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無笛笑道:「段王爺儘管動手,南帝就交給我和四位大師了。」
雖然單打獨鬥岳無笛不是南帝的對手,但如果有四位一流高手相助,那麼他就有一些把握了。
黃眉和尚道:「哈哈,岳少俠過謙了,抵擋智興,你才是主力,我們四個老和尚雖然痴長那麼多歲,卻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黃觀和尚也道:「慚愧,我大理段氏的家事,竟然還要勞煩岳少俠出手。」
「智興一心痴迷武功,在位多年,卻不理國政,使得我大理國民生凋敝。他罪過大了,這次我們以下犯上,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但他畢竟是我大理國的國主,若是有可能,還是不要傷他性命的好。」黃識和尚嘆道。
岳無笛心下不以為然,一旦真正和南帝鬥起來,哪裏還留得住手?一旦留手,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嗯?」岳無笛耳朵一動,忽然目綻神光,看向瀾滄江。
大河濤濤,浪花滾滾,驚濤拍岸聲震耳欲聾,足以掩蓋住一切雜音。
但是岳無笛的耳力是何等驚人?在大浪聲中,他還是聽到了一個人的呼吸聲。
在黃識和尚說出那句話時,那個人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來,雖然只是一個呼吸的急促,但還是讓岳無笛捕捉到了。
竟然有人隱匿在瀾滄江的江水之下,在滾滾浪潮之中保持着身形穩定,這個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非但是內功高手,而且水性極佳。
「是誰呢?」岳無笛略一沉吟,他沒有打草驚蛇,而是先給鎮南王和天龍寺四僧打了個眼色。
鎮南王等人都是一怔,雖然不知道岳無笛何意,但都是下意識地戒備了起來。隨着岳無笛的視線,鎮南王等人也都跟着向瀾滄江看去。
岳無笛見狀,點了點頭,隨即低喝一聲:「江下有人!」
同時一掌拍出,霸道而凌厲的真氣從天沖脈洶湧而出,透過手掌,激射在瀾滄江的江水之上。
真氣拍擊之下,江水陡然激盪起一丈多高,強烈的震盪之力,將隱匿在江水下的那人震出了水面,並且口噴鮮血,將江水染紅。
「於殿倉!」那人浮出水面之後,岳無笛臉色就是一變,竟然是南帝座下的四大弟子之一,大理國的水軍大都督於殿倉。
於殿倉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南帝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計劃,所以派於殿倉過來監視麼?
「抓住他!」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鎮南王有些發懵,但好在他經過岳無笛的提醒後已經有所準備,在第一時間認出了於殿倉,急忙大喊道。同時他自身也飛速向瀾滄江躍下。
於殿倉見勢不妙,一個猛子又扎進了江水之下,他水性極佳,在整個大理國無人能出其右。
這時鎮南王也墜入了瀾滄江中,他剛要扎進江水中尋找於殿倉,忽然一個大浪衝來,讓他的身形險些不穩。若非鎮南王的內功足夠深厚,恐怕已經被浪花沖走了。
鎮南王大急,以他的水性,在瀾滄江的激流之中連行動都受到了影響,還怎麼追趕得上於殿倉?
但要是把於殿倉放跑了,那麼他準備起兵謀反的消息就泄露了,這是鎮南王無論如何也難以容忍的。
「在那邊!」黃眉和尚看到了江水上有一縷血跡在冒出,急忙指出。
鎮南王扭頭一看,在上游三四丈遠之處的水面上,果然有血跡浮現。
鎮南王急忙逆流而上,奮力往上游游去,只是他在水中的速度和於殿倉相差太遠了,不僅沒有拉近距離,反而雙方的距離正在快速地擴大着。
岳無笛暗叫不妙,看這情形,鎮南王是追不上於殿倉了。但是他卻沒有任何辦法,因為此時於殿倉和鎮南王都在瀾滄江的最中心,距離岸邊太遠了,即使岳無笛外放真氣,也是夠不着的。
而且,於殿倉很謹慎,他始終潛伏在江水之下,讓岳無笛難以看清他的真正位置,就算岳無笛有弓弩暗器之類的遠程武器在手,也難以命中他。
「看來以後要鍛煉一下水性了,否則再遇到這種情況,仍然是沒辦法。」岳無笛心中暗道,這件事讓他意識到了自己水性上的不足。
旁邊天龍寺四僧也都難以淡定,如果讓於殿倉跑了,後果是很嚴重的。
然而他們和岳無笛一樣,都是旱鴨子,在這種時候,也很難幫上什麼忙。只能站在那裏干着急。
江面上,浪濤滾滾,巨大的衝擊力不時將岸邊的岩石都拍下幾塊邊角,被浪濤沖走。
鎮南王和於殿倉在江面上一追一逃,不斷地逆流而上。鎮南王雖然內功遠勝于于殿倉,但是在水中的速度,比起於殿倉還是差的太遠。兩者之間的距離,正在不斷地擴大。
眾人都是一臉的憂色,默默地觀看,卻無可奈何。
「好極了!」忽然,黃眉和尚一聲大叫,打破了沉默。
黃木和尚愕然,問道:「什麼好極了?那人都要逃走了!」
黃眉和尚興奮地道:「他逃不了了!前面的江水落差那麼大,沒有人能逆流而上,那人逃不了了!」
黃木和尚定睛一看,前面一段江水仿佛瀑布一般,從三四丈高的地方傾瀉而下,聲音隆隆作響,如雷鳴一般,極為驚人。
「這種奇險的河段,即便是在瀾滄江也不多見,就是游魚,恐怕也不能逆流而上,那人水性再好,也不可能比魚還厲害吧。」黃眉和尚道,他不信於殿倉可以越過那條河段。
「確實不太可能。」黃木和尚仔細觀看之後,點了點頭,贊同黃眉和尚的說法。那條河段太奇險了,稱之為瀑布也不為過,凡人確實難以逾越。
就是黃觀和黃識,也是暗暗點頭,同時鬆了口氣,有這樣的天塹阻隔,就不怕那人逃掉了。
只有岳無笛仍是皺着眉頭,據他所知,於殿倉後來號稱點蒼漁隱,水性之高自然是不必說的。而且他身為大理國的水軍都督,對於瀾滄江的河段狀況,又豈能不清楚?
如果說,於殿倉知道前面有一段奇險的河段,仍然選擇了逆流而上,那麼,情形恐怕就不容樂觀了。
很可能,於殿倉有十足的把握越過那條天塹!
不然,他何以會在這種關頭選擇了那條路?
不過,這只是岳無笛的猜測而已,他並沒有說出來,而是默默地看着江面上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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