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風雲變 第467章 竊聽
緊張的心情，遇上強大的威壓…
那不是緊上加緊麼？
一個處理不當，很可能當場出醜。
甚至被殺人滅口！
凌九霄當然不允許這等情況出現。
這，也是他故意提前泄露自已手段的原因。
知曉了自已打探消息的逆天手段之後，眾人就不會採取偷偷摸摸的舉動，也就不會激怒對方。
更不會擔心此行無功而返。
他們只需以參觀之名，在公孫家遊走一圈即可。
以聶仲昆的身份，做到這點當是毫無問題：一則，此要求並不過分；二則，新老谷主巴不得聶仲昆四處打探。
只有打探無果，公孫家族才會洗脫嫌疑。
也才不會有滅族之虞。
公孫家族在背地裏搞點小動作，都已經很是提心弔膽了，若非萬不得已，哪敢明目張胆地跟十九公主硬懟？
……
不出凌九霄所料。
豐盛的接風宴之後，當聶仲昆提出想參觀一番公孫家族的房屋構造之時，新谷主欣然應允，並親自陪同。
參觀期間，老谷主的密室則有三人在喋喋不休。
混跡於人群中的凌九霄，正通過母玉佩竊聽。
為何不用天耳通？
這麼短的距離，母玉佩足夠勝任。
施展天耳通不消耗神魂力的麼？
他又不是傻子，當然要用免費的打手。
而且，身處龍潭虎穴，自然要儘可能地保持全盛狀態。一旦情況有變，也能有些許自保之力不是？
凡事留有退路，正是凌九霄活到今日的秘訣之一。
……
密室中的三人，是老谷主和大長老、二長老。
他們爭議的焦點問題有兩個。
第一個問題，到底該不該對聶仲昆一行出手？
大長老：「五萬斤天精矽膠，差不多佔了羅剎海十年產量的一半，我們必須逼迫凌九霄歸還。穩妥起見，人可以不動，但天精矽膠必須歸還，最多讓他們帶走一萬斤。」
老谷主不置可否，只是埋頭喝茶。
二長老：「我認為不宜節外生枝，儘快送走聶仲昆這群人才是上上之策。跟公孫家族所背負的歷史使命比起來，區區五萬斤天精矽膠何足掛齒？」
大長老：「歷史使命固然重要，但咱們家族的發展也很重要。不能因為歷史使命，耽誤了家族的發展。」
二長老：「家族的發展可以徐徐圖之，在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因小失大。十九公主親至，可不敢小視。」
大長老：「沒有證據，十九公主不會胡亂出手吧。」
老谷主一聲長嘆：「擱在以前，十九公主確實不會輕舉妄動，但凌九霄跟在她身邊，可就不好說了。
那小子很多舉措看起來匪夷所思，毫無套路可言。
可偏偏極有成效！
僅僅一年時間，採取文攻武略、連消帶打等手段，他的凌霄盟就從無到有，發展成了廢星第一勢力。
即便是三大隱世門派，如今也非其敵了。
如此人物，不得不防啊！」
……
聽到這裏，凌九霄暗暗吃驚
這麼快就摸到了我的老底？
不愧為千年世家吶。
這個公孫家族必須儘快剷除！
否則，被其一直暗中盯着，豈非如芒在背？
好在這個公孫家族果然有問題！
如此，剷除之事就無須自已操心了。
唉，就算想親自動手，也沒有那個實力啊！
……
二長老也很是驚訝：「僅僅半日，老谷主就摸清了凌九霄老底？縹緲峰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老谷主點頭道：「縹緲峰做事，還是很靠譜的。」
二長老：「幸好三百年前縹緲峰那兩個小子為禍武林時，凌九霄尚未出生。不然，以他的手段，恐怕早就查到我公孫家頭上了。」
大長老有些不屑地道：「凌九霄還能影響到十九公主？你們未免太過高看他了吧。」
老谷主：「並非高看，那小子的表現確實太過妖孽！二十四歲年紀，就領悟了十六種天道規則，你們聽說過嗎？以偽至尊的實力，連敗兩位小至尊，你們見到過嗎？十九公主一行，可是把他當成了大帝或者帝尊轉世吶。」
大長老：「那小子確實有點詭異！」
二長老冷笑道：「何止是有點詭異？三招擊敗長空，簡直不敢相信！而且，三招中還包含長空自已反攻的一招。如此戰力，堪稱同階無敵了吧？要知道，他可是比長空小了近三十歲吶。而長空，則是我公孫家的佼佼者。」
老谷主長嘆道：「十九公主倒是慧眼如炬啊！」
大長老冷聲道：「如此人才，既不能為我所用，那就速速除之！這次他主動送上門來，還拿走了五萬斤天精矽膠，豈非正好動手？連藉口都不用找了。」
老谷主兩眼一瞪：「小不忍則亂大謀！」
二長老看向大長老：「大哥吶，收起你的私心吧。幹掉凌九霄事小，惹惱十九公主事大啊！」
爭議的結果，自然是二長老勝出。
在老谷主作出決定的那一刻，大長老臉色慘白，好似一下老了十歲。
他知道，自已輸了，公孫長空也輸了。
……
第二個問題，十九公主的意圖到底是什麼？
這一次，心灰意懶的大長老全程都沒怎麼說話，幾乎是二長老一個人在唱獨角戲：「勿庸置疑，聶仲昆此次前來我生死谷，肯定是出於十九公主的授意。
如果是陪同凌九霄而來，絕不會深入我公孫家！
那麼，十九公主的意圖到底是什麼？
為了天精矽膠？
這恐怕只是凌九霄的意圖，而非十九公主之意。
因為他們已經拿到了五萬斤，卻並未就此離去。
為了天精隕石？
完全可以毫不猶豫地排除。
因為他們除了拿走兩塊巨大的廢石之外，並未提出購買天精隕石的要求。
說起來，公孫長亮立功了，總算沒有讓我失望。
竟然以兩塊巨大的廢石，忽悠了精明的凌九霄和見多識廣的聶仲昆。
母石？
笑死我了！
不死城創建近千年，上天何曾掉落過母石？
既不是為了天精矽膠，也不是為了天精隕石，那麼就是沖我公孫家族而來了。
難道她知道點什麼？
是她自作主張呢？還是出於那位的授意？
若是前者，倒也沒什麼大不了。
以我們的手段，敷衍一個黃毛丫頭當是問題不大。
若是後者，那就麻煩了。
說不得，只有打散家族，分頭隱藏了。」
……
聽到這裏，凌九霄暗自點頭
這個老傢伙倒是有些見識。
原來公孫家族也不是鐵板一塊，大長老跟二長老明顯不對付。看樣子，大長老支持的是長空兄，而二長老則是支持公孫長亮。
很明顯，二長老目前得勢了。
反覆提及長空損失五萬斤天精矽膠和三招敗北之事，大肆表揚公孫長亮的忽悠本領，可對巨石路標丟失之事，卻隻字不提。
這二長老很雙標啊！
巨石路標離奇失蹤，難道公孫長亮沒有上報？
他應該沒有那個膽子！
沒有提及的原因，應該就是功大於過了。
公孫家族果然財大氣粗。
二萬斤天精隕石丟失，根本沒當回事。
唉，早知如此，當時應該貪婪一些。
嘿嘿，如有機會，咱絕不介意陰二長老一把。
敢支持公孫長亮那個陰13，明顯不是什麼好人。
……
老谷主臉色凝重：「二長老說的沒錯！就是擔心被發現蛛絲馬跡，咱們才讓那些客卿全部隱藏起來。毫無發現，總不能強行動手吧。」
大長老頗有些擔憂：「我總感覺，讓所有客卿都隱匿起來，似乎有些不妥。」
二長老冷笑道：「怎麼不妥了？」
大長老嘆道：「有欲蓋彌彰之嫌啊！」
二長老哈哈大笑道：「大哥就是缺乏點魄力…」
老谷主臉色一變：「什麼？大長老你說全部客卿都隱藏起來了？這事是誰具體經辦的？」
二長老疑惑地道：「是我經辦的，老谷主儘管放心，都在地底下的小秘境中呢，聶仲昆一行絕對不會發現！」
老谷主眼色陰冷地盯着二長老：「我不是說只隱藏大半麼？誰讓你擅自作主的？」
二長老：「我擔心留在外面的客卿說漏嘴啊？」
老谷主頓足道：「壞了！」
二長老有些發懵：「有什麼問題嗎？」
老谷主嘆道：「不打自招啊！如果我公孫家並未心懷鬼胎，那為何要將所有客卿都隱藏起來？」
二長老狡辯道：「他們怎麼知道我們招攬了許多客卿？此事，咱們並未大肆宣揚啊？」
見二長老兀自不肯承認錯誤，老谷主恨不得煽他一巴掌：「你自已傻，還以為別人跟你一樣傻？咱家都發出數千張通行令了，招攬客卿之事還瞞得過別人？」
二長老仍在狡辯：「呃…不過，咱們可以說那些客卿都在閉關啊？」
大長老冷笑道：「所有客卿一同閉關？」
二長老：「對啊？」
大長老：「你自已傻，把別人也當成傻子？」
二長老惱羞成怒：「你說誰中是傻子？」
老谷主：「別吵了！只希望聶仲昆不會問起吧。」
……
三人的爭論到此結束。
至於不死城的一切，並未被過多提及。
顯然，在他們看來，凌九霄一行在不死城的表現，並不算過分，甚至還感覺聶仲昆太過低調了。
他們認為，聶仲昆東奔西走之目的，就是打探消息。
在羅剎海之所以會有賭戰之舉，不過是凌九霄起了貪心，自作主張而已。
直到此時，他們還以為聶仲昆是凌九霄一行的主導。
凌九霄的計策，大獲成功。
……
大長老為何主張對凌九霄動武？
二長老為何要跟大長老唱反調？
甚至還有點針尖對麥芒的意思？
這就要從他們扶持的序列繼位人說起。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公孫家族雖為千年世家，也不例外。
因現任谷主並無子嗣，導致繼位人之爭一片混亂。
公孫長空是大長老的親兒子，公孫長亮則是二長老的親兒子，二位長老所要扶持的對象，自然不言而喻。
兩位長老武功相偌，勢力相當。
公孫長空和公孫長亮也是各有千秋，二人的爭奪異常激烈，二十年來各有勝敗。
是以，家族繼位者的人選遲遲無法確定。
……
公孫家族的序列繼位人會有三次排序。
第一次排序，是按年齡長幼而定。
客觀而言，這次排序並無多少含金量。
公孫長空雖是第一序列繼位人，但地位並不穩固。
他之所以坐上這個位置，只是因為在『公孫七英』之中，他年齡最長…
僅此而已，並無多少優勢。
唯一的優勢，就是由於他年紀最長，因此修煉時間比別的競爭者長一些，武功也要高一些。
第二次排序，是根據任務考核的結果而定。
由長老會選出最優秀的兩人，分別同時駐守羅剎海和不死城，期限十年。十年間，誰功績最大，誰出錯最少，誰武功進步最快，誰就成為第一序列繼位人。
公孫長空和公孫長亮，正是這兩名幸運兒。
這也是他們二人分別駐守羅剎海和不死城的原因所在。同時，也是大長老和二長老互相敵對的原因所在。
公孫長亮雖只是第四序列繼位人，但他的實力早將第二、第三序列繼位人甩了幾條街。
而今，十年考核期將近。
如果不是凌九霄攪和，這第二次排序，公孫長空很可能會丟掉第一序列繼位人的寶座。
公孫長亮如今的武功，已經與他大體相當。
智謀卻強於公孫長空。
而且，年齡還比他小了五歲。
可以說，隨着歲月的流逝，公孫長空原本的年齡優勢，現在反而成了劣勢。
第三次排序，是依據終極考量的結果而定。
所謂終極考量，顧名思義，就是正式確定繼位人。
第二次排序考核，與第三次終極考核相隔十年。
終極考量時，會讓所有序列繼位人進行述職。
序列繼位人的述職，主要陳述自已對家族現狀的看法，不足之處的完善措施，以及對家族未來發展的規劃。
同時，還會進行一對一的競技比武。
一文一武，各佔五十分。
綜合得分最高者，即為家族繼位人的最終人選。
繼位人一旦確定，再不更換。
並可立即享受少谷主待遇：修煉資源大力傾斜不說，地位還凌駕於長老之上，僅次於新老谷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