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聽了趙起武的話都是一愣,隨即幾個人商量了一下,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就有人拿來了錘子。
趙起武看着他們拿着錘就要砸,又喊了起來:「不對不對……你們應該先把它的眼蒙起來……為什麼,要讓它看着你們用大錘砸它呢,就算是要死……讓它在不知不覺中死去,不是更好嗎?」
於是就有人拿了布過來蒙上了牛的眼睛。
接着嘭嘭兩錘下去,牛就不動彈了。
趙起武這會兒有點眼花,牛都不動了才反應過來:「不對不對……」
於是一群正準備給牛放血的人就又停住了,等他說話。
「我都吃好了,你們招待的很好!」趙起武搖搖擺擺的揮着手。「這牛就不要殺了,養了好多年的牛,現在殺不好,浪費……」
「可是它都已經……」一個漢子很納悶的說道。
「沒事沒事兒……」趙起武耍醉拳似的,晃悠着走過去。「它現在不能死,我不讓它死,它就不會死……」
說着話走到牛身邊,蹲下去的時候還差點跌倒,按着牛身體才沒直接趴下,嚇得其他人趕緊過來扶他。
喝迷糊的人,誰會讓人扶啊!
就見他一擺手:「你們讓開,看我的……」
說着話,一手扯開蒙着牛的布:「我說它不能死,它就不能死……」
另一隻手按在牛身上就發動了能力。
本來已經沒了動靜的牛,忽然就重新有了力氣,開始折騰起來。
「來,來,給它鬆綁,鬆綁……」趙起武站起來,伸手一指,說話說的大氣磅礴。「來人啊,鬆綁!」
一群人都傻眼了,反應過來趕緊手忙腳亂的去解捆着牛的四蹄的繩子,但是剛才捆的時候牛在掙扎,捆的有點死,一時半會也解不開。
那個剛才拿刀準備殺牛的漢子就趕緊過來,乾脆把繩子割斷了。
然後就見到那頭牛在地上一個骨碌就爬了起來,撒腿就往人群外跑去。
一群人讓開路,看着牛往村子裏跑,都傻愣愣的,也沒個人去追。
趙起武洋洋得意:「看,我說它不能死,它就不能死吧!」
現場很是沉默,都沒人接他的話。
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看着牛跑進村子,直到看不見牛的身影,反應過來再看趙起武的時候,那眼神都不一樣了。
有幾個人都張嘴想問什麼,但是張了張嘴,卻都沒問出來。
趙起武已經開始朝回走了,搖搖擺擺的走進人群,還哼着歌:「我顛顛又倒倒好比浪濤……」
這首歌因為一個電影,還是挺火的,趙起武這個年齡的同齡人們,大部分都會哼兩句。
回去繼續喝酒,跳舞,吃肉……
很開心,很高興,連頭頂的大太陽都不覺得熱,跳的越來越起勁兒。
偏偏還有人配合,沒人說他蹦躂的像個螞蚱,或者蛤蟆……高興嘛,怎麼跳不重要,開心最好。
一邊跳還一邊喝,就他一個是客人,想敬酒的人很多呀,於是就一直喝。
終於,他倒下了!
最後迷迷糊糊爬到自己的車斗里,往裏面一倒,呼嚕嚕的就睡了起來。
夢裏口訣依舊念,卻不影響他一覺睡到了天黑。
……
一覺醒來睜開眼,趙起武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才弄清楚自己在哪兒。
剛動彈了一下,就聽到外邊有人喊道:「神醫醒了!」
外邊火光洶洶,一堆堆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燒着,趙起武看着火光,終於想起自己好像是喝酒了,應該是喝的有點多,就躺在車裏睡着了。
不過中午到現在,這裏還一直熱鬧着?
很快有人端着酥油茶過來:「神醫醒了,喝點吧!」
趙起武一看那顏色差點跳起來,聞到味道才知道這是什麼,端起來嘗了嘗,一飲而盡。
不知不覺車斗處已經涌了一堆人,邀請他下去。
下去就下去,不就是喝醉嘛,有啥了不起。
趙起武晃了晃腦袋,給自己來了一個小治療,就從車斗里跳了出去。
然後才知道,這不是中午的那場宴席了,現在是篝火晚宴。
於是繼續,酥油茶,青稞酒,烤羊肉……
一樣樣的來者不拒,天大地大,肚子最大,人家都準備好了,這時候要推辭扭捏啥的,真的挺壞氣氛。
而且這些偏僻地方的人,招待人還是很真心實意的,既然東西準備了,你吃好喝好玩好,他們才開心,覺得自己沒白費勁兒。
不過這次就不多喝了,吃到肚飽,喝到半醉不醉,那是最舒服的。
別扯那什麼吃飯八分飽,說這個要麼是沒挨過餓,要麼是吃不飽……反正趙起武就這麼想的,以前他都是八分飽,那不是沒得好吃的嗎?吃的東西沒油水,剛吃飽沒一會兒,就變成了八分飽。
正看着篝火滿足的摸着肚子,傻愣傻愣的占堆湊了過來:「神醫,你中午是把死了的牛治好了嗎?」
「啥?」趙起武一愣,連西薩話都忘了說,反應過來才又用西薩話問道。「我中午幹什麼了?不是喝醉了去睡覺了嗎?」
「登巴大叔他們要殺牛,你讓他們把牛眼睛蒙起來,用錘子打。」占堆就給他解釋。「然後牛就死了,你又說不能讓它死,就按了按它,把它治好了。」
我勒個去啊!
喝多了我就這麼莽嗎?
趙起武當時就顧不得半醉不醉了,反應過來立刻給自己來了個治療,清醒了一下大腦:「占堆,來來來,你慢點說,把當時我都怎麼幹的,說清楚點……」
占堆是個直腸子的好青年,都還沒意識到號稱神醫的傢伙,都不記得自己幹了什麼,一點點把自己看到的情況說了清楚。
趙起武一邊聽着,腦子就一邊轉了起來。
這事兒,恐怕又得糊弄了!
腦子如同放電影一樣,把自己看過的醫書都給過了一遍。
占堆說話有點詞不達意,講的囉囉嗦嗦的,這會兒功夫來敬酒的,還有附近的人都湊了過來。
大家都很關心這個事兒,但是也不知道心裏都在想什麼,都不問。
現在有個勇敢的二愣子來問了,他們也想聽。
也幸好占堆講的囉嗦了點,給了趙起武足夠的反應時間。
等到占堆講完,趙起武已經很是淡定,面對占堆和周圍人的疑惑,他風輕雲淡的說道:「那個啊,當時的情況是,那頭牛隻是暈過去了,它沒死。或者說叫假死,別看不動了,其實一點事兒沒有。」
「一點事兒都沒有?」占堆驚訝了,其他人也都傻眼了。「什麼是假死?」
「說了你也不懂,簡單給你舉個例子。」趙起武四下看了一眼。「你看那個火堆,是不是看起來像是已經熄滅了?它真的熄滅了嗎?」
哦!
原來如此。
占堆明白了。
誰還沒點過火呀,一說這個都懂,剛沒了明火的火堆,這會兒誰要去動一下,保管裏面還冒火焰出來。
其實也就真的只有占堆『明白』了,也許還有比他更愣的也『明白』,但是更多的人就不一定『明白』,反正一個個臉上的神色都很異樣。
只不過沒人敢說,當初他們問都不敢問,現在還是照樣不敢問。
別說現在趙起武說那是假死,就算是說那頭氂牛是通天教主的坐騎,自己復活的,他們也信……
這個從趙起武的半醉不醉就能說明,中午還有人一直敬酒,讓他沒法推脫。晚上的時候,給他敬酒的人看他不太想喝,立刻就不來了,不然他根本不會半醉不醉。
……
接下來趙起武嚴格做到了滴酒不沾,不但現在不沾,他還打定主意,以後也不沾。
太容易出問題了,幸虧沒有喝多了打算回去,要不然現場一個騰雲駕霧,回頭是怎麼都解釋不清楚的。
至於說現在,只能算小問題。
一個偏遠小村落里流傳的死牛救活的事兒,說出去了都沒人信的。
多數時候人們都只會相信自己看到的,有時候親眼見到了還不信呢!
等到過了一陣子,趙起武就站起來告辭——他覺得這會兒除了占堆這些愣小子,其他人看他的眼神有點讓他挺驚悚的,還是趕緊走人吧!
……
找到不知道在哪兒吃的滿嘴流油的金子,開着突突突狂奔一段路,騰雲駕霧飛回山谷,把車一扔就躺進了山洞裏。
還是自己的小窩舒服。
躺了半天,看着旁邊同樣吃得肚子溜圓的金子,趙起武才想起來一件事兒。
自己跑出去一天,現在回來了,怎麼那隻大貓不來要吃的?
站洞口看了看,他就帶着金子落了下去。
天黑,山峰遮擋下,視線太差了,找了半天他也沒看到大貓。
直到金子開始朝着一個地方汪汪。
趙起武小心地走過去,就看到了大貓。
這傢伙等到他近身,才發出了幾聲弱弱的嗚嗷叫聲,聽起來就可憐兮兮的,再沒了往日裏張牙舞爪的威風。
而且這傢伙趴的位置,是在半山腰,還沒到以前它叫着乞討食物的地點,估計是真沒力氣了。
趙起武試着往它身邊走,看它沒什麼動靜,就逐漸靠近了過去。
一直到了大貓身邊,它還是只可憐兮兮的叫幾聲,沒其他動作。
這下趙起武就放心了,大膽把手伸過去摸了一下它。
本來想直接治療的,想想不放心,萬一治好了它立即回頭給自己一口怎麼辦?
於是就給它來了個輕微治療,接着馬上後退幾步。
大貓立刻就有了動靜,黑暗中能看到它腦袋抬了起來,朝着趙起武望了望,又嗚嗷地叫了兩聲。
趙起武再試着靠近,走了兩步停下來,大貓再叫兩聲。
感覺它的聲音里沒有威脅的意思,看看金子也沒什麼反應,趙起武才再次上前——動物對敵意應該感覺更明顯些,金子一直都沒反應,就能證明大貓是真的沒敵意。
不過也不是直接過去,而是用雲霧包裹了自己,慢慢靠近。
看到大貓確實不再拿自己當威脅,甚至乾脆把腦袋伏在了地上,他才放了心。
再給了一次治療。
大貓就繼續嗚嗷,重新抬起頭也抬的很低,只是略微離開地面,輕輕的叫着。
趙起武看它真的老實,就乾脆再來了一次治療。
現在看不清大貓的傷勢如何,也沒敢用力——他可沒忘了那只在後海遊了半個湖的大公雞。
雞都能治成鴨,萬一給這大貓用多了力氣,鬼知道它變成啥。
看着大貓已經明顯能動身體,也沒對自己露出敵意,趙起武就大着膽子,用雲霧把它包裹起來。
連帶金子和自己一起,飛到山洞裏。
大貓嚇了一跳,落地後還嗷嗚了好幾聲。
趙起武就怕它咬人,繼續用雲霧包裹自己和金子。
實際上金子都很安穩,雖然警惕地盯着大貓,卻沒什麼別的動作。
大貓嗷嗚了兩聲,就開始四下張望,在身邊到處嗅了嗅,然後就找到了肉乾。
這時候它一個動作,讓趙起武瞬間對它的好感度提升到了百分百——它嗅完了肉乾,居然扭頭過來,詢問似的看着趙起武。
「吃吧吃吧!」趙起武揮了揮手。
大貓還沒明白,等他又說了一遍,才試着去從大石頭上叼了一塊肉乾,就地趴下,爪子按着,開始啃了起來。
趙起武趁機上前去,看它的傷口。
現在傷口都經過治療的,還餘下不大的一塊,看起來挺深,都化膿了。
髒兮兮的難看的很,讓人犯噁心。
而且大貓全身也不怎麼幹淨,一身的毛顯得亂糟糟的,和平時見的貓咪身上那光滑的毛一點都不一樣,關鍵身上的味道還挺大。
怪不得自己剛才摸上去的時候,感覺扎刺刺的,一點都不舒服。
這麼想着,他就再次體驗到了扎刺刺的感覺,慢慢點一點點給它治療起來。
肉眼可見的,傷口就恢復了起來。
大貓開始還回頭看了一眼趙起武,接下來就乾脆趴在那裏,喉嚨里呼嚕嚕的發出奇怪的聲音,眼睛都眯了起來,看起來是應該挺舒服的。
等傷口恢復之後,那個地方就只留下了一點疤痕,當然毛是肯定沒有的。
此刻大貓周身的毛都看起來柔順了許多,這地方有個疤還少了點毛,看起來就有點丑。
就像看到柯子那輛車的車標不對稱,會覺得不舒服一樣,趙起武看到大貓這種情況,也覺得不舒服。
二話不說就再上了治療,把那塊毛也給補上了。
這下就看着舒服多了!
趙起武滿意的點點頭,啥時候有錢了,把那個窩兒窩的車廠給它買下來去。不圖別的,就為給它換個對稱點的車標,不然路上看見就不爽啊!
……
都已經治好了,大貓還呼嚕嚕地趴在地上不起來。
趙起武拍了一下它:「好了,吃你的肉乾吧!」
大貓抬頭看了看他,趙起武立刻警惕起來,心裏發狠,這大貓要是再咬自己,想當白眼狼,那就給它送到別處的沒吃沒喝還下不去的山洞裏去,讓它餓死好了。
好在大貓抬起頭,只是為了扭着腦袋,在他腿上蹭了一下——其實沒蹭到人,還隔着一層雲霧呢!
看着它重新開始啃肉乾,趙起武就放心了,然後又開始不爽起來。
山洞裏還有些味道。
想了想拿起刷子,金子一看到他拿刷子就湊了過來,還以為是主人要拿自己的專用刷給自己刷毛呢!
結果金子很失望的看見,主人居然給那隻大貓刷。
當時就委屈極了,剛才還搖頭擺尾的,瞬間爬在了地上,黑眼珠眼巴巴的盯着主人,估計是在說:主人主人,我看錯你了,沒想到你這麼喜新厭舊,剛送走了銀子,又找來了個和我爭寵的……
趙起武刷了兩下就不刷了,越刷味道擴散的越快。
拿起盆子和一袋洗衣服,雲霧一裹,帶着一貓一狗飛到了附近山下的一個小湖邊。
金子就知趣的很,不等主人踹,自己就跳了進去。
大貓就不行,看着水不太想下。
趙起武不管它,先給金子刷。
沒一會兒金子跑到遠處站定,渾身長毛飛舞,一陣猛抖之後,神清氣爽的汪汪了幾聲。
趙起武再來拉着大貓,讓它靠近水邊。
先舀了點水撒它身上,大貓抖了抖,有些不自在,不過也沒跑。
再撒,再撒……幾次過後,大貓就老老實實站在了水裏被刷子刷。
等刷完之後再給它沖一下,趙起武嗖一下飛到了遠處:「好了,出來吧!」
大貓看他飛走,就朝他這邊走過來。
上了岸走幾步,站定,一陣激烈的抖動之後……然後也神清氣爽起來,嗚嗷的叫聲都顯得可愛許多。
……
重新回到山洞的趙起武心滿意足,咱也是有貓有狗的人了。
就是不知道這貓會不會逮老鼠。
嗯,會逮也不能帶家裏去,毛驢還不算顯眼,但是大貓絕對夠顯眼。
別看剛才那會兒還慘兮兮的,實際上嬌貴着呢,保護動物。
得意了一陣就繼續學千島語,沒學一會兒,嗖地一下平地起飛,瞬間到了大貓身邊,一巴掌拍了過去:「不許撒尿,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這傢伙現在身上的傷勢好了,又洗了澡來了精神,居然開始在山洞裏溜達,溜達還不算,還打算用動物特有的方式劃地盤。
趙起武當然不能容忍,滿山洞的藥材,回頭都帶一股子貓尿味,自己賣給誰去?
被打了一下的大貓下意識的一伏身一扭頭一聲低吼,隨即看到是趙起武,瞬間又站了起來,腦袋低伏着湊了過來。
趙起武摸了一下它的腦瓜子:「不許撒尿,過來這邊,老實點,學學金子……」
這一教育,就是半夜……
順帶趙起武還給它起了個名字,特別符合它的氣質和外貌。
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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