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風雲變 第459章 劍出一點紅

    唯恐遠距離傳音被人竊聽，聶仲昆足下走近凌九霄，口中則是傳音回應：「看來，這公孫家族果然有問題！連個通行令，都要搞出一些花樣。」

    凌九霄：「只是不知音妹這個不受待見的考核通過者，還會受到何種無禮待遇？」

    聶仲昆：「輕慢是沒跑的了！」

    凌九霄：「不錯！五長老一反常態地未派人相送，就很能說明問題。

    哼，且讓你公孫家再飛揚一會。

    凌某，會讓你們為今日之輕慢付出慘重代價！

    從五長老的表現來看，公孫家族招攬的是『實力強橫的即戰力+天賦絕佳的潛力股』這個混合體。

    音妹雖是潛力股，但即戰力太弱。

    洪賓三兄弟和聶仲昆雖即戰力尚可，但潛力不行。

    是以，五長老瞧不上咱們這支隊伍。」

    ……

    聶仲昆：「這麼說來，公孫家族所圖甚遠吶！」

    凌九霄笑道：「如果公孫家族真是羸氏家族所培植的勢力，那就表明羸氏家族近期內並無反攻宇宙之主的打算。

    如此，主上『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策，就顯得正確之極了。主動出擊，既可剪除其羽翼，又可打亂敵部署，還能殺雞儆猴。

    高，實在是高！

    我自詡多謀善斷，但跟主上相比卻是差之太遠。」

    聶仲昆嘆服道：「凌兄何必妄自菲薄？主上高明，那是是理所應當；你之高明，實在是讓人驚艷啊！」

    ……

    凌九霄和聶仲昆邊行邊聊。

    其餘人等心知二人有要事相商，並未橫中打攪，盡皆興致勃勃地欣賞着谷內美景——

    入谷路徑，只是一條僅容二人並行的小道。

    小道，皆由青崗石鋪成。

    每塊青崗石除了顏色相同之外，形狀大小、厚薄程度都完全相同。

    鑲嵌在彎彎曲曲的小道間，消散在忽隱忽現的花叢中，輕壓在不屈不撓的小草上…

    配上鳥鳴蟲啾，頗有些詩情畫意。

    小徑兩側是高聳入雲的懸崖峭壁。

    峭壁刀砍斧削，如一塊大得無邊的石鏡。

    『石鏡』上，不知名的大小樹和藤蔓點綴其中。

    用心細瞧，樹樹上、藤蔓內、壁縫內，竟然有不少吐着信子的小蛇，以及不時飛進飛出的巨蜂。

    小蛇和巨蜂均五彩斑斕，一看就有巨毒。

    ……

    李梵音等人看得驚悚，腳步不由加快了幾分。

    行不數里，來到一個三岔路口。

    路口正中，一塊醒目的路標昂然而立。

    箭頭指向左側的路標，寫着『羅剎海』三字；箭頭指向右側的路標，寫着『不死城』三字；正中的路標，則寫着『公孫家族』四字。

    字體皆呈黑色，並無任何奇異之處。

    ……

    李梵音略一猶豫，當即走向左路。

    讓凌九霄很感興趣的天精矽膠，就在『羅剎海』。

    她之猶豫，表面上看是在做權衡選擇，其實是在等凌九霄傳音告知他的選擇。

    凌九霄之所以故意不提前通知，其實就是要讓李梵音猶豫。如果毫無猶豫地直接選擇左路，說明她有較強的目的性。這樣做，恐引起暗中監視者的懷疑。

    尚未摸清對方虛實，豈能過早暴露？

    凌九霄怎麼知道暗中有監視者？

    猜的！

    為何要讓李梵音成為領頭羊？

    三個原因：

    其一，她持有通行令，本該以她為主。

    其二，她氣質非凡，符合領頭羊人設。

    其三，她劍法造詣不弱，或能擊敗公孫長空。

    據鍾重山說，公孫長空常年駐守羅剎海。

    而公孫長空正是以劍法聞名於第二維度空間領域。

    向對方最擅長的領域發起挑戰，其大概率會應戰；在對方最擅長的領域將之擊敗，才會讓其真正服氣。

    當然，並不是說凌九霄的劍法就弱於李梵音。

    他將李梵音推到前台，只是無意過意暴露自已罷了。

    ……

    谷外人喊馬嘶，熱鬧非凡。

    谷內卻是鳥鳴蟲啾，曲徑通幽。

    畢竟夠資格擁有公孫家族貴賓貼者，少之又少；能徹底領悟混元乾坤指者，更是鳳毛麟角。

    一連走了十餘里，竟是連人影都未碰到。

    這倒也方便了凌九霄的科普。

    不然，每個人都以傳音的方式告知，勢必會消耗一些精神力。

    身處敵境，豈能無謂消耗？

    經過凌九霄一番低聲解釋，眾人對『羅剎海』和天精矽膠也算是有了一個粗淺的認知——

    羅剎海，並不是真正的海，卻有海的模樣。

    嗯，濃縮的海。

    其『海水』的主要成份，就是天精矽膠。

    未經提煉的天精矽膠，跟沼澤頗為相似，水乳交融，渾不受力。

    ……

    洪賓見凌九霄對羅剎海如此熟悉，立知其意：「老大，咱們此次是為了天精矽膠而來？」

    凌九霄點頭道：「不全是！」

    劉定全喜道：「這天精矽膠對陣盤製造、器具煅造都大有裨益，我早就對它垂涎三尺了，只可惜此物是生死谷特產。而生死谷被公孫家族佔據千年之久，實力強得沒有天際。咱哪有門路進入？今日，一定要得到它！」

    凌九霄微微一笑：「定讓劉兄心愿得償！」

    劉定全大喜：「若得天精矽膠相助，我製造陣盤的速度，以及陣盤的等級和堅固度，都會大大提高。」

    石厚生：「聽說此物刺不穿、打不壞、燒不毀、泡不爛，可謂軟硬不吃，而且是透明的。用它和天精隕石打造的器具，連帝君大人都很難損壞，今日倒要好好見識一番。」

    凌九霄：「一會聽我眼色行事即可。」

    洪賓三兄弟齊齊點頭應承。

    聶仲昆則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人果然都是有私心的！

    凌九霄這小子在打天精矽膠的主意，鍾重山對凌九霄這個新認的二弟果然沒有絲毫保留。

    這兩位域主，或許達成了某種交易？

    ……

    直到此時，靈遠、李梵音等人才知道，即將看到的天精矽膠就是構造飛梭的主材料之一；才知道凌九霄此次羅剎海之行，就是為了得到天精矽膠。

    他們既興奮又不解。

    興奮的是，即將獲得天精矽膠這等神奇之物。

    為何就篤定一定能得到？

    因為他們對凌九霄有着迷之信賴。

    各種跡象表明，即便在第二維度空間領域，凌九霄仍是妖孽般的存在，仍然值得依賴。

    他既然盯上了天精矽膠，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不解的是，既然這天精矽膠如此稀罕，從未涉足第二維度空間領域的凌九霄，又是從何而得？

    數量還不少。

    而且，還未可先知般用其打造成了飛梭。

    只是一個解釋：凌九霄確實是帶着記憶，帶着財富轉世重生的大帝（帝尊）。

    難怪敢取如此霸道的名字！

    想到能與大帝（帝尊）為伍，靈遠、張高飛等人心頭那個激動，根本無法言說。

    賺到了！

    想到自已夫君竟然是大帝（帝尊）重生，五位夫人看向凌九霄的眼神，頓時充滿了濃濃的愛意。

    得夫如此，我驕傲，我自豪！

    ……

    五位夫人流光溢彩的眼神，嚇了凌九霄一跳。春心蕩漾，雙腿發軟，內心直呼受不了。

    什麼鬼！

    能不能不要這麼急色。

    雖說年余沒有親熱，確實很想暢快一戰，但時機和場合都不對啊？

    付罷，直接傳音五女：「娘子休要着急，待回到咱們愛巢，定讓你滿意！不大戰三天三夜，絕不罷休！」

    五位夫人一聽，頓時紅暈滿臉。

    嬌艷欲滴的羞澀之態，直看得眾人口乾舌燥。

    無不讚嘆凌九霄艷福不淺。

    ……

    轉過一個山坳，眼前豁然開朗。

    不遠處，是一片方圓五里的沼澤地。

    沼澤地的溶槳呈乳白色，並無雜草野菜，只有無數水窪點綴其間。微風拂來，竟有淡淡清香四處飄散。

    沼澤地遠遠望去，宛如一汪白色的湖泊。

    不問可知，這沼澤地就是羅剎海。

    乳白色的溶槳，就是天精矽膠。

    沼澤地上，一條人影正在修煉劍法。

    嚴格說來，是在向天精矽膠出劍。

    一刺一划，都會將天精矽膠割裂開一條細縫。

    雖不甚深，便也清晰可見。

    詭異的是：一刺一划都會有鏗鏘之聲，每一次出劍都顯得異常吃力，每一次長劍抽離細縫就會迅速癒合。

    無論那道人影的身法如何變幻，無論直刺、反刺、斜刺…都會刺在同一點，不差絲毫。

    此人劍法之高，世間罕有。

    ……

    這一幕，直瞧得靈遠等人大驚失色。

    以天精矽膠和天精隕石打造而成的飛梭防護罩，其堅硬度他們是知道的。

    那可是連准神兵都無可奈何的存在。

    而石厚生剛才說『以天精矽膠和天精隕石打造而成的器具，能抗得住帝君大人的攻擊』，更是驗證了天精矽膠確實足夠堅硬。

    那麼問題來了。

    此人每次出劍，為何都能『傷』到天精矽膠？尚未精煉的天精矽膠難道也很堅硬？此人為何每次出劍的着力點都在同處？

    答案是：

    一是此人手中之劍，至少是神兵。

    二是未經提煉過的天精矽膠，堅硬度也是極強。

    三是此人就是擅長劍法的公孫長空。他之所以長期駐守於此，就是為了以天精矽膠練劍。

    劍出一點紅，果然名不虛傳！

    ……

    不出所料。

    練劍之人，正是公孫七傑之首公孫長空。

    眾人的到來，公孫長空視若不見。

    他自然清楚，能一次性入谷十五人，唯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十五人中有人領悟了石碑上的混元乾坤指。

    對於指法，他向來不屑一顧。

    在公孫長空看來，劍乃萬兵之首。

    一切武技，在劍法面前都不值一提。

    領悟了混元乾坤指又怎樣？

    還不是擋不住驚天一劍！

    事實上，公孫長空也確實有資格驕傲。

    他駐守羅剎海的近十年，不知在招數上擊敗了多少持通行令進入的修煉天才。

    那些人，哪個沒有領悟混元乾坤指？

    凌九霄等人所不知道的是，讓公孫長空駐守羅剎海，老谷主還是一個目的：以無上劍法擊敗混元乾坤指的領悟者，既可提升自身，又可挫其銳氣，從而增加招攬籌碼。

    公孫老谷主，當真老謀深算。

    ……

    凌九霄一面觀察公孫長空的劍法，一面傳音提點李梵音。在他看來，公孫長空劍法之強，舉世罕見，但未必敵得過已將『鳳舞九天』修至大成之境的李梵音。

    如若自已全力出手，三招可敗之。

    同階之中，自已絕逼無敵，無論身處何界。

    這點自信，凌九凌還是有的。

    ……

    一套劍法施展完畢，長劍歸鞘。

    公孫長空這才緩緩走近眾人，看一眼李梵音手中通行令，冷冷地道：「看夠了沒？看夠了的話，你們可以走了，這裏不歡迎你們。」

    隨着他練劍結束，附近林中頓時掠出十數人。

    那些人武功不算高明，皆對公孫長空頗為敬畏。想來，他們當是公孫家的旁支。

    他們的任務，是協助公孫長空駐守羅剎海。

    李梵音微笑道：「這位大人好俊的劍法，小女子想討教幾招劍法，不知可否？」

    公孫長空：「沒興趣！」

    李梵音：「？？？」

    什麼情況？

    不是說公孫長空嗜武如命麼？

    不是說持有通行令者，都會跟公孫子弟較技麼？

    他怎麼拒絕了？

    顯然，公孫長空的不按套路出牌，讓她有些發懵。

    公孫長空：「你雖說天賦不錯，但實力太弱。而且，本公子沒興趣跟女人交手，除非生死搏殺！」

    他並非做作，也未說謊。

    由於大男子主義作祟，他確實不屑於跟女人交手。

    在他看來，動刀動槍是男人的事。女人嘛，負責貌美如花就好。而且，五長老並未派人陪同眼前這位通行令持有者，說明她不受待見，根本不會成為家族客卿。

    如此，還跟她費什麼勁？

    有那功夫，還不如多練幾招劍法來得實在。

    ……

    此種局面，對李梵音來說確實很難應付。

    但對凌九霄來說，卻根本不是事。

    見讓李梵音出面擊敗公孫長空的想法落空，他只得親自上陣。沒辦法，單論劍法而言，同行十五人除了自已和李梵音，再無人是公孫長空之敵。

    凌九霄哈哈大笑道：「這位大人雖然傲慢，不過我很喜歡！因為，在下生平也很少跟女人動手。而且，我也很喜歡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