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驍毒舌本身有多強,虞凰是知道的,當年在聖靈大陸,他憑着這張犀利毒舌的嘴巴,將許多同輩人氣得咬牙切齒。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但他對虞凰,一直都是溫柔的。
第一次被盛驍諷刺,虞凰覺得還挺新奇。
她也不氣,直接伸手圈住盛驍的窄腰,語氣軟糯糯地說:「我審美的確不好,可能我所有的審美能力,都用在挑選夫君這事上了。我挑了個世界上最好的老公,就失去了對其他事物的審美。」
這馬屁拍的可真是高深。
可盛驍的臉上還是不見笑容。
他將奶油放下,轉過身來虛摟着虞凰的腰,低頭與她對視,抿緊的薄唇終於動了。說的卻是:「你老公這麼好,你捨得拋棄了?」
虞凰滿臉的輕鬆跟笑意,全都不見了。
見虞凰難過,盛驍卻又心疼了。
盛驍推開虞凰,拿起菜刀,猛地一刀砍在砧板上,將一條魚砍成兩半。
虞凰心臟一抖,聽見盛驍說:「今晚,我們一家人好好吃個飯。第一世,我們錯過了這頓飯,這一世,總要彌補這場遺憾。」盛驍頭也不抬地繼續說道:「虞凰,你不能睡了我後又始亂終棄。」
他又一刀砍掉那條魚的尾巴,將尾巴丟到廚房垃圾桶里,悶聲說:「我年輕氣盛,血氣方剛,人又帥氣多金,還是神相師,不知道多少佳人盼着我恢復單身呢。你若敢拋棄我,呵...」
虞凰皺眉,明知道盛驍是在故意刺激她,可她心裏還是燒起了小火苗。「怎麼,你是在威脅我,只要我敢拋棄你,你就敢另娶佳人?」
盛驍不語。
沉默就是肯定。
虞凰盯着盛驍線條冷峻地臉頰看了看,突然說:「騙子,你撒謊。」虞凰再次摟住盛驍的腰,用腦袋去蹭盛驍的後背。「」
盛驍沒有反駁她,也沒有掙脫她。
半晌後,他才輕嘆一聲,語氣不舍地念着她的名字,「酒酒,我是想告訴你,如果你真的離開了我,我會孤孤單單過一輩子。所以,你不能真的丟下我。」
虞凰差點當場落淚。
...好。
她無聲地說道。
*
晚上,林漸笙跟空青,以及安娜戰無涯他們都不在。說是被戰無涯請去外面的餐廳吃飯了。
虞凰知道,他們都是受了盛驍的意,特意集體出動,將今晚留給他們一家三口。
夜卿陽將餐桌挪到了庭院,盛驍將美酒菜餚端上桌,就聽見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他倏然回頭,便看見盛裝打扮的虞凰。
她非常隆重地穿了一條純白色的魚尾長裙,化了妝,做了頭髮,還穿上了凸顯女人氣質的高跟鞋。虞凰剛生產不久,身體仍顯得豐腴,款式性感的長裙更襯得她風韻迷人。
盛驍看了好一會兒,才說:「你今晚,特別美。」
虞凰滿意了。
三人在餐桌旁坐下,盛驍跟虞凰同坐,夜卿陽坐在他二人對面。那兩顆黑蛋被盛驍取了下來,暫時接觸了封印,恢復了他們的本來面目。
那兩顆蛋,足足有一個鴕鳥那麼大。
它們被安置在兩個黑色箱子裏,並排着坐在夜卿陽的身邊。盛驍割破手指,用血液將黑蛋們餵飽,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好了,一家人齊了。」盛驍說。
這真是奇怪的一家人。
大兒子看着比父母年紀都要大,小兒子跟小女兒卻是兩顆蛋。
席間,他們不提三千世界,不提大道天道,只聊尋常家事。虞凰也喝了些酒,不勝酒力的她,在喝完第五杯的時候,就有些渾渾噩噩了。
等吃完飯,夜卿陽主動手勢碗筷,盛驍則陪着虞凰枯坐。
醉酒後的虞凰,俏臉通紅,眼神飄忽,像是在找什麼。
盛驍問她:「酒酒,你在找什麼?」
虞凰突然說:「誒,我手機呢?」
手機。
滄浪大陸早就淘汰了手機這種產品,智腦才是他們的聯絡工具。
盛驍眉頭輕蹙,起身走到院子角落,從人造盆景台中找了一個略大些的鵝卵石。他盯着虞凰看了看,確認虞凰是真的醉了,這才將手機遞給虞凰。「給,你的手機。」
虞凰接過手機,然後眼神清醒的對着鵝卵石按了一通。
她將鵝卵石放在耳旁,等了一會兒,聽到電話『通』了,突然開口喊了聲:「阿爹。」
盛驍微怔。
他恍惚了下,才明白虞凰這聲阿爹,喊的是誰。
距離虞東海去世,已過去十多年了。
他永遠都是虞凰心裏的牽掛跟遺憾。
夜卿陽滿手油膩從屋內走出來,聽到這聲阿爹,他下意識停了下來。夜卿陽在別墅大門前的階梯上坐下,跟盛驍一起看虞凰給她阿爹打電話。
虞凰在喊完這聲阿爹後,就開始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說了會兒,就掛了電話,又給薇薇安打電話,接着給盛央打,又給早就死去的娜洛打。連多諾爾艾斯特爾和馮昀承他們都有份。
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虞凰又一遍念數字,一遍對着鵝卵石按個不停。
這次她念的數字,盛驍聽着格外耳熟。
那是他在聖靈大陸上的手機。
虞凰按了撥號鍵,將鵝卵石放在了耳旁。
盛驍默默轉身,走到餐尾坐下。他將右手放在耳旁,率先開口,低聲說道:「酒酒?這麼晚了,怎麼突然想到給我打電話了?」
虞凰沉默了片刻,突然嚴肅地說道:「盛驍,我想跟你好好道個別。」
盛驍心臟一揪。
「嗯。」他問虞凰:「你要去哪裏?」
虞凰說:「去一個很可怕的地方?」
「多可怕?」他心道:原來虞凰也會有害怕的地方。
虞凰想了想,說:「那應該是個孤獨的,無邊無際的世界。那裏特別可怕,尤其是...沒有你。」
盛驍差點繃不住情緒。
他用手撐着太陽穴,靠着桌面,低着頭說:「那就不要去。」
虞凰不說話。
即便是喝醉了,她都不肯給盛驍一個不切實際的安撫和謊言。
盛驍便也不說話了。
過了很久很久,虞凰才說:「等我走了,你不許找別的女人,我會嫉妒,會瘋。」
盛驍:「嗯,不找,我只要你。」
他突然閃身移到虞凰的身旁,拿下虞凰手裏的鵝卵石放在桌上,他將虞凰按在懷裏,低語道:「酒酒,你醉了。」
虞凰搖頭。「我沒醉,我只是,想要清醒地跟我在乎的人好好道別。」她的語氣很認真,盛驍倒分不清她剛才打這些電話,倒是醉酒後的行為,還是借着醉酒給她在乎的人道別。
盛驍突然察覺到耳垂一濕。
緊接着,半個耳朵都被對方咬住,一股股熱乎乎的氣息鑽進耳心,盛驍渾身都一陣發麻。
他突然閉上眼睛,伸手摟住虞凰的腰,低聲說:「都出去。」
坐在台階上的夜卿陽也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不是他這個單身狗該看的。他趕緊起身往外走,走了幾步,又折身回來,將桌上那兩顆大黑蛋一起抱走。
盛驍右手朝虛空一揮,隔絕所有動靜,半抱半帶地拉起虞凰往屋裏走。剛走到樓梯口,就被虞凰壓在了旋轉樓梯的欄杆上,虞凰是真的有些醉了,可意識卻很清醒,她說:「太久沒疼你了,別怕,我會對你溫柔點。」
的確太久了,都等了七年時間了。
虞凰在這件事上卻是玩的比較野,她最喜歡用東西綁着盛驍的手腕,喜歡看盛驍神情隱忍卻得不到解脫的掙扎模樣。她喜歡先把自己滿足了,再將自己交給盛驍。
突然聽到虞凰這樣說,盛驍眼裏終於有了笑意,「好,那你對我溫柔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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