是盼着他厲害的小判官來救命呢。
就在陳魁快要認命趴下的那會兒,身上的巨大壓力忽地消失了。
只聽上面傳來一個驚訝的聲音:「……咦,你是陳魁?」
「你認得我?」陳魁抬起頭,一臉詫異地問道。
這陌生的女人好像才看清楚自己是誰。
意思之前是因為喝醉了眼花,所以才誤傷的嗎?那我不是挺冤的。
「你怎麼好端端地趴地上啊?」女人眨了眨眼,好奇地問道。
「餵~不是你壓的我嗎。」陳魁一臉無辜地站起來反問道。
好傢夥。前一秒的事就不記得了。
確定之前不是在發酒瘋?多半是喝斷片了吧。
一一太危險了,這女酒鬼!
到底哪來的?該不會是喝多了走錯地方的別殿閻羅吧!
有這麼強的實力,光是用氣勢就能壓趴人。說不定身份還是一位大殿主。
嘖。十殿裏,哪個殿的大殿主會這麼地不靠譜?
陳魁初來乍到的新人一個,怎麼想也想不到能夠對上的人選。
看來之後要找郭小小,多了解下其它殿的情況才行。
「是嗎?」女人疑惑地偏偏頭,像是在努力回想之前的事情。
接着便頭疼似的捂住額頭,不太習慣地輕聲說道:「那之前……抱歉了啊。」
話說完,整個人便縮在公案下不見了。
是真的不見了。連青煙都不撒一個,真正地憑空消失。
倉促之間,陳魁只注意到對方黑袍上閃過一幅像似大紅牡丹的圖案。
啥意思?丟下一句抱歉就跑了?
陳魁突然感到非常地委屈。
就像一個過了一夜便被始亂終棄的小媳婦兒。
特麼跑到我殿裏耍酒瘋,把人欺負完了說句抱歉便跑路。
我這代理閻羅當得真窩囊啊。
為什麼我就沒有強大的法力呢?好歹抵抗一下啊。
臨時工就沒人權嗎……
他正自憐自艾的當會兒,身後有人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後背。
「今天來這麼早啊?」一個脆脆的聲音感慨道。
陳魁轉過身,便看到臉蛋紅彤彤的郭小小。
這丫頭出現得真「及時」啊。
頗有港劇里群匪亂鬥後,警察來掃場的風範。
「唔~這裏怎麼好大一股酒味!」郭小小皺了皺玲瓏的小鼻子。
隨即湊在陳魁身上嗅了嗅,嫌棄道:「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陳魁!」
一般郭小小選擇直接稱呼他名字的時候,就代表她真的生氣了。
陳魁一臉的尷尬。
他確實來前喝了點酒。但這滿殿的酒氣可不是他弄的。
然而他怎麼跟郭小小解釋?
說有個十分漂亮又厲害的女人,跑到他閻羅殿裏酗酒。還把他壓在地上。
然後欺負完他,人還跑掉了?
說出來太特麼丟人了。好歹是一殿閻羅的身份,要面子的。
在陳魁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好的時候。
只見郭小小小手一招。
一陣凌冽的狂風吹來,四周充斥的酒氣瞬間被衝散得無影無蹤。
嘖,這小丫頭竟然還有這一手?
果然厲害啊。比我厲害多了。
呼風喚雨這類法術,已可以算是接近神仙的手段了。
真不敢相信,她僅僅是一個職位比我還低的小判官。
累了,累了。這就是臨時工和在編人員之間的差距嗎。
郭小小做完清掃工作後,大眼睛盯向陳魁問道:「你的無常令送出去沒?」
「已送了一塊了。」陳魁答道。
「幹得不錯。拿着。」郭小小罕見地誇獎道,忽然從兜里丟出兩個小木牌。
陳魁接在手裏一看,上面分別刻着「牛頭」、「馬面」四個字。
比起之前給的無常令要小一些。
而且右下角,也刻有代表臨時工身份的「白役」兩字。
「你去冥河那邊挑選兩個適合的遊魂吧。覺得順眼,就把令牌給它。」
「我可不想再在你迷路的時候,幫你送鬼了。」
好傢夥。後面這句才是重點吧。
有這種好東西,居然到現在才願意給我。
難道前面跑了兩天腿,都是故意在讓我熟悉「公司業務」?
「行,我這就去。」陳魁乾脆地應道,轉身便往殿外走。
「嗯,快去快回。記住,儘量挑像正常人的鬼。」身後的郭小小囑咐道。
「越像人,實力越強大嗎?」
「一般是。不過這樣的鬼也很危險。自己小心……嗝。」
陳魁猛地轉過頭,一臉疑色地盯着女孩問道:「小小,你剛剛是不是打了個嗝?」
「沒有!快滾。」郭小小使勁舞了舞拳頭,像似又要生氣的樣子。
陳魁臉色異樣地走出殿門。
冥河的位置,他自然知道的。畢竟是一條貫穿了整個地府的大河。
離輪迴殿不遠的地方,就有冥河的支流。
陳魁選了一個離奈何橋較遠的地方。
畢竟那裏雜鬼太多,還經常有半途跳橋的蠢鬼。
他可不想撿到那些自私膽小的垃圾貨色。
沿着冥河的支流,穿梭在彼岸花叢中,陳魁一路睜大了眼睛搜尋。
可是一路上,放眼望去幾乎全是尚未成型的鬼物,連保留清醒意識的都沒幾個。
他一靠近,這些鬼物就蜂擁着擠到河邊上,瘋狂地向他張牙舞爪。
要不是知道它們上不了岸,陳魁早從心放棄了。
那些稍有靈智的。
要不就是一臉兇相。要不就是奇形怪狀,腦子不正常。
甚至還有丑得跟如花似的女鬼,扭擺着水桶般的腰肢,想要色誘他下河。
簡直過分。我陳魁豈是那種好澀之徒。
他很想把鬼眼放出來飽餐一頓。
但估摸了下,河中這麼多的鬼物,沒有幾十億,也有好幾千萬了。
萬一鬼眼大爺吃上癮了,在冥河裏鬧出太大的動靜。
自己可就脫不了身了。還是算了吧。
對陳魁態度稍好點的,一般是獸類這種低智商的。
卻是他第一個要排除的。
哪怕有些貓犬類的鬼物,看上去很容易親近。
但他是來找幫手的,不是來挑選寵物的。
人形啊,人形啊,找個合適的人形的就那麼難嗎?
直到走了很長一截路,陳魁才又看到一個類似人身的黑影。
就漂浮在河岸附近,靜靜地在水中上下浮沉着。
疑似已形成完整人身的鬼物?
他趕緊跑過去,眼裏卻充滿了戒備。
他可沒忘記小小臨走前的提醒。
越像正常人的鬼物,實力就越強大,也就更加地危險。
等他湊近看清楚對方的模樣後。
頓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準確來說,她是仰躺在冥河上的。是一個看上去挺年輕可愛的女鬼。
有些肉嘟嘟的臉蛋,充滿了膠原蛋白。大概才十五六歲的年紀。
她身下黑色的長髮,像水藻一樣散開在水面上。
無神的兩眼,呆呆地望着漆黑的天上。不知道此刻在想什麼。
陳魁瞅了瞅女鬼身上那套血跡斑斑的水手服。
敢情這個女鬼生前的身份,還是一位在校的女子高中生。
也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死掉的。
看她衣服上殘留的血跡,肯定是非正常死亡來着。
除了膚色蒼白點兒,整個人看上去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
要不是知道冥河裏,根本不可能有活人倖存。
陳魁都以為她是一個失足落水的活人了。
這jk看上去,死後的性情依舊很淡然,沒表露出什麼攻擊性。
陳魁便大膽地再靠近了些,差半步就要涉入河裏。
他彎下腰湊近女孩,試探地詢問道:「你好,小妹妹。請問你在看什麼?」
女孩的身體仍是一動不動。
但黑黑的眼珠子忽地轉動起來,視線斜斜地落到陳魁的身上。
像似猶豫了下,她嗓音有些沙啞地開口:「……我是青潮中的蝦虎魚。」
????
餵。小妹妹。
你這回答,完全牛頭不對馬嘴啊!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9s 3.955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