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的英傑傳 88.珀勒洛豐的墜落（中）
雨水依舊沖刷着這片土地，戰鬥也依舊還在進行。
土偶兵團的指揮者，那位穩重又不失狡黠的「年輕」將軍等了好一陣子，卻依然沒有見到敵軍有什麼不同尋常的舉動，除了那些文官部隊的火力減弱之外。
不過這本就在這位指揮者的預料之內，畢竟文官部隊和參與作戰的部對一樣，同樣要受到體力的制約，雖然消耗的速度自然要比戰鬥部隊慢很多，可是除了那些騎馬策士之外，其餘的文官顯然不可能和戰士一樣每天精研各種戰鬥技巧，用高強度的訓練來保持和增加體能。
更重要的是，比起體力上的消耗，文官部隊在精神力上的消耗更是巨大，若是戰鬥烈度偏高的話，精神力消耗的速度比起戰士的體力還要快，而這是喝神秘水所無法補充的。
當然，所謂精神力的損耗並非意味着精神力變少，如果真發生這樣的情況，那麼這些文官一戰之後就全都變成白痴，就算僥倖不會變成白痴，也一定會成為廢柴流的主角模板候選。
事實上所謂的精神力消耗不過是「實際能夠調用的精神力多寡」，也就是說雖然你有很多精神力，但是用不出來也是抓瞎，但若是讓你好好睡上一覺休息休息，那麼你就又是一條好漢。
所以說當戰鬥持續到現在，本來就沒有得到多少休息時間，戰鬥時間甚至比戰場上任何一位士兵都長的文官部隊出現火力不濟的情況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甚至并州軍的文官部隊竟然能夠支撐到現在已經讓土偶的指揮者感到有一點點讚賞，因為這顯然意味着文官部隊的指揮者在戰鬥節奏的把握上有着相當的造詣，才能讓文官部隊的火力平穩且持續。
「比起剛才，天似乎又陰了一點，雨似乎也大了一點……」
指揮者同樣發出了與李書實相類似的感慨，只是與李書實僅僅只是注意到天氣的變化不同的是，面對同樣的變化，指揮者的眉頭卻緊緊皺起，看起來他似乎在擔心着什麼。
「父親……」
「說吧。」
「我們不考慮進行一次反擊麼。從敵人從一開戰都現在所展現出的態度。恐怕他們這一次下定了相當的決心，如果我們不能給予他們一些打擊，他們或許根本不會停下來。我們固然可以等到他們疲憊且士氣逐漸衰落，但是我們的部隊恐怕承擔不起如此巨大的損失。」
「還不到時候。」
對於這樣的問題。指揮者僅僅只是回答了五個字而已，不過就算這樣，他身旁那位自稱他「兒子」，與他有着五六分相像的男子還是乖乖退到後面，不再多發一言。
能夠有這樣的結果。恐怕不僅僅因為雙方地位上的差距，而是因為這位指揮者應該的確是有足夠的戰績支撐，才會讓他的每一句話都能讓自己的部下信服。
只是一番對話不但沒有讓指揮者原本緊皺的眉頭舒展，甚至反而又緊鎖了不少。
不論是從之前對於作為關中統治者的并州軍所做的調查，還是從之前真刀真槍與之接觸看，眼前的這個敵人都絕對是不能小覷的對手。
他們也許在某些方面擁有短板，也許在某些方面不如土偶兵團，但是他們的韌性相當出眾，而且也願意學習並補強他們的不足，最為重要的是。他們的手上似乎總能夠出現一些令人或差異，或驚奇的東西，哪怕無法徹底改變戰場走勢，可是卻也足夠改變局部戰場的勝負，而一旦這樣並不算太起眼的戰鬥變得多起來，對土偶們而言也是無法接受的。
還是那句話，縱然有十萬之眾，可是土偶們終歸不是草原上的亡靈，他們消耗不起。
就是這樣一個謹慎到了甚至可以與土偶們大玩特玩塹壕戰，各種各樣的偵查手段曾經差點讓他曾經十分崇拜的那位將軍夜夜難眠的并州軍。這一次卻一反常態大打攻堅戰，仿佛不在乎戰損似的向土偶們發起潮水一般的攻勢，這實在是不能不令土偶們警惕。
更不要說土偶們的某個很重要的計劃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絕對不容失敗！
難道說并州軍的後院出了什麼問題？
這是所有土偶們的第一反應。可是細細思考後，包括他在內的大多數人都否定了這種想法。
固然土偶們已經注意到李書實的部隊曾經離開過關中的戰場，就算不知道他們去往何地，但是作為并州軍的精華之所在，這支部隊存在與否對於土偶們的那些經驗豐富的指揮者們而言實在是太容易判斷，就算并州軍不斷試圖掩蓋着一點。可是在不知不覺間，土偶們的幾次試探便已經得出結果。
隨後李書實的部隊歸來，之後一段時間便發動了這次總攻，而這期間并州軍的變化土偶們同樣能夠感受得到，甚至這個時候他們對并州軍各種變化的監控更甚以往。
所以這些指揮者才敢確定，縱然并州軍真的背後出了什麼事情，卻也絕對已經解決，否則李書實的精銳部隊根本不可能回來，或者就算因為更加重視關中的戰事這支部隊選擇返回關中，也還要抽調其他的部隊離開，而不是又帶了一群也不知道是俘虜還是新兵進入關中。
所以後院起火絕對不應該是引發這場戰鬥的根本原因。
既然這個原因已經被排除，那麼就只剩下并州軍的這一戰是胸有成竹，一定能夠拿下。
至於并州軍「匆忙」發動這場大決戰是為了趕場子卻搶地盤這種事情，因為對并州軍的主帥有着穩重和有耐性這樣先入為主的印象，所以從最開始就不在指揮者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事實上若非擔心曹操軍實力膨脹會成為一個新的大麻煩，李書實倒也的確不是不能沉住氣再與土偶們周旋個一年半載，只不過如果這場戰爭已經嚴重拖累生產活動的話，李書實也一定會找機會儘快結束，哪怕要付出很大的戰損，所以這一戰倒也不能完全說是李書實大腦一熱。
就因為認為并州軍有着某種可以解決土偶的自信，所以土偶的指揮者產生了與李書實同樣的感覺，同樣認為自己的頭頂高懸着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閃爍着令人不安的寒芒。
「嗯嗯。這個應該是接着這個，嗯嗯，然後是這個和這個……不對，好像有些不太通順。明明之前的幾次都已經完成推演，怎麼到這個時候又有點找不着北了。不行不行，不能緊張，不能心急，要平心靜氣。平心靜氣，平心……啊！有了有了，找到了找到了！……」
可惜土偶們的指揮者無法讓自己的視線穿越人群，看到那發生在遙遠的并州軍中軍帥旗下的那一幕——
這一次，就連一向覺得李書實其實還蠻厲害的陳稻小盆友，都已經捂住雙眼，不忍再看下去，而周圍的程昱、郭嘉，以及匆匆趕來的魯肅等人也同樣一副「我不認識這傢伙」的模樣。
大概也只有賈詡才會忍住不斷跳動的眉毛，仍舊是沒什麼表情的站在那裏。
哦對了。除了我們的賈詡同志，同樣不動如山的，還有眼觀鼻，鼻觀心的典韋許褚二人，或者說以二人所經歷的各種各樣的事情，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對他們來說當真不過是小s而已，更加離譜過分的事情他們又不是沒有見過。
比如飛在天空的小強啦，飛向宇宙的小強啦，衝出地球走向銀河系的小強啦等等等等。
「啊嚏……」正在休整的小強無辜的看了看四周，最後似乎注意到了發生在中軍帥旗下的騷動。憑藉着他那堪比野獸一樣的直覺，立刻便主動湊了上去。
然後……
然後小強就被李書實面前那本堪比鬼畫符一樣的「天書」打擊的面壁畫圈，再起不能。
好吧，我們就不要去管那隻犯二小強。任其自生自滅好了。
雖說在關鍵時刻掉鏈子，李書實當真頗有某個11區著名寶石魔法家族成員的風範，不過總算之前的練習沒有白費，李書實很快便理順了條理，因為他發現剛才自己因為緊張而弄錯了幾個順序，還漏掉了一個關鍵節點。所以得出的結果自然是差之千里。
話說忽然有種平日裏做題輕輕鬆鬆，結果大考的時候卻發現明明做過的題卻變得陌生起來的既視感。
#你絕對不是考試型選手。#
——到底是誰說的，出來，放學後小巷子裏見，我絕對不會打死你！
不過話說回來，放學後的小巷子裏不會有什麼奇奇怪怪的吸血鬼少女吧。
好吧，剛才的思維發散只是為了放鬆一些緊繃的神經，絕對不是因為又走神了。
#這種事情就算你不解釋大家也是很清楚答案的。#
——明明說的十分正確，但為什麼忽然有種莫名的惡意圍繞在身邊呢。
嗯，還是正事要緊。
雖然沒有祭壇，也沒有焚香的銅鼎，但是李書實依然還是為所有人上演了一處不科學的奇景。
兩卷看起來很有些年頭的古書靜靜懸浮於李書實身前，隨着李書實吟唱出晦澀難懂的咒語，兩卷古書逐漸放射出天青色的光芒，光芒越來越熾亮，卻沒有給人以耀眼或者刺目的感覺，讓人們就算光芒再亮，也能夠看到那開始上下輕輕浮動的兩卷古書。
#雖然說是古書，但其實應該只不過做舊的結果，真相只有一個，我早已看穿。#
——雖然你說的好有道理，但是知道的太多果然一定不會有好下場吧。
咳咳，好吧，李書實承認眼前這兩卷看起來好像古籍一樣的東西的確是偽造的，而且偽造者正是他本人。不過李書實並不認為自己這麼做有什麼錯，雖然比起真品來，這樣連高仿都算不上的偽物根本不可能對他的這次行動有什麼幫助，可從另外的角度看，如果不是他將那兩卷真品用心抄錄了一遍又一遍，估計現在這時候他的鏈子會掉的更厲害。
好記性也不如爛筆頭嘛。
而看到這裏，原本捂臉的人將雙手從臉上移開，原本蹲牆角（戰場上哪來的牆角君）畫圈圈數螞蟻的小強也變成了一臉正色的呂奉先，魯肅更是引領着被精選出來的文官部隊，按照之前的吩咐開始他們的工作——為李書實提供足夠的MP和精神力的支持。
因為僅僅只是支持而已，所以只要MP充沛就好。至於精神力在之前的大幅損耗反而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或許會影響精神力的使用，但因為只是作為輔助，影響的幅度極為有限。
隨着李書實那越來越讓人不知所云的吟唱。那兩卷古籍無風自動，原本捲成一卷的紙張自己舒展開來，變成圍繞在李書實身邊的兩個半圓。半圓一邊伸展一邊旋轉，到最後完全舒展開的時候，在普通人眼中只剩下兩個圍繞在李書實周圍如同旋轉的嘩啦圈一樣的圓。帶着天青色的光芒，隱隱浮現出金色字體，或者更準確來說是金色光影的圓。
看吧，這就是我努力的成果！
雖然還沒有進入到最後階段，不過那熟悉的感覺讓李書實已經有了十拿九穩的感覺，考慮到自己應該並沒有傳說中堪比把妹手的「准悲劇帝」光環，想來成功應該是沒問題的。
隨着光圈的旋轉，以李書實為中心，開始不斷出現紫羅蘭色的武器，越積越多。同時慢慢開始向戰場中心地區擴散。速度或許並不快，但卻不會被任何人或事所干擾。
是的，沒有人能夠阻擋這紫羅蘭色迷霧的行動。
并州軍因為這紫羅蘭色的霧氣是從本方吹過來的，所以自然不會攔截，而那些土偶們因為沒有文官部隊，只能用弓弩漫無目的地射向那紫羅蘭色的霧氣之中，可結果卻是如同石沉大海，甚至連一點漣漪都沒有盪起。至於那飄搖的雨霧，不但沒有成為阻礙，反而似乎成為了那紫羅蘭色霧氣的幫凶。讓其不斷擴大，擴大，一直到覆蓋住整個戰場。
「這是……」土偶的指揮者臉上露出了訝異的表情。
他曾試圖用手中的精鋼長劍驅散那紫羅蘭色的霧氣，可是同樣沒能成功。他還試圖用自己所掌握的一些策略進行一些干擾，可除了使用出去的能量被紫羅蘭色的霧氣所吸收之外同樣沒有引發任何的結果。
莫非這只是一種無懼物理攻擊，而且可以吸收文官部隊策略攻擊的戰略性策略？
這種想法剛一冒出便讓土偶的那位指揮者有種啞然失笑的感覺。
話說整場戰爭從一開始到現在，使用文官部隊的都是并州軍自己吧，然後你說他們出的新招卻是將文官部隊用來保證策略成型的能量都吸收，自殺也不用這麼麻煩啊。
不過。指揮者臉上的笑容很快便凝固，他顯然想到了更多的東西。
比如換一個角度考慮，如果這東西是某個大招的前奏曲什麼的，那麼所謂的能量吸收就不是一種失誤，而是為大招提供更加充足的能量，然後爆發出更加可怕的威力什麼的。
好吧，雖然還不至於自己把自己給嚇死，但土偶的指揮者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卻是貨真價實已經發生的事情。
雖然就李書實而言，他實在是沒看出來土偶的面部皮膚還能有什麼從內而外的顏色變化。
這年頭就算是想要做一次五毛特技都需要排隊，更不要說更加燒經費的東西。
雖說心裏有了猜測，可是土偶們卻對眼前發生的一切卻並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紫羅蘭色的霧氣已經證明不論是使用武器攻擊，還是策略干擾都沒有任何用處，甚至後者還可能會讓即將發起的攻擊變得更加要人命，屬於妥妥的資敵行為。
至於突破并州軍的防線殺到李書實那裏去……還是醒醒吧，要是土偶們能做到這一點他們早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而不是節節後退，不得不啟動之前埋伏的刺客。
就算這樣也沒能讓李書實受到什麼傷害，可以說除非解決掉眼前的并州軍，否則土偶們根本就沒有阻止李書實的下一步行動。
「看起來也只能寄期望於我們的士兵可以抵擋住來自敵軍的攻勢。沒有想到我竟然還會有再遇到這樣情況的時候，雖然有些憋屈，不過為了陛下的大業，這點憋屈還算不得什麼！」
紫色的霧氣越來越濃，而且彌散在半空中的霧氣開始逐漸下沉，讓整個戰場從遠處望去，就好像被一個巨大的紫羅蘭色立方體所籠罩一般，從外面看不到裏面到底都發生了什麼，而從裏面也看不到外面正在發生些什麼。
不僅如此，隨着時間的推移，霧氣漸濃，甚至就連身邊人也漸漸變得朦朧起來。
天地，似乎在這一刻發生了某種令人不安的變化。
就在所有人都感覺有些驚慌的時候，一個似有若無的聲音從他們的心底響起：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我的幻境。」
潘森：今天的閱兵感覺棒棒噠~雖然閱兵結束之後帝都的人民又將陷入到PM的水深火熱之中……(未完待續。)
88.珀勒洛豐的墜落（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