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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
梁度突然發聲,讓道士詭物和老者詭物有些詫異,自然而然,那些僕人也停了下來。燃武閣 www.ranwuge.com
「你有什麼話要說?」
老者詭物抬起頭看着角落的梁度,出口問道,心裏暗想着梁度這隻雛鳥,莫非要在死前交代什麼遺言?
沒想到梁度這時候站起來,看了四周一眼,眼神中哪裏還有一絲害怕?
「哎,本來還想和你們多演一場戲,哪知道你們現在卻想着找死,實在沒什麼趣味。」
聽到這,老者詭物和道士詭物面面相覷,心裏感覺有些不對勁,卻也沒敢輕舉妄動。
他們兩小心謹慎之下,只能看着梁度又拿出了之前的酒葫蘆,把那杯中酒直接潑灑出去。
只見梁度手一動,那酒便落在地上,竟然泛起陣陣煙氣,而後空間扭曲一陣,老者詭物宅院內的一切,此刻都變了模樣。
只見桌子早已腐朽,床榻成了破爛的木板,窗戶上更是蛛絲密佈,最可怕的是,角落裏砌起累累白骨,被鐵釘釘在牆面上,那些僕人更是盡成了乾屍!
這哪裏是宅邸,分明是一處早已破敗的墓葬之穴。
那老者詭物見狀,先是一驚,然後看了一眼道士詭物,心中稍微安定下來,緊接着便哈哈大笑起來。
他驚的是,梁度這個傢伙竟然騙過了他,手段有些厲害,看樣子不好對付,笑的卻是……
「小郎君果然有些本事,可是這又如何,這是老夫的巢穴,你這當真是自尋死路。
若我這只是普通宅子,你可能還有幾分逃脫希望,這下變回原始樣貌,再加上我有道友相助,你怕是插翅難逃!」
梁度這時候沒有理會那老鬼的挑釁,更沒搭理逼近的僕役乾屍,倒是扭頭看了一眼道士。
「你確定你們倆會精誠合作?」
「啊?」
道士詭物有些訝然,雖然知道這是梁度挑撥離間,可心裏還是有些迷糊。
看着角落一堆堆釘住的白骨,再加上一具具乾屍僕役,他心裏還是有些警惕。
好像這老詭的本事,比之前自己預料的,還要強上很多。
他心中有些犯嘀咕,不過面上卻不顯,反而笑着說道「你不用挑撥離間,我們後面如何,你死了可不用知曉。」
老者詭物像是對道士詭物的回答相當滿意,忍不住點點頭。
「不錯,你這小滑頭不用挑撥我們的關係,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梁度卻不為所動,反而點點頭,繼續問道
「那道士你可知,這白骨為何要用鐵釘釘死?」
梁度話音方落,道士詭物還沒來得及回答,那邊老者詭物此刻已變了臉色。
「道友,還愣着幹什麼?快殺了他,咱們一起增長陰壽,夜長夢多,這可是你說的!」
老者詭物此刻大聲叫到。
先前一直如木偶一般任他擺弄的僕役們,此刻也聽從他的命令,繼續包圍住梁度。
老者詭物這時候沒有管道士詭物,此刻手一翻,卻是黑氣突現,直接衝着梁度而去。
道士詭物本來順着梁度所說正在思考,不過看到老者詭物出手,也顧不得其他,急忙跟着出手。
不管如何,現在把梁度除去,吞噬它增加自己的陰壽才是正途。
道士詭物的手段也很簡單,直接用它那三分駭人詭臉,一口咬了過來,滿是腥臭味。
面對兩人幾乎同時的攻擊,梁度卻不慌不忙,直接一指而來,瞬時間,對方攻勢立刻告破。
「怎麼可能?」
在老者詭物和道士詭物驚呼的時候,梁度卻在心裏暗自盤算,這詭物的攻擊,竟然強度堪比夜遊使。
也就是說,這兩個傢伙,竟然最少也是百年凶魂的存在,果然有點實力,怪不得敢謀算自己。
不過道士詭物和老者詭物並沒有太過慌張,這本就是老者詭物的主場,面對梁度,他們很有信心。
只不過梁度這時候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老詭你能活到現在,是吸取了這些乾屍僕役的陰壽吧?」
這話一出,老者詭物臉色一變。
而後,只見梁度直接打了一個響指,而後那些乾屍僕役動作一頓,而後齊齊轉身,竟然面對老者詭物。
老者詭物此刻顯得有些慌亂,不知從哪裏掏出手中一枚銅鈴,握在手中。
而後,他手輕輕一搖,而後——
「叮鈴。」
聲音清脆,剛才轉身看向老者詭物的乾屍僕役們,此刻卻露出痛苦的神色。
乾屍臉上竟然能看得到痛苦神色,可想而知,它們現在有多麼痛苦。
在這鈴聲里,梁度卻依然悠然自得,口中繼續說道
「你拿着這鈴鐺,是不是因為害怕?畢竟你吸取他們的陰壽,還把他們煉成了你的僕人。」
在梁度話語當中,老者詭物手中搖鈴越發快速,鈴聲也愈來愈急,乾屍僕役此刻們更是痛苦地委頓在地。
而後,它們的身上竟然冒出了血紅之色,雖然只是一閃而過,梁度還是有些激動。
他終於第一次在這個黑白色調的世界,看到了其他顏色,而這便是乾屍僕役怨氣所在。
這些乾屍僕役萎靡不振,老者詭物很明顯鬆了一口氣,看向梁度的眼神,滿是凶厲。
這個傢伙竟然能破除自己的禁術,讓這些乾屍差點反噬,自己竟然差點陰溝裏翻船。
此刻乾屍僕役們癱倒在地,沒有一具乾屍僕役可以向前一步,老者詭物情不自禁露出了冷笑。
梁度對此不以為意,他竟然走到了乾屍僕役旁邊,那些乾屍僕役看向他的眼神,竟然頗有幾分希冀。
梁度這時候輕輕說道
「它們生前和你一樣,在這酆都生活,不想不但被你吸取陰壽,而且還要被你鎮壓,成為你的僕役。」
「可是,他們本就對你怨氣衝天,所以若想鎮壓他們,為你服務,那便只能用鐵釘釘住屍身。
這樣你就可以逼着他們,繼續為奴為仆,可若是……」
說到這,梁度突然停頓下來,而後他就看向牆邊累累白骨,上面遍佈鐵釘。
老者詭物臉色明顯一變,而後有些震驚,眼前這小子真的看出了自己的佈置?
這怎麼可能!?
「不得不說,你還有一些算計,誰都會認為這乾屍就是僕役的屍身,誰能想到這些白骨才是!」
老者詭物瞬間面色慘澹,他最害怕的一幕還是發生了,而接下來梁度一句話,徹底讓它亂了陣腳。
「如果取下這些白骨上的鐵釘,放其僕役命魂自由,那麼又會如何呢?」
會如何?
這一點自然是老者詭物當然最為清楚。
「不!」
他忍不住大叫一聲,竟然拋下手中銅鈴,化作一道陰風,直接向梁度撲了過去。
「你敢!」
可梁度哪管他如何,已然一揮手,瞬時間那些白骨身上鐵釘直接被一把拔出。
那老者詭物本已撲到了梁度面前,但此刻看到這個情況,瞬間後退。
他已經亂了陣腳,看着道士詭物在一旁一動不動,直接大吼道「你還不出手,不然咱們都得死!」
這話一出,被眼前情況接連反轉震驚的道士詭物終於回過神來,他現在可謂後悔不已。
自己為何要貪心!?
本以為是一隻剛出茅廬的雛鳥,誰知道卻是扮豬吃老虎,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
道士詭物心中後悔,但也知道自己和老者詭物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也不得不配合老者詭物一起出手。
可是,老者詭物根本沒有和他匯合,因為白骨鐵釘掉落,那些乾屍僕役像是解脫一般,紛紛靈魂出竅,與白骨結合。
嘎吱嘎吱。
只聽得嘎吱聲響之中,那些白骨站了起來,而後立刻奔騰而出,與老者詭物糾纏在一起。
立時,陰風慘慘,鬼哭神嚎。
可是有道士詭物相助,那些白骨僕役反水之後,不成章法,竟然被兩人逐個擊破。
老者詭物此刻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那些白骨僕役此刻明顯便漸漸不支,可梁度這時候卻呼出一口氣,沾染在第一具白骨之上。
接着,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那些白骨僕役此刻一個個生龍活虎,竟然抗住了老者詭物和道士詭物的攻擊,一時之間,戰況越發激烈。
這小子到底用的是什麼手段,威力怎麼如此驚人,讓白骨僕役戰力何止增強了一籌?
道士詭物滿是懊悔,作孽啊,自己就是豬油蒙了心,竟然打這年輕人的主意,簡直是嫌命長了。
老者詭物卻沒想那麼多,不是他豁達,而是他是白骨僕役主要的攻擊對象,他根本來不及思考其他。
這麼多年的怨氣,此刻一朝爆發,又豈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
狹窄的墓室內。
此刻,白骨僕役身上冒出一團龐大的陰氣,隱約和梁度那口氣有些關係,佔據了整個墓室大半空間。
而悽厲的慘嚎聲中,但見白骨僕役之上,形成了十幾個怒氣沖沖的面孔,追逐撕咬着老者詭物。
在此之中,老者詭物的叫喊痛苦不已,道士詭物在一旁不是主要攻擊對象,勉力支撐,可是神色之間驚懼不已。
許久之後,白骨僕役身上的陰氣四散,身上的怨氣竟然消散大半,那老者詭物卻再沒蹤跡。
這算計梁度準備增加陰壽的老者詭物,竟然被僕役反水徹底化為虛無。
只能說,貪婪會讓人滅亡。
另外一邊,因為白骨僕役報仇雪恨,暫時沒有對付道士詭物,他才得以喘息之機,滿是驚懼看着梁度。
這傢伙到底什麼人?
一口氣竟然讓這些白骨僕役實力強了好幾倍?
梁度這時候沒時間管道士詭物,因為白骨僕役們報仇之後,直接匍匐在地。
而後他們對着梁度連磕幾個響頭,而後白骨化為灰燼,所有白骨僕役消失不見。
只隱隱約約傳來一句
「恩公大恩大德,若有來生,再來相報。」
梁度沒有答話,只是看着白骨灰燼,半響無言。
梁度感覺自己的印記竟然被點亮,就是曾經那拯救柳桂二城獲得的透明印記。
難道……
梁度陷入了思考之中,許久,他才像是回過神來,這才看向那瑟瑟發抖的道士詭物。
道士詭物此刻哪裏還敢囂張,老老實實蹲在一旁,心中祈禱,梁度不要出手對付他。
「你叫什麼名字?」
梁度這時候開口,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道士詭物的名號,而道士詭物聽到這,明顯一喜。
能開口問話,那就說明暫時不會殺了自己,既然如此,又怎能不是喜事?
「小人名喚張三。」
「張三麼?」
梁度有些奇怪,像是沒有想到一個道士竟然沒有道號,反而起了這麼庸俗名字。
不過這道士詭物,也就是張三,此刻連連點頭。
「不錯,小的就叫張三。」
梁度不在糾結張三這個名字,只是問道,「你可曾和這老詭一樣,害過其他人,以此增加陰壽?」
那張三趕緊回道
「沒有,好叫郎君知道,小人年歲不長,並沒有吸食他人陰壽,不像這老不死的老詭,竟然做了這麼多惡事。
也是小人幸運,遇到了郎君,不然真的要是和這老詭合作,恐怕我也會成為他的僕役,受盡折磨。」
此刻,張三是真的慶幸,要是梁度真的是一般詭物,恐怕事成之後,就是鳥盡弓藏的結局。
自己恐怕會被老詭算計,而後怕也是釘白骨成僕役的結局。
也許是為了將功贖罪,張三把自己知道的老詭情況,全部說了出來。
「此穴乃地氣交匯之所,這墓室更是由高人佈置,那老詭長久經營之下,不但自成幻境,而且匯陰聚煞,宜養陰魂。
所以,恐怕這也是老詭吸食僕役陰壽,讓僕役不消散,還能繼續驅使他們的原因。」
梁度聽到這,只是默然無語。
這老詭不是好人,這道士想要和老詭一起謀算自己,恐怕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也許是猜到梁度心中所想,這張三又說道
「但我也確實有些罪孽,不過都是一些小惡,就算這次謀劃郎君,也是功敗垂成。」
說完,他俯身叩首。
「我可以保證我說的話,句句屬實,絕對沒有半點欺瞞郎君,我只求郎君饒我一命。
如果郎君氣不過我之前的罪行,我可以發誓,我願追隨郎君左右,請您成全,只求您能饒我一命。」
唉!
聽到這裏,梁度心裏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本來之前梁度沒想那麼多,最後直接把張三一斬了事,可是現在聽到張三這最後一句話,他卻有了其他想法。
這地府本就是梁度不熟悉之地,而這酆都城自己也是一頭霧水,此刻多個本地土著當嚮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而且,剛才在梁度精神威懾之下,張三的確也沒有說謊,說明他的確沒做什麼窮凶極惡的事。
既然如此,自己把張三收在身邊,也不是不可以。
再者說,有自己在一旁震懾,這張三縱使有什麼歪腦筋,恐怕也沒有實現的機會。
所以,自己要不要給張三這個道士詭物跟隨自己而後改過自新的機會?
就在梁度心中做抉擇的時候,突然——
「砰砰砰!」
外面竟然再次傳來陣陣砸門聲。
此刻,這老者詭物的墓室,竟然迎來了第二批不速之客。
一時之間,梁度和張三面面相覷。
這時候,有誰回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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