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風雲變 第464章 鬥智
見凌九霄上鈎，公孫長亮心頭竊喜。
回答得斬釘截鐵：「不是！」
凌九霄：「那為何它個頭那麼龐大？」
公孫長亮：「個頭大，未必就一定是母石。」
凌九霄：「大人言之有理！」
隨即輕咳一聲，不好意思地道：「大人，小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說不當說？」
公孫長亮聞之，內心暗笑：這就要厚顏索取了？任你小子狡猾如狐，照樣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間！
……
付罷，公孫長亮笑道：「凌小友但說無妨。」
盈盈笑意，讓人如沐春風。
凌九霄：「你不是要送我夫人一些天精隕石麼？」
公孫長亮：「對啊？噫，李姑娘是小哥的夫人？」
凌九霄：「正是。」
公孫長亮嘆道：「好一對璧人，天作之合啊！」
凌九霄：「謝謝大人誇讚！小子的不情之請，是大人能否將這兩塊母石送與我等，爾後再贈少許天精隕石？」
此言一出，李梵音滿臉驚詫。
她認為自家夫君實在太唐突了，也太貪婪了！
母石如此貴重，咱們跟他又素不相識，人家怎肯以之相贈？而且，還要額外贈送一些天精隕石？
怕不是在想屁吃！
果然。
公孫長亮一聽，立即大搖其頭：「不行！母石何等珍貴？怎能贈送於你？而且，就算我願意，也不敢吶。族中長老怪罪下來，咱可吃不消。」
忽悠！
接着忽悠！
跟我玩欲擒故縱這一招？
那咱就勉為其難地好好配合你一把。
凌九霄內心腹誹不已，面上卻是一副乞求之色：「大人你就行行好吧！這裏那麼多天精隕石，公孫家族哪裏用得了？再說了，母石能掉落一次，就能掉落兩次不是？
以大人之富貴相，相信很快就會有母石再次降臨！
即便再無母石降臨，以大人在家族中的地位，想必也不會遭受什麼責罰。
還望大人成全，我等感激不盡！」
……
這番話既有乞求，又有說理，還有奉承。
直聽得公孫長亮心花怒放。
心下對公孫長空的賭戰舉動愈加不屑
腦子果然是個好東西啊！
大哥武功高於我又怎樣？
不照樣被人家三招擊敗麼？不照樣丟掉五萬斤天精矽膠麼？而且，還差點被毒死。
嘖嘖，太可憐了！
同樣的對手，在我這裏只撈到了兩塊廢石，而且還對我百般乞求、感激涕零。嘿嘿，說不定這個手段極多的凌九霄，還會成為我接任第一序列繼位人的重要推手呢。
大哥鎮守羅剎海，我鎮守不死城。
這本身就是家族對我倆的考驗。
如今，大哥在羅剎海一敗塗地，而我卻在不死城兵不血刃地智退凌九霄一行。
所付出的，不過是兩塊廢石而已。
對了，十年考驗期將至…凌九霄這個愣頭青，莫不是家族故意給我和大哥挑選的試金石？
多半如此！
否則，對於持有通行令之人，五長老怎麼可能不派人陪同？無此先例嘛。
幸好他們先去了羅剎海！
讓咱有充裕的時間，想對應對之策。
哈哈，天助我也。
……
見公孫長亮沉默不語，凌九霄急忙獻寶似地取出一壇藥王酒，雙手恭恭敬敬地奉上：「此酒雖說不是仙釀，但勝似仙釀。小子好不容易保留了一壇，還請大人笑納！」
既無意結交公孫長亮，凌九霄為何以酒相贈？
因為不能厚此薄彼。
他在羅剎海招待公孫長空喝過一壇藥王酒，在這不死城當然也不能吝嗇。
有舍才有得嘛。
公孫長亮接過酒罈，再次陷入沉吟。
他當然是故作姿態。
即便凌九霄不開口相求，他也會想方設法地以石屋外這兩塊巨石相贈。並非他真有那般好心，實則他是想儘快讓凌九霄一行離開不死城。
這小子看起來忠厚老實，實則就是尊瘟神啊！
七英中武功排名第一的公孫長空尚且扛不住三招，他拿什麼跟人家斗？
與其既丟面子又失里子，還不如故作慷慨。
他和手下今日狂熱地研究那兩塊巨石，以及剛才關於母石的那番話，其實都是他做的局。目的，就是要讓凌九霄等人認為那兩塊巨石真的是母石。
事實上，他也並非妄言。
確實有母石的存在。
這點，他並未欺騙凌九霄。
以公孫長亮之聰明才智，自然知道半真半假的話更容易讓人相信。
哪知道自已竟然會弄巧成拙？
他根本不知道那兩塊外觀奇特的巨石，竟然真的是天精隕石的母石，是天精隕石中的戰鬥機。
此外，他還有看笑話的考慮在內。
那就是欺負凌九霄一行無法帶走那兩塊巨石。
看官要問，他就不擔心凌九霄將巨石解體帶走？
當然不擔心。
既然是珍貴無比的母石，誰會將其解體？
竭澤而漁之事，傻子才會做。
……
凌九霄為何對他如此客氣？直接干趴不更省事？如果他真這樣做了，那大概率會遭到公孫家族追殺。
賭戰獲勝，拿走五萬斤天精矽膠，他們可以忍。
但如果再不知飽足地強奪天精隕石，絕對不能忍！哪怕是兩塊廢石。
不然，千年家族的面子往哪兒擱？
此外，十九公主交給的任務也必將失敗。
連公孫家族都進不去，還怎麼打探對方虛實？
第一次為公主殿下做事，凌九霄當然不允許失敗。
故伎重演？
公孫長亮絕對不會接受賭戰。
否則，神算子之稱就名不副實了。
正是基於上述種種考慮，凌九霄才會耐心地跟公孫長亮虛與委蛇。
……
沉思良久的公孫長亮終於開口：「凌小友的脾性很對我胃口，而且所說也有道理，可兩塊母石…實在太貴重了啊！我雖有心相贈，可作不了這個主吶。」
公孫長亮這一番演技，讓其族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不就是兩塊無法拿走的廢石麼？
你不是早就打定主意以這兩塊廢石敷衍他們麼？
人家苦苦相求這許久不說，還主動奉上了仙釀。
即便如此，大人還要故作姿態…
這心態，真心穩！
這演技，真心高！
想到這裏，看向凌九霄的眼神竟然充滿了同情。
……
「裝，真特麼能裝！」
凌九霄心下暗罵，口上卻是苦苦相求。
卑微得就差下跪磕頭了！
見火候差不多了，公孫長亮猛地一咬牙：「凌小友能代表你夫人的意思麼？要知道，只有通行令持有者，才有資格享受我公孫家族的饋贈。」
凌九霄：「當然可以。」
「百分百可以！」見公孫長亮看過來，早就對夫君的百般請求心痛得不行的李梵音急忙連連點頭。
自相識以來，凌九霄何曾如此卑微過？
公孫長亮決然道：「那我就豁出去了！就算失去家族繼位人的最終爭奪權，也要交凌兄弟這個朋友。這兩塊巨石，你們拿走吧！提醒一下，千萬不要解體！否則…」
話未說完，兩塊巨石已是消失不見。
就這麼憑空消失，耳畔只留下嗖嗖的餘音。
凌九霄兀自還在抱拳作揖感謝呢：「感謝大人！」
公孫長亮罕見的爆出粗口：「霧草！如此碩大的巨石都能瞬間收走？你們是做到的？長見識了，看來暗中還隱藏得有高人啊！」
說完，徑直看向聶仲昆。
顯然，他已知曉聶仲昆的來歷。
在他看來，也只有來自宇宙中心之人，才會擁有如此匪夷所思的逆天手段。
……
突然，公孫長亮心下一格登
不對勁！
這傢伙怎會如此迫不及待地收走兩塊廢石？
廢石再大，那也是廢石。
以其身份，定然不會對廢石感興趣。
莫非我瞧走眼了？
難道那兩塊巨石真是母石？
可能性高達九成！
天吶，我都幹了什麼？
竟然想方設法地把兩塊巨大的天精隕石拱手送人？而且還是無比珍貴的母石。
凌小子肯定知道真相！
咱還想忽悠他呢，沒想到他竟一直在忽悠我。
本想着以最小的代價打發走這群瘟神，沒想到卻付出了不可挽回的慘痛代價。
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這事若是讓族內長輩知曉了，如何交得了差？
別說競爭家族繼位人了，能否活着都還是未知數吶。
……
想到這裏，公孫長亮頓時汗如雨下。
出手奪回？
顯然不可能！
自已連凌九霄這個偽至尊都干不過呢，何況人家還有四位小至尊？
開口相求？
想都別想！
自已拉不下臉來反求不說，哪有反悔的藉口？
而且，恐怕求也沒用。
從其迫不及待地收走兩塊巨石的舉動來看，到口的肥肉顯然是不可能再吐出來了。
那就只有吞下這個啞巴虧了。
絕不能聲張！
還好新老谷主授命自已酌情應對凌九霄一行，甚至可以全權處理五萬斤天精隕石，包括這兩塊巨石在內；還好族人跟我一樣，都認為它們都是廢石。
不然，難逃家法處置啊！
……
聶仲昆不動聲色。
公孫長亮審視的目光，他根本就是視而不見。
聶仲昆今日為何表現得如此之穩？
因為凌九霄早就有過傳音，讓他搞好配合。
要求很簡單，就八個字不發一言、故作高深。
聶仲昆自是欣然應允。
雖說跟凌九霄相識的時間並不長，但其超強的辦事能力和穩妥的行事風格，已給聶仲昆留下了深刻印象。
竟產生了一種無所不能的奇異感覺。
也就是所謂的迷之信任。
也無怪乎聶仲昆會如此信任凌九霄。
出人意料地收服洪賓三兄弟和兩大異獸，賭戰公孫長空，強勢收走路標巨石，將計就計地忽悠公孫長亮…
這些，皆是神來之筆啊！
縱觀宇宙青年一代，還有誰能比凌九霄做得更好？
如此妖孽人物，難道不值得信任？
沒看到十九公主都對其青睞有加嗎？
……
目的達成後，凌九霄一行再也無心滯留。
千恩萬謝之後，當即告辭而去。
凌九霄率先而行，從入口的反方向離開。
為何選擇從入口的反方向離開？
原因有二：一來此方向距離公孫家族居所較近，可以少走彎路。二來可以避嫌，不告而取的巨石路標，即便公孫長亮事後有所懷疑，那也是苦無證據。
剛剛脫離公孫長亮視野，凌九霄讓眾人繼續加速前行，自已則直接撕裂虛空，來到入口路標處。
迅速施展土規則之力，很快製造了巨石路標是被人以特殊手段拖走的假象。
爾後，立即撕裂虛空返回。
凌九霄回歸隊伍後，仍然率眾急速而行。
僅僅行不數里，公孫長亮已是飛掠而至。
其身後十數族人雖拼命狂奔，仍落後數十丈之遙。
公孫長亮的成名絕技追星趕月身法，果然不凡！
……
見凌九霄一行一個都不少，公孫長亮先是暗鬆一口氣：果然不是他們！
接着充滿了疑惑：究竟是誰所為？
原來，凌九霄在路標處完成偽裝後，堪堪進入虛空，不死城的人就發現路標巨石丟失了。
公孫長亮的第一反應，是聶仲昆所為。
他們之所以從相反方向離開，正是為了掩人耳目，實則是聲東擊西之計。
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如真是聶仲昆所為，以他收取兩塊廢石的手段，根本就不可能留下任何拖拽痕跡。
為驗證心中猜想，他親率少許族人急追凌九霄一行，令大部族人奔向入口處，沿拖拽痕跡疾追。
……
見公孫長亮追來，凌九霄表現得很是驚詫：「大人何故追趕我等？莫非是反悔了？」
公孫長亮哈哈大笑道：「恰恰相反！我非但不會追回兩塊母石，還會以天精隕石相贈。」
說完右手一晃，兩塊天精隕石呈現眼前。
算不得多大，但也不小，合在一處約莫五百餘斤。
凌九霄一怔：不取反予？這是什麼騷操作？這老小子莫不是發現了那兩塊廢石的真面目後給氣瘋了？
心中思付，臉上卻是一片茫然：「大人此是何意？」
雖然心中恨不得立即收起那兩塊天精隕石，但臉上卻是一副無功不受祿的神情。
嗯，這個表情很正！
……
公孫長亮正色道：「凌小友所贈之酒太過美味，咱感覺受之有愧，特以兩塊天精隕石二次相贈。」
此話半真半假。
藥王酒美味是真，受之有愧是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