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風雲變 第488章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份公開請帖，表面上看只是一張婚禮邀請函。
但實質卻是一道送命題。
應邀前往，很可會成為凌霄盟的附庸；拒絕前往，毫無疑問會成為凌霄盟的敵人。
這點，三家勢力都很清楚。
成為附庸，心有不甘。
與之為敵，力有未逮。
進退兩難啊！
……
天之涯，摘月崖，議事廳。
長老會進行得很是熱烈。
九位長老分成了兩派。
一派以大長老為首，主戰。
支持者有三長老、六長老、八長老。
一派以二長老為首，主和。
支持者有四長老、五長老、七長老和九長老。
崖主只是閉眼靜聽，不置一詞。
……
二長老：「或許這就是一場純粹的大型婚宴，我們不應該過度解讀。」
九長老嗡聲嗡氣地道：「甚是！」
四長老：「凌九霄失蹤年余，安然歸來後才知道家的溫暖、生命的可貴和友情的無價，所以才會迫不及待地與五位夫人完婚，才會強拉上摯友司馬無望。而大淵太子迎娶太子妃，也是大張旗鼓地舉辦這場婚宴的原因之一。」
五長老：「我認同二長老、四長老的意見！」
七長老笑道：「四長老分析得道理！我還以為司馬無望再辦婚宴，完全是湊熱鬧呢，原來是凌九霄想喝他的喜酒。不過，我認為還有一個可能。」
九長老道：「什麼可能？」
七長老微微一笑：「凌九霄不是喜歡創造記錄麼？此次大型婚宴未必不是他的常規操作。」
此言一出，眾皆點頭。
崖主微睜兩眼：「凌九霄做事常常出人意表，很難揣度！不過，他確實喜歡譁眾取寵。瞧五位長老的意思，這個婚宴咱們應當參加？」
二長老點頭道：「送上厚禮，靜觀其變！」
四、五、七、九四位長老，紛紛表示贊同。
……
崖主陷入沉吟，不置可否。
大長老哼道：「你們想得太簡單了！
從凌九霄返回後的諸多舉動來看，我可不認為『淪為凌霄盟附庸』或『成為凌霄盟的敵人』是過度解讀。
異界來客、縹緲峰的突然覆滅、舉辦大型婚宴、凌霄盟高層齊聚大淵、江汐武林盟等三家勢力的人馬正在往大淵開進…
這些，看似巧合，實則都不同尋常。
包括暗中傳播的『十九公主是凌九霄的准伴侶、凌九霄是宇宙之主欽點的廢星第一任域主』，這兩件事無論真假，我認為都有其深意。」
這番一出，崖主微眯雙眼，若有所思。
跟大長老關係素來親近的三、六、八等三位長老，卻是連連點頭。
……
二長老淡淡地道：「縹緲峰的覆滅，當是異域之人所為，但貌似跟凌九霄和十九公主無關吧？」
四長老：「事發當晚，凌九霄一直在閉目修煉，而十九公主、聶仲嫻、李朝歌一直在為他護法。其他人皆已醉倒，無一離開大淵皇城。」
大長老冷笑道：「那天明之時，凌九霄堂而皇之地帶着兩頭實力強大的異獸返回大淵皇城又怎麼解釋？那兩頭異獸又從何得來？」
二長老雙手一攤：「誰知道呢？縹緲峰也並無小至尊級別的異獸啊？反正我們的暗探都是在接近天明才離開。離開之時，凌九霄仍在修煉之中呢，十九公主、聶仲嫻、李朝歌也從未離開公主府。」
大長老啞然無語。
二長老所說，正是眾人疑惑之處。
……
三長老道：「凌九霄和李朝歌都奈何不了縹緲峰，他們應該不是兇手。我還是堅持以前的看法，兇手跟十九公主脫不了干係！」
四長老點點頭：「這點三長老沒說錯。」
「可十九公一行當晚並未離開大淵皇城啊？」
「這點確實讓人疑惑！可要說跟十九公主和凌九霄無關吧，時間上為何又那般巧合？他們白天剛剛歸來，縹緲峰晚上就出事。」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是十九公主暗衛所為！」
「可問題又來了，首次前來廢星的十九公主為何要那麼做？其身份那麼高貴，縹緲峰應該沒機會招惹她吧。」
「或許，是因為凌九霄的請求？」
「有此可能！」
「難道傳言都是真的？」
「什麼傳言？」
「十九公主對凌九霄非常青睞，不但任命他為廢星第一任域主，還跟他成了准伴侶。」
「在我看來，任命凌九霄為廢星第一任域主這個傳言，多半為真！至於第二個傳言，純粹是一派胡言！」
「大長老能說說理由麼？」
大長老深吸一口氣：「如果凌九霄跟十九公主毫無瓜葛，她不會前來廢星，更不會去凌霄盟做客。她若只是想觀光，我們三大隱世宗門哪家不是仙境之地？
可她卻偏偏選擇了凌霄盟。
而且，還一呆就是數日，毫無離開之意。
所以，我認為第一個傳言多半屬實。」
……
大長老的第一點理由，得到了眾人認同。
七長老問道：「十九公主遲遲不離開凌霄盟，難道是借大型婚宴之機給凌九霄站台？」
五長老：「多半如此！」
九長老疑惑地道：「可整個廢星，除了正義盟之外，就餘下我摘月崖跟亂星閣了。凌九霄強勢回歸之後，正義盟已明顯不是凌霄盟對手…難道…」
四老老點頭道：「正是如你所想。」
九長老愈加疑惑：「可是摘月崖和亂星閣隱世已達三百年，並未對涉世啊？十九公主為何不肯放過我們？為何非要收服或覆滅？」
四長老不答反問：「廢星從未有過域主，為何宇宙之主會突發奇想地任命域主？原因在於靈氣復甦！」
「莫非域主的使命任務跟我們一樣？」
「任務一樣，服務對象不同而已。」
「四長老這樣說，我就明白了！看來，廢星整合成域，已是不可避免的了。咱們再想獨善其身，當是不可能了！或戰或降，只有這兩條路可選。對了，大長老還沒說第二個傳言失真的理由呢。」
……
見眾人皆看向自已，大長老先是嘬了一口茶，這才慢條斯理地道：「至於第二個傳言，根本就是炒作。
是凌霄盟的刻意炒作！
雖說未必出於凌九霄的授意，但跟凌霄盟的某個，甚至某些高層絕對脫不了干係。
因為這番炒作，凌霄盟是最大的受益者。
在他們想來，萬一十九公主迫於輿論的壓力，與凌九霄弄假成真，那凌霄盟就可隨着凌九霄入駐中心域。
即便不成功，他們也沒有損失。
至少，讓世人知曉了『凌九霄頗受十九公主青睞』這個事實。
以十九公主的溫良、大度，大概率只是一笑了之，斷不會費心費力地去追查那些無聊的造謠者。
不但不說，凌霄盟之人很是幾分頭腦。
只可惜…
想要成就好事？
只能說他們想多了！
十九公主非但身份高貴到無以復加，而且文才武功、容貌身姿都堪稱宇宙第一。
越是大家族、大勢力，就越講究門當戶對。
像十九公主這樣的天之嬌女，自然君子好逑，高級維度空間領域的天之驕子定然趨之若鶩，她所交往的青年才俊必定皆是身份高貴、武功強橫之輩。
又怎會瞧上出身廢星的凌九霄？
凌九霄雖說資質絕佳，但出身太低了！
一個小幫派的小混混，怎麼可能娶十九公主？
癩蛤蟆對於天上的仙鶴，又敢有什麼想法？
退一步說，就算仙鶴看上了癩蛤蟆，凌九霄恐怕也得像祖宗一樣供着吧，敢當着她的面同時與五位夫人舉辦婚禮麼？這讓她情何以堪？
所以，第二個傳言不足信！」
……
大長老不愧是大長老。
分析得深入淺出，闡述得頭頭是道。
他的第二條理由，同樣讓人信服。
二長老兀自不服輸：「即便第二個傳言不足信，那又怎麼樣呢？第一個傳言，就已足夠讓十九公主支持凌霄盟了。凌九霄這一連串的舉動表明，他要一統天下！
有了十九公主的支持，我摘月崖如何與之抗衡？
雖說我們實力不弱，但並不見得比縹緲峰強。
縹緲峰一夜之間就灰飛煙滅，難道是殺雞儆猴？
嚴格說來，應該是殺猴儆雞！
抗爭，難逃覆滅之厄。
臣服，又心有不甘。
兩相比較，我寧願臣服。
雖說屈辱，但至少能活着不是？
而活着，就有反擊的機會不是？」
……
二長老的話，再次將眾人拉回議題。
再次得到了同陣營的四位長老的支持。
大長老等人，則是一臉的糾結。
在生死存亡面前，傲氣、傲骨顯得那麼的卑微。
越是活得久的人，就越怕死。
這句話，放之四海而皆準。
大長老一方陣營之人，確實很傲氣，也生就一身傲骨，但他們同樣怕死。
到了准至尊以上層次，哪個不想登頂武道之巔？
……
正舉棋不定之間，崖主身上的通訊石突然傳來一道略顯滄桑的聲音：「委曲求全，切不可得罪十九公主！」
聲音雖然冷峻，但感覺在微微顫抖。
崖主渾身一震。
急忙站起身來：「謹遵大人的法旨！」
雖然對方見不到議事廳場景，崖主仍然表現得畢恭畢敬。九位長老也是齊刷刷地站立，噤若寒蟬。
直到再無聲響傳來，眾人方才戰戰兢兢的落座。
崖主長吐一口氣：「終於回音了！」
眾長老皆是長鬆一口氣，頓時議論紛紛。
大長老疑惑地道：「此次回音何太遲？」
「原來崖主是在等待回音，難怪一直不作一詞。」
「我還以為宮家出現什麼變故了呢。」
「宮家實力那麼強橫，怎會出現變故？」
「話不能說得太滿，強中更有強中手！」
崖主忽然開口：「縹緲峰背後是公孫家，是第二維度空間領域的第一勢力。縹緲峰一夜覆滅，宮大人聲音不穩…莫非公孫家出事了？」
「公孫家會出事？」
「不能吧。」
「公孫家在第二域就是巨無霸的存在，能出什麼事？除非…他們惹到了十九公主。」
崖主突道：「噤聲，待我打聽打聽。」
說完，起身離去。
……
數十息後，崖主重返議事廳。
原本紅如重棗的臉，變得毫無血色。
穩若亭岳的偉岸身軀，竟在瑟瑟發抖。
面對眾長老疑惑的目光，崖主滿眼驚駭地道：「公孫家果然出事了！跟縹緲峰一樣，全族灰飛煙滅！就連生死谷，也已被官方列為禁地！而凌九霄一行幾日前去過生死谷，而十九公主和她的隨從並未一同前往。」
「嘶！」
議事廳頓時響起一片吸氣聲。
包括大長老在內，幾位主戰的長老無不臉色發白。
即便鍾重山親自出手，也奈何不得生死谷，何況他還在廢星的凌霄盟作客？既然是官方接管了生死谷，那必定是十九公主的暗衛出手了！
嚦，縹緲峰之滅也定然是其暗衛所為。
連公孫家這樣的巨無霸都被悄然抹除了，自家這點實力還想跟人家叫板？
真是不知所畏啊！
主和的五位長老，則暗自得意
終於贏了一回。
大長老自恃武功僅次於崖主，一直以來都表現得非常強硬，這次被打臉了吧？
也不看看形勢。
實力再強，敢跟十九公主抗衡？
人家都到凌霄盟作客了，支持的意味還不明顯？
……
崖主出言打斷了眾人的沉思：「除大長老留守之外，其餘長老準備一下，大型婚宴之時，跟我一同前去祝賀。
賀禮由二長老牽頭準備。
只有一個要求越貴重越好。
在此之前，大長老跟我跑一趟凌霄盟。
既是拜謁十九公主，又是回復公開請帖。
同時，打探一下十九公主跟凌九霄關係。
嗯，屆時只可暗中觀察，切不可問起。
三長老傳令下去，即日起，但凡遇到凌霄盟之人，必須以禮相待。
尤其是跟凌九霄相近之人，千萬不可得罪！」
……
三位長老皆點頭應承。
四長老面帶疑惑：「摘月崖隱世三百年，鮮有外人前來，恐怕很難遇到凌霄盟的人吧。」
崖主一聲長嘆：「那是以前，今後未必。」
大長老點頭道：「弄得不好，咱摘月崖恐怕會成為凌霄盟的修煉秘境啊！」
二長老輕嘆道：「多事之秋，保命為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