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仙宗,一座幽靜的山頭,蘇言盤坐在一塊圓潤的蒲團上,閉着眼眸吸收着天地之間的仙氣。
帶着凌厲寒意的冷風不斷席捲過來,他面不改色,一身白衣沒有被吹動絲毫,只有一頭柔順的黑髮偶爾會被颳起一縷。
蕭澤言站在不遠處,同樣是一身純白道袍,跟蘇言看起來相得益彰,猶如一對神仙眷侶。
她臉色平靜,細看之下眼裏卻是含着一絲笑意的。
蘇言在她的言語下修煉了《無情功》,半年時間過去,已經到了還算不錯的地步。
這個功法既然被稱作『無情』,隨着修煉時間的變長,還有修為境界的增長,是自然會逐漸失去七情六慾的。
蘇言現在還沒有修煉到很高深的境界,情緒就已經受到了一些影響,變得冷淡、沉默下來,整個人渾身上下泛着一股清清冷冷的氣息。
看上去,跟以前的那個魔帝奴隸再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但蕭澤言知道,蘇言從骨子裏依舊很是自卑,那是失去記憶以後,還跟隨在諦的身邊兩年,潛移默化導致的影響。
她讓蘇言修煉《無情功》,既是他想要變強,又何嘗不是她想要他徹底擺脫諦的影響呢?
當然最關鍵的是,她不會讓蘇言徹底斷絕七情六慾的。
在蘇言一開始修煉的時候,便是她用特殊的方式給他傳的功法。
這種方式的作用便是,就算到時候蘇言失去了感情,在她面前也會重獲七情六慾。
這就是蕭澤言放心讓蘇言修煉《無情功》的原因,也是她懷着的僅有的一分私心。
正在這時,一道流光從天而降,降臨在無情仙宗的仙門前。
蕭澤言白眉輕蹙,有些不滿有人來打擾她和蘇言單獨相處的氛圍,甚至把蘇言都給驚醒了,睜開了眼睛。
「怎麼了?」蘇言明亮的眼眸望向蕭澤言,疑惑的眨了眨。
蕭澤言輕笑道:「一個登門者而已,我去看看。」
蘇言輕輕點頭,然後蕭澤言就迅速飄身而去,他深深凝視着她曼妙的背影。
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蕭澤言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
他原以為她是想收他為徒,可是在她傳給他功法,他想叫她一聲師傅時,卻被果斷拒絕了。
他只是一個爐鼎而已,如何配得上這樣的待遇,又該怎樣償還這份恩情?
蘇言一聲嘆息,消逝在清冷的寒風裏。
不過一會兒,蕭澤言就回來了,神色淡然。
但熟悉她的蘇言知道,她一定在想些什麼。
「澤言,怎麼了?」蘇言問道。
一開始他還很不習慣這個稱呼,可在蕭澤言的強烈要求下,他只得這樣稱呼她,到現在總算適應了。
「想知道嗎?」蕭澤言在看向蘇言以後,目光中就多了一分溫柔,看見他點了點頭,便道:「那是其他仙門的人,過來找我,是想讓我參與一個計劃。」
「什麼計劃。」
蕭澤言就像是要看蘇言的反應,刻意盯住了他,一字字的道:「滅掉魔帝。」
「什麼?!」
聞言,蘇言直接驚呼出聲,水眸中充滿了震驚。
「為什麼要這麼震驚?」蕭澤言臉色微沉,道:「你知道她做了什麼嗎?對魔域將近一半的勢力出了手,更是在不久之前,襲擊了一個仙門,惹得天怒人憤,甚至魔域和仙界都想聯手起來一起解決她了。」
「難道說,你現在還把她當成你的主人?」
「我......」蘇言啞口無言,被蕭澤言這樣銳利的目光凝視着,內心生出一股強烈的心虛,狼狽的轉過頭避開了她的視線。
見此,蕭澤言的臉色愈發難看下來。
她思考了一番,還是在蘇言面前提起了諦,就是想要看看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他的心裏還有沒有諦,結果是她不能接受的。
「你現在已經不是她的奴隸了,明白嗎?不需要繼續活在過去,依舊覺得自己的身份很是卑微,你就是你,誰都不能替代。」蕭澤言認真道。
蘇言緩緩抬起頭來,在看見蕭澤言那認真且充滿相信的眼神時,內心一陣顫動,終於是輕輕點了點頭。
蕭澤言面露喜色,卻很快就又皺了一下眉頭。
「你想讓我參加這個計劃嗎?」蕭澤言溫聲道,像是只要蘇言說了『不想』,她就會果斷拒絕這個計劃。
蘇言張了張唇瓣,想要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忽然止住了。
他抱着一分試探的道:「你想參與嗎?」
「如此作惡多端、凶威滔天的魔帝,自然是除掉的好。」蕭澤言眼裏閃過一絲冷光,殺意凌然。
蘇言從來沒有見過這副模樣的蕭澤言,心頭猛地一顫,眼裏浮現出懼意。
蕭澤言立馬緩和了臉色,微笑道:「嚇到了?我的殺意永遠不會對你釋放,你放心好了。」
蘇言點了點頭,但俏臉上的神情怎麼看都有些僵硬,還帶着一分欲言又止的遲疑。
蕭澤言抿着薄唇,清冷的臉上笑意依舊:「怎麼了?」
蘇言像是鼓起了勇氣,也微微笑了起來:「這個計劃,就不要參與了吧......」
「為什麼?」蕭澤言一身白袍,氣質清麗出塵,卻在此刻真切的湧現出了有些凌厲的寒意,比冷風還要更加刺骨,沁到了蘇言的心裏。
蘇言身軀微微一顫,強顏歡笑道:「我怕其他勢力是想要利用你,畢竟要是她們的實力足夠的話,就不會叫上你了。你過去很有可能會受傷。」
蕭澤言眼神微冷,就這樣靜靜凝視着蘇言,後者感覺自己仿佛要被看穿了,她才展顏一笑:「原來是這樣嗎?那我就不去好了。」
蘇言微微鬆了一口氣,笑道:「嗯。」
「你繼續修煉吧。」
「好。」
看着蘇言閉上眼睛,蕭澤言那含笑的眼眸中,才溢出一絲淡淡的悲傷,以及......濃郁的殺意!
她是真的想要殺了諦。
經過今天的這一次試探,她才意識到在蘇言的心目中,諦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更加重要。
她略微能夠理解這種感情,卻無法接受一絲一毫。
誰能忍受自己愛的人心裏有着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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