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丞宅院。
此刻縣丞趙公子滿臉潮紅,神色滿足,回到府中。
下人們也沒有說什麼,暗地裏只有羨慕。
入夜之後,王小二忍不住伸了一個懶腰。
他是縣丞家的家生子,負責府中打更。
因為縣丞家宅院太大,後院有時候聽不到城裏更夫的打更聲。
但縣丞大人又需要按時起床,去縣衙點卯簽到,所以王小二就被點名成了縣丞府上自有的更夫。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這已經是王小二今天晚上第三次打更了。
也就是說此時已經是三更天,府上的人早已休息。
就在這時,王小二一愣。
庭院內,此刻竟然有個人,正蹲在花園裏。
還不時傳來咀嚼聲。
好你個偷吃的傢伙!
王小二是家生子,地位比一般的奴僕高一些。
所以他從來沒有餓過。
但是別的奴僕,時而錯過飯點,挨餓是經常的事。
可是,現在有人偷吃,被自己發現,作為家生子,自己當然是義不容辭。
想到這,王小二悄悄走到前面偷吃的身影后面。
剛一走進,燭火之下,那人的服飾花紋,清晰可見。
瞬間,王小二火冒三丈。
好你個傢伙,不但偷吃,竟然還敢偷穿少爺的衣服,簡直膽大妄為。
氣頭之上,王小二哪裏還忍耐得住?
不過他想到府上老爺早已入睡,所以不敢高聲叫喊,直接伸出抓住眼前人的肩膀。
同時小聲惡狠狠說道:「好你個小賊,竟然敢偷穿......」
話沒說完,王小二就一陣結巴。
因為轉過頭來的,不是縣丞大少爺,又能是誰?
只不過,大少爺此刻滿嘴鮮血橫流,而他的左手已然殘缺,滿是牙痕。
王小二瞬時間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怎麼會這樣?
而這時,大少爺臉上揚起滲人的笑,在鮮血橫流之下,更顯恐怖。
「怎麼你也想要吃嗎?」
趙公子伸出滿是牙痕的左手,王小二嚇得直接癱坐在地上。
他全身顫抖,瞳孔放大,嚇得一動不動。
「啊,你不吃啊?那少爺我還餓,你幫少爺一把好不好。」
說話間,他已經伸出了自己的手。
指甲尖銳幽長,王小二想叫,卻怎麼也出不了聲。
緊接着,這個院子,只剩下血肉骨頭的咀嚼聲。
再過一會兒,什麼聲響都消失。
院子裏,只剩下一盞燭火,在地上搖曳。
打更的梆子掉在地上。
一切恢復平靜。
............
一間民房。
老婦人此刻感覺有些不對勁。
自家大郎跟着同窗出去之後,下午回來就顯得有些木訥。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過自己大郎是讀書人,也許正在思考什麼學業上的問題。
老婦人想到自家大郎明年就要參加府試,心裏一陣自豪。
大郎要是高中,那就是光宗耀祖了。
到時看大房那支,還敢如此欺負自己不成?
不過,晚上吃飯的時候,自家大郎毫無食慾。
看來清湯寡水,還是不能滿足自己大郎了。
明天就去城頭豬肉鋪,要上三兩大肥肉,給自家大郎好好補補。
這也是自家大郎爭氣,在學院裏,成績名列前茅。
所以很多大家子弟,都會時而接濟大郎。
越想,老婦人越是自豪。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了屋子裏,傳來一陣咀嚼聲。
啊?
是不是自家大郎太餓,又重新起來找東西吃了了?
想到這,老婦人不禁有些心疼。
她起床到大堂一看,自家兒子果然蹲在桌子前面,埋着頭,吃着飯。
她在心疼之下,慢慢走了過去,拍了一下自家大郎。
轉頭間,老婦人瞬間驚嚇暈了過去。
只見他家大郎,和縣丞趙公子一樣,正啃着自己的胳膊。
看到驚嚇昏倒的老婦人,這書生兩眼冒光,發出陣陣滲人的笑聲。
「桀桀桀。」
他像是豺狼一般,直接撲在老婦人身上。
緊接着,有一陣咀嚼聲出現,在整個屋子間響動。
屋子外,血月當空。
..........
這個夜晚,城裏不時有同樣的情景發生。
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去來春樓參加花魁會的男人。
只不過,因為這些詭異,都在各自家中發生,並沒有什麼動靜。
所以城衛們巡邏邕城,卻並沒有什麼發現。
此刻,城隍廟遺址。
杜志山正坐鎮其中。
經過工匠們加班趕點,這時候城隍廟的地基,已經完全按照他的要求做好。
也許,很快城隍廟就可以重新建立,他也可以稍微放心下來。
就在此時,杜志山突然睜開眼睛。
地基之上,竟然隱隱有血光出現。
杜志山第一時間就集中精神,謹慎非常。
只不過,過了好一會兒,除了紅光隱現,其他並沒有什麼動靜。
他不禁有些擔心,城隍廟被毀,這種預警,他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不過,從這可以看出,看來賒刀人那些人,還沒有放棄。
想到這,他看向天空血月,心裏祈禱趕快天亮。
只有天亮,他才能趕去城中,和周大福商議,看看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
來春樓。
此刻夜幕下的來春樓,竟然靜謐至極。
老鴇的房間,卻燈火通明。
沒辦法,雖然今天花魁收入沒達到預期。
可是縣丞趙公子也給了她一個大驚喜。
想不到因為他,竟然帶動了整個樓的生意。
就連老鴇自己,都差點被那些色眯眯的男人拖進房間。
她此刻算着今天的收入,喜笑開顏。
三萬兩白銀。
這可比以前的花魁收益還多。
有了這筆錢,明天就得去牙人行看看,還有沒有好苗子。
畢竟每年都要花魁,自己必須要做好準備。
這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算完賬,他準備熄燈睡覺,突然聽到外面有些動靜。
嗯?
難道還有姑娘沒睡覺?
她不由有些奇怪。
她打開門,卻發現今天的花魁如煙,竟然在房間外蹲着。
這是怎麼了?
難道破瓜之痛,還沒緩過來?
不過她想到今天縣丞公子勇猛的戰績,看着如煙的背影,不禁也有了一些心疼。
破瓜之時,碰到這樣勇猛的男人,的確難受。
想到以後如煙雖然破瓜,但畢竟是花魁,想來還有源源不斷的男人會點她,所以老鴇還是走向前表示關懷。
「如煙啊,我的好女兒,你哪裏不舒服嗎?」
說着話,她就到了如煙身後。
可是如煙轉過頭,老鴇卻尖叫一聲,手裏的燈也掉到地上。
此刻如煙的臉,滿是皺紋,猶如七八十的老太。
而沒等她反應過來,如煙直接撲倒了他的身上。
她嘴裏的獠牙,狠狠紮上老鴇的脖子。
不一會兒,老鴇肥碩的身體,瞬間骨瘦如柴。
而如煙剛才滿是皺紋的臉,再一次容光煥發。
「奴家,果然最美。」
笑聲中,老鴇的屍體,黑煙繚繞。
不多時,老鴇的身體竟然恢復了原樣。
她的眼神卻一片木然。
緊接着,她沉默地回到房間。
整個來春樓,依舊寂靜無聲。
好像剛才老鴇的慘叫,從來沒有出現。
這時候,城裏第四次打更聲響起。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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