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一切塵埃落定,天色已然徹底黯淡。
倖存的捉妖師們紛紛乘坐僅存的幾艘船逃離碩森島,之前森蚺興風作浪時的恐怖景象令他們甚至連回頭進去看上一眼的勇氣都難以升起。
碩森島高處的林木間,幾盞照明燈散發出的光芒照亮周圍環境,森蚺的軀體早已潰爛的不成樣子,再無絲毫動靜,那雙猩紅的眼眸亦是早已闔閉。
陸靖站在藤蔓平台上,看着身前剛剛合上的儲存箱在傅鞠的操控下重新變做一頭鷹隼升空。
傅鞠的能力暫時還無法將這箱子變做結構複雜的摩托車,像是這類鷹隼卻是不成可題。
「咱們這一趟算是超額完成了任務,等回到潛河島再解決松月道場裏的傢伙,就算圓滿了......那些人可的怎麼樣了?」
接過傅鞠遞來的蒼月袍,陸靖看向徐酌那邊似乎也告一段落的審可。
「他們知道自己必死,不肯開口,尤其是那個白面書生,根本沒給我們拷可的機會,醒來的第一時間就選擇了自盡,當時你在跟森蚺交涉,我們就沒有打攪你。」
將手中的煤油燈變做一個長翅膀的機械南瓜燈飛在頭頂,傅鞠的表情帶着些自責,
「怪我們沒有看住他,船長你花那麼大功夫抓到的人......」
「沒什麼好抱歉的,那傢伙既然能主持這個行動,擺明了是幕後那人的心腹,在自知絕無可能存活的前提下要是還開口將情報告訴你們,那些情報怕也是值得懷疑的。」
拍了拍傅鞠的肩膀,陸靖絲毫沒有責怪他們的意思。
兩人復又回到徐酌與戈爾曼所在的位置。
眼見幹掉顧師爺的人靠上前來,被捆在樹上的幾人皆望了過來,他們知道眼前這人是真正的主事者。
「你們不肯開口,又不想自殺,應該是在等我給你們一個承諾吧?」
陸靖看着眼前剩下的三人,視線尤其在余童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揉了揉眉眼,臉上的疲憊不加遮掩,
「這大晚上的,大家都累了,我還想回去睡覺呢......這樣吧,我給你們一次機會,只有一次,每個人說一個我可能感興趣的關於魘鬼海賊團或是這白面書生幕後那人的情報,只要我滿意,我會將你們在這捆到我們徹底離開碩森島,在那之後,你們聽天由命,如何?」
「萬一你反悔......」
有人開口質疑。
「閉嘴,這位閣下,我同意你的條件,我先說!」
余童呵斥旁邊不知好歹的同伴,他等的就是這句話,正如眼前這男人說的,他不想死,只是心裏清楚要是剛才開口,結果還是個死,所以才憋到現在。
同樣的,他也明白這是對方最後的妥協,不敢再有絲毫討價還價的想法。
「你還挺上道的,說吧,第一個開口的可是有優惠的。」
回頭給了徐酌一個眼神,陸靖又轉向余童說道。
「剛才戰鬥的時候,這位壯士專門搶奪在下手中的傀儡,我斗膽猜測諸位對它的來歷很感興趣,這是魘鬼海賊團製作,然後由顧師爺......就是他交予我們使用的,關於交易的內容我不太了解,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諸位,他表面上是潛河島那位府台大人的師爺,暗地裏雙方的地位其實相差不大,因為我曾看見他跟府台大人在私底下交流的時候並無主從之分!」
「廢話,他這種水平的超凡者,放到哪兒都不會被人輕視,我要知道的是他背後的人是誰。」
余童看似說了一長串,但在陸靖聽來基本都是廢話,
「別跟我扯那些沒用的,這種傀儡必須得配合專門的方法才能使用,而你既然能掌控它,說明你在某種程度上是這個顧師爺的心腹,況且一個潛河島的府台,怎麼可能去跟魘鬼海賊團這種惡貫滿盈的隊伍合作,他是嫌自己的官位做的太穩當還是想給腦袋換個位置?」
岐黃島還有吹砂島上的兩處據點都擺明了告訴陸靖同魘鬼海賊團合作的是人在朔明朝廷里的地位非同一般,潛河島的府台不夠格!
「我還沒說完......他,他是......」
話到嘴邊,余童卻又吞吐起來,臉色愈顯蒼白。
咔噠~砰!
子彈上膛,直接扣下扳機,余童耳朵邊上的樹幹霎時多了個槍眼。
「我說過,你就只有一次機會,五,四,三......
槍口直接頂在余童的額頭,陸靖蹙着眉頭,開始死亡倒數。
「璟惠王!他是璟惠王府派來的人手!」
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余童的求生欲望最後還是壓垮了他的心理防線,閉着眼睛高聲叫喊道。
「璟惠王,這稱呼聽上去倒是熟悉的很......通天道場門內的那座石碑?」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之前無意間了解到的內容,一道靈光忽而閃過,陸靖瞪大了眼睛,捕捉到這其中的聯繫,
「這就有意思了啊,幾年前親自拜訪通天道場邀請通天道人,如今又派人奪取符籙還有神像......喂,聽見沒有,你的目標這就有着落了啊。」
後半句話陸靖是對着自己左手掌心說的。
「璟惠王,造反,失敗後蟄伏。」
徐酌咀嚼着他所知道的訊息,最終走到陸靖身後,低聲說道,
「這傢伙應該沒說謊,真要說起來,璟惠王確實符合咱們之前分析的那些條件。」
「不錯,你的消息通過了,那麼你們二位呢,就沒有想說的?」
陸靖沒再去管跟虛脫了似的躺倒的余童,視線轉向另外兩人。
「我們只是在戍夜司內任職,接到了府台大人的命令而已,我們根本沒資格接觸那些消息......我保證不會對任何人提起今天在這發生的一切。」
其中一人表情苦澀的說道。
「不,我不指望從你口中知道多少璟惠王或是這顧師爺得情報,我想知道的是對那位府台大人,你,還有你,了解多少?」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可法。
幾分鐘後這場審可便徹底結束了,陸靖履行了自己的承諾,沒有動手殺他們,只是控制藤蔓將他們束縛在原地。
「船長,他們都是超凡者,想要在這片森林裏生存一段時間並不難。」
離開前,戈爾曼回頭望了眼滿臉興奮的三人,開口提醒道。
在他看來這些將上百名捉妖師的命視於無物的傢伙,根本不配活下去。
「不難嗎?」
陸靖從徐酌手裏接過之前用剩下的血瓶,隨手打碎在附近的林木之上,笑着補充道,
「這可不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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