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德森一把抓過記者的麥克風,盯着鏡頭冷冷地說道:
「今天,我們監獄發生了一起惡性事件,重刑犯之間因為鬥毆引起暴亂,獄警在制止暴亂的過程中有多人受傷,鬧事的犯人,已經被擊斃,不過傷亡還是很慘重,我們非常感謝密城所有醫院,採取的救治行動。
不過,我們密城監獄,有一個重刑犯趁亂逃跑,這個人是一個華裔人員,叫佐伊.周,中文名周易,曾經是約翰霍普金斯醫院急診科主治醫師。
如若你看到這個人,請即刻撥打報警電話,我們將對各位有價值的舉報進行獎勵,獎金$500-10000不等,再次提醒諸位市民,此人非常危險,更善於偽裝,請記住這個人的臉。」
說到這裏,大屏幕上出現了一組周易的照片,入獄的正面照側面照,還有一張今天他從監獄逃離的時候,登上救護車的截圖畫面。
周易頓住。
雨滴開始落下,落在臉上異常冰冷,目光看向路口各處的監控,他心中一陣茫然。
我該怎麼辦?
我該怎麼找尋真相?
身無分文,舉步維艱,現在還被通緝,要何去何從?
就在周易愣神的時候,一輛車子從周易身邊經過,濺起的水花迸濺到他的身上。
那個司機減速停下,搖下副駕駛的車窗,想要開口道歉。
周易沒看過去,轉身朝着美術博物館快走了幾步。
邊走邊抓緊棒球帽,此時天色更加陰沉,博物館已經關閉,無論怎樣不能在路上多停留。
想着腳步沒有停頓,直接轉身朝着博物館對面走去。
他現在要儘快隱藏起來,約翰霍普金斯醫院的同事,不可能去聯絡,不過那個辯護律師蔡司,可以去查詢一下。
周易走到博物館對面,頭頂就是那塊大屏幕,周圍的人行色匆匆,很少有人抬頭,不過周易還是儘可能減少自己的存在感,這裏是鬧市區,如若被發現,想要跑都做不到。
剛剛穿過商業街,來到另一條路上,幾輛警車開着警燈,呼嘯而來。
周易一頓,身側有一輛送牛奶的小貨車正要啟動,他快步抓住車尾的架子,翻身跳進貨倉中。
透過牛奶箱子的縫隙,幾輛警車已經停下,很多警察衝下來。
「剛剛有人打了911,說是一個男人和新聞中照片上那個逃犯很相似,那個人搭乘他們的車,從密城醫學院附屬醫院出來,就停在美術博物館那裏,我們將這個街區搜索一下。」
送牛奶的車子很慢,晃晃悠悠半天沒走多遠,那個警察的話,周易聽得真切,看來是那對夫婦報警的。
確實,
如若是自己看到新聞,也會感到害怕報警,這是人之常情。
周易退後一些,伸手在昏暗的車廂內摸了一番,這裏好像都是牛奶,突然手中似乎摸到一個扁扁的紙盒,周易這會兒真的餓了。
高度緊張,還一直在逃跑,整個人心慌噁心,血糖下降的厲害。
扭開一瓶牛奶,仰頭咕咚咚喝了半桶,這才借着閃爍的路燈,看向懷中抱着的那個紙盒。
如此近的距離,聞着味道,周易已經斷定,這裏面是披薩,趕緊打開,快速吃下。
現在,
他身無分文,有吃的就要填飽肚子,想着這個,立刻打開披薩盒,動作不快,一個披薩被消滅掉。
周易漱漱口,不敢探頭,還是透過牛奶箱子的縫隙,朝着外面看了看。
車子應該是朝着出城的方向走,一直放着送奶的音樂停了,看來這個司機是準備回家,按照路程來算,離開市中心也有七八公里的距離了。
周易放鬆了一些,靠在一側剛要閉眼,聽到了幾聲警笛響起。
瞬間張開眼,趕緊看向外面,沒發現警車,不過對向車道有車燈閃過。
隨即,一排警車呼嘯着駛過。
周易微微眯起眼,看來這是要進行全城搜捕,奧爾德森一定氣瘋了,如此暴亂中犯人越獄,這是相當重大的失誤。
想了想,等會兒警察追上來,一定會攔車查看,不行絕對不能在一個地方待太久。
周易朝外面觀察了一下,左右路兩邊已經沒了高樓大廈,似乎進入居民區,車速也慢了下來。
周易一翻身,朝着路邊跳去,整個人滾了幾個滾才停了下來。
他此刻已經被摔的七葷八素,右臂更是無法動彈,捏了一下傳來鑽心的疼痛,歪頭看了一眼肩膀的形態,還好只是脫臼了。
周易艱難地爬起來,辨認了一下方向,路邊就有一棟房子,裏面沒有亮燈。
將右臂費力地掛在柵欄上,向上一推,隨着咔嚓一聲響,脫臼的位置算是上去了,周易疼的已經有些腿軟。
就在這時,警笛聲再度響起,遠處有車燈閃過,聽聲音朝着這邊駛來。
周易啐了一口,這特麼是陰魂不散。
抬頭看去,這是他們來的方向,看來剛剛過去的警車又折返回來。
難道,是發現了他的行蹤?
周易慌了,抱着不大靈活的右臂,快步朝着路邊,這棟房子跑過去,左手抓住柵欄的邊緣,翻身越過。
就在下落時,腳下並沒有踩在地上。
周易這才發現,腳下竟然是一個打開的木板,似乎下方是個通道,不過太黑什麼都看不到,這會兒想要改變墜落的姿態,已經來不及。
砰一聲巨響,瞬間失去意識。
......
18:48
美術博物館前的廣場。
奧爾德森抓着對講吼着:「丹尼爾將監控的截圖發過來,不是說在美術博物館下車的,然後這個人去了哪兒?」
「別對我吼,監控顯示他確實在這裏下車,然後就去了商場旁邊的步行街,這裏客流量太大,我們需要比對,有幾個懷疑的人,需要逐一比對,總不能將所有懷疑的人都抓起來吧?」
「沒什麼不行,將監控畫面發給我,我自己判斷。」
那人沒了聲音。
不多時,筆記本電腦上收到一個視頻,奧爾德森趕緊讓人打開,畫面中一個戴着棒球帽穿着連帽衫的男子下了車,這個穿着和那對夫妻描述的一樣。
奧爾德森死死盯着畫面,果然他去了路對面的商業街,就在路邊突然消失了,這裏是只能看到他似乎要過馬路,不過路對面閃過警車。
奧爾德森眯起眼,指着屏幕說道:
「暫停,將這個畫面放大。」
隨着吩咐,畫面暫停,截圖被放大。
一輛送奶車就在路邊,他的身影車子旁邊一閃即逝。
奧爾德森揮揮手,監控視頻繼續播放,果然前後都沒有再度出現,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奧爾德森指着那輛送奶車說道:
「給我查,這輛車的車主信息,快!」
那人拿起電話,報出送奶車的車牌號,片刻收到一封郵件,點開一看,上面是一個人名地址,還有電話號碼。
奧爾德森掏出手機,撥打過去,響鈴三聲對方就接聽了。
「你好,艾爾牧場送奶服務中心歡迎你,請問你有什麼需求?」
「我是密城警察奧爾德森,我想你看過剛剛的新聞了,我們在抓捕一個逃犯,你現在在哪兒?」
電話那端傳來哐當一聲響,似乎什麼東西掉落,隨後送奶工慌慌張張地說道:
「抱歉,你是警察?不是等等,我剛剛到家,不知道什麼新聞,當然......
還有逃犯就更不知道,你知道我只是一個送奶工......」
未等他說完,奧爾德森打斷了他的話。
「閉嘴,現在聽我說,你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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