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寧村。
貴港劍痴看着老乞丐,突然說了一聲對不起。
「看來,天註定要我死,你不用問我後不後悔,其實我不後悔。
只是,從今以後,我再也見不到,劍道巔峰到底是什麼樣子了。」
老乞丐聽到這裏,不由勃然大怒。
就在這時,劍痴卻不看他,反而笑着對梁度說道:
「邕城日游使,果然名不虛傳,我給你透露一個消息,你給我一個痛快如何?」
梁度一愣,想不到劍痴竟然提出了這麼一個意見,他不由點了點頭。
「布偶其實一直都在我身上,只不過它被我的劍氣阻隔,阻斷了它的陰氣泄露而已。
好了,現在你們就給我一個痛快吧,我死了,布偶就藏不住了,接下來就是你們自己的問題了。」
老乞丐無奈,可是梁度卻管不了這麼多。
劍痴說白了就是一個還未加入陰司的意圖者,只按照他的氣息來說,還是堂堂正正的大夏修行者。
而正因為此,梁度才陷入了死角,怎麼也抓不到線索。
還好,劍痴這人敢作敢當,既然圖謀失敗,索性直接了當,坦然赴死。
壽命,果然讓人心易變。
他當即放開禁錮,意思很明白。
你自盡吧。
劍痴沒想到梁度會如此,眼神中感激之色一閃而過,也不知道劍道巔峰到底如何。
劍痴沒有任何花招,當場自絕經脈,直接斃命。
就在此時,一個詭異面容的布偶,出現在劍痴身體上方。
老乞丐雙眼通紅,瞬間金龍纏身,直接抓住布偶。
就是這個鬼東西,壞了劍呆子一世英名。
老乞丐剛想把布偶徹底毀滅,卻被梁度出手阻止。
「等等。」
梁度阻止老乞丐下手滅殺布偶的原因很簡單,同寧村的村民還沒救出來呢。
為了不讓自己察覺,陰司的人根本不敢出現,現在只是劍痴提前佈局抓人而已。
所以村民們還只是被困,劍痴剛才表明的意思也是如此,不然梁度也不會給他如此痛快的結局。
現在只能說,陰司的謀劃還沒完成,就折損了一個高級間諜。
老乞丐雖然鬱悶,但想到夢境中那麼多村民,也明白自己不能意氣用事。
我恨!
陰司的人實在太過狡猾,只要被他們抓住一絲弱點,就可以把人拖入無間地獄。
而且他們也很陰險,把劍痴推在前面,把自己卻摘得一乾二淨,一點危險也不想冒。
可惡,要不然他們可逃不出去,旁邊這位可是日游使。
不過這樣也好,劍痴提前暴露,也給己方少了一個隨時爆炸的炸彈。
畢竟如果劍痴一直不暴露,己方很難會聯想到他已經叛變投靠了陰司。
梁度讓老乞丐繼續留在這裏,處理劍痴的屍體,而他自己則準備去找杜志山。
這怎麼從布偶身上救出村民,還需要靠杜志山這個老司機才行。
老乞丐留在原處,也是以防萬一,萬一陰司的人要是真的來找死,這一次可別想逃。
梁度和老乞丐商量好接下來的各自任務,當即縱雲梯發動,消失不見。
房間內只留下老乞丐,看着劍痴的屍體,內心無限感慨。
何至於走到這個地步。
何至於此!
.......
邕城,城隍廟。
杜志山此刻還在廟中,點燃香火,鎮守邕城風水。
梁度出現之後,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中的布偶。
這布偶不簡單,一看就是陰司布偶師的手段,而且比以前所見,更加詭異。
梁度沒有賣關子,直接說明來意,杜志山看着布偶的眼神,越加驚異。
誰曾想,因為天地異變,這布偶竟然也發生了變異,把所有村民都弄得失蹤了。
杜志山神情嚴肅,看着布偶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個小小布偶,竟然是一千戶村民失蹤的關鍵。
看到杜志山嘆氣,梁度心中一緊。
「怎麼,老杜,你也搞不定它?」
杜志山點點頭。
梁度剛要說話,杜志山就繼續說道:「不過雖然我不行,但有人可以解決。」
「誰?」
「方休。」
「嗯?」
「不錯,他可是相門傳人,還晉升夜遊使境界,這種把戲,找他才最有把握。」
梁度當即點頭表示明白。
他把布偶留在杜志山這裏,隨即升空,往邕城而去。
等到梁度轉了一圈,找到了方休,他此刻正在和漕幫幫眾巡邏城防。
方休還沒反應過來,突然被人帶到空中,嚇了一大跳。
他剛要動手,就發現來人是梁度,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有事找自己,行事不能正常一些嗎?
這突然襲擊,差點把自己嚇死。
梁度卻沒有時間解釋,等到方休再一次到了城隍廟,他第一時間抱頭。
還好,自己這一次沒有亂了髮型。
梁度心中有些無奈,事情這麼緊急,自己哪還有惡作劇的心思?
杜志山沒管這麼多,直接把布偶交給方休,並且開始講述前因後果。
方休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他立刻就從自己的百寶囊,拿出了羅盤,還有毫筆、硃砂以及符紙。
梁度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心裏已然多了幾分信心。
他也沒有打擾方休,只見他拿出毫筆蘸着硃砂,在布偶上來回畫畫。
最後,一張符紙貼在布偶上面。
方休盤坐其中,閉上雙眼,雙手結印。
「破!」
瞬時間,布偶黑光一閃,緊接着無火自燃。
梁度心中一急,這可是唯一的線索,怎麼被毀了?
這時候,方休睜開眼睛,精光一閃。
「找到了。」
梁度當即大喜。
「村民在哪裏?」
「就在同寧村稻田當中。」
「不可能。」
梁度早就查探過那裏,沒有任何異常。
這不是開玩笑嘛?
方休這時候只能無奈嘆氣。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梁度雖然不相信,但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等到梁度帶着方休出現,老乞丐也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梁度看到老乞丐身上沾着些許泥土,問道:「已經把他入土為安了?」
老乞丐點點頭。
方休這時候可沒空搭理他們,證明自己的時候,到了!
他走到稻田地,直奔第一個異變稻草人所在的稻田。
他拿着羅盤來回走動,最後在稻田東北方停下。
「找到了。」
他彎下腰,拿起的卻是一根半焦的稻草。
梁度一愣。
這好像沒有什麼不同。
方休卻明顯心情愉快。
「這的確沒什麼不同,只不過布偶異變的時候,剛好這根稻草緊挨着他。
也就是說,這成了布偶多出的一個部分。
而夢魘突變的能力就放在此中,還因為它帶着些許清幽微芒特性,烈日之下並不會出現異常。」
說完,方休手中陰陽魚浮現,金光一閃。
這稻草直接自燃。
可緊接着,稻田上密密麻麻出現了無數村民。
方休不由抬頭,滿是自得。
老乞丐也被他這一手,沖淡了悲傷。
這少年,好手段。
梁度神識一轉,發現村民們只是昏睡,並沒有生命危險,不由放下心來。
也幸好是陰司的人太過謹慎,沒有敢親自出面,要不然這些村民被帶走,恐怕已然凶多吉少。
......
在稻草被毀的時候,邕城某個角落。
一對處理泔水的夫婦,突然動作一頓,緊接恢復正常,心裏滿是慶幸。
只不過短短兩天時間,就把自己所有後手除去,不用多說,肯定是邕城日游使出手了。
幸好自己小心謹慎,沒有因為劍痴的出現,就自負可以親自出手。
要不然這一次,恐怕就要被邕城日游使抓個正着了。
只不過,他並不知道布偶變異,不然他恐怕會更加難受。
這幾乎是製作冥器最好的材料。
所以,有時候無知,也是幸福。
這時,他繼續處理泔水,而女人也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他們能做的,就是保持一切正常,不要被人察覺。
而且,為了不讓人注意,他們特意扮演收泔水的夫婦,這樣沒人會在意他們。
恐怕一般人,遠遠的看見他們,都會繞道走。
雖然這一次後手失敗,但不要緊,死的是劍痴,他們並沒有太大損失。
之後只要邕城稍微鬆懈,自己肯定還有機會。
而且,算算日子,陰司特使應該快到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大人物。
邕城秘地,這一次陰司勢在必得,這可是天地異象二變,這秘地不可能拱手相讓。
接下來,兩人繼續處理泔水,有時候大隱隱於市,最危險的地方才最安全。
......
同寧村。
村民們已然回到家中,自有留在村裏的城衛和漕幫幫眾安撫。
梁度現在有些苦惱,自己因為調查這次幕後黑手,幾度出手,恐怕已經暴露了身份。
這裏每一個江湖人士,哪一個不是人精,自然都知道他不簡單。
畢竟能一招制服了貴港劍痴的高手,豈會是一般人?
好在方休最後幫他堵上了這個漏洞。
相門有個法門,叫黃粱一夢。
那一天,江湖人士在梁度的注視下,都喝了一碗符水,直接就昏迷過去。
一大早,旭日東升,這些江湖人士竟然發現自己昨晚竟然在稻田裏睡着了。
他們還在懵懂之際,老乞丐出現,對着他們當真就是一頓暴打。
「你們這些瓜娃子,簡直丟了我們江湖豪客的臉,半夜三更喝了幾斤馬尿,就跑到這裏撒酒瘋。
要說你們喝了花酒,勾欄聽曲,我也就不說你們了。
你們跑這麼遠,說是擂台比武,卻一把火把村裏的稻穀燒個精光。
丟人。
別說我沒警告你們,但凡村民有誰沒得到賠償,你們這些人......」
呵呵……
一聲冷笑。
所有人打了一個寒蟬。
看到老乞丐發火,他們知道一旦他不滿意,自己小命不保。
於是,官府還沒出手,同樣喝了符水的村民在一頭霧水之下,就得到了大把銀子賠償。
事情完美解決之後,梁度不由對方休刮目相看。
沒想到這小子還有如此手段,現在想來,自己還真的一無是處,做事唯有橫衝直撞。
方休還在旁邊謙虛,直接說什麼只是小道耳,夜遊使境界幾乎就不可能中招。
這還是因為他修為不行,要是他師傅……
巴拉巴拉。
梁度越聽,臉色越來越黑。
自己才不會嫉妒方休手段多,算了,方休也累了,自己先送他回去。
於是,在沒有開口說明下,方休再一次升空。
等到了漕幫,他的頭髮已然支起了沖天髮型,表情糾結迷茫。
自己什麼也沒做,怎麼好像又得罪這位了。
本來昨晚他帶自己去城隍廟,什麼事也沒發生,還以為這位已經不會再戲弄自己了。
現在想來,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這做的什麼孽啊!?
方休欲哭無淚,無語話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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