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金獵手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失竊

    袁忘沒回答後面那個問題：「血十字探望周糜遺體是可預期的行為，不僅因為同事的原因。血十字很需要法醫報告，他們希望快一步從周糜死亡的毒素上鎖定犯罪嫌疑人。」

    這理由沒有說服李尋，但是李尋不能不小心，雙手叉腰四顧：附近很安靜，道路上幾乎沒有車輛。李尋看向法醫部門口停的幾輛車：「一個專業罪犯在成功犯罪之後，在下一次犯罪時會繼承上一次犯罪的部分行為和準則。袁忘，萬一沒問題，算誰的？」

    袁忘回答：「算你的。功勞也算你的。」換不了錢的功勞一文不值。

    李尋拿電話：「聯繫排爆小組……聯繫法醫部讓人遠離正門，所有人從後門撤離。」掛斷電話，李尋進入犯罪實驗室，和門口警衛說了幾句後，犯罪實驗室開始疏散人員。

    二十分鐘後排爆小組到達，排爆人員在臨時防爆陣地後操控機械人對法醫部門口幾輛車進行初步檢查，其中一輛車後備箱有可疑物品。這輛車就是之前兩名有說有笑法醫開回來的汽車。車主遙控打開後備箱，機械人帶回來的影像表示，裏面有一捆疑似彈炸的玩意。

    排爆隊長看影像：「有遙控引爆裝置。」按照規則，彈炸沒有危及到人的生命安全，排爆小組要做的是將彈炸引爆，儘可能在現場引爆。但是這一爆，必然造成犯罪實驗室和法醫部巨大財產損失。

    現在只能依靠機械人將彈炸取出，放入防爆箱中。防爆箱能隔絕所有的信號，是運輸危險物品的必備工具。只是防爆，並不抗爆。機械人的工作效率很低，彈炸插在備胎的空隙中，輕易取不出來。可以選擇屏蔽信號，人工取件，但不排除有其他引爆手段，人工取件是在不得已情況下才會採用的方式。

    袁忘站在天台享受寒風侵襲看對面的熱鬧。

    目前有了初步的調查結論，兩名法醫接到地方警局出勤命令，前往建築地。建築地有一片血跡，血跡中有部分的臟器。出現場的法醫很快就判斷出這是貓而不是人的臟器。警察在隨後搜索發現了一隻死貓。懷疑有人在這裏虐殺流浪貓，不過這不算大案，法證派了一個人協同採證之後就結束了現場勘察。

    推測有人故意製造現場，引夜班法醫到達現場，在汽車後備箱做手腳，讓法醫開車回法醫部。由於備胎藏在後備箱隱藏處，打開後備箱而不翻起後備箱墊子，是看不見彈炸的。

    袁忘聯繫李尋：「人都疏散了嗎？」

    「是的。」李尋納悶：「你不是看得見嗎？這都疏散兩個小時了。」

    袁忘：「兩個部門沒人，有人進去偷東西怎麼辦？」

    「附近都是警察……」李尋話語一停：「不會吧？對方智商沒這麼高吧？對方殺害周糜，連環算計血十字，其目的實際上是偷東西？事實上如果沒有你的提醒，血十字這兩個人已經沒了。」

    李尋道：「再說犯罪實驗室和法醫部只有一些還在檢測的證據，沒有這個價值吧……」

    「李探長，犯罪實驗室地下室保險柜內有一批鑽石。」一個聲音道：「早上九點一起命案中發生的鑽石，連同證據一起送到實驗室。由於鑽石沒有鐳射編號，實驗室需要對鑽石進行成份分析來確定鑽石的產地。」

    李尋問：「值多少錢？」

    聲音：「不清楚，一袋，大概七十顆左右。」

    李尋不滿問：「估算呢？」

    聲音：「李探長，鑽石的價值在於其純度，不在於其數量。非要估算，我認為兩百萬美元起步，如果品質好的話，三四千萬沒有問題。」

    「不都有蝦特幣了嗎？這些人怎麼還用這麼傳統的交易方式？」李尋打響指：「你，你，跟他到地下室查看一下。」

    現金是上個世紀的犯罪主要交易貨幣，因此有冼錢之說。在本世紀前十年，鑽石成為風靡全球的犯罪交易硬通貨。伴隨着網絡的發展，虛擬貨幣因為網暗的操作，成為最可靠，最安全的犯罪貨幣。即使如此，鑽石仍舊存在在交易市場中。

    五分鐘後李尋得到了壞消息，鑽石不見了。鑽石不見後，袁忘沒有得意，他反而不明白了。聖網佈置暗殺周糜，佈置彈炸目的是什麼？是偷鑽石，還是攻擊血十字？

    為什麼袁忘會給李尋打電話呢？有一點想法，更多是想了解現場情況，找個話題代入。袁忘只是覺得是盜竊的好機會，但不認為會有人盜竊。犯罪實驗室日常不會保管價值這麼高的貨物。

    袁忘聯繫了自己老師秦嵐，秦嵐在南美，沒時差。不過被打擾了睡眠的他也沒發火，聽完袁忘的說明。秦嵐回答：「盜竊和殺人存在嚴重的矛盾衝突。你應該這麼想，第一個問題，盜賊是不是有備而來？」

    袁忘回答：「肯定是。」

    秦嵐問：「彈炸分炸和不炸，現在不炸，被人闖了空門。假設炸了呢？」

    袁忘琢磨後回答：「一片混亂，醫護人員，消防人員會進入犯罪實驗室。同時，為避免二次炸爆，人員優先撤離。」

    秦嵐：「我們的基本點有了，盜賊有備而來，無論炸還是不炸，他都有機會拿走鑽石。最後一個問題，盜賊知道彈炸的事嗎？」

    袁忘無法回答。

    秦嵐：「這個問題有兩個答案。第一個答案，不知道。也就是說盜竊打算好潛入，意外發生了疏散情況，他趁機拿走鑽石。第二個答案，知道。這個答案就非常有意思了。有第三者知道這裏可能會發生炸爆。他是怎麼知道的？」

    袁忘：「這個……」

    「豬，不要被案件所迷惑，你應該回到原點：鑽石。無論是誰偷走了鑽石，偷走鑽石的人肯定和上午九點發生的命案有關，只有命案的知情人才知道鑽石的數量和價值。與其憑空推測聖網和竊賊之間的關係，不如先破了九點的命案。只要命案一破，真相就會出現在你面前。」

    袁忘：「可是我沒打算去破九點的命案。」

    秦嵐：「那你是不是欠抽？不關你的事，為什么半夜三更給我打電話？」

    「嗯……」

    葉晚娘聲音傳來：「袁忘，鄭燕沒事吧？」

    「她沒事，她已經向十字軍總部匯報情況，十字軍在儘快對血十字進行調整。」

    葉晚娘回答：「嗯。」

    袁忘順口問：「南美調查進展如何？」

    葉晚娘：「我們基本肯定在巴西有一個本傑明的黑監獄，目前沒有黑監獄的線索。我和你叔叔後天要去歐陸，準備新一屆的偵探聯盟選拔。」偵探聯盟三死八失蹤，嚴重的打擊了偵探聯盟在國際社會的地位。在秦嵐等追擊失蹤人員無果的情況下，而今最重要的事就是補充新鮮血液。同時要求偵探們積極工作，挽回形象損失。

    先有西門，再有遠征，偵探聯盟形象一落千丈。好在還有神探秦在，業內對秦嵐的認知度非常高，門面還能撐的下去。接下來不僅要招募新人，秦嵐也要努力的工作，爭取在歐陸多破幾個懸案和大案，才能吸引有才能的偵探報名參賽。

    因此追擊遠征和失蹤偵探的工作只能暫時告一段落。

    秦嵐認為袁忘這邊是兩個案子，謀殺未遂案和盜竊案。唯一的問題是盜賊知道汽車彈炸嗎？不過袁忘自己也說了，沒打算尋找盜賊。好奇心滿足之後，袁忘就沒把事放在心上，他更關注的是血十字。畢竟血十字和偵獵社有利益往來，鄭燕是葉晚娘託付照顧的對象。

    也許這就是專家教授批判的精緻利己主義。對於被批判袁忘無所謂，袁忘認為這個時代，管好自己的事，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足夠了。不見得有多少人歡迎和喜歡管閒事的大媽。當別人需要幫助，提出請求時候，可以幫助別人。當別人不需要幫助時候，你自認為的熱心在別人眼裏是對自己生活的挑釁。

    袁忘就是這類人，有需要幫助的話，你就說出來。袁忘不會去察言觀色揣摩你是否需要幫助，需要什麼幫助。但有件事例外，袁忘對葉夜的男朋友無比的好奇。雖然不關自己屁事，但是生活在一起，能瞞過自己法眼的人不多，勾起了袁忘的勝負心。

    ……

    通宵蹲守結束後，袁忘回到了503和柳飛煙一起吃早餐。先聊了東南別墅的事，預計半個月後就可以拿到手，再進行半個月的修整佈置後，大家就可以搬入新居。

    話鋒一轉，袁忘若有若無的問：「葉夜的男朋友是誰啊？」

    柳飛煙停頓一秒：「我說了是男朋友嗎？我說的談戀愛。」

    袁忘倒吸口冷氣：「有可能是女人？」

    柳飛煙：「不行嗎？」

    袁忘點頭：「當然可以……不會是小拉吧？」

    飛煙無影腿踢向袁腦洞的小腿，袁忘說完之後意識都這句話有多麼欠扁，立刻閃躲，避開了一踢。聽見自己名字的小拉，屁顛屁顛跑過來坐在袁忘身邊的地上。袁忘摸摸狗頭，讓它滾蛋。

    袁忘開門見山：「那是誰啊？」

    柳飛煙：「你問那麼多幹嘛？你什麼時候喜歡管別人閒事？」

    袁忘道：「不，是好奇。我昨晚無聊時將偵獵社的人進行了分析。男的就三個，我乾沒干自己心裏有數，除非我夢遊。剩下蕭邦和趙霧。講真，趙霧是有可能的，可以看出來葉夜之前對趙霧是有好感的。但戀愛的事發生在趙霧受傷期間，趙霧沒有參與通宵值勤，缺乏交流的機會。加之趙霧不吃窩邊草，因此趙霧的可能性極低。」

    袁忘道：「蕭邦有可能，但是蕭邦演戲能力一般。如果是蕭邦，他會選擇公佈戀情，這種事他不喜歡偷偷摸摸。你現在拓展了答案到女生……我想分析一下女生，但我發現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愛誰誰。」

    柳飛煙：「管好你自己就可以。昨晚情況再詳細說一遍。」

    「你工作狂嗎？大好清晨，吃着早餐，你還要聽一遍？」

    踩到地雷，柳飛煙手中刀叉一頓，幽幽回了句：「除了工作，我還能做什麼？」

    「昨晚事情是這樣的，你聽我慢慢道來。」袁忘招呼：「開會了，早餐會，臨時會議。」說兩遍就夠了，把人集結後再說比較好。

    ……

    第一次早餐會議就這麼開始，有人弄自己喜歡的早餐，有人蹭別人的早餐，有人叼着牙刷刷牙。唯一相同的是，大家聽袁忘講故事。

    葉夜怎麼和艾瑪喝同一個杯子牛奶？袁忘閃過一絲狐疑，但立刻結束，沒有興趣就不會好奇。

    柳飛煙：「我凌晨就知道這件事，我分析認為聖網可能打破了傳統的單線聯繫方式。以昨天案件來說，如果還是單線聯繫的話，聖網的boss要協調彈炸客和毒客的計劃。通過第三方轉達不僅存在一定的失誤，並且聯絡會變得非常頻繁，其中涉及要很多細節上的問題。」

    柳飛煙：「我同時也有疑慮。聖網為什麼突然轉變了自己的風格呢？就目前來說聖網這一套單線聯繫的保密方式是非常有效的。即使被挖出幾個人，他們仍舊沒有傷到元氣。」

    秦舒舉下手：「我可以回答這問題，答案只有一個：認識。」

    秦舒：「趙霧和蕭邦搭檔在一起，但還沒一起出過幾個外勤，互相之間合作還存在一定的不足。在還有其他選擇時，不會讓他們負責重要任務。聖網boss冒然讓一位新人和老成員搭檔，是不是太冒險了一點呢？另外boss是怎麼招募人，是通過自己的關係網，還是通過成員的關係網呢？因此我認為毒客和彈炸客認識，並且熟悉的可能性極大。」

    柳飛煙點頭：「有道理。如果這兩人一組工作，破壞力肯定要大於2。」

    秦舒道：「一個配合默契的兩人組，多是從屬關係，一人為主，一人為屬。從昨晚案件分析，彈炸客是主，毒客是輔。」

    趙霧坐在桌子上，舉高手，揮舞兩下，大家看向趙霧，趙霧道：「為什麼你們對盜竊鑽石的神偷一點興趣都沒有？」

    柳飛煙回答：「賊就賊，哪來的神偷？這世界上有很多賊，能去犯罪實驗室盜取鑽石，只能說是一名專業的賊。有膽量，會操作現代設備，有後勤和技術支援的賊。類似的盜竊團伙很多，而且有些團伙臨時湊在一起，做一票就解散。所謂的神偷不是傳統意義上神偷。」

    趙霧：「我不同意，你所說的是具備一定身手，團隊配合下的竊賊。我所的神偷指的是有天賦的，專精盜竊的竊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