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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孟德回軍洛陽了,大軍交給了夏侯惇繼續鎮壓冀州,慢慢撫平冀州的諸多反抗。筆下樂 www.bixiale.com
而曹孟德則是帶着心腹兵馬將校和幾名心腹謀士迴轉洛陽,一同商討荀公達帶來的消息。
不過就在他們剛剛開始商討,直接陷入了爭吵之中的時候,再次有人通稟。
「主公,文若先生來了,同來的還有揚州吳侯麾下使者。」
這一次,曹孟德沒有震驚,反倒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了一旁恢復木訥本色的荀攸。
「文若所來,何事?」
「這小人不知。」
「不知你確實是不該知道。」曹孟德的話似有所指,同時在做的眾人也將眼神沉了下去,或多或少的朝着荀攸的方向看了過去。
而荀攸仍然是不為所動。
「請進來吧,江東來人是誰?」
「揚州主簿魯子敬。」
「好,一起請進來吧。」曹孟德點了點頭,然後在那士卒即將離開之時再次幽幽開口,「去并州的方向也等着,不出意外袁本初的使者也該到了。」
聽聞這句話之後,大家似乎都明悟了點什麼,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只有一聲似有似無的嘆息飄蕩出來,看那方向似乎是鍾繇傳出來的。
「荀文若,見過明公!」
「魯子敬,見過曹公!」
「先入座吧,等着袁本初的使者到來之後,我等再繼續談下去。」
聽到這句話之後,魯子敬躬身之後立刻找到了角落的位置,而荀文若則是看着左側首位的位置久久未曾行動。
「文若不入座,是覺得那個位置已經容不下你了麼?」
「明公說笑了,只是覺得坐下去了一會兒還得站起來。」
「看來劉封那小子確實是有些本事,幾封信帛就能讓文若發生這般大的變化,這般的不守禮法之事了。」
「某家守禮法的時候,也很討厭別人在某家不守禮法。」
「文若這是不想等本初的使者到來了麼?」
「他來或者不來又有什麼區別,今日我等所議之事難不成是他一個小小的謁者所能改變的?」
「荀文若」曹孟德拍案而起的那一刻,門外的士卒終於傳來了通稟之聲。
「稟主公,袁本初使者求見!」
「請進來!」
「諾!」
袁本初的使者及時出現,也讓這裏的氣氛稍稍緩和了幾分。
「荀友若,見過曹公!」
「友若來了?」曹孟德大笑一聲,然後直接躥了起來,「真是不知道那劉封到底有什麼本事竟然能夠讓荀家如此看重,此時休若若是來了,那到也算是一樁幸事!」
「曹公說的確有道理,今日之後某家也打算回家一趟,拜謁祖先和慈明叔父。」
「理當拜謁,畢竟荀家又出了幾個實誠君子。」
「這君子之言,我等不敢當。」荀諶性格比他那個兄弟還要爆裂幾分,尤其是現在
「在出發之前,我主也十分的驚訝,驚訝於荊州那位的野心與手段,想來此時曹公同樣十分的驚訝此人的手段和心機。」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曹孟德在洛陽發出了這段時間以來最為雄渾狂妄的笑聲,而荊豫邊境的某座無名小山之上。
賈詡和劉封正在手談,他們的身邊只有一個臉上帶着笑容的甄姜在他們身旁伺候。
「聽聞公則就要回來了?」
「啊這廝就是不老實,明明西川那裏需要有人坐鎮,需要穩定喜歡諸多家族,還有那未曾降服的張任等人都需要人手安排。
這傢伙竟然不管益州之事非要迴轉荊州,真是欠收拾了。」
「雲長將軍和孟起也要回來。」
「他們跟着添什麼亂?」
「還有蔡公」
「甄姜,從你手底下找幾個人去將冠軍學堂的門堵了,不行就直接把學堂給點了也行」
「你到真是破罐子破摔不過也對,現在你劉封的名聲已經臭不可聞了,在你的努力之下大漢荊州牧劉封,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卑鄙下流,不當人子挺多的。」
「就沒有點好聽的?」
「有!」賈詡突然笑了一聲,「去年荊州沒有餓死人,想來今年也不會有。」
「唔還不錯。」劉封微微點頭,「去告訴那群傢伙,莫要瞎來荊州摻和,這裏的事情和他們沒有關係。」
「其實相比較於他們,老夫更加想要知道另一件事。」賈詡突然將手中所有的棋子都放了回去。
「使君能不能告訴老夫,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計算這件事情的?」
「從什麼時候初平元年不對,應該是中平六年」劉封也扔掉手中棋子,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十分慵懶,「這麼一算,差不多也十三年左右了。
時間過得還挺快的。」
「十三年籌劃一件事情?」
「走了很多彎路,算不上是籌劃,只是在做這一件事情而已,中間有太多的意外了。
先生曾經說過,某家的天賦,品性,悟性,能力都是所有人里最差的那個。
所以這一輩子能夠做好這一件事情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分心他顧總歸還是會出現很多的問題。」
「使君為何如此只是因為使君是陳太丘的門徒?」
「當初在那個小村子裏,某家依仗自己早慧便有些目中無人,覺得自己應該是這天命所屬之人也不為過。
所思所想所做,全部都是想要問鼎天下,或者亂世之中做出一番事業云云。
之後攻伐黃巾,北戰羌胡,一路殺伐下去,某家覺得某家縱然不是天命之子,最起碼也是一個天運眷顧的人物。
那時候想的就是建功立業,哪怕一將功成萬骨枯也不後悔。
再之後闖下大禍不得不遠遁中原,入北海而見先生。
四年之後某家覺得某家應該是這天下間芸芸眾生之中的一人罷了,只不過運氣比較好。
是個能夠吃飽飯的人。
而那些飢腸轆轆,枯坐等死的是某家的同類,學了四年,把某家的心學軟了。」
劉封此時站在矮丘之上,微風拂過他的衣擺,他的目光望向了遠方,那是洛陽的方向。
「孫仲謀需要有一支力量抗衡剛剛折服的江東世家,袁本初在絕境之中有着過人的冷靜,他需要從新穩固他的地位,也需要一個盟友對他支援。
世家需要安穩的環境來換取足夠的穩定和好處,朝廷的那位嘗過了權利的滋味,他斷然不會再失去這種感覺。
所有人都會因為各自的原因和利益同意這件事情的,就看洛陽的荀文若,能不能走完那最後一步了。」
「他會同意麼?」
「應該會吧他也有自己的德行,也還有着良心,這件事情對他荀文若來說,算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畫面再次調到洛陽城中。
荀文若也已經怒髮衝冠,正在不斷的怒吼。
「一統天下之時,再造華夏之勢,這句話已經說了多少年了,從當年諸侯討董到現在過去十三年了已經,現在你們還覺得這句話沒有問題麼?
諸侯討董,什麼時候這天下的義軍已經慢慢的在百姓的口中變成了諸侯?
攘外必先安內,可是你們為何不睜開眼睛看看,這內是如何安的?
當年豫州百姓人口數以百萬計,如今豫州還有人口幾何?
當年中原之地人聲鼎沸,乃是天下心腹之地,如今滿目瘡痍,孤墳遍野!
當年我大漢北疆之軍威風凜凜,如今幽并雍涼之地不斷的讓異族侵佔城池土地,他們劫掠地方只要不涉及到我等的利益,便可以熟視無睹?
百姓衣不遮體,食不果腹,我等卻是連年征戰,苛捐雜稅!
劉封不守規矩,我等便可以唯才是舉,可是唯的是哪裏的才?
今年巡查豫州,某家走了十七個縣,其中十六個縣令貪婪無度,為了湊足軍需之費用,坐視百姓餓死城中而熟視無睹。
這確實是才,我等需要之才,可是我等還要用一句慈不掌兵來解釋我等所做一切不成?」
「荀文若,你莫要顧左右而言他,如今非常之時,自然該行非常之事!」程仲德此時也站了出來直接頂了回去,「難不成你還要學那腐儒之事,高呼什麼仁義道德,天下便能歸心了不成?」
「天下能不能歸心某家不知道,但是某家知道若是再繼續折騰下去,恐怕下一次我等連肉脯都吃不到了,因為民已經無肉可做了!」
「你!」程仲德臉色漲得通紅,「你胡攪蠻纏,今日我等所說的是如何應付劉封!」
「他不講規矩,無視道德禮法,我等不可用兵,不可用強,他不怕刺殺,不怕挑撥離間。
他已經將所有我等現在所能夠做到的應對之策全都堵死了。
現在還商量什麼,想要對付他只有一條路可走!」
「那條路走不通!」郭嘉此時也站了起來,臉色同樣十分難堪,「世家子的迂腐,此時我等應該看的是天下!」
「現在你看的應該是地上!」荀文若的吐沫星子已經噴到了郭嘉的臉上,「是地上的百姓,是田裏的莊稼,是邊疆的難民。
而不是靠着屯田之事把百姓當做牲口用。
他們若是變成了牲口能夠不餓死,那也當某家今日什麼都沒說!」
「那你以為德治就能夠成行麼?」
「最起碼官吏得先有德行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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