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罪途 一百五十六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幾分鐘後，一壺散發着清香的濃茶被兩個「站街女」端了上來，拿了錢的倆人真的如同王卓吩咐的一樣，老老實實的站在旁邊不帶出聲的，這就是鈔票的魔力！

    吸溜着略微帶點苦澀的濃茶，我整個人都覺得分外的精神，王卓「噠噠...」的按着手機屏幕在跟「水上人間」里的潼嘉發着信息。

    閒着無聊，我抬頭看向那個金髮波浪卷女人問道「大姐，你們從西街呆了多久？」

    「從十年前有紅燈區開始，我們姐倆就在了，那時候我們可是風靡整條街的頭牌...」說起來往事，金髮波浪卷的女人瞬間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似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在監獄的時候，刀子臉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多聽，多看，多想，你才能比別人了解的更多！」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那段刻骨銘心的監獄生涯確實，實實在在影響了我的整個青春期。

    通過金髮波浪卷喋喋不休的回憶中，我了解到幾個重要的事情，首先是凱旋皇朝的建立，這個龐大的組織就像是異軍突起一般，是在近一兩年才突然冒出來的，包括幾條街的規矩也是那時候才開始出現的，其次就是一個關鍵的名字「寶爺」，原來那個喜歡翹蘭花指的娘炮，居然曾經做過「西街」的話事人，只不過後來得罪了「凱旋皇朝」，所屬的勢力被打散了，才像現在一樣規規矩矩做起了生意。

    「那水上人間的肥屍呢？」我若有所指的抬頭看向了對面的洗浴中心。

    「肥屍以前是跟寶爺的，聽說寶爺跟凱旋皇朝對上的時候，肥屍出賣了寶爺...」金髮波浪卷沒有出聲，倒是她旁邊的「旗袍女」忍不住插了一嘴「那時候，我有個關係不錯的姐妹兒就在寶爺的ktv陪唱...」

    「哦...怪不得呢！」我拖着長音，意味深長的點了點腦袋，終於明白寶爺為啥一定要讓我們先對肥屍動手了，原來這裏面還有那麼多我們不知道的淵源。

    「其實，你們不是來玩兒的對吧？」金髮波浪卷的女人看我拿起了煙盒，很有眼力勁的湊過來替我把香煙點着。

    「好奇心害死貓，相信我姐姐，知道的多了，對你們沒好處！」我絕對相信，這種在煙花場所混跡了一輩子的女人眼神的毒辣，善意的沖她們笑了笑。

    「嗯。」兩個站街女有些惶恐的立在旁邊不再多言語了。

    「小四，裏面準備動手了！」猛的旁邊捧着手機的王卓拽了拽我的胳膊，情緒激動的喊出聲來。

    「給狗哥打電話，讓他準備接人！」我把煙頭碾滅在煙灰缸里，深呼吸一口站起身，目光如炬的直視「水上人間」的大門口，心底已經開始默默倒數起來「十...九...」旁邊的王卓迅速撥通野狗的電話交代道「狗哥，準備吧...」

    「五...四...三...」我的呼吸越來越重，感覺心都快順着嗓子眼蹦出來了，默數到「二」的時候，水上人間門口的玻璃門「咔擦...」一聲從裏面猛的被人砸碎了，緊跟着就聽到一陣嘈雜的嘶吼聲「別讓他們跑了...操！」

    然後就見着三個光着膀子，只穿條洗浴中心裏一次性短褲的男生，拎着刀從裏面跑了出來，正是謝澤勇，潼嘉，蘇銘三人，蘇銘好像還受了點傷，胳膊和肚子都在不停地往外流血...

    他們身後起碼得有十多個年輕人拎着傢伙，叫囂着追趕，洗浴中心的正門口還有四五個拎着警棍的保安，伸開雙臂想要攔住仨人...

    「我操，被包餃子了！狗哥怎麼還沒來呢？不行...」眼見三人的情況比較危急，王卓拔腿就要衝出去，我慌忙一把拉住了他吼道「相信狗哥的策應能力，相信兄弟！」

    「可是...」王卓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伸手指向「水上人間」的正門口，潼嘉三人已經被十多個馬仔給團團包圍起來。

    「去你媽的！」距離這麼遠，我都能聽到謝澤勇的一聲暴喝，只見他握着砍刀，一刀劈在了個擋在前面的保安臉上，那保安手捂着飆血的腦袋就滾到了旁邊，包圍圈就這樣硬生生的被謝澤勇給撕開了個突破口，仨人慌忙跑下了「水上人間」的台階...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大眾速騰從街尾風馳電掣的飛奔而來，發動機「嗡嗡...」的轟鳴聲加上「嗶嗶...」的汽車喇叭讓人聽的不由心驚肉跳，街道上遊蕩的人群迅速給速騰車讓出了車道...

    那輛黑色的速騰徑直朝着「水上人間」的大門口駛去，「咣...」的一聲就把擋在車前的兩個保安給撞飛了，然後開車的野狗打開兩邊車門，衝着謝澤勇三人吼道「上車！」

    謝澤勇和潼嘉先把受傷了的蘇銘推進車裏，然後倆人才一前一後的也跳進車裏，臨上車的一剎那，謝澤勇的後背被人狠狠的砍了一刀。

    眼見仨人都已經進入車裏，速騰車的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吱...」的一聲，原地360°漂移掉頭，「嗖...」的一聲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又衝來時的路躥了出去...

    「操他媽的...」水上人間裏追趕的一群混混只來得及在車屁股後面砍出來幾朵火花，就只能目送着邁騰車越走越遠...

    「呼...呼...」親眼看着邁騰車駛遠以後，一直秉着呼吸的我才不由大口喘起了粗氣，後背和手心全都被冷汗給浸透了，自己砍人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裝完逼就跑，真特麼的刺激！嚇死老子了...」旁邊得王卓整個人腦袋上全都是大汗淋漓的，跟從水池裏剛爬出來似得，哆哆嗦嗦的捧着手機，想要撥打電話，奈何手指顫抖的太厲害了，老是按不上號碼，不過幸好那頭及時打過來了電話，「狗哥，我堂哥沒事吧？」王卓說話的時候帶着一股濃濃的哭腔「啊？沒事啊？沒事就好...好好好，你等等啊！」

    王卓激動的伸手在自己的肥臉上抹了一把，也不知道是擦汗水還是淚水，之後把手機遞給了我「狗哥要跟你對話！」

    「喂，狗哥！」我把電話貼到耳邊，站起身走到門口，順便偷偷觀察下「水上人間」的情況，此刻水上人間的大門口蹲了十多個耷拉着腦袋的馬仔，像是在等什麼人一般。

    「咱們兄弟都沒事，肥屍的金牌打手陳坤被阿勇他們連捅了幾刀，不死也去了半條命，咱們按計劃繼續行事，不用害怕！我就在附近時刻看着你們！」野狗語氣沉着的寬解了我幾句後，就掛掉了電話。

    「胖子，兄弟們完成他們應該做的了，剩下的事情就靠咱倆了！害怕不？」掛斷電話以後，我點燃一支煙看向嘴唇有些發紫的王卓。

    「怕個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今天我要是掛了，那也是命！替我照顧號咱奶奶，她在市區的敬老院！」王卓使勁吸了吸鼻子，同樣也咬住一根香煙，走到了我的跟前。

    「屁話，要掛也是咱哥倆一起掛！別他媽的烏鴉嘴！」我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卓，然後回身沖那兩個明顯已經嚇傻了的「站街女」微微一笑道「放心吧，不用擔心肥屍會找你們麻煩，從今天開始西街不會再有這號人了！」

    我話音剛落，一輛棗紅色的奔馳越野車就極速開從街頭開了過來，停到了「水上人間」的大門口，從車裏跳出來個叼着雪茄的「大光頭」，原本垂頭喪氣蹲在門口的一群混混立馬跟踩了電門似得站起來，衝着大光頭彎腰問好「屍哥...」

    「我兄弟怎麼樣了？」大光頭一把揪住個小弟的領口吼道，正好露出半張側臉來，我從口袋掏出來一張相片，跟大光頭仔細對比了兩眼後，咬着煙嘴點了點腦袋。

    「正主出現了...走吧，兄弟！」我看了眼王卓，把鴨舌帽往下又壓了壓，掀開洗頭房的門帘朝着「水上人間」快速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