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城。
客棧獨家小院內,一大早便是雞飛狗跳。
梁度這時候坐在小院裏喝着茶,看着眼前老神棍和方休鬧得雞飛狗跳。
原因只是因為方休把老神棍的酒,換成了茶。
於是方休知道了什麼叫做遲來的毒打。
「師父的事你都敢管,真的是翅膀硬了,以為管不了你了?」
方休不過區區夜遊使境界,在真人高手面前,那自然是完全不夠看。
老神棍根本沒動用一個小指頭,方休就自己到了他面前,接着砰砰就是兩個敲腦殼。
這小子,真的是一點也沒變,當年也是這麼調皮。
方休這時候只感覺自己特別委屈。
這哪裏是因為自己換了他的酒,明明是因為自己不順他的意。
原來昨晚入睡之前,他不過是叫了梁度一聲梁兄,就換來了老神棍一頓臭罵。
「我和梁度稱兄道弟,你叫他梁兄,那豈不是亂了輩分。」
於是,在老神棍的壓制下,方休不情願地叫了一聲叔。
梁度對此自然不在意,本來想當你爸爸,既然不能認你做兒子,那多個侄子也行。
而今天一大早,方休不小心脫口而出梁兄兩個字,換來的便是老神棍的毒打。
沒辦法,昨天喝酒過後,老神棍覺得梁度相當對他脾氣,就差當場結拜了。
再加上,修行途,達者為師,既然都是真人境界,那自然就得稱兄道弟。
「道兄,」梁度想了一下,在老神棍雙眼注視下,終究還是開口。
「你說這真龍不在昆城,那到底會在哪?」
老神棍聽到這個話題,便不再和方休計較,他想了一下,還是覺得老龍不可能不在昆城。
「我覺得他不可能離開昆城,因為他不可能去陰司的地盤,或者去其他小國,而大夏其他地方他也不可能去。
所以,現在世界階段剛升級,他如果甦醒,那就只可能還待在昆城。」
梁度聽到這,對此卻並不認同,他對於自己的觀想法信任至極。
只要真龍還活在這個世上,只要他還待在昆城,就不可能逃脫他的感知。
「道兄,我天生自帶一種神奇的感知,那就是我能感知到自己想尋找人方圓百里的蹤跡。」
梁度話並沒有完全說死,但是老神棍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
他也不會懷疑梁度的話,因為以他的境界,既然這樣講,那自然就有他的道理。
他這時沉默下來,難道老龍真的不在昆城?
怒江城。
丙中洛苗寨。
此刻,苗寨的氣氛,可謂緊張中帶着一絲惶恐。
因為,他們苗寨的蠱師死了。
這可是剛剛傳承老蠱師死後,苗寨新的蠱師!
這天一大早,有個村民早起,卻發現吊腳樓最高處,吊着一個人。
瞬時間,所有人湧向吊腳樓,這才發現,上吊的正是他們新任蠱師。
他此時早已經沒有了氣息,身體冰冷,成了一具毫無氣息的屍體。
要知道,蠱師代表着一個苗寨的興衰,每個村民體內都有蠱蟲。
可是,現在苗寨的蠱師死了。
死的無聲無息,詭異異常。
這可是丙中洛苗寨的支柱,他的死關係着整個苗寨的生存與否。
最可怕的是,蠱師本就是年富力強的年紀,剛剛繼承老蠱師的衣缽,所以根本就沒有傳人。
「這可怎麼辦!?」
這時候,寨子裏除蠱師以外,地位最高的苗醫,被村民團團包圍。
苗醫這時候也有些不知所措,他的醫術很多都需要蠱蟲配合,才可以達成最終效果。
但這其實還都是其次,最主要是沒有蠱師的苗寨,只有一個下場
被其他附近苗寨吞併,成為其他苗寨的附庸。
而被吞併的苗寨,那可是天然低人一頭,但是只要沒有苗寨蠱師,他們卻不得不如此。
因為每個人身體內,從出生起,就會被種植蠱蟲,沒有蠱師壓制,那就是悲劇。
「大家先不要亂,咱們先看看蠱師,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大家小心翼翼把蠱師放下來以後,苗醫檢查了一下蠱師的屍體,可是他卻沒有任何發現異常。
好像就是蠱師自己上吊而死。
可是,這是最不可能的事。
擁有本命蠱的蠱師,怎麼可能因為上吊死亡?
除非死前他變成了普通人!
可這個推算,完全就不靠譜。
太奇怪了!
只能慶幸,這是新上任的蠱師,實力完全不能比擬巔峰蠱師,大家才稍微沒有直接逃走。
不過整個寨子的村民,已經沒有了出去勞作的心情,這畢竟關係着自己的生死存亡,他們怎麼可能還保持平常心?
一時間,整個寨子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不安的氣息,籠罩在整個寨子上空。
吊腳樓內。
苗醫看着裏面一堆的瓶瓶罐罐,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新任蠱師怎麼可能死?
不管他的死是什麼原因,對於苗寨來說,都不會是好消息。
於是,這一整天,苗寨都沒有其他動靜。
苗醫今晚沒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守在蠱師的家裏,他怕吊腳樓的蠱蟲出現意外。
他還是想利用蠱蟲,看能不能找到蠱師的傳人,只不過今天大家都心緒不寧,實在不好做這些事。
這時,蠱師的屍體躺在一旁,苗醫忍不住輕聲說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何會死?」
因為昨晚沒有任何動靜,這註定會是一樁懸案。
「希望你在天有靈的話,保佑明天我們能找到蠱師繼承者。」
阿明回到家中後,心裏十分不安,上吊自殺的,那可是蠱師大人啊!
這就是寨民的精神支柱。
他這時候忍不住掀開衣服看了一下自己左肩上的標記,臉色有些難看。
因為過幾天,本來是他更換蠱蟲的時間,可是現在蠱師死了,沒人可以幫他更換蠱蟲。
苗寨村民的蠱蟲,每隔十年都需要經過蠱師的更換,這樣才能繼續為村民服務。
阿明越想,臉色越是難看。
因為他的蠱蟲已經到了極限,現在蠱師死了,不管是找到傳人還是被其他苗寨吞併,他都不可能好過。
此時,他心情煩悶至極,縱使已經是冬夜,他感覺自己心裏的火氣,還是止不住。
就在這時。
咚咚咚。
寂靜之中,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誰啊?
阿明本就心煩,想着自己之後該怎麼辦,沒想到這時候有人敲門,也不知道誰來找自己。
阿明打開門,感覺一陣風吹過,外面卻空無一人。
什麼情況?
阿明緊了緊自己的衣服,到院子裏轉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任何人。
難道是誰在捉弄自己?
沒想到今天蠱師都死了,竟然還有人有心情做這種事?
阿明哐當一聲把門關上,嘴裏開始忍不住罵罵咧咧。
是不是有人知道,自己蠱蟲即將出現問題,就看不上自己了?
阿明身強體壯,平時在寨子裏,也是比較出風頭的幾個人之一。
正因為他脾氣有點大,所以到了這個年紀,還沒找到媳婦。
他越想越覺得,是有人趁着他蠱蟲到期,因為沒有蠱師幫自己換蠱蟲,所以才裝神弄鬼嚇自己。
呸!
一群沒膽的傢伙。
就在這時。
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咚咚咚!
還有完沒完了!
阿明忍不住心中有些發火。
可是再一次開門後,院子裏面,還是空無一人。
他終於忍不住站在院子裏,直接開口罵了起來。
「哪個沒卵子的消遣老子,有種就出來。」
阿明連續說了三遍,還是沒有人回應。
他最後只能罵咧咧一句,沒卵子的傢伙,就再次回到房間。
不過,這時他還有些高興,看來村子裏的人,還是忌憚自己的。
不然剛才自己罵得那麼過癮,怎麼可能沒人站出來?
他根本沒有想過,他剛才那頓嘶吼,其實壓根就沒有人聽到。
如果他再冷靜一些,就會發現,整個院子黑不隆冬,血月月光竟然透不進來。
不過因為這時候已經發泄了情緒,他的鬱悶也差不多消散,終於決定躺上床,準備睡覺。
明天自己還要等苗醫的消息,看之後到底怎麼處理自己的蠱蟲。
大不了,整個寨子被吞併,自己雖然會低人一等,但好歹能活下去。
於是迷迷糊糊間,他睡了過去。
而大門此時再一次想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
這一次,聲音很小,敲門聲間隔也長,阿明竟然沒有醒過來。
直到阿明感覺渾身發冷,整個人蜷縮着被子,還是冷的發抖。
他終於醒了過來。
可是剛睜眼,他竟然發現床前有一個人影。
驚嚇之下,他直接站了起來。
什麼人!?
這時候,那陰影終於抬起了頭,看着阿明一陣桀桀發笑。
阿明只感覺頭皮發麻,一陣寒氣從脊梁骨冒出,整個人牙齒發顫,指着蠱師。
苗寨里的規矩,死人都會成為蠱蟲的養料,所以這種詭異,從來就不曾出現在苗寨之中。
阿明不由想起了大夏人的傳說,這莫不是他們所說的詭異!?
阿明想要大叫,卻發現怎麼也叫不出聲,只看到蠱師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沒過一會兒,所有動靜消失,地上只留着一灘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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