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龍翻身!
這是扶桑武士頭領的第一反應。
但是,他錯了!
因為此刻,整個世界都停止了。
什麼酒樓,什麼店家,什麼優伶彈唱,此刻都一一不見。
此刻,扶桑武士頭領發現他們還站在原地,根本就沒有走出一步,眼前的還是廢墟村莊。
只不過天氣已經發生變化,他只看見密集的雨點,一粒一粒浮在空中。
看見身旁的陰陽師,和自己的手下,他們一個個相繼轉醒,一開始有些迷惘,而後又定住了身子,仿佛一座座雕塑。
他們還沒有完全從剛才的酒樓里完全清醒過來。
扶桑武士頭領一眼望去,世界一片死寂。
能聽到的,唯有心跳聲。
這是怎麼回事?
他轉過頭,看向陰陽師。
畢竟,這一切都是按照陰陽師的主意,才發生的變化。
「大人,我們都錯了。剛才的確是魔門的手段,但很明顯,並不是魔門中人親至。」
那為何我們還中了圈套?
扶桑武士頭領沒有問出來,但陰陽師已經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開口解釋。
「因為優伶!一開始他就吹拉彈唱,因為他們的身份,根本不會引起我們的注意。
我們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些江湖漢子和店家身上,於是我們反而中了圈套。
優伶的聲音,催眠了我們,加上陣法的幻境,我們的意識才全部被他們操控。
好在最後,他們還是露出了破綻。」
「破綻?」
「那就是死的人,自燃而盡的江湖客,他們所有手段放在環境身上,所以優伶一破,自然而然就破了這個魔門陣法。」
聽到這,扶桑武士頭領知道陰陽師還有一些話沒說透,但也沒有強求。
畢竟陰陽師一脈,肯定有他的秘密。
突然。
簌~
有聲音!
扶桑武士頭領猛然循聲扭頭。
只見一道黑影突然從眼前廢墟牆根躥出,緊接着一道道身影出現,扶桑武士頭領不假思索,立刻追了上去。
大夏將士!
看來,剛才的手段和他們也有關係,不然自己一清醒,他們怎麼就要逃?
只不過,黑影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扶桑武士頭領不得不開啟原來準備的手段,才能帶着手下勉強跟住他們。
於是一追一逃,他們很快就到了廢墟村莊前的長街。
這時候,那大夏將士黑影們,也不再飛竄,而是轉身撞上了街邊廢墟房屋緊閉的門板上。
但是,他們竟沒把薄木門撞碎,而是自個兒散成一團黑煙,融進了門上的一幅人物畫像。
等等!
怎麼還會有人物畫像?
扶桑武士頭領這時候立刻揮手,後面的扶桑武士連忙停下來,只留下陰陽師和扶桑武士頭領在前面細瞧。
不對。
這裏怎麼可能有人物畫像存在,還像一個門神?但在扶桑,哪兒有把門神?
陰陽師此刻精神恍惚,不知在想什麼。
扶桑武士頭領這時候借着血月之下的亮光,望向周遭,但見沿街的牆面、窗戶、門板、樑柱上都鋪滿了人物畫像。
這是什麼個意思……
嘶~
突然,一陣涼風夾着雨點,滾入陰陽師的脖頸,他不禁縮了縮脖子,卻又怔住。
不對!
這廢墟早就已經荒蕪,怎麼還會有這等鮮活圖畫在牆壁之上?
他連忙轉頭,仔細觀察了一番四周,而後臉色煞白,心裏只剩下一個念頭。
世界又活了?
不,是魔門陣法世界又活了。
原來的酒樓只是第一層,這是第二層世界,他們還困在陣法世界當中。
一時之間,他連忙環顧周遭,然後瞧見了一副奇景。
他竟然發現,剛才的大雨,一邊停滯,一邊流動,卻不是向下,而是向上,倒卷天河。
扶桑武士頭領和手下,這時候當然也發現了異常,他們差點崩潰,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幻境!
但是,一邊倒流的雨水,衝散雨雲,露出了雲後,不斷旋轉着的燦漫星漢。
猶如時光回溯,斗轉星移!
就在陰陽師慌張,普通扶桑武士目眩神迷之際。
突然,嘎吱一聲。
扶桑武士頭領眼前的房門,竟然突兀拉開,他嚇了一跳,連忙拉着陰陽師趕緊後退戒備。
卻見門裏出來一人,打扮像是普通的村民。
只不過,他看起來雙目無神,表情僵硬,像個被操縱的木偶,呆滯的眸光,沒在眼前的扶桑武士頭領身上,停頓哪怕一秒。
他走出來以後,根本沒有關上房門,而是徑直向前,直接離開了這個屋子。
陰陽師忍不住開口,可任憑他如何試探呼喚,眼前這呆滯的村民,都沒有反應。
而且,下一刻,所有扶桑武士再度崩潰,眼露驚慌,因為接下來的門扉開闔聲,不絕於耳。
但見整個廢墟村莊裏,所有的房門都被打開,許多男女老少,全部走了出來。
他們同樣的呆滯,同樣的動作,同樣沒有知覺一般,走入街面。
他們瞬間匯成浩蕩而無聲的人潮,扶桑武士哪裏敢攔路,慌忙讓開,根本不敢阻擋。
但不消片刻。
人群便離去一空,給扶桑武士留下了一條空蕩蕩的長街,只剩下血月光下,只剩下他們自己,呼吸聲沉重。
陰陽師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個木牌,動作間微微側身,似在聆聽某個方向傳來的聲音。
扶桑武士頭領順勢看去,人群消失的方向,此刻盡頭竟然立着一座特別的法台。
它高可數丈,面積可站數十人,平常幾乎不可見。
可這時,這樣的法台卻無中生有一般,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法台之上,出現一個平常至極的老人,粗衣麻布,可是扶桑武士頭領他們卻根本不會認為這是普通人。
此刻,那粗衣麻布老者,手裏竟然拿着一柄長劍,似在等待機會做法。
距離太遠,扶桑武士頭領不敢輕舉妄動。
於是沖法台高聲喊道:
「閣下何人,究竟有何指教?」
法台上,那老者只是不發一言。
如果曹依依任春生這時候在這裏,恐怕會驚訝出聲。
「錢伯!」
不錯,法台之上,不是錢伯又能是誰?
原來,在任春生他們被包圍的一瞬間,錢伯就開始利用地勢,佈置陣法。
而剛才的酒樓幻境,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可是,他沒想到效果竟然這麼好。
這個所謂的陰陽師,也不過如此。
扶桑武士頭領眉頭一蹙,錢伯沒有說話,陰陽師又感覺不出正常,他不禁咬牙,準備上前看看情況如何。
可是,他正要踏出一步,前面的法台上,錢伯突然劍光一閃,他嚇了一大跳,連忙停住腳步。
可是,錢伯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動作,可是扶桑武士頭領臉色難看。
因為,在法台之前,卻突然轉出了一員高大威猛的武將,金光閃閃,像極了之前方休召喚的黃金力士。
只不過,這個武將銀袍金甲,背後插着五色彩旗,更顯得柔和一些。
「吾乃法主坐下神將,吾主法駕在此,爾等還不速速下拜!」
突然,神將開口,扶桑武士頭領一頭霧水,陰陽師卻眼睛一亮。
神將?
這是大夏的召喚手段。
陰陽師睜眼看去,眼前神將,身形略帶虛幻,但的確不是凡人,只是不知道戰力如何。
陰陽師這時候拉住扶桑武士頭領,竟然主動向法台上錢伯繼續高聲追問:
「閣下可是大夏法師!?」
扶桑魔門,學習大夏道法,魔道之根基,還是大夏法術。
不過高高法台上,錢伯依舊無言無語,好像這些扶桑武士陰陽師,不值得他開口一般。
不過,錢伯沒有反應,他身前的神將卻是卻勃然大怒。
「大膽蠻夷,膽敢對法主無禮。」
只見神將他突然抬手一招,青光涌動,化為一杆大槍,譬如青蛇出洞,槍出如龍。
竟然一言不合,直取扶桑陰陽師胸腹。
「受死!」
可是扶桑武士頭領一直都在警惕,他怎麼可能讓唯一可能走出陣法的陰陽師受傷?
所以,第一時間,他就把陰陽師推開,讓他躲避,同時揮出了手中扶桑武士刀。
噗。
扶桑武士頭領長刀一出,竟然輕易地就貫入了甲冑空隙,倒教他愣了愣。
這是神將?
怎麼這麼弱?
就在詫異的功夫,那神將竟然根本沒有在意自己的傷口,繼續一槍而來。
好在扶桑武士頭領反應靈敏,直接躲開,而後面的陰陽師,這時候卻眼睛發亮。
還有機會!
這就是大夏法師!?
只見陰陽師暗中出手,剛才受了扶桑武士頭領一刀的神將,突然臉色一變。
「痛煞我也!」
只見神將的聲音,越來越急,越來越大,竟然越發不清晰,好像馬上就要死亡一般。
就在神將突然快崩潰之時,扶桑武士頭領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可就在這時,陰陽師臉色一變。
他手裏的一顆種子模樣的青光,突然向神將激射而去。
糟糕。
中計了!
還沒等陰陽師出聲,扶桑武士頭領就發現了不對勁,眼前的神將竟然昂首長嘶。
只見他一張人臉,迅速開始扭曲變形,身形也急速膨脹,銀袍金甲撐裂,甲片崩飛。
扶桑武士連忙抽刀疾退,但緊隨着,便有一道腥風襲來,他反應極快,翻身躲開。
等到他撤回安全距離,抬頭一看,身邊的光線,卻是突兀變得暗淡。
眼前哪裏還有神將,明明生青白二色的鱗片布身的一條巨蛇。
陰陽師神情苦澀。
他原本想要收服神將,化為自己的式神,沒想到反被對方算計。
這時候,扶桑武士頭領抬頭看,一個碩大的蛇頭探出毒牙,口吐人言。
「吞了你!」
而後巨蛇直接猛撲而下。
下一瞬。
青色刀光暴起。
扶桑武士頭領不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麼,畢竟法台還在,之前酒樓的憋屈,終於忍耐不住。
這一次,扶桑武士頭領日游使的實力,直接完全爆發。
蛇妖神將眨眼間,便四分五裂,化作一地亂滾的肉塊。血雨灑落,肉山崩解,露出法台上錢伯身形。
錢伯瞧着被釘死的蛇頭若有所思。
扶桑武士頭領長刀一振,抖開妖血,似有一些得意,沒想到大夏竟然也是這種手段。
「邪魔歪道。」
陰陽師聽到這,臉色尷尬,因為他知道對方神將為何會變成這幅模樣。
可是,對面錢伯沒開口,陰陽師這時候自然也不會解釋,省的讓扶桑武士頭領尷尬。
畢竟邪魔歪道應該是自己的式神才對。
錢伯不說話,可是身前的神將卻越來越多,剛才一擊得手的扶桑武士頭領也有了自信。
於是,他縱身一躍,往神將叢中去。
就在這時,錢伯突然眼睛一亮。
「原來如此。」
式神的變化,剛才引起了他的好奇,憑着神將和式神結合的變化,他突然像是多了一種手段。
看來,很多東西可以結合。
於是,錢伯手上長劍再起,法台前的神將,竟然開始互相靠攏,而後,互相吞噬。
緊接着,大地隆隆作響,石板上神將融合,瞬間就冒出個龐然大物。
這一次,龐然大物像極了之前方休的黃金力士,但氣息,卻更上一層樓。
只見它大步而來,它的肩上,不知從哪裏拼湊而來的長槍,夾着厲風劈下。
它的目標自然是扶桑武士頭領。
扶桑武士頭領看到這,可沒和它硬碰硬的打算,搶先揮手一擲,武士刀瞬間刀光猶如匹練,瞬間而去。
長槍格擋,金鳴聲響起!
扶桑武士頭領自然不甘示弱,可越是揮刀而向,他心中卻越是疑惑。
好弱。
難道這巨型神將,就是這麼一副銀樣鑞槍頭?
大夏法師擺下這偌大的場面,臨到頭就這效果?
難不成是想用巨人形象,嚇唬自己,拖延時間?
但是越是疑惑,扶桑武士頭領手中刀就越是迅疾,因他深知,無論疑惑多大,自己都必須先過了神將這一關。
等到自己殺到盡頭法台之處,砸爛了法台台,殺死大夏法師,一切疑惑都能迎刃而解。
於是,神將身形巨大,但力量一般,讓扶桑武士頭領振奮精神,披荊斬棘,再度向前。
突然,扶桑武士頭領一個踉蹌,虎口震裂,差點武士刀脫手,剛才神將那一擊,差點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難道這巨型神將先前是示弱,就為了這一出?
扶桑武士頭領面露疑惑的同時,身後的陰陽師卻皺起了眉頭。
這力量,比自己的式神可強了太多。
可就在這時,神將拖住扶桑武士頭領,陰陽師還在擔心對面大夏法師手段不止於此的時候。
錢伯終於有了動作。
陰陽師立刻繃緊了心神。
錢伯此刻,竟然只手而向,手掌之上,竟然掬起一捧清風。
「風來。」
扶桑武士還在看着自己頭領大戰神將之時,突然,一陣狂風吹來,瞬間不少人中招。
狂風在起,殺機凜然。
陰陽師這時候當然不會眼看着悲劇發生,一手禁風法術出擊,立刻讓整個狂風之勢減弱。
再加上扶桑武士也算是百戰精銳,慌亂一會兒之後也穩住了陣腳,並沒有損失太大。
這時候,陰陽師看着被神將拖住的扶桑武士頭領,知道這時候,他自己必須站出來了。
既然大夏法師想要比拼法術神異手段,那麼自己作為扶桑陰陽師,可不能躲在扶桑武士頭領身後,不做任何回應。
來吧!
大夏法師!
比拼法術,勝負猶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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