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她一旦鬆開,蘇離就會從此遠離她而去,再也尋不到了。
蘇離輕輕的拍了拍白櫻的肩膀,安慰了一下她。
對於一隻小狐狸而言,族人都死光了,如今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一次的那一道道門身上了。
而之前,因為一些原因讓蘇離陷入了生死劫難,以她的心態而言,確實很難以扛住。
「沒事了,放心,我會好好的領悟那道門的功法,然後將那道道門開啟。」
蘇離輕輕安撫着白櫻。
白櫻確實是在交心。
蘇離沒有去懷疑。
即便蘇離也知道,白櫻其實一直有可能被冰魂給利用了,也沒有關係。
蘇離歷經過太多的因果,也歷經過與雲楚楚的紅塵問道、紅塵煉心,對於一些真誠的人,只要不是本性惡劣,他都還是給予包容的。
好一會兒之後,白櫻才平靜了下來,然後才有些依依不捨的放開了懷抱。
其實,她這時候也有些特殊的想法,不是那麼強烈,卻也希望蘇離可以像是之前那樣,偶爾口花花的調戲一下她。
或者說,這時候她其實更願意化身小狐狸,趴在蘇離的肩膀上,然後不斷的磨蹭他的肩膀、他的脖子。
可如今在這裏,她還有着更多的事情要做。
她有着她的責任,也有着她的背負。
白櫻抿了抿嘴唇,聲音格外溫柔也格外的尊敬:「天皇子,謝謝您。」
蘇離笑着,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頭,柔聲道:「沒事的,既然答應了你,我總歸是要盡全力的。而且,其實我也做得並不好,實力也不夠強,以至於讓你們都受傷不輕。」
白櫻立刻搖頭,焦急道:「不是,已經很感謝了,而且你的情況也真的很難,我都知道。你若是再這麼說,我就真的是羞愧難當了。」
白櫻將姿態放得很低。
而幽月則情緒低落,一直都低着頭不說話。
她默默的跟在兩人的身後,看着兩人在那裏相互謙讓,莫名的有些鼻子發酸,眼睛中都生出了水霧。
這時候,她也不知道內心是一種什麼想法,但是多多少少其實也有些羨慕。
這些,都不屬於她。
她也很想和蘇離關係更近一些,可想到自己的糟糕表現,她內心深處只有着深深的自卑。
白櫻和蘇離說着話兒,同時也已經帶着蘇離來到了古廟的後方。
那裏也是祭壇的一部分,只是那一部分看起來更加的老舊一些。
祭壇上方有一片雪白的牆壁,牆壁上原本什麼都沒有,此時卻出現了一幅地宮的地圖。
地宮的構造很複雜,有着一種萬龍龍窟的模式。
這種模式,蘇離看了一眼就覺得有些熟悉。
不過蘇離依然沒有去想。
這東西,和當初在溧河村下方的那一片毀滅的地脈、萬龍魔窟等結構非常相似。
當時他已經將這一切斬斷破壞了其中的地脈,並將其徹底的摧毀。
而那一處懸崖,蘇離也記得很清楚蒼山懸崖。
這一次,這祭壇的壁畫上,地宮的入口,就是一處懸崖。
而要開啟地宮,則需要進行祭祀。
這種方式,很像是打開乾坤生死門的過程。
這些東西,蘇離其實是真的不想碰,每一樣都意義重大不說,還就像是在死神面前跳舞,是真的在作死。
可他知道,別人卻並不知道。
抑或者,也只有冰魂知道了。
蘇離默默的看着,而這時候,幽月和白櫻已經開始按照地窟上的一些符文指引,開始結印。
結印的過程之中,兩人的天機造化本源命氣,也開始急速的損耗。
甚至,包括精血本源,以及精氣魂等,都在大量的損耗。
白櫻施展着的時候,很快就臉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
蘇離看着這一幕,想了想之後,還是拿出一道通天道痕,然後以業火焚燒之後,匯聚融入了白櫻和另外一邊幽月的體內。
兩人是都可以融合這些的。
但是這通天道痕,對於蘇離而言,如今反而用處不大。
除非他將這些投放到天池血河之中,才可以被血河融合,化作對應的道痕。
這般之後,白櫻和幽月才勉強的扛住了。
但是也扛不了多久。
隨後,白櫻抿着嘴唇,又悄悄的、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蘇離一眼。
蘇離會意,心中卻也有些無奈不僅要侵蝕,還要匯聚我的血脈之力?
到時候,是要做什麼?
複製我蘇離?
蘇離不動聲色,隨即朝着白櫻點了點頭,道:「不用猶豫的,是需要精氣魂進行祭祀是吧?沒事,你告訴我怎麼做就行了。」
蘇離安慰着的同時,很大方的匯聚一些精氣魂出來。
只不過,這一次蘇離留了點兒心,將鯤鵬血脈和盤古血脈都鎖住了,只是流淌出來的一般的精氣魂。
另外,因為考慮過要創造一個蘇忘塵,所以蘇離之前的三件套等也一直留在了系統空間之中,包括八九玄功也都沒有使用。
這一次,蘇離準備暗中調用一些東西,順便做一些佈置。
這些,也已經可以開始同步進行了。
蘇離一邊匯聚精氣魂,一邊不斷的配合白櫻和幽月。
白櫻和幽月之前的傷勢被治療好了,看似是冰魂的好心,實際上還是為了現在更好的獻祭。
這也包括她對於蘇離的治療,都是如此。
或者,不僅僅是治療,還暗中打下了類似的印記,將三個人都侵蝕了。
只不過,目前這些都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蘇離不斷的匯聚精氣魂之後,清晰的感受到祭壇的貪婪和兇殘。
其不斷的吞噬,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蘇離本性畢竟桀驁,他能容忍,也能演,可即便在演也有自己的底線。
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蘇離直接皺眉,然後心中生出了不愉、不滿之意,甚至已經不想幹了!
這些也是演,和他的性格本身也一般無二。
果然,當這樣的心思出現之後,下一刻,祭壇發出了亮光,開啟了大門。
其中,是一座古老的廟宇。
顯然這就是真正的雪螟古廟。
這樣的古廟一進去,就像是進入了一隻星空巨獸的口中一般,可以任由其隨意咀嚼。
蘇離沒什麼顧慮的走了進去。
然後,他看看到了古廟之中到處都是造化氣息,到處都是神性的氣息。
每一道氣息,都似乎蘊含着絕世的機緣,好處無盡。
蘇離心中微微一動,眼中也多了一縷淡淡的火熱的神色他所有的表現,都被系統精確的計算出來,然後人就像是機器一樣,演繹到了極致。
「這就是雪螟古廟,這就是家的感覺。」
幽月見到這一幕,長嘆了一口氣,眼神格外的複雜。
這時候,她依然沒有什麼防備之心。
反而是白櫻,先是四處打量了一下,然後仔細的搜索了一番,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蘇離將兩人的表現看在了眼裏,心裏也已經什麼都不想說。
哪怕是家雖然說要有防備之心,這很心累。
可在這樣的世界,這個家已經很多年沒回了,難道不應該有忌憚之心嗎?
這不是對家的忠誠,而是一份責任,對於自己生命的一種尊重!
「天皇子,那傳承在這裏,在先祖的靈牌那兒。」
白櫻柔聲道。
說着,她還主動的依靠着蘇離,更加的親近了幾分。
一股淡淡的少女體香不時瀰漫而出,讓蘇離的心境更加的平和,也更加的擁有感情。
蘇離這一次隱約發現了白櫻的作用。
以情攻心。
和當初魅兒的手段差不多。
但是白櫻本身,她只是被當成了棋子而不自知而已。
而且她的所有一切都是天然的,不做作的,發自內心深處甚至是發自靈魂的。
蘇離識破了這些,卻還是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然後有些喜歡,有些迷醉。
「嗯,那我們再以之前的祭祀之法,嘗試着顯化那些傳承,不過這些傳承很難記住,或者說根本就記不住。
只有符合要求的天驕才能記住。
所以每一次參悟,都需要祭祀,需要足夠的誠心。」
白櫻說道。
說完,她又很是慚愧的道:「這次,還需要天皇子繼續幸苦一番,怕是還要損耗很多很多的精氣魂了。
不過,如果可以的話,等完成之後,我……我可以和你合道陰陽的,我體質很特殊,對於你有極大的好處。」
白櫻抿了抿嘴唇,露出一抹愧疚以及一抹羞怯之色。
她俏臉上生出了很好看的紅暈兒。
蘇離似乎被她這樣美麗含羞的一幕吸引住了心神。
似乎願意為她付出所有的一切。
而蘇離的心中,卻不由感嘆這是模仿當初的沐雨兮的套路嗎?
所以,這是我那個女兒要為魅兒討回公平,而要迫害我這個惡毒的父親?
唉,我他媽這是遭了什麼孽啊,落得這麼個下場?
這弄得還真像是個大反派似的!
蘇離心中嘆息,卻輕輕搖了搖頭,道:「不必的,其實之前那些調笑之言你別當回事。」
蘇離說完,也不等白櫻說什麼,便走向了那靈牌所在的地方。
隨後,他直接主動的重複了先前祭祀的那般過程。
只不過,這時候,白櫻和幽月則都跪了下來,開始朝着那靈牌叩拜,並且開始念念有詞。
她們念誦的語言是一種特殊的語言,很拗口的那種,蘇離也完全聽不明白。
蘇離調出系統,通過系統面板查看了一下,卻發現,無論是白櫻還是幽月,竟是都並不知道念誦的那些是什麼。
她們只是這麼念,這麼牢記的。
蘇離也有些無語,不過他還是開始提供一些精氣魂。
這些東西不是主要的血脈和靈魂本源,並無太大的影響。
這時候,那靈牌上出現了一些異動,但是上面的傳承卻並沒有顯化。
蘇離提供的精氣魂那靈牌也並沒有吸收。
這時候,幽月遲疑了一下,才輕聲道:「天皇子,您……要不您嘗試着行一下禮節?這個……我也知道這樣確實是很冒昧,很不禮貌,可這個儀式似乎沒法避開。
這份傳承,需要一定的誠意才行。」
蘇離道:「要我給她下跪?你知道我的身份代表是什麼,我敢跪,她敢接受嗎?」
蘇離內心也是有些生氣的。
他發現這傳承不顯化之後,就知道這地方又是要生一些亂七八糟的么蛾子。
還說什麼誠意,對方這是一點兒誠意都沒有。
就算是算計或者是噁心人,也沒有必要這樣吧?
蘇離的語氣不善,這也讓幽月非常的尷尬。
而白櫻內心也覺得這樣實在是太過分了要知道,天皇子蘇離可是來幫忙的啊,以天皇子的能力和目前自身立道的因果,也根本不會覬覦她們的傳承!
她們的傳承對於天皇子蘇離而言,根本就沒有用!
白櫻手持雕像,又看了看那靈牌,然後一言不發,狠狠將額頭砸在地上。
血水當場就炸開了。
蘇離停了精氣魂的輸送,反而冷冷的盯着那靈牌。
「若是不開傳承就算了吧,白櫻你也已經盡力了。」
蘇離說着,拿出軒轅天邪劍往地上一插,然後直接拉向白櫻的手,要將白櫻拉起來。
白櫻求懇的看着蘇離,輕輕搖了搖頭,眼中先前噙滿的淚水還沒有乾涸,新的淚水便已經湧出。
一淌鮮紅的血自她的額頭淌下,遮蔽了大半的臉。
但是她青澀卻又憔悴的臉上,卻寫滿了堅持。
她堅定的眸子裏,也充滿了深深的希望之光。
那一刻,蘇離沉默了下來。
無論是演還是不演,有些事情,如果是太挑戰他的耐性,他也會直接撂挑子不幹了。
他理解兒女對於父親母親的不理解。
曾經的他也歷經過這些。
他在執掌忘塵寰因果的時候,也了解過太多的這些事情,見識過人間眾多的疾苦和無奈。
可無論如何,如果真的是他那個未來的女兒做的事,那他蘇離終究是一個父親,這不孝女這麼做,太過了!
讓她老子給她下跪?
蘇離冷冷的盯着靈牌,已經生出了要將其一劍斬掉的衝動。
這也是對他而言,如果這種事情是針對的魅兒或者是雲青萱、沐雨兮,那麼蘇離會毫不猶豫給予她一個狠狠的教訓。
子不教,父之過!
蘇離自問若是有兒女,會將其捧在手心都怕化了。
可如今這般情況,無論他明白還是不明白,他都應該很生氣。
在他的宗旨里,生而為人,寧死不跪!
這是他的底線,也是禁忌!
如今,這麼屁大點兒的事,讓他下跪?
我可去你大爺的吧!
蘇離盯着靈牌,而這時候,那靈牌上,竟是自信的開始顯化出一些圖騰、符文來。
這些圖騰和符文都很扭曲,但是其中講述的是一個故事。
抑或者說是一段類似於紅塵問道的經歷?
又像是一個諸天小世界裏發生的某些事情。
蘇離壓下心中的怒意,平靜下情緒後認真的觀看着,只不過,他的臉色冷峻了很多。
很快,蘇離感覺之前入侵的那些未知的異常之物,此時開始發光發熱了起來。
這時候,系統出現了一道提示。
【叮啼血世界因果任務啟動。】
【任務觸發:系統託管。】
【任務目標:初窺因果,初識蘇夢。】
【任務經歷:初識不知七情意,夢回已是天人魂。】
【任務需求:紅塵問心。】
……
這一次,果然不是真正的傳承,而是紅塵問心。
問心,問的又是什麼心?
這問的,可能是他對於魅兒的感情,抑或者是他當父親的一份責任。
當系統任務出現的時候,蘇離就知道,之前的一切判斷,都是對的。
這世間的因果,一直都在劇烈的變化着。
當開啟了完美的開局,同時也證明着曾經的失敗,最終,他沒有找回在曾經那個玄幻世界裏的魅兒以及她體內的孩子,以及沐雨兮。
在曾經,很多人都會在犯錯或者是人生有遺憾的時候,希望可以穿越、重生。
這的確似乎可以逆天改命。
但是在這背後,其實有些更殘酷也更黑暗的因果沒有披露出來當穿越和重生發生的時候,那個當前的世界並不是停止不前,而是會繼續向前。
穿越、重生者忽然回去了,但回去的已經不是當前的那個世界了。
當前的那個世界,在當前還在繼續前行。
其中,穿越者或者重生者的父親、母親,妻子,孩子等同於都被他拋棄了。
他去彌補的遺憾,也是另外一個平行世界的他的遺憾,但是當前世界裏的有些因果,永遠都解決不了!
除非有一天,他能回去跨越時間長河,將未來提取出來,將那群人帶出來,真正的歸來。
如今,蘇離很自然的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心情其實也略微有些沉重。
如今彌補魅兒再多,在曾經那個玄幻世界的未來,魅兒依然一生孤單而悽苦,她一直沒有等到她的夫君。
然後,她犧牲、獻祭了太多太多,將孩子送回了過去孩子回到了如今他蘇離所在的年代,甚至更早。
這很諷刺嗎?
或者說時間很錯亂嗎?
其實並不是。
把時間拉成一條線,起點是十萬年前的歸墟,然後是六萬年前,再然後是兩萬年前,接着就是曾經的玄幻世界,再然後是玄幻世界的未來,再然後是他蘇離回到現代的時間點,繼續發展,沉澱十萬年時間回溯,然後到了現在的當下。
按照另外一種說法,活在現在,就是活在當下。
所以,曾經的玄幻世界的未來,實際上已經是蘇離的記憶之中的過去了。
蘇離走在了時間線的最前面。
所以看似魅兒將女兒送到了過去,實際上因為蘇離本身在她的未來,因而女兒來到了未來。
但是這未來,蘇離又沉澱了十萬年那么女兒蘇夢,就在這個十萬年之間出現了。
於是就有了現在的因果。
這些涉及時間規則,略微複雜,但是結合系統,蘇離簡單思考,就明白了。
而因為過去的時間斷層很多,很多因果曾經的他也已經修復。
如今,他只要能通過時間斷層解決一些因果,就可以將這一切處理好。
如果他能處理好這一切,順便按照過來的軌跡,將女兒送回去。
那麼魅兒等人就都可以有救。
思考起來很複雜,但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在洪荒道統之中,成就金仙的境界,利用強大的規則之力,實現大羅神通,遨遊時間長河,那麼這些就不是什麼難題。
如果金仙不夠,那就更強一些就可以了。
另外,在如今培養魅兒、沐雨兮,也一定會形成一定的影響,對於曾經的那個魅兒,也一定有着極大的幫助!
如果某一天,能直接通過記憶共鳴,溝通真虛、跨越時間長河,那麼甚至直接召喚出來,徹底的歸來,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這方面,恰巧魅兒的天魂被鎮壓,這反而是一個突破點的地方。
將來天魂歸來,若是能同時召喚,只要滿足一些因果條件,就不是問題了。
對於蘇離而言,他走過的時間點看成一條時間軸的話,那麼他一直沒有停下或者是後退,而是一直在前行。
這一點,從他的靈魂底蘊以及生命底蘊層次都可以看出來。
他的靈魂修為層次,從普通的靈魂,成長到了地仙的仙道道魂的層次。
而他的智力層次,也從來沒有降低過,最多只是肉身不夠強而無法發揮極限。
智力層次,也是從一顆潛龍丹到十顆潛龍丹,到了地球之後也有提升,然後再穿越,再沉澱,再到如今,一路成長到了十四顆潛龍丹的智力層次。
一直都是在向前的。
所以時間其實一直是在向前的。
至於,環境對於時間的定義,以及空間對於時間的定義看起來是後退、回到過去或者是回到曾經,實際上,這是對於大環境而言。
對於蘇離而言,他的所有經歷,就是一條筆直向前的時間線。
如果系統以蘇離定義一個時間流逝的時間點的話,那麼按照蘇離從曾經的玄幻世界復甦開始計算,時間應該就是系統01年,然後到如今的系統20,0001年。
這期間是沒有時間後退的,以蘇離為時間節點,形成代表時間規則的時間軸,那就是活生生的二十萬年!
一點都沒有後退過!
至於這二十萬年都做了什麼……
其餘大部分時間,都是陷入黑暗的沉睡以及時空的穿梭。
蘇離觀看着系統信息,心中已經明白了這一次大抵上會是一場什麼因果了。
這是女兒蘇夢對於他的第一次接觸,也是一次試探,甚至極有可能是一種折磨。
不過都沒有關心。
蘇離明白他自己的心。
雖不是聖人,卻也絕不是大奸大惡之徒,內心隨時隨地都經得起考驗。
在前世,他能不考慮自己活多久而願意賣身贍養父母親人,願意給自己的朋友一些幫助、幫他們走出困境,願意付出很多很多。
唯獨,他沒有想過讓自己多活幾天。
這並不是偉大,而是一種悲哀背負責任的悲哀,也是一種面對生活無力的悲哀。
就像是當初的蘇星河,魂奴神子計劃好嗎?
那無疑是一種非常好的計劃,成功了的話,能改天換地。
但是那計劃殘酷嗎?
也同樣殘酷,帶來的差點兒是和父母不死不休的結局。
如今,似乎他的女兒蘇夢又將這樣一場因果忽然就帶來了。
女兒的名字,為什麼是『夢』呢?
對於魅兒而言,從來都不覺得那一切的幸福是一場夢,這個夢,其實源自於《錦瑟》這一首詩。
其中有一句莊生曉夢迷蝴蝶,而蝴蝶引申意義就是公乘青蝶。
或許在那時候,魅兒曾經丟失的很多禁忌記憶終於解開,知曉了許許多多。
從而,她給她和蘇離的孩兒取名為『夢』。
一個夢字,貫穿家人的一生。
這個名字好嗎?
好,但是太悲。
如果還是要用這樣一首詩來命名,蘇離或許會選前一個字曉。
這也是破曉的曉。
黎明即將破曉,黑暗終將逝去。
所以,女兒的名字,應該為『蘇曉』,暱稱蘇離都想好了,不是『夢夢』,而是『曉曉』。
不過,蘇夢終究還是成了蘇夢而沒有成為蘇曉。
至少眼前的因果就是如此。
既然如此,能改就改,能逆就逆。
完美的開局已經開啟,黑暗即將破曉,光明就要來了!
那一切,都一定會回來的!
……
蘇離接下任務之後,意識便開始迷失。
這時候,就是即將被靈牌上面的文字和圖騰捲入問心的因果了。
類似於雲楚楚的紅塵問心。
雲楚楚就是魅兒的前身。
雲楚楚當初喜歡做這種事情。
雲楚楚也就是魅兒的女兒蘇夢,現在也喜歡做這種事情。
而且蘇離可以肯定,雲楚楚開啟紅塵問心的事情,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告訴蘇夢的。
但蘇夢還是這麼做了!
而且還特意指定某些天賦,還要驗血脈、靈魂氣息,可謂就差指名道姓的說對,看什麼看,就是你蘇離!
這就叫做: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曾經雲楚楚開刷的是蘇離,如今蘇夢開刷的還是他蘇離。
可見有些事情真的是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此時,聯想到這近乎於一模一樣的一幕,蘇離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合着,我這個夫君,這個父親,就成了你們問心的靶子了!
在這樣的一份心態里,蘇離還是沒有絲毫抵抗,先將系統封鎖、封死,並進行了系統託管。
這樣在關鍵時刻或者是禁忌出現的時候,他可以隨時復甦。
同時,這也是對於自身的底蘊的一種最大的保護。
而這樣做了之後,他可以更放心、更徹底的去應對這樣一場因果。
這樣一場因果的時間也並不會很長,最多不會超過五天。
按照五倍的時差,外界差不多就是一天。
然後他有時間應對花月谷的靈荷秘境的因果,也有時間應對他交代穆清顏佈局的鎮魂碑殺局。
而五天裏,要紅塵問心,或許就會出現『洗魂』的結果。
所以他有可能會變成另外一個人,開啟一段很奇怪的人生經歷。
而這一點,也極有可能和曾經的玄幻世界裏的某個人、某件事又有着非常致命、也非常關鍵的因果。
……
雪嶺之下。
萬丈寒冰。
風遙有些茫然的睜開雙眼。
那一刻,他的思想有些混亂。
為什麼會在這裏?
我又是誰?
我好像是天皇子。
不對,風族的皇主。
我是天皇子。
我是蘇……我是風遙。
那一刻,風遙漸漸的復甦了一些記憶。
只是,這些記憶還是很模糊,記憶之中,似乎有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但他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
他丟失了曾經的所有記憶。
但是他還隱約記得他修行的是《赤魂身法》,他身上有一把赤魂戰斧。
風遙嘗試着凝聚出自己的斧頭,卻莫名其妙的凝聚出了一柄和記憶中的斧頭完全不同的斧頭。
這柄斧頭,上面有兩個古老的符文文字,名為盤古。
「盤古斧嗎?」
「這是我的赤魂戰斧吧?莫非是已經蛻變了?」
風遙遲疑之間,又感應了一下他自身的境界。
他隱約記得,這是一個修行者的世界,如果沒有實力,那麼將寸步難行。
只是感應自身境界的時候,風遙才發現,他好像已經被人廢掉了……
他沒任何境界。
身體裏還有一些能量流動,身上穿着的戰甲似乎品質也不錯……
「這似乎是一種天機之力,我好像還會這個?」
風遙思索了一下之後,隨即發現,他的大腦似乎特別的靈活。
就是,很多東西只要一想,就能想明白很多對應的因果來。
只是,唯獨在記憶方面,太過於模糊和夢幻。
風遙想不起來,便也只能嘆了一聲,然後向前走去。
這裏是一片萬丈寒冰懸崖之下。
懸崖很高,環境也很冷。
風遙無法爬上懸崖,只能被困在這懸崖下方。
在這般情況下,風遙只能開始打量着四周的環境。
看着看着,他忽然發現遠方的雪壁角落,有一道淡淡的影子不時會呈現,影子呈現的時候,會出現一些變化。
風遙思索了一番,然後下意識的掐了一個手勢。
這個手勢,似乎是一種天機推衍,可惜風遙已經記不清。
可這時候,這個手勢結出之後,他忽然明白了那影子是什麼。
那是一種祭壇的祭祀之法,只要按照這種方法去做,就可以打開這一片雪壁。
那裏,似乎是一處通道。
風遙想着,開始按照這樣的方法嘗試。
他若是不這麼做,在這樣的環境下,他也活不了多久只因這裏的環境,實在是太過於惡劣。
結印,祭祀。
過程並不複雜,在嘗試之中,風遙又結印了幾次那奇怪的手勢,算出了一些結印的關鍵點,花費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打開了那一片雪壁的通道。
隨後,風遙一步踏入了雪壁的通道之中。
雪壁中的通道,就像是一條蘊含着七色光澤的天路,踩踏在上面,還會出現一圈一圈的光芒四射的漣漪。
看起來很是靈性,也很是神秘。
只是這麼走了好一會兒之後,風遙忽然看到前方有一片沸騰的血河。
血河像是燒開了一樣,不斷的冒出大量的血色氣泡。
而在血河的上空,有着無數的閃爍着紫色雷霆電弧的鎖鏈。
那一根根的鎖鏈有拳頭粗,上面不時炸開紫色的雷霆電弧。
每一道電弧炸開,電弧之力瀰漫四方,穿透血色的氣泡之後,血色的氣泡之中蘊含的密密麻麻的微小生靈,將全部化為劫灰。
隱約之間,風遙聆聽到了那血色氣泡之中有許許多多悽厲痛苦的嘶嚎聲,慘叫聲。
那好像是萬靈種族會發出來的聲音。
風遙毛骨悚然。
更讓他毛骨悚然的是,無數的鎖鏈交叉之中,鎖着一個黑袍面具的男人。
這個男人坐在一個王座上面,但是上面到處都是鎖鏈。
他黑袍上,逸散出了一片片的血色毛髮。
一根根的毛髮已經有一米多長,披灑而出,如同流淌出來的血。
風遙看着看着,然後發現他竟是可以腳踏虛空而行。
他的實力像是被廢了,卻不知道為何還有能力,以及能自由飛行。
風遙沉思着,直接飛到了那被鎖住的男子的身前。
隨後,看着那男子的鬼臉面具,風遙遲疑了一下,直接伸手揭開。
一剎那,風遙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那張臉,讓風遙幾乎瞬間就喊出了一個名字蘇離?!離兄?!
風遙的驚呼,讓陷入昏迷之中、滿頭血發,面容蒼老的男子艱難的睜開了眼。
他似乎看了很久,才認出了風遙的身份。
「遙兄,你……你來了。」
那聲音蕭索,而且無比沙啞,如破鑼一般難聽。
「是我,只是,我好像已經完全不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離兄,你怎麼成這樣了?
我怎麼幫你?」
風遙遲疑了一下,隨即說了一下自身的情況便沒有多說。
和他的情況比起來,蘇離現在的情況才更加重要,所以他準備想辦法將蘇離從鎖鏈之中解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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