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啟東的提醒讓陸靖從未放鬆過對古神殘念的警惕,甚至於在戈爾曼決心解決掉這詭怪之時,陸靖還特地回頭確定了古神殘念的位置,為的便是防止它出來攪局。
然而千算萬算,陸靖都沒有想到它居然直接出現在了這頭詭怪的體內......
當然,此時談論它如何做到這一點沒有任何意義,
「戈爾曼,在它完成吞噬前阻止它!」
將身旁的紫棘提起,銀灰色槍身上本以黯淡下去的幽紫色光澤再度亮起。
同樣意識到情況有變的戈爾曼這一次沒有衝上去,而是同剛才的陸靖一樣開始遠程操縱詭怪周身燃燒的血焰,嘗試着將其固定在原地。
於此同時,血焰中的詭怪身上正不斷龜裂出大量的孔隙,一隻又一隻複眼從中凸顯,恍若寄生蟲一般,以不可逆轉的方式侵佔着它的每一寸皮肉,甚至無視了血焰的傷害,反過來將其驅散。
在陸靖即將拋出手中紫棘之際,這些生長在詭怪軀體內的複眼又驟然射出耀眼的光芒,猝不及防之下受到強光刺激,兩人皆是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這就使得詭怪陡然消失在兩人的視野內。
陸靖當即放棄碎星的釋放,轉而展開激流盾將自己還有戈爾曼護了進去,依靠水流的阻擋勉強睜開眼,緊接着卻又見到激流盾外不知何時已然充斥着各種扭曲的藤蔓以及難以辨明成分的灰黑色觸肢。
它們就像是古宅外牆上遍佈着的爬山虎,肆無忌憚的侵佔着激流盾的外部,不僅全然無視激流盾本身自帶的反衝力,陸靖還能感覺到它們正以極快的速度吞噬着激流盾內蘊藏的能量並以此來增加自己的生長速度!
為此陸靖不得不散開激流盾,同時跟戈爾曼用冷兵器去清理這些觸肢,只是等他們將身側的這些怪物掃乾淨,眼前的一幕卻是令兩人不約而同的瞪大了眼睛。
原本滿是破碎磚石的宮殿前空地,此刻已然被大量蠕動着的觸肢鋪滿,其面積少說也有近百平米,而且還在不斷地擴張中!
在這些觸肢的中央,是一具早已面目全非的詭怪軀幹。
此時的它不再是之前血淋淋的模樣,更像是由植物,礦物還有生物種種元素組成的蜂巢,而在其中的凹陷處則是被大量滿是彩色斑點的複眼充斥着。
它的底下則是連接着四面鋪散開去的觸肢......它在操控着這些令人作嘔的東西!
察覺到戈爾曼與陸靖的存在,「蜂巢」內除開最中間的那隻巨型複眼,其他的眼睛忽地從中彈出,飛向四面鋪散的觸肢毯內。
下一秒,以這些複眼為核心,滿地的觸肢間驟然隆起,變做大量形態各異的怪物,將兩人徹底包圍在中心!
陸靖揮動紫棘拍飛迎面撲來的怪物,看着它們落入周圍的觸肢內,短短數秒後又重新爬起來,就像根本沒有遭到任何損傷一般。
此刻陸靖才終於領會到為什麼金啟東要提前交代絕不能讓詭怪和古神殘念融合。
說到底,失落世界就是對方的地盤,這兒的能量於它而言積攢了不知道多久,幾乎無窮無盡,若是這麼打下去,根本不用融合了詭怪的古神殘念動手,陸靖和戈爾曼會被這些嘍囉耗死!
等等......
如果說這些複眼和觸肢都是被古神殘念以失落世界內的能量製作出來的特殊生命,這是否意味着如果將它們殺死,這些怪物體內溢散出來的能量也是失落世界內的能量?
「必須得想辦法靠近它,我們的能力都必須在近戰中才能發揮出來,再這麼拖下去,我們不會有勝算......陸靖?」
意識到局勢的危急,戈爾曼斬殺逼近身前的怪物,徵詢陸靖的意見,卻見他正直愣愣的盯着那怪物的屍體,不由得說道,
「沒用的,要不了多久它就會重新復活,殺死古神殘念才是關鍵!」
「不,並非沒用,戈爾曼,幫我爭取點時間,我找到翻盤的方法了。」
陸靖盯着那些只有自己能夠看到的,正湧入海眷者卡片的光點,沉聲說道。
「可以,只不過你打算怎麼做?」
戈爾曼踏前一步,巨鐮舞的密不透風,幫陸靖擋下如潮水般湧來的怪物。
「當然是用點特殊的法子......戈爾曼,你怕不怕冷?」
「冷?」
對於陸靖沒由來的噓寒問暖,戈爾曼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身後一陣冰涼觸感,回頭望去,只見得陸靖手捧着一個儲存着黑雲的古怪機械裝置。
下一秒也不知道是摁下了哪兒的按鈕,磅礴烏雲沖天而起。
霎那間,荒蕪的失落世界被鋪天蓋地的烏雲遮掩,其擴張的速度甚至遠超地面的觸肢毯。
凜冽寒風不期而至,在等到天氣球內的能量盡數釋放出去,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場堪稱恐怖的暴風雪!
這可不是冬季平常的暴風雪,而是由一頭深海巨獸以自己的能力強行凝聚出來的極端天氣,天氣球吸攝的也是它在當時無時無刻不再對外溢散的能量。
這就意味着這場風雪本身就是一場幾乎沒有死角的覆蓋式打擊,而這就是陸靖敢單獨進入這失落世界最大的底牌!
饒是擁有海眷者天賦的陸靖在面對這場暴風雪時都只能通過匯川能力將雪花偏離,勉強保護自己還有戈爾曼不受影響,詭怪製造出來的僕從可沒這份本事!
面對這漫天風雪片刻不停的打擊以及急速降低的氣溫,這些怪物起初還在各自嘗試着用觸肢進行抵擋,結果這雪沒擋下多少,反倒是自身統統都被凍成了大塊冰坨,再也無法動彈。
就連古神殘念變做的詭怪本身,此時也已經無暇他顧,大量的僕從難以抵抗這暴風雪進而不可自抑的崩潰,雖說只要做為核心的複眼還在,詭怪就可以通過不斷地釋放着能量來重新復活它們,但崩潰的速度顯然超出了它的恢復速度!
在這種情況下,陸靖還有戈爾曼竟是被它選擇性的忽視了,估計是認為兩人此時也得以自保為主,打算先熬過這場暴風雪再幹掉他們。
事實也確實如此,詭怪扛不住,陸靖跟戈爾曼現在的情況其實也好不到哪兒去。
天氣球這件奇物只負責收集與釋放極端天氣,根本就不存在敵我之分,他們現在也只能勉強保證不變成冰雕而已。
「暴風雪雖然有效,但無法徹底殺死那頭詭怪,只能起到拖延時間的作用,等到風雪結束,我們還是要面對剛才的困境,必須得趁現在想到能徹底打敗詭怪主體的方法。」
看着周圍一座又一座的冰坨,戈爾曼對陸靖手中這件奇物的能力感到驚詫之餘,仍有些擔心風雪結束後他們該如何應對。
「戈爾曼,以你最強的攻擊手段,能不能頂着風雪將那些冰坨全部摧毀?」
陸靖將自己的視線從那邊冰坨上收會,看着掌心的海眷者,其背面的紋路已然有三分之二被填滿,抿了抿嘴,開口問道。
「這......應該是可以的,只是現在用它破壞這些冰坨,待會兒的戰鬥我將很難再幫上忙。」
強行爆發戰力,戈爾曼是可以做到的,問題在於既是最強的手段,必然要消耗他大量的體力,若是無法一擊奏效,剩餘的氣力將難以支撐他繼續戰鬥下去。
「若你信得過我,現在就用出來,毀掉那些冰坨,剩下的交給我。」
陸靖沒有做任何解釋,只是盯着戈爾曼,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說到做到!」
「......沒問題。」
短暫的沉默,腦海中閃過珍獸島上那座月光下的石墓,戈爾曼沉聲應了句。
右手握持巨鐮,左手猛地拍擊在自己的心口,身體各處凸顯的血色經絡此時竟隱約透出腥紅光澤,不多時就連他銀白色的瞳孔都變做瑰麗的艷紅。
狂躁的氣流攪碎戈爾曼身側的雪花,扭頭望向陸靖,
「待會兒不論發生什麼,你都不用管我,幹掉它!」
話音落下,一道裹挾着腥紅風暴的身影疾馳而出,硬扛着漫天風雪,穿梭於綿延數百平米的冰層上,以決然的姿態摧毀那些本就在暴風雪中苦苦支撐的詭怪僕從。
面對這種攻勢,詭怪的主體也不做別的,只是強行在自己身側召喚出大量的觸肢充當防禦並不斷地刺激它的僕從為戈爾曼製造麻煩,拖延他的攻勢。
只要熬過這場風雪,它將再次立於不敗之地!
哪怕再猛烈的風暴也終有停頓的時候,伴隨着眼中的紅光逐漸消散,戈爾曼的速度不可避免地開始減緩。
巨型複眼盯着戈爾曼的身形,似是察覺到了他的虛弱,突然強行放棄了一片僕役,轉而在他身側召喚出十數條觸肢想要將他絞殺在原地!
千鈞一髮之際,風雪忽地停滯,戈爾曼茫然抬頭,卻見一個赤膊的龐然「怪物」閃現在自己身前。
高約三米,佈滿了藍紫色玄奧花紋的身軀宛如巨人般橫亘在戈爾曼與詭怪之間,風雪難侵。
雙臂與脊柱上隆起的黑鰭閃爍着奪人心魄的寒光,甚至不需要刻意的揮動,那些觸肢落下的瞬間便被切成碎片。
「接下來,準備看我表演。」
心念轉動間,漫天風雪瞬間融化成水元素組成浪潮匯聚於陸靖身側,聽候他的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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