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刀絞
眼看着那把讓人心底發寒的刀尖距離我的眼睛越來越近,我拼命的側着腦袋想要躲閃開,就在這個時候趴在我身上的謝澤勇猛的動了,他抬起胳膊擋在那把尖銳的匕首,另外一條胳膊環腰摟住青年,將他撲倒在地上,嘴裏發瘋的高吼着「老子是天門的刀!」說完話一口死死的咬在那青年的耳朵上...
剛才那一刻我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危險解除我微微鬆口了口氣,本能的一陣困意襲來,眼睛不受控制的緩緩閉上了...
再次睜開眼,毫無懸念的是在醫院,我感覺渾身疼的幾乎快要死掉了一樣,手背上插着輸液管,陳雪和張瀟予梨花帶淚的坐在我床邊,我慌忙從床上坐起來,問向陳雪「勇哥呢?我昏迷了多久?」
「勇哥還在急診室,你昏迷了半個小時而已...」
陳雪心疼的上前摸了摸我額頭「你還在發燒,醫生說需要好好休息,快躺下吧...」
「休息個屁,勇哥怎麼樣了?」我一把扯開輸液管,光着腳從床上爬起來,望向陳雪「快帶我去急診室...」
「小四...」陳雪和張瀟予兩人一起上前拽我,我虛弱的晃了晃身子,又坐到了床上,眼眶裏的淚水當時就流了出來「帶我過去看看,沒有勇哥今天我肯定死了...求你們了,帶我過去看看!」
回想起被偷襲的最後一幕,如果不是謝澤勇突然拿胳膊擋住那把匕首,刀尖肯定捅進我的腦袋,我不由焦躁的一腳踹倒輸液支架,嘶吼起來「帶我去急診室...」
被陳雪和張瀟予攙扶着來到急診室門口,除了野狗以外的其他人都在,大家全都沉默的蹲在地上抽煙。
「勇哥怎麼樣了?」我問向背靠着牆面的王卓。
「唉...」王卓嘆了口氣,搖搖頭「醫生說情況很不好,右胳膊傷到了肌腱,小腿和後背多處韌帶受損,最難辦的是他的肺葉也有點輕微的損傷,而且現在失血過多...」
「所以呢?」我覺得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到地上,最害怕聽到的事情就是這個。
「醫生還不能確定,說他現在高燒昏迷,意志力如果夠強的話可以挺過去的...」王卓紅着眼睛只把話說了一半,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那就是謝澤勇有可能會死...
「怎麼會這樣...」一瞬間我慌了,六神無主的癱到地上,不敢相信的念叨「不可能,怎麼會這樣...不可能...」
「小四,你振作點!會沒事得...」陳雪摟着我,一邊自己掉眼淚,一邊替我擦拭着眼角的淚花。
我茫然的搖了搖腦袋「不可能,勇哥不是只傷到手臂了麼,怎麼會這麼嚴重,醫生肯定搞錯了,我要去問問...」
「小屁孩,你冷靜點!醫生還在裏面搶救,現在具體什麼情況誰也說不清楚,別這樣...」張瀟予也走過來,遞給我一支香煙「你抽根煙,冷靜下!混社會不就是這樣嘛,你死我亡...」
「混他媽個逼社會,一天到晚混混混,混的我兄弟都躺在裏面了,如果勇哥有事,咱們就解散吧,以後各干各的...我玩不起了!」我頹廢的咬着煙嘴,蜷縮着身子靠在牆角,身體感覺從未有過的冷,怎麼也想像不到,有生以來第一次跟死亡距離這麼近會是我的兄弟要走了...
「小四,你還在發燒!回去休息吧,別說什麼胡話,勇哥不會有事的...」潼嘉和王卓過來攙扶我,「滾!別碰我,我想的很清楚,勇哥如果真有事,咱們就散夥!老子不玩了,玩不起...我害怕...」我推開他們倆人,像是一攤爛泥似得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勇哥,我他媽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挫敗,失落,後悔,痛苦,各種負面情緒交叉在一起,猛烈的撞擊着我的心口,我覺得自己現在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喘息着趴在冰涼的地板上,像是個懦夫一樣,任由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張竟天,你給我站直了,我的男人,就是輸得一塌糊塗,被人打斷了手腳,趴在地上,也得挺直了腰杆...」陳雪臉上掛着淚花,把手伸向我「你選擇什麼樣的生活我都陪着你,但是你必須站直了...」
我慢慢冷靜下來,握住她溫暖的小手從地上爬起來,使勁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我剛剛站穩身子,「張竟天,我*!我勇哥好好的跟着你出去,現在變成這個樣,你他媽的怎麼不去死...」就在這個時候,從走廊的頂頭急沖沖的跑進來一個身影,走到我面前,一拳頭重重的砸在我的鼻樑上。
把我給砸躺到地上,他抬起腿狠狠的踏在我的腦袋上,一邊流眼淚一邊指着我大喊「如果我勇哥有個三長兩短,我他媽就弄死你,給他陪葬...」
「阿宗你夠了,不許碰小四一個指頭!」陳雪撲過來,一巴掌甩到阿宗的臉上,抱着我拿後背擋住阿宗,紅着眼圈抽泣「你以為就你難過,小四不知道疼麼?他滿身是傷的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就是問勇哥怎麼樣?你們是兄弟,難道勇哥和小四不是兄弟麼?如果他不拿小四當兄弟,會豁出命的去保護小四麼?發生這種事情,小四比你心裏難受的多,你憑什麼打我家小四?為了你們這夥人可以在紅燈區站穩腳跟,他知道他有多久沒有認真吃過一頓飯,多久晚上沒有好好睡過了麼?」
「媳婦,別說了!我該死...如果不是因為我,勇哥就算受傷,也不至於這麼厲害...」我像個孩子一樣無聲哽咽着,真的!我內疚,我現在後悔的恨不得拿刀子狠狠的捅自己兩下,我恨不得現在躺在急診室里的那個人是我...
「張竟天,我不想跟你說廢話,勇哥沒事就算了,他有事我肯定第一個弄死你!」阿宗瞪着兩隻遍佈血絲的眼睛,咬牙切齒的指着我冷笑。
「你敢碰他一指頭,我就敢殺了你全家!」就在這個時候,一條身穿綠色的軍裝的人影急沖沖的從走廊頂頭走了過來,把我從地上扶起,眼神冷漠的一手摟着我,一手指向阿宗「我不管你們誰是誰,愛哭哭愛鬧鬧,動我兄弟不行!」
「哥...我們被人偷襲了,勇哥受傷嚴重...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看到來人,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像是決堤一般涌了出來,委屈的趴在他的肩頭痛哭流涕起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還在部隊服役的黃帝,此刻我根本沒時間考慮他是怎麼從軍隊裏跑出來的,只想着能夠有個依靠。
「傻狍子,哥在!有我在,誰他媽也別想讓你掉一根頭髮!」黃帝把腦袋上的軍帽摘下,風塵僕僕的臉上掛着一抹微笑,他解開自己外套的領口,眯着眼睛看了眼阿宗,拍了拍我的後背道「我去打個電話,放心吧...會沒事的!」
一個多小時以後,幾個穿軍裝的中年人,在醫生的陪同下,闖進了急診室,黃帝緊隨其後的走了回來,呼出一口濁氣,撥拉了兩下我腦袋上的頭髮滿不在乎的笑着說道「放心吧,那幾個是我們領導邀請過來的軍醫,醫術高超!救謝澤勇應該沒多大問題,不過我得走了...」
「去哪?對了,哥你是怎麼跑回來的?」我這才猛的想起來重要的事情。
「我受訓的軍校是s市的陸軍指揮學院,本來想着給你們個驚喜的,現在看來又得重新開始了,估摸着過年也夠嗆能回來了,小雪照顧好他...」黃帝把軍帽重新戴在腦袋上,整理了下衣服,灑脫的沖我一笑,轉身朝樓道口走去,我看到樓道口站了兩個荷槍實彈的軍警,正滿目威嚴的站在那裏等候黃帝。
「哥...」我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
「安了,好好混!」黃帝瀟灑得轉過身子朝我伸出大拇指,慢慢消失在樓梯口...
「逃兵是得上軍事法庭得...」王卓抱着手機「噗通」一下跪到地上,哭出聲來「帝哥給我打得電話,是我告訴他咱們情況的...我對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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